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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刻在瓜蔞里的記憶》

2014-11-21 14:35 作者:踏雪聞香  | 14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我最懷念的時光,是下放農(nóng)村的日子。那里有母親的影子,我和四姐的苦樂悲喜。

午后的陽光,照在小院里,明媚而熱烈。院內(nèi)的樹上,墻上爬滿了大大小小的瓜蔞,她開著潔白,淡綠的小網(wǎng)狀花朵。

全家下放前,年少的我,沒有見過瓜蔞,更沒見過她開花。剛到村里的時候,看見一家家的院墻上爬滿藤蔓,開著小花。就問他們;“這是什么花?”有人笑著告訴我;“那是瓜蔞,一種藥材” 。

瓜蔞,在當(dāng)?shù)匾步幸昂J。她的藤和絲瓜藤很相似,結(jié)的果實如蘋果大小,成熟后是黃色的,可做藥材。后翻閱字典上面講:瓜蔞還名括樓、藥瓜等,為多年生草質(zhì)藤本全株供藥用,有清肺化痰之功效。屬葫蘆科括樓屬植物。

童年記憶里,我們生產(chǎn)隊大面積地種著當(dāng)歸,所以經(jīng)常會看到有人來村里收購藥材,他們順便也收購瓜蔞,所以好多家都種起了瓜蔞,為的是能賺點鹽錢吧。

我的母親,下放不久也受了他們的影響,很快便在我家小院的樹下,墻根邊,種上一些瓜蔞,她也想為家里增加一些收入。(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就這樣,每年七月,花兒盛開,潔白的,淡綠色的花瓣,水盈盈、嬌滴滴,像是一張張燦爛的笑臉。她們開在樹間,開在墻邊。一片片嬌嫩、鮮潤的花瓣,簇?fù)碇S許多多正待開放的花蕊。要是有陣陣微風(fēng)吹過,花就會輕輕地顫抖,散著自己淡淡的清香。

母親是一賢妻良母,有空的是時候,不是打掃庭院,就是為她喜的瓜蔞花澆水。那瓜蔞在母親的照料下,蹭蹭地生長著,就像是我和四姐,母親的孩子,享受著母親陽光般的溫暖和照耀,并在不斷地長高。

母親一生很愛干凈,經(jīng)常把屋子收拾得整整齊齊,把我和四姐打扮得漂漂亮亮,再讓我們高高興興地去上學(xué)。

對于瓜蔞,就在她們快長成藤蔓的時候,母親就在她們根部,埋上一些竹節(jié)棍子,由她們向樹上,墻上攀巖。等到瓜簍成熟的時候,母親就摘下她們,能賣的就賣,不能賣的,就掛在小院的通風(fēng)處,讓她們風(fēng)干,變成一只只可愛的小葫蘆,供我和四姐收藏玩耍。

我的四姐言語不多,可她就象一朵瓜蔞花,倔強而頑強。在農(nóng)村的時候,農(nóng)活大多靠的都是有力氣的男人??墒悄莻€階段,父親吃的是公家飯,三個姐姐和哥哥都在外地工作。而農(nóng)村的家里,只有母親四姐和我。母親體弱,我年齡尚小,家里的一切,都是四姐在支撐。

一到收的時候,一片片的麥田,望不到盡頭。村里的所有勞力,完全靠割麥掙工分,所以誰家割的麥子多,誰家工分就高,分到的糧食也就多。

四姐為了家里能夠多分一些糧食,頭頂著烈日拼命地割,不停地割,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她割麥的速度,賽過了村里的那些壯勞力??墒?,四姐一回到家里,就累的癱在上。氣得母親直數(shù)落她;“你個傻女子,你還沒長成,到時早早的身體就不好了”。母親說歸說,四姐第二天照樣頂著大太陽,到地里割麥子。引得村里人都為四姐直豎大拇指。還說是;“城里來的孩子,也很了不得,能吃苦,不能小瞧”。

