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櫻花林十三【連載】

六 夢飛傷(2)
我決定,暫住這座城市。而后的日子,楓經(jīng)常帶我去附近的公園散步,休憩。楓開始給我講述,他到達(dá)這個城市后平淡而又復(fù)雜的生活:在沒有空調(diào)與冷氣的熱室內(nèi),郁悶的工作;為了客戶的需求,無助的修改自己即成的方案;周末放棄休息的時間做促銷的外場;還有酒吧、香煙和子夜路邊的徘徊……
偶爾,我們也會買菜回來,嘗試自烹“佳肴”的美味。楓的同事也會到來,一起喝酒、歡笑、暢聊……我們開始無所不談,只是感情除外……
在我到來的第三個晚上,我們開始做愛,楓機械的進(jìn)入我的身體,沒有溫情與甜蜜,而后等到激情耗盡,翻身睡去。在等待他進(jìn)入我身體的剎那,我眼中的色彩具灰,靈魂仿佛脫離我的軀殼,只留有茫然的肉體在交合,這讓我毫無樂趣,更無快感……
我越來越感覺我的病情加重,這是在北方都市便時常出現(xiàn)的感覺。我開始對周圍的世界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恐懼,害怕生人、陽光、聲音,甚至還有空氣與寂寞……尤其在楓離開的時候,一個人關(guān)上門窗,拉緊窗簾,而后躲在床上瑟瑟發(fā)抖,直到感到異常饑餓,才會下床吃東西,等待楓的回來。
在出門的時候,我總是要穿上長袖的棉絲T恤,怕人看到我肩頭的傷疤,雖然楓從來不曾問起,但我相信這一天終會到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夢,你不能老把自己關(guān)起來,應(yīng)該出去,去看看這個城市,或者試著去找些工作。”
楓在晚間一個人對著黑夜,大口吸煙的時候,經(jīng)常跟我說起這句話。我不知道能隱瞞他多久,只想時間就此停止,不再前進(jìn),抑或是回到過去,讓我重新選擇。
我只記得,北方都市那個夜晚異常黑暗與寂靜,那一晚我認(rèn)識了楚生。在此之前,我一直在朋友心中作為楓的女友存在著,雖然我從未承認(rèn),但大家卻知道,他一直喜歡我、愛我,并為此而付出努力。只是楚生的出現(xiàn),改變了一切。
我開始在楓的鼓勵下,試著在網(wǎng)上粘貼自己的簡歷,而后等待電話,出去面試。只是一直結(jié)果全無,我又開始心灰意懶,每日只藏在屋中,躲避陽光……
楓一直在努力工作,經(jīng)常加班到凌晨,我知道我的到來加重了他的負(fù)擔(dān),他卻一直沉默,我不知道這種沉寂何時終會打破,就像我不知道為何楚生會拋棄我,一個人獨自離去,沒有留言,也沒有音訊。他給我的回憶,只有我們不斷的爭吵,而后在我哭泣中,朦朧出現(xiàn)楓的影子。楓一直不知道,我在北方生活的落魄而無序,或許他始終認(rèn)為我的到來只是回心轉(zhuǎn)意,其實我已然內(nèi)心破碎不堪,這種傷害直觸我的靈魂,無法復(fù)原……
楓終于決定帶我出去,去他負(fù)責(zé)的一個促銷外場,他說那里會有很多人,男孩、女孩、還有情侶。
只是那一天晚上,我們發(fā)生了自我到來之后的第一次爭吵。楓再得到我否定的答復(fù)時,突然顯得暴躁、大聲叫嚷。我明白,他不忍心見我如此生活,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切對于我,好像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色彩,留下的只有灰色和冷漠。
為了讓他的情緒好起來,更為了再次試著說服自己,我終于答應(yīng)楓的請求。
第二天,我又穿起那件半袖、白色長裙,照舊遮蓋住我的臂膀,楓為我選擇了一個淡粉色,長沿遮陽帽,而后我們出門。
我坐上楓的單車,將臉龐貼近他的后背,微風(fēng)吹起我的長裙,炙熱的陽光漫撒下來,奔馳的列車從身邊呼嘯而過。我忽然喜歡上這種感覺,溫暖而愜意,許久以來,陽光第一次讓我感覺到她的嬌嫩與可愛。我開始哼起兒時的歌,腦海中再次出現(xiàn)一個女孩和一群男孩瘋跑的畫卷,漫天飄灑著乳白色的蒲公英……
我們來到靠近這個城市中心的廣場,需要下車,穿過步行街,路過街道兩旁繁華的店鋪,店鋪中掛滿琳瑯滿目的服裝,不時有情侶相擁而入,相擁而出。
楓拉起我的手,漫步在炙熱的街道上,在中心處停下,伸手要了兩杯避風(fēng)塘冷飲,一杯草莓,一杯檸檬。我將檸檬捧在手中,想起曾經(jīng)大學(xué)校園的門口,楓為我買來第一杯避風(fēng)塘飲料,不同的是,那一杯是熱的,而這一杯是冷的。
人生總有很多不經(jīng)意的瞬間與我拂面而過,簡單而飄渺。當(dāng)時的不珍惜抑或是不在意,卻在一切都失去時又恍似再現(xiàn),只是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那些曾經(jīng)離我遠(yuǎn)去的往事,也永遠(yuǎn)消逝在記憶的底層,被塵土掩蓋,最終變得了無痕跡。我的行為,讓我拂去了記憶深處的那層塵埃,然而,過去的卻沒有再回來。
活動在我們到達(dá)不久后開始,有賣場,娛樂,還有露天的表演。這里的一切都讓我了無興趣,除了陪伴楓。我選擇一個角落坐下,注視著楓在人群之中往來穿梭。
負(fù)責(zé)現(xiàn)場工作的是10個女孩,來自這個城市不同的大學(xué),尚未畢業(yè)。我看到了她們其樂融融的場面,還有對未來憧憬的眼神,自己卻無法融入其中。在熙攘的人群中,我仿佛又見到楚生,我們?yōu)榱斯ぷ鞯倪x擇而爭吵,在過往的行人中分頭相向,各自離去……
活動的現(xiàn)場一直很熱鬧,楓一直在忙碌,我一直坐在原地等待,等待太陽落山,等待楓回到我的身邊。
直到天空的陽光不再熱烈,那些舞臺上穿著裸露的女孩紛紛退場,楓走過來問我,為何不參與其中。我笑笑,內(nèi)心里并不喜歡這種繁雜的場面,感覺冷清與黑暗越來越成為我生命的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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