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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櫻花林十六【連載】

2014-09-26 13:40 作者:水念  | 11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七 喬離開的日子(2)

窗外的黑降臨下來,星辰廖弱。他獨自走在昏暗的路燈下,后面跟著兒。他今天不想騎車回家,奇怪的是雪兒一直跟在后面。你沒有車嗎?他淡淡的轉(zhuǎn)過身,眼神注視著雪兒。

“我第一天上班,所以……”聲音仍然是怯怯的。

“哦……那走吧?!彼幕卮鸷唵味淠?/p>

清冷的午夜開始刮起風(fēng)來,他裹緊衣領(lǐng),大步向前,迎風(fēng)而進(jìn)。馬路上,時而傳來清脆的汽笛聲,驚擾了夜色,卻喚不起他沉寂許久的心。

待穿過小巷,走上大街,星光漸趨寥落,寒冷的風(fēng)也煩躁起來,灌滿衣領(lǐng),拍打著兩旁樹木的枯枝。雪兒衣著單薄,緊跟著前面消瘦的背影,碎步快跑,冷風(fēng)吹過,不覺顫栗發(fā)抖。(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他聽見后面的腳步聲,知道是雪兒,便放慢了速度。迎面北風(fēng)撲向臉頰,讓他感到些許的疼痛。他有意走在雪兒的前面,用單薄的身影遮擋起冷冽的風(fēng),只是這個身影太過薄弱,永遠(yuǎn)不能成為一堵遮風(fēng)避的墻?;蛟S,正是這個原因,任憑寒風(fēng)如何肆虐,他心中牽掛、惦念、等待的人兒,卻永遠(yuǎn)也不再回來……

雪兒察覺到,前面瘦弱而冷漠的背影,在默默為她遮擋起寒風(fēng)。心生感激的剎那,突然想知道,這面冷漠背影的身后,究竟發(fā)生了哪些故事。這份欲望,瞬間升起,又瞬間幻滅,雪兒隱約感到,眼前是一汪表面平靜,內(nèi)心洶涌的大海,任憑她一顆小石子,無法掀起輕微的澎湃,卻可能將自己深深淹沒……

前面終于到達(dá)公交站牌,他回頭,輕輕地問雪兒,家住哪里?雪兒一時恍惚,從沉思中默然醒來,弱弱的說,呰寨。聲音很小,瞬間被吹散在風(fēng)里,他沒有聽清,雪兒不得不再次重復(fù)。

“哦,那你坐9路線,一會能到。”

“好,我……”

他不再有言語,也沒有眼神,只是驀然望向前方,風(fēng)自側(cè)面吹來,拍打他的臉頰,吹亂他的長發(fā)。雪兒靜靜的望著他,欲言又止。

大約六分鐘后,等待的車輛到達(dá),他禮貌的送雪兒上車,而后獨自走向前方。他今晚只想一個人步行回家,穿越在這個城市中,走在風(fēng)中,迷失于霓虹閃爍……

雪兒坐在車內(nèi),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慢慢模糊于夜色深處,內(nèi)心逐生迷?!?/p>

往事如煙,隨風(fēng)散去。記憶中的一切,痛苦、悲傷、離別、守望,都不能阻擋生活前進(jìn)的腳步。這座城市,依舊車水馬龍,只是他眼前的花月,早已風(fēng)不再。此刻,深已然來臨,萬物沉寂,樹木枯黃,一切生機(jī)與希望都悄然逝去,他預(yù)感,這將是他在這座城市最后一個冬天。

又是一個周末,他依舊無所事事,端坐于屋內(nèi),將房門打開,透過四方的輪廓,呆看著空蕩蕩的走廊,思緒毫無光彩。仿佛時間在此停滯,眼前長長的走廊沁入了斑駁的時光,可以讓他重回舊時的光陰,拾遺曾經(jīng)的遺憾……

樓下傳來噪雜的腳步聲,伴隨硬物碰撞樓梯的悶響。他從沉思中驚醒,機(jī)械的走出房門,向樓下張望。來了新的住戶,兩個女孩正背向他,緩步倒行,手中指指點點,吆喝著一行眾人搬運雜物。他無有言語,只是默默相望,待兩個女孩走近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竟是雪兒。