那一次和四姐去挑水,到了井邊,遇到了一個玩伴。我們?nèi)齻€人,便同時搖轆轤往上打水,當(dāng)水桶快要上來的時候,那個玩伴說;“看你四姐挺有勁的,干脆我們兩個松開手得了,她一個人也是可以的”。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們同時松手的瞬間,轆轤把返了回去,將四姐的眉頭打得鮮血淋淋,我被嚇得哇哇大哭,玩伴一看大事不好,拔起腿就溜了。

后來,回到家里,母親為四姐找來毛辣按上(一種能止血的植物)。在這期間,四姐硬是一聲沒吭,她知道我害怕,就告訴母親說,這事怪她自己不小心,與妹妹沒關(guān)系。四姐的寬容和大度,成了我的榜樣。

我的母親,在下放農(nóng)村后,經(jīng)常胃痛,可從沒誤了干活。只要隊上的鈴聲一響,母親就跑去隊里上工,收棉花,曬棉花,除草樣樣得干,回到家還得為我們姐妹做飯洗衣,母親用自己贏弱的身體,伴著我們度過了快樂童年,走進(jìn)了青年華。

上五年級的時候,有一天放學(xué)回家,就發(fā)現(xiàn)母親躺在小院里,旁邊還有幾滴血,我被嚇得直哭,嘴里喊著;“媽!媽!你是怎么啦?你可別嚇唬我呀!”。母親終于在我的哭喊聲中醒了,她笑著告訴我說;“孩子不怕,媽沒事”。母親還說她正在曬干柴,不知道頭咋就暈了一下,可能是沒睡好吧。

母親生病后,最后一次去醫(yī)院治療,看著母親瘦弱的身體,我們都很心疼。在上樓梯的時候,我怕母親累著,就跑過去攙扶母親。沒想到母親說;“我還沒到走不動路的時候,不用你扶?!备鼪]想到的是母親這一去,時間不長就陷入了昏迷,沒能再看我一眼,和我說一句話。想到母親,我的回憶里便充滿了疼痛。

記憶的小河,繼續(xù)在默默流淌著,母親四姐的瑣碎片段,輪換在腦海上演。那揮不去的過去,回不去的記憶。

房間燈下,母親在紡線,做鞋,紡車在吱吱地響,納鞋的線兒長長;母親半起來為我和姐姐蓋被,輕輕地腳步,溫暖的雙手。 玉米地里,四姐在挖渠排水,褲腿挽得高高的,頭發(fā)緊貼在額頭上,挖開的地方,水聲嘩嘩地流淌;天里,母親站在教室門前,手里拿著雨衣,草帽,自己的身上卻被打濕了一大片;藍(lán)天下,四姐弓著腰,在地里收棉花。那一束一束的棉花,在四姐的手中,變成了白云,向著天空飄呀飄呀!......

回憶里,我和四姐的童年,少年青春長在一起,就像藤蔓上的一莖瓜蔞花,不分你我,幽幽開放?;ㄏ泔h過那年的夏天,飄過一次次的別離,飄過路邊的皂角樹,飄過一回回的相聚。

向著灑滿陽光的路上看去,忽而發(fā)現(xiàn)了路邊的旮旯里,生長著一株掙扎著的瓜蔞,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蔫了,卻還在那兒癡迷的掙扎,爬山虎一般執(zhí)著,她到底準(zhǔn)備爬到那兒去呢?瓜蔞執(zhí)著的追逐陽光,就像母親和四姐,為了生活,頑強努力地與命運拼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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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暖花開 推薦閱讀并說 爬山虎一般執(zhí)著,她到底準(zhǔn)備爬到那兒去呢?瓜蔞執(zhí)著的追逐陽光,就像母親和四姐,為了生活,頑強努力地與命運拼搏著……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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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草詩人 推薦閱讀并說 非常的好文章,點贊推薦一個。有空歡迎來訪。
  • 玉潔冰清

    玉潔冰清瓜蔞執(zhí)著的追逐陽光,就像母親和四姐,為了生活,頑強努力地與命運拼搏著……欣賞佳作,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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