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關于東西被鎖起來的梗
某個下午,全校都差不多空了,只剩我在內的若干苦13在學校逗留,原因是期末沒過,需要參加補考。
終于補考完了,然而這個小城市還有一個展會等著我去。算了,反正也不著急回家,就跟家里說學校有活動得了。
萬惡的學校選擇明天早上封寢室。
管他的……現(xiàn)找旅館怪麻煩,再在學校湊合一宿,明天起個大早離開這里便是。
結果封校提前了,提前了……(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我寄存在小倉庫的行李拿不出來了……
“小倉庫”是我們……確切的說是我對沒有人住的隔壁的戲稱。門口向來緊閉,不過跳窗進入倒是毫無壓力。為防變態(tài)學校檢查寢室,我把收拾好的行李空運進來,藏進我那萌萌的小倉庫里。
如今大門都鎖上了,我怎么進宿舍,怎么進寢室,怎么進倉庫……
繞到落葉堆積的平臺上,我才發(fā)現(xiàn)暗格并沒有封上。
“暗格”指的是宿舍運送垃圾的便捷通道,我曾經好幾次都想晚歸,然后經“暗格”偷偷回寢,這樣就能無視門禁,然而暗格周圍那醉人的氣味讓我保持了理智。
如今總算被我用上了。脫下棉衣,一頭鉆進去就是了。
小跑到我們住的樓層后我忍不住又脫掉了里面的毛衫。獻身作了一次抹布,俺心理著實苦啊……
將毛衣進行了一番暴力的水沖,然后才發(fā)現(xiàn)連晾衣服的地方都沒有。
無奈現(xiàn)在也沒工夫管它,直接披上棉襖就就向小倉庫奔去,夠絕,門依舊進不去。
而視作救命稻草的窗戶已經被牢牢地鎖住,還插上了釘子,目的是別住窗戶(“別”為四聲)。
真是麻煩了……難道要聯(lián)系管理宿舍的老師幫忙開門?不對勁啊……不對,堅決不行,我這人就是這樣,只要麻煩不找上我,我才不去自找麻煩;挨頓罵,不值得。
去買家伙破除這些障礙吧,展會人多,沒敢多帶錢,錢都在書包里,書包寢室里鎖著。
壞了,寢室鑰匙被我胡亂放在行李箱里,而行李箱,不是在……?!
滿腦子問號頓時被抻直,成了滿頭黑線。
摸了衣兜,里面是二十塊錢。而且,我還帶著手機,一些物件可以網上支付;現(xiàn)在就趕快去買東西破窗好了……啊西吧,還要鉆樓下那個狗洞,早知道毛衣就不該洗。
逛遍周圍地形,才買到一個鑷子、一只錐子,一把長剪刀。武力破除的方式有了,可是這樣不一定穩(wěn)妥,我想要一些酸來加速這些鐵家伙的腐蝕,可是無論藥店還是五金店都沒有,或者不賣給我。
對了,我忘了萬能的網購。
網上賣的酸類最強的也只有10%的稀鹽酸,算了,來一瓶,掛上“加急”兩個字。
鉆狗洞,開工。
先確定周圍是否有人。緊張地向四周轉頭望去,確定“人跡”皆處在安全范圍內,然后就開始了我可恥的小偷形跡??墒悄闷痄J器的我絲毫找不到頭緒……玻璃是致密的,想都不用想,還是外部的塑料比較好攻克。
完全破壞窗戶是根本不可能了,我想到了打洞,可是剪刀鑷子帶上撿來的鋼釘都打不穿這看起來薄薄的塑料……算了,防火燒窗吧,高溫會使塑料變軟。
不知何時起,隨身帶打火機成了一種習慣,一掏衣袋果然有。高溫+壓強,窗戶的塑料封邊漸漸軟了,軟了,然后,又變硬了……
這是咋回事?然而在思考之前我就早已看穿了一切——里面是——防火層……
天要亡我……
我不可以輸哇,輸了對不起我鉆的狗洞,對不起被燙得千瘡百孔的窗戶(話說本來不就對不起嗎)。正面攻堅無果,只好轉向側面奇襲。
兩扇窗之間有一條縫,足以稱之為“縫”,那是因為寬度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是不是除去塑料的封邊就可以擴大窗縫了,那么還用不用放火燒窗?
