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是一個奇怪的人,一朵人間奇葩竟給我遇上,是否是我人生之幸運,至今沒有結(jié)論。但我們已一起生活了十四年,整二個七年之癢。
妻子愛哭愛笑,而且哭或笑時毫無征兆,很多時候他人甚至始終不明其哭笑緣由。破涕為笑尚有一個狀態(tài)轉(zhuǎn)換過程,可她有時邊哭邊笑,哭中帶笑,笑中有哭。我立一旁哭笑不得是不行的,哭得要哄著,笑時必須陪笑。指望有了孩子,上了些年紀能成熟些,總體上是失望的。有時乘她心情好,會說上二句,這么大的人了,不要總像個孩子。居然振振有詞,我嫁你時就這樣,你這是嫌棄我?!如此童真的人,在旁人看來心智一定是弱的??杉?a target="_blank">回想,這些年家中的一些大事,從一座城市舉遷至另一座城市,購房到換房,孩子上哪所學校,都是她的決定。準確說,是她考慮清楚后,建議我做決定。
妻子愛睡覺。通常過了晚八點,累計不超過三個哈欠,就已入夢。印象中,一起生活的十四年,無論多忙,多特別的日子,從沒有超過十點半入睡??粗凉M臉困意,甘愿放下一切也要美美睡上一覺的樣子,像是三天三夜沒合眼。睡覺是人生最美好的事吶,是她臨睡前常說的一句話。前些年人們大多愛看春晚守歲,我們家也不例外,可三個節(jié)目不到,已打了四個哈欠。我扛不住了,你瞧仔細,有什么好節(jié)目,明兒告訴我,話剛說完,已沉沉睡去。兒子嘲笑她,妻子瞪眼,今兒春晚我一定全部看完。春晚開始,端上一杯熱咖啡,我和兒子相視而笑,看來是下定決心了。結(jié)果邊喝咖啡邊打哈欠,咖啡喝完 ,眼也合上,漸而酣聲起。嘴上依然不認慫,這不是我的問題,咖啡有問題。
有時怕誤事也會矚告我,萬一睡著了,你可得叫醒我,為免遭抱怨,這話是不能當真的。有什么事比睡覺還重要,真是死心眼兒。
妻子還愛錢。記得兩人相識初期,生活還拮據(jù)。妻子經(jīng)營著小服飾店,每到打烊清點一天的營收,會滿心歡喜地把錢整齊疊好,瞇眼,歪頭,吸氣,然后往兩手的拇指、食指作吐口水狀,開始清點起來,臉上笑容也愈積愈多,不時朝佇立一旁的我拋個飛吻,還會情不自禁地哼起絕對是她獨創(chuàng)的小曲,“小錢好好賺,小日子好好過啦…”。知曉她這愛好,后來我的收入增加,本可以直接存款,也專門取現(xiàn),讓她過過數(shù)錢的癮,捆扎好的萬元鈔票,倒不必特地打散,一定會拆開,至少細數(shù)上二遍。自結(jié)婚我不曾洗過衣服,換洗的衣服隨手往筐里一扔。不料一日,妻子怒氣沖沖地沖我吼,從今往后,你給我記著,換洗的衣服一律給我檢查一下有沒有東西拉在口袋里。我一臉驚恐。你褲袋里的打火機差點把家里的洗衣機給搞壞。從未檢查啊,有點茫然。以前口袋里是拉下的是錢,我才不說什么的。因愛錢,妻子向來節(jié)儉,日子富裕了也絲毫未見改變。也有例外,前年在老家過春節(jié),神神秘秘地背著我,帶我媽去了縣城?;貋頃r我媽脖子上多了根金項鏈,手上還戴個金戒指。似乎怕我不舍得,還開導我,這個年齡的老人,嘴上不說,心里都喜歡這些東西呢。(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妻子也愛美,每個季節(jié)都會添上花式各樣的衣服,占了家里衣柜的三分之二,只不過我和兒子的衣服都是她從大商場里買的,她的都是在小商品市場淘來的。自有她的道理,男人在外混,穿的不能掉份兒,女人嘛,穿個新鮮就行。一日,一臉鄭重地和我們商量,你們的名字都好聽,挺洋氣,我的名字太土、太俗,幫我出出主意,我要改名字。父子倆立馬開動腦筋,怡馨、茜茹、亦菲、香格、云月,竟沒一個中意的。美麗怎樣?人如其名,名如其人,還是一臉鄭重。憋著不敢笑,嗯,很好,很好。這名字會不會還不夠突出表現(xiàn)其人???那就在美麗前加個大字,大美麗,如何?兒子跟著起哄,我覺得再加上特別二字,表達才充分。也是噢。既然要充分表達,建議再加上非常二字。好,好,好,合掌一擊,跳了起來,臉龐一本正經(jīng)的堆起心滿足的笑容,就這么定了!以后你們都得叫我—馬大非常特別美麗。
本以為這事說著玩玩的。誰知她竟專門電話告知她二妹、三妹,連六歲的小侄子也接到了通報。
近二年我喜歡上搓麻將,記得剛開始時她是贊同的,甚至鼓勵我周末出去玩玩,不要整日不是工作,就是學習的。后來我興趣漸濃,一周玩二次,三次,下午打完連上晚場。妻子有點不樂意了,嚴告我一周非特殊情況只準玩一次,盡量不要晚上玩。非要玩,十二點前必須到家。當即表示反對,一周玩一次可以,可晚上十二點必須到家難以從命,又不是一個人的事,總不能到點了不管別人推牌就走吧。沒得商量余地,要不你就別玩了,我調(diào)好鬧鐘,敢違反有你好看!只好依她,事實上大多十二點半,十二點三刻左右到家,也只是第二天早上嘮叨二句。一次正玩興起,她打來電話咆哮著,都幾點了,今兒你別回來了!一看時間,已是凌晨一點半,顧不上面子,跟麻友實說?;丶衣飞?,反復思量,這么大火氣,十有八九家門已反鎖。這么晚讓我住旅館,一身煙味,換的衣服都沒有,不至于那么狠吧?從外門到內(nèi)室,再到臥室,有三道門可上鎖,也可能留一道門,可進不了內(nèi)室,沒鋪蓋怎么睡?會不會只是臥室門鎖了,懲罰睡沙發(fā)。這倒不要緊,臥室門就是不鎖也不能進的,火氣這么大總得避避。仍是不確定,抱著試試看的心理,順利地打開了第一道門;再試,第二道門也沒鎖,輕手輕腳地抱了被子,躺在沙發(fā)上。臥室門一定鎖了,發(fā)這么大的火,心想。也許沒鎖,第二道門都沒鎖,說明只是嚴重口頭警告。還是別想了,不管鎖沒鎖,斷不能去開的,吵醒了,豈不自找麻煩。
第二天吃早餐時板著臉,沒一句話。心中正盤算如何破冰。妻子開口,告訴你,昨晚我真的把三道門全鎖了,后來躺床上想了十分鐘,開了一道門;又想了十分鐘,開第二道門,害我一宿沒睡好。還算識相,其實臥室門也開了。哼,膽敢再犯,就別進家門。
我媽說,我那兒子,打小就倔,大些還有點傲?,F(xiàn)在出息了,脾氣倒未見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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