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如畫
二十余年前,我們?nèi)腋鎰e了故鄉(xiāng),來到了縣城居住。雖然居住的縣城離故鄉(xiāng)并不太遠(yuǎn),但平時回去的次數(shù)并不多,只是紅白事時回趟家但也是來去匆匆。最近一趟回故鄉(xiāng),行走在家鄉(xiāng)的土地上,我努力找尋著童年時代哪怕一丁點(diǎn)的印跡,但結(jié)果令人失望。我不得不感嘆時間流失之快,事物變化之大。
我的故鄉(xiāng)是個不足五百人的小村,民風(fēng)淳樸,鄰里和睦。我的家就在村子的中心。門前是一條還算平整的土路,這條路自南向北貫穿著整個小村,一直延伸到村外。但那時卻是我的樂園。我曾沿著這條小路上學(xué),曾沿著這條小路采摘紅果年(枸杞),還曾沿著這條小路去鄰村走親。
我的家在路的西面,是三間用磚和土坯蓋成的房子。屋里屋外,院內(nèi)院外被母親收拾的干干凈凈。寬敞的院內(nèi)種著幾棵棗樹,有的沒核、有的有核,有的酸甜、有的脆甜。我家還養(yǎng)著一頭驢,還有羊、鴨子、鵝和雞。一條土墻將我家與大娘家隔開,我有時會踩著雞窩爬過低矮的土墻去她家玩兒。大娘會剪窗花的手藝,每當(dāng)過年的時候,我家的窗戶上也會貼上她精心剪的窗花。大人之間會隔著院墻嘮嗑,借東西,誰家做了好吃的也會隔著墻傳過去。正因?yàn)榕c大娘家的關(guān)系如此好才在我們?nèi)襾砜h城居住的時候,將房子廉價賣與她家。現(xiàn)在,大娘將連同她原來居住的房子一同推倒,翻蓋成了五間大北房。
我家門前開闊得像個小廣場,向北種了一行棗樹。春天棗花香郁,引來許多蜜蜂采蜜;秋天掛滿枝頭的串串紅棗兒壓彎枝頭。在房角處還生長著一顆參天榆樹,春天時,調(diào)皮的孩子像猴子一樣爬上樹枝捋榆錢。坡下的豬圈里養(yǎng)著兩頭小黑豬,我放學(xué)后從地里割的草和菜大部分喂了它們。路的東面是一眼水井,這是整個村莊所有生靈唯一飲用水源。一早一晚井臺邊都是忙著挑水的人,他們會借著挑水的空當(dāng)兒嘮會嗑;姑娘媳婦在井臺邊洗衣裳,不時地有歡聲笑語在井臺邊飄蕩。記得一次大雨后,井里的水幾乎與地面齊平,大人們拿著桶直接就可以提上水來,根本用不著扁擔(dān)。再往南面是一斜坡,坡的下面是一坑塘,坑塘四周栽了一圈柳樹,聽大人們說井水與坑塘的水是相通的。夏天的中午,從地里回來的人會在坑塘邊洗洗臉解解暑;晚上,熱急了,還跳進(jìn)坑塘里洗個澡。濃郁的柳樹下成為人們乘涼的好去處。有躺在地上睡覺的,有納鞋底、洗衣裳的,還有看孩子的。多雨的季節(jié),頑皮的孩子總是架不住清涼坑水的誘惑,偷偷的下到水中嬉戲玩耍。而到了冬季,結(jié)了冰的坑面又成了孩子們滑冰的樂園,有的站著直接劃,有的用鐵棍兒支撐著往前滑,還有的用木頭做成小滑椅互相拽著劃;除了滑冰,還有的在冰上面抽尜尜(又稱陀螺),冰天雪地的寒冷難掩孩子們的歡快。
那時,我站在家門口,會看到村里的人在這條路上來來往往,忙忙碌碌?,F(xiàn)在想來,這真像塊風(fēng)水寶地,一直以來滋養(yǎng)著村里的人們。但這一切已成為過去,成為一種記憶,就像一股愛的暖流永遠(yuǎn)留在心靈深處,時時溫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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