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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粒兒的故事(散文)

2015-09-21 10:02 作者:樵夫  | 10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我的右手食指蛋上有一個(gè)豆粒兒大小的疤痕。它不青不紫也不顯眼,但一直跟定我,和我血肉相連。它記憶著我童年的一個(gè)故事。

小時(shí)候,我個(gè)頭小,瘦骨伶仃形象猥瑣不說,父親還是個(gè)“黑幫”。因而,在村里我總是別的娃子欺辱的對象。村東的譚歡喜挑釁我,要和我扳跤子,我明知道他比我小幾歲,我一個(gè)絆腳就會把他摔個(gè)狗吃屎,但我卻沒有勇氣和他架式;隔壁的香娃子“拿”走了我的鋼筆,我給奪了回來,他卻惡人先告狀,倒說我偷了他的鋼筆,害得我挨了父親一個(gè)響亮的耳刮子;書記的兒子余載明和同學(xué)瘋架,把人家騎著當(dāng)馬使,我氣憤不過去拽他,他卻跳將起來指著我的鼻梁,“你他媽的右派的兒子,還想造反啦?”我就怵得像根木頭戳在那里……

那些年,孤獨(dú)、怯弱和自卑就成了我最要好的伙伴兒。

臘月的一天,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著花,煎熬了四季的鄉(xiāng)村正企盼節(jié)的光臨。條件好的人家已開始燙雞殺豬,操辦年貨。即使再窮的人家也得磨上一、兩桶豆腐。

村里的豆腐鋪前,我們一群小屁孩在雪地里玩耍著。突然,一個(gè)大點(diǎn)的男孩指著大人們剛推完豆腐卸下來的石磨,吆喝道:“來,我們把磨盤掀起來,把磨剩的豆粒掏出來燒著吃吧?!?/p>

這意外的天賜,對常年只能吃上稀飯青菜紅苕蛋的鄉(xiāng)里娃,無異于美味佳肴了。我們自然高興得手舞足蹈蜂擁而上,“一、二、三啦——”,磨盤一下子給扳開了。果然,磨縫里白白胖胖地躺著不少豆粒兒。(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孫老三,快、快掏呀!”我好像已經(jīng)聞到了豆香,便不假思索地把手指伸進(jìn)磨縫。但還沒等我掏出一顆豆粒兒,只聽見“啪——”的一聲,他們突然丟下了沉重的磨盤。我直感到眼冒金星,一股鉆心的疼痛,猛地拽出手指來。只見我的右手食指被砸得血肉模糊,指甲翹得老高,鮮紅的血“滴噠、滴噠”地灑落在雪地里,很快洇紅了一大片。但他們自顧自一哄而散做獸狀,任憑我抱著血淋淋的手在寒風(fēng)中嚎啕。

回到家里,母親一邊為我清洗包扎手指,一邊憐地教訓(xùn)我:“人家讓你掏磨子你就掏呀,人家讓你吃屎你吃吧?人總得要有一點(diǎn)主見吧!”

從此,我的右手食指上留下了一個(gè)豆粒兒大的疤痕。母親的那句話也刻骨銘心地留在了我的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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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粒兒的故事(散文)的評論 (共 10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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