雪兒也看到了他,臉上浮現(xiàn)驚喜的笑容?!芭叮瓉砟阕∵@里。”

“啊,對……,一直,一直在這里……”。他略顯錯愕,回答斷斷續(xù)續(xù),“你們這是?搬家?”。

“嗯,對,今天第一天入住,哦,原來還和你同一層,真巧。”雪兒微笑著回答,不見了工作中的害羞與矜持。

確實很巧,近一個月來,他們雖同處一室工作,卻并無交集,也無多余的言語,更再無機(jī)緣同時下班回家。或許命運就是如此,不經(jīng)意間,有它特定的安排,偶然抑或必然,都將如期抵達(dá)……

看著眾人忙碌的風(fēng)景,一切平靜不在,他默默轉(zhuǎn)身,輕掩房門。因為終無所事事,他不知道應(yīng)該想些什么,又應(yīng)該做些什么,屋內(nèi)是灰暗的,四周是沉寂的。這里,本可以不只屬于他一個人,曾經(jīng)的倩影和容顏,都在這里停留過。然而,時光匆匆,歲月消磨,一切都已煙消云散……

實在是百無聊賴,他只好點燃一支煙,默默地抽起來,煙霧飄渺,視野朦朧,仍是毫無思緒,一片混濁。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擾了沉寂,他從迷茫中清醒,捻滅香煙,起身開門。

雪兒和剛才的女孩,同時出現(xiàn)他的眼前,兩個人額頭香汗微濕,喘息稍顯不均。雪兒欲開口說話,卻被飄渺的煙霧嗆的一陣咳嗽,他忙著道歉,揮手驅(qū)散眼前霧靄。

“沒見你在公司有此嗜好……”雪兒,略顯嗔怪,身邊的女孩也是微蹙眉頭。

“對不起,剛剛熄滅……”他不想傾付過多的言語,愈發(fā)沉默漸漸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這是冰兒,我的同學(xué),剛剛到來,還未工作。冰兒,這是楓,我的同事?!毖﹥夯剞D(zhuǎn)甜甜的笑容,介紹兩個陌生人相識。

他趕忙客氣寒暄,想請客人進(jìn)屋,轉(zhuǎn)身看到雜亂不堪的景象,欲言又止。

“呵呵,我們不進(jìn)屋打擾了,想約你出去吃飯,剛來這里,環(huán)境不很熟悉?!毖﹥嚎闯隽怂木骄?,說完連同冰兒,轉(zhuǎn)身下樓。

待兩個倩影走下樓梯,他的思緒才恍若清醒,傳上外套,快步出門……

他帶著兩個女孩,來到街角的一家快餐店。由于初次聚餐,除了點了幾個菜和各自喜的主食,他為兩個女孩要了飲料,自己單獨喝著啤酒。餐桌上,一直是兩個女孩歡快的暢聊,大學(xué)時代的趣事,已經(jīng)離散的友誼,家中的期望,未來的想,還有冰兒的男友……

他一直獨自喝著酒,好似外界一切實物都與他毫不相干。其實,他也有過大學(xué),有過愛情,更有過離散,只是,現(xiàn)在的他已是一無所有,甚至已然消逝了欲望,忘卻了夢想,只有一副軀殼在提醒他,時光仍在流逝,人生依舊繁華……

當(dāng)這座城市的夕陽再次隱沒,如墨的夜色垂下簾幕,一切燈火驟然亮起。他們用餐臨近結(jié)束,杯中啤酒業(yè)已被他灌入肚腹,只有冰兒再細(xì)細(xì)咀嚼最后一個雞翅,看著雪兒和他等待的眼神,略顯歉意。

“等以后,俺賺了錢,一定……”。

“一定什么”?雪兒追問,他也饒有興致的聆聽下文。

“一定,一定買100個雞翅吃,嘿嘿”。傻傻的一句話,逗得雪兒開懷大笑,他也笑出聲來。

最近一段時日,他已好久沒有開心的笑聲。他開始驚異眼前兩個憨直、可愛的女孩,發(fā)現(xiàn)雪兒并不是在公司時的模樣,沒有了沉默矜持,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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