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情陜北四季的風

入春,陜北的風一如常日,哼著小調,邁著舞步來臨了。它輕柔地撫摸著大地萬物,用不了多少時日,沉睡一冬的花草樹木便努力地拋去身上的塵埃,重新變得活泛起來。但風的溫柔不會持續(xù)太久,花草樹木還來不及體味溫柔之感時,風就好像被誰激怒了一樣,一改開始時的溫柔,猛地狂嚎咆哮起來,不顧及人們的心情,狠命地吹起地面的沙土,使得整個陜北地區(qū)變得一片灰霧,天昏地暗。人們?yōu)榱擞涀∵@些惡劣的風,就賜予了他們兩個粗狂的名號:過去是老黃風,現(xiàn)在是沙塵暴。在沙塵暴肆意作怪的時段里,無論是在山城街道上,還是山村的莊稼地里,冷不伶仃就會聽到轉悠或者忙活的人們咬緊牙關謾罵的聲音:這個該死的老黃風,這個討厭的沙塵暴,啥時間才能不刮呢!罵罷,街道上轉悠的人們就會用手掌在面前煽動著躲進街道兩旁的店面里,莊稼地里忙活的人們就會停下手中的農(nóng)活,用雙手捂著面部等待大風停息。陜北春天的風在人們眼里是邪惡的,人們厭惡它。
陜北的風是未仆先知的算命先生。陜北民間有句俗話說,風是雨的頭,屁是屎的頭;南風起,要下雨。夏天里,每逢天快下雨之時,總要先刮風,而且刮的風是南風,刮大白風一般都是天氣轉晴的預兆。人們經(jīng)常依照這個規(guī)律來預測天氣的好壞,推斷會不會下雨,以此來安排當日該不該出門,敢不敢上山干活。
陜北的夏天是炎熱難熬的。傍晚,忙碌一天的農(nóng)人們背著牲口草或者莊稼回到家里,渾身熱的直冒汗。此時,他們從家里拿出幾張板凳和家人坐在院子里,一陣涼風習習刮來,頓覺身心無比舒暢。鄉(xiāng)村的夏夜異常寂靜,一輪明月高掛天空,蛐蛐和青蛙在河灣低鳴。在夜風輕柔的歌謠下,村里人常常會圍坐在一戶人家的院子里拉話,經(jīng)常會談論的熱火朝天,整個夜空和闊溝二洼都傳宕著歡聲笑語。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jié),當人們把莊稼背回家里放到場上碾打脫粒后,便要揚場,以便莊稼粒從莊稼的雜質中分出。揚場時,風是萬萬不可缺少的。農(nóng)人們看到風吹得大小適合揚場時,便用木锨揚起含莊稼枝葉等雜質的莊稼粒。由于莊稼枝葉經(jīng)打碾后都變成了碎雜質,沒有莊稼粒重,因而,被農(nóng)人們用木锨揚在空中,風一吹,輕飄的雜質就會隨風飄遠,而較重的莊稼粒就會順揚起的方向原地落下,將雜質和莊稼粒分開。有時候揚場不起風,農(nóng)人們就會打口哨,據(jù)說打口哨可以喚來風。
秋末快要入冬之時,風吹黃葉眼前飄,冷風縷縷過耳際。人們從風中能感知到天氣逐漸轉涼了。進入隆冬時節(jié),陜北的風刮得異常猛烈,風吹過來,寒冷刺骨,大有吞噬人體之勢。這段日子,如果沒有什么要緊事,人們普遍躲在溫暖的窯洞里不出門。
這就是陜北的風,它是多情的,時而猖狂猛刮,時而輕柔優(yōu)雅;它是敏感的,能讓人們感知到四季的更替變化;它更是陜北人的朋友,陜北人生活中離不開它。(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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