算了吧,再把消防隊引來,就真不只是東西拿不出來的事兒了。
掰動窗子受到的反彈力硬生生對抗著我的手指,覺得自己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計。
還好塑料的封邊不是真的封死了,努力用指尖“摳”出一條縫隙,然后……何必這么費力氣,將固定塑料的螺絲釘擰下來不就好了。
窗子年久失修,從螺絲釘就能看出來……就這樣,我拆了學校的窗戶。
自詡遵紀守法從不踏出圈外半步的我,放假時間逗留在寢室,占用“別人”的地方儲物,然后,企圖用暴力拆開學校窗戶。
我若不做這些事,自然也體會不到如今渾身的酸爽……我的眼睛活活盯出了一汪水,手掌由于破窗留下鴻溝幾條;我發(fā)覺如果再不吃點飯就真要過勞而亡了……
我覺得自己真的會困在這里直到失去意識,在我發(fā)現(xiàn)“狗洞”被封上的那一刻。
“放我出去??!我快餓死了……”我發(fā)飆地喊著,不過是在心里喊。
陽臺上掛著一條麻繩,這時我知道我應該再勇敢一點了。
勇敢地做賊做到底……雖然還沒試過用繩子從陽臺順出去,為了吃一頓飯……
用手機支付緩解了這一整天的饑餓,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能不能順著繩子再爬回去,或者說,知道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用繩子結成梯子,這樣的做法聽起來很妙,然而做起來筋疲力盡,爬起來險象迭生。我哭爹喊娘地后悔自己為什么不去求學校里任何一個能管事兒的人找到宿舍管理員要鑰匙……
用鋸條鋸釘子的過程是糟心的,手的感覺是酸爽的,回家的誘惑是難以抑制的……
過程中有三次中場休息,兩次因為周圍的嘈雜躲進墻角不敢探出頭。
直到我聽見釘子“汀”一聲被鋸斷落到地上。
能出去了……嗎?
我本能地把耳朵附在墻邊,聽到人聲若干,句句不離“盜”和“賊”。是我爬樓的過程中被附近居民看到了,還是拜老師們強大的第六感所賜?
我只知道來不及了,一點點的思考都來不及了,明明打開了窗戶,卻不能進去取東西,兩天,整整兩天我白忙活了,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趕緊從陽臺這兒跳下去,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借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奇怪的是我在一棵樹后遠遠地看見管理員若干,在對著一個頭發(fā)亂蓬蓬的女生訓話,那個不知是不是女生的女生,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沒正形兒地站著,抖著穿睡褲的腿。
然后女生突然望向我的方向,沖我邪魅一笑,嚇得我直接坐地上了。我倒不怎么異想天開,只是覺得這人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是不是也是落了東西然后用如此不可思議的方式回來找。
大概明白了,她便是壞了我好事的那個“闖入者”,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正惱得直摳樹皮,這時俺發(fā)現(xiàn)袖子被什么東西扯了一下,然后發(fā)現(xiàn)一塊黏了字跡的透明膠。
“你說你是不是傻,放假兩天了也不知道把行李拿走,幫你放操場東南角了,等沒人的時候自己去拿?!?/p>
大概我剛剛讀過字抬起頭來,操場上就沒人了,大概是惹事的女生被“譴反”了。
我一個五十米沖刺,奔向角落里堆積的落葉,落葉似被驚擾,紛紛盤旋而起,被周身的陽光投射出一道道陰影,不,是我發(fā)現(xiàn)了我要找的所有東西。
打開錢包,里面基本是原先的樣子,只是多了張人民幣大小的紙條,還是那清奇的字體,上書:
“你東西夠沉的,累得我忍不住用你的錢搓了一頓,別客氣。”
我連忙數(shù)了一下。噫,這個奸商,拿了我二百塊錢。
可是我終于不用回到那個生存體驗般的陽臺了。顧不上地有多臟,我四仰八叉地癱在地面,兩行熱淚和著泥就直直地淌了出來。
坐上歸家火車后,我網購的稀鹽酸到學校了。我對快遞員說,能不能幫我個忙,把它扔掉——至于其它幾樣工具,帶不上火車也放不進寢室,于是我像個罪犯似的把這些“作案工具”分別丟到學校的各個角落。
那個不拘小節(jié)的女生,我之后再也沒見過,亦沒有聽說過她的消息,包括她如何輕而易舉地撬開整個一層樓的門鎖,又為什么要幫我把行李取出來,不會有人知道。那兩張字條我當天就不知丟哪里了。
沒錯,這只是個梗而已。前文的每一個字都是我瞎編的,一個標點符號也別信,誰會對著無聊的一扇窗戶把十八般盜墓手法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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