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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討人生之路:一個梨子

2016-08-17 15:46 作者:野菊夢  | 10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探討人生之路:一個梨子

—寫在母親去世六十五周的日子里

秋來了,帶來了幾滴零碎的水,雨水飄落在地板上,沒有濕的印子,太陽光不甘失去它的光彩,似乎越來越強(qiáng)烈,它不會輕易地退出的束縛,可“立秋” 這季節(jié)就是來了,秋也隨著霧的降臨而來,老屋人去樓空,就連平時吱吱喳喳的麻雀也一并寂靜,只有那一顆伴隨著老屋一起走過來的柞子樹,樹上的葉子被晚風(fēng)輕輕吹響,還在叨念那塵封的往事……

今天,兒子周六從另一個城市帶回一袋梨子,告訴我說:“這梨子是我的同學(xué)從家鄉(xiāng)炎陵縣挑選的高山晶梨,又甜又脆,蠻好吃的?!甭犞?,聽著,我腦海里立即現(xiàn)出了我母親生前的形象,人是很奇怪的物種,有時一句話可以影響一個人,有時一件小事會給一家人的心里留下了永不遺忘的故事。

六十五年前的一個傍晚,母親躺在床上,一床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她往日那豐潤的雙頰瘦下去了,一雙有神的眼睛顯得更大了,臉上泛著菜青色,沒有一點(diǎn)血色,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一雙悲涼的眼睛無神地望著床邊一雙年幼的子女,父親為了病在床上快半年的母親要吃梨子,今晨天還沒大亮,就去50里外的永豐街上買梨子,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她閉了一下眼睛,又閃動了一下,我們知道,她是在盼望父親,這時,門打開了,父親滿頭大汗走了進(jìn)來,一腳踏進(jìn)寢房,拿出一個李子放在母親那雙手上,這時一顆亮晶的淚水就涌現(xiàn)在母親的臉上,同時,現(xiàn)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父親又拿出一個,洗干凈以后,削一小片送到母親的咀里,她微微張開了咀唇,接住了,再削笫二片遞上去時,她搖了搖頭,慢慢入睡了,快半夜了,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了,靜,靜得可怕,等志三太爺拿來火把照亮?xí)r,母親在父親身邊永遠(yuǎn)地閉上了眼晴,而手里還拿著這個梨子,一直沒有松手……

就是這一個梨子,在我的腦子里貯存了幾十個年頭,在母親的最后時候,那時咀里吐不出一個“” 字,而生活中的愛,時常體現(xiàn)在行動上、無聲語言中,兩種都可以是愛,只是方式不同,后者可以更確切地說是:懂。我無法再清楚地向別人刻畫母親的形象,只知道母親是當(dāng)時只32歲,解放前的長沙女校畢業(yè)生、她讓父親去接受新觀念,成為革命者,她琴棋書畫樣樣都會、她還會懂點(diǎn)醫(yī)理、草藥之類的知識。鄉(xiāng)親們小病小痛找她料理一下、鄉(xiāng)鄰鬧糾紛了讓她調(diào)解一番、當(dāng)她得知誰家小孩餓了,她準(zhǔn)會叫我送點(diǎn)吃的東西過去。她的手,撫摸過最深的歲月,那些跳動的靈魂,指引著生命的方向?;仡^再看了看這個世界,終于,在一條奔向遠(yuǎn)方的山道上,她卻離開了那些孤單黑夜,以后可只有我知道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幾十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拖著我人生的疲憊,到退休后就喜歡在文字中漫行。我不知道,還要多久,母親的背影才會讓我消逝,我向母親走去,她卻把父親留給了天。于是,我在爛漫的山花中,虔誠的祈禱,愿母親的世界里,是另一個天堂。似乎自己早已做出了決定,看著那空洞的眼神,我明白了,那些思念,與這個世界無關(guān)。

今夜,我不知道,我在何處安睡?但母親留下的那些文字、語言、身影、還有教悔,在我的靈魂里,撐起了一片天空。每當(dāng)我迷失,我都會抬起頭,讓那些歲月,撫慰我的心痛。

我不知道,在我的七十多個春秋里,有多少寂寞隨我而眠?母親的樣子,至今只能在印象中繼續(xù)在我的腦海中存在。也許,母親并不英俊。也許,不夠瀟灑,可她確確實實是個大家閨秀,那些用生命所諦造的母親的教悔,一直都是我人生的所有。

因為黑夜,我遇見了母親。因為有母親,我認(rèn)識了黑夜。從此,母親帶來的雪梨,在我的里,是一種安慰,無可替代。

也許,就算窮盡一生,我們也不會在詩的國度里失去本性。但我早已記住,以夢為懷的母親,絕不會在黎明到來之際睡去。我知道,這個世界的夜晚,都不是夢里的溫床。

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光明,種了一大塊山頭的雪梨,我會把生命中的每一個黑夜,都相送于母親。也許,那不是我所有的溫暖,但它們并不讓我感到冰冷,我?guī)е@種心態(tài),去尋找過母親手中的那種雪梨的特性,我來到大山中,獨(dú)守人生風(fēng)騷的年華,晚風(fēng)吹拂著我的頭發(fā),我高傲的抬起頭,在疾風(fēng)勁草中,隨著歲月的翻滾,就這樣,我的生命,被風(fēng)沙吹去,我在夜空的飛舞中,面朝天跡,用頑強(qiáng)拼搏,伴隨著用這種特有的雪梨,去祭奠母親的遠(yuǎn)去。

我手里拿著一個個梨子,久久的佇立,時間從我的生命中流過。母親似乎看見了一列來自遠(yuǎn)方的火車,希望用生命交換那些遠(yuǎn)方,可遠(yuǎn)方只帶走了我母親,還有我給母親的梨子,而我的生命,永遠(yuǎn)的留在了這里。我無法挽住母親的歸去,只能在母親留下的笑容中,輕聲誦讀著這樣的一個美好時候……

七月半 一大群人影在向我慢慢的走來,我已經(jīng)無法認(rèn)清,我想,母親也許就在其中,只是,我已無法用黑夜,描摹母親的樣子,她在向我伸出了手,并告訴我,她又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我閉上眼晴,用黑夜送別母親又一次的離去。我知道,那天際是母親歸宿的遠(yuǎn)方,我,作為母親的兒子,在遠(yuǎn)方的無限中,找到自己的內(nèi)心的空無。只是我不知道,那些漫無邊際的天堂中,母親會不會吃到更甜更脆的雪梨?

寫于2016.8.16(農(nóng)歷七月半)深夜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859263/

探討人生之路:一個梨子的評論 (共 10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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