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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春天的迷路(9首)

2014-02-27 14:08 作者:白鳥群群  | 9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脫下草笠,想起天,杏花灑落雙袖的春天,飄悠鄉(xiāng)里的春天……”

——一位日本詩人的句子。題記。

*

*

《春天,1981》

*(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隨便漫步

北方春空伸展的藍

身邊筆直的道路

還有巨大的白楊樹

他們也熬過了

*

我十分喜歡看的

那些綠意融融的花壇

它們促進著城市的生長

我在廣場的紀念碑前佇步

仔細地凝睇觀賞

*

走出冬天的證據(jù)是——

每個人的筋骨都略感酸痛

我沉思著,但同時

是不是每個人內(nèi)心

也和這些草木一樣,能找到

走進春天的根源?

*

*

*

《春送友,1979>

*

真想永遠這樣地徜徉

真想永遠度著這樣的時光

星星呀不要從身邊消隱

黎明呀不要打破鄉(xiāng)

*

腳步呀不要這樣沉重

歌聲呀不要這樣傷感

我們都是一粒微小的弱火

去照亮別人的心房

*

月亮升得太高

它不理解地下的渴望

街燈像花圈密布

散發(fā)著不祥的昏黃

*

愿春夜溢滿芬芳

愿人間充滿溫暖

愿沿著春夜永遠走去……

去采摘昏黃的花朵

不管它指示著希望或死亡

*

*

*

《春天與小站,1981》

*

試圖喚回昨天

矮沙草的手臂向強風(fēng)張揚

氤氳阻隔了人的眺望

那邊山巒輕輕起伏

暗藍色河流又向遠方疾走

*

你不要心傷:

說挎包已舊,如今新墳一樣枯黃

一切,隨他去吧

眼淚也不曾流淌

*

列車跨過小站

青春曾震得大地顫抖

我的心驚過那片寂寥已久的冬野

又碰上那一束閃耀的目光

*

*

*

<開江的日子,1982>

*

我獨立在江畔

感到江波在腳下顫抖

灰色翎毛的鷗都飛走了

今春,它們可該回還?

*

這里,雖然沒有太多的泥濘

去田野的路還很遠,很遠……

我想到了那田野

后真青蔥真鮮亮——

我們當(dāng)年住過的茅屋、

當(dāng)年住過的茅屋呢……

如今只有山巒像磨禿的劍

在呼喊一片淡藍

*

江水低伏著

白茫茫霧郁郁地惆悵

你曾推開門扉來看我,像一瓣花

悄無聲息地

來到我身邊……

*

陽光很暖。去冬的一切都不見

你還肯來看我嗎,啊?!

該消逝的都永久般消逝了

記憶的幼樹才開始生出……

*

*

*

<北方的光芒>

*

這小路一定很長

它不懂什么淡漠哀傷

我們走的十分累了

唉再堅持一會兒

山腳后就是黃蘑菇的小屋

北方閃耀著藍色的光芒

*



第一次喝醉酒的滋味

少年還在心中擴散

你用淚水和絹巾

把那一夜的惆悵揩光

窗外,正鳴著漆黑膠粘的風(fēng)雨呵

北方閃耀著藍色的光芒

*

紫紅封面的日記本舊了

昨日的松花江水已注入海洋

血也會變冷,目光黯淡

忘掉了馬嚼夜草和雄雞長啼

忘掉了那一鍋熱氣騰騰的紅高粱……

來,把這捆柴草放到我的肩頭

為了我們,永遠十九歲——

北方閃耀著藍色的光芒

(1983年11月19日)

*

*

*

<初次看見一樹梅花開放谷中,1984>

*

冬季這么遙長

我快要忘記春天的印象

列車穿山越嶺

忽見一樹梅花

在嶺頭招展火苗

*

度過嚴冬

它正在展蕊怒放

目無轉(zhuǎn)睛地看

它照亮了我的內(nèi)心

不遠千里的目標

不甘旅途的寂寥

離開澤茫茫的故鄉(xiāng)……

*

我忽然想到:

那些準備越冬用的劈柴

原來全都毫無意義……

我竟是為著過另一天而生活著的!

*

*

*

<四月之憶,1986>

*

寫詩的年代像那些小巷

漸漸遠去

什么也沒有

什么也沒有留下

那時候城市漸漸發(fā)青

人和歲月變成一種風(fēng)景

*



我是飛過這座城市的!……

春天的夢醒來都是灰燼

但我說過那些話我說過

(我希望我的詩集

開花的樹木落滿小鳥)

*

有一天離開最初的日子更近

有一天我將眼花耳聾

小朵的薔薇花在四月的寒風(fēng)中無聲暢談

但離開了詩我將永無表達

(1986年10月)

*

*

*

<春天的馬車——知青>

*

馬車走過田野

我們紛紛跳上馬車

捎上我們吧

捎上我們的青春妙齡

這些大地上才睜開睡眼的芽苞……

*

馬車走遠了

溶進春天……

但我們心中還殘留著那些歌唱

……

*

其后我常想

我們究竟是在哪里

和究竟為了什么

把這一切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失掉的呢?

(1987年5月11日)

*

*

*

<春夢,1988>

*

邊疆的山脈青青

青草青青

你也青青

青青的心

*

款款的江水一樣走來

攪亂了我久已山崖一樣的安寧

我也試圖款款地走去

歲月從遙遠的蔚藍中把我扯住

*

春云一樣的五月鴨綠江水一樣淌走

把消息捎給未知的人

明日我要登程

后日我要登程

*

但這青青,怕從此

月輪一樣摘走我春夜的夢

(1988年)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624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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