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之冬,北之寂

清晨,推開窗,哈一口氣,玻璃窗口邊凍結(jié)了涼氣。窗外還是霧氣漫漫,昨日傍晚晾曬在外忘收的衣衫,早已凍成了冰。蜷縮在暖氣滿滿的屋子里,只一件單衣便可不畏寒,滿足于溫室的安逸之感,而會自足于停滯不前,輕易可以獲取的東西只是能讓人產(chǎn)生慵懶之意。
躲在厚厚的棉衣里,備上帽子圍巾手套出門,將自己裹成只剩下眨動的雙眼與寒風(fēng)對峙,仍會感覺到眼前的風(fēng)從我耳旁呼嘯而過。這時節(jié),樹葉已經(jīng)枯了,隨風(fēng)飄落,鋪滿干結(jié)的臺階和路道上,我穿著的雪地靴踩在葉面上發(fā)出“吱吱”的輕微響聲。我初到北方時,是盛夏之際,聽北方朋友對冬天的描述,想象一個人像一個圓粽子的模樣,在冷冽寒風(fēng)中穿行,我還會嗤之以鼻。南國冬天尚不至此,如今確確實實切身感會到北國之寒了。
北國冬天是攜著刺骨的寒冷來的。天空布滿灰色調(diào),霾氣四溢。冬風(fēng)會慢慢地掃光枝椏上的枯葉,讓殘枝落留在零度以下的空氣中,決絕而沉寂的張展著雙臂,等待著冬季的第一場雪來給它擁抱,給她披上銀裝。
有時候,太陽仍會駐守在高樓頂層的上方,撲朔著迷離的光芒。雖不是十分暖,卻可以讓人們看見陽光下生命的美好,與旁人卸下各色口罩后嘴角溢滿的微笑。
我們都想從旁人那里獲得一種自以為是的存在感,滿足自我內(nèi)心的虛妄。世界的漠然忽視,他人的惡語相向,亦或是來自于陌生人匆匆一瞥后的擦肩,都能讓我們產(chǎn)生不安,以為充滿了敵意。用刺猬的自我保護(hù)方式,避開相關(guān)的人或事,以獨立的姿態(tài)前行,如同一座孤單的島嶼,屹立在河畔的兩端,可遠(yuǎn)觀而不可接近似的。
我常會低著頭匆匆而行,躲過冷空氣的親吻,逃避別人歡聲笑語背后充滿鄙夷的孤獨,每天獨自在自己思想里奔走,只為了在長夜里可以疲憊深眠,以不做夢的方式假裝自己與生活妥協(xié),融入了這座城,屬于北國的城。(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曾試圖去做回自己以前的樣子,卻只能停留在對那時的懷念中,在那段奮不顧身的青春歲月中同行的人兒,偌大的操場上奔跑的場景,天色微明時匆匆趕路的樣子......。我忽然明白,自己一直想找回的,或許是那時為了夢想玩命拼搏的時光,是那時心無旁騖的心境。
冬日晚上,夜色降臨,外面一團(tuán)漆黑。很多時候,我只能看清樹木的輪廓和樓層中亮著的燈光,夜空中泛著幽墨色的光,看不見星星,也許是被大片烏云遮蔽了。空氣在沉睡,包裹在昏暗的夜里,一片沉靜的模樣。街道上的人們原是只要三言兩語,說說停停,便可讓熱鬧重現(xiàn),打破夜間的寂靜,這時候卻是午夜時分,城市陷入沉睡,城市里的人也在深眠中,甚至連伴著樂聲閃爍的霓虹燈也默不作聲。
如今,只待一場遲來的雪,給這座城鋪上一片素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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