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記散文《西域行游記》

文/何志華

“不到新疆不知道中國有多大，不到喀納斯不知道新疆有多美……?！边@是旅游者西域之行的共同感受。可是，我前赴新疆旅游去過北疆的伊犁、石河子、烏魯木齊，還去過南疆的和田、喀什、吐魯番等，給我直觀的感覺和印象，新疆不僅僅有草原、湖泊、雪山、云海的美麗，還總覺得西域的民風(fēng)民情遠(yuǎn)比西域的風(fēng)景還要美麗。那綠色的平靜與安寧，純潔的雪山與白云，仿佛似新疆人的基色。尤其是我遇見新疆維吾爾族人們的熱情樂觀、活潑開朗、崇善自然、淳樸情深歷歷在目，對于精神、信仰、文明的追求遠(yuǎn)超越物質(zhì)文明。

（ 一 ）

回憶起那一首“邊疆處處賽江南”曾紅遍大江南北的歌，我這地道的江南人也深感激動、激情似火。上山下鄉(xiāng)沒有機會分配到新疆建設(shè)兵團，工作時又沒有充裕的時間遠(yuǎn)游西域，現(xiàn)在退休了，第一愿望就是要了結(jié)那段青春歲月中的遺憾。于是，我們四個“夕陽”同學(xué)乘上了西去的列車，于8月12日從杭州出發(fā)踏上了漫長的賽外之旅，五十多小時行程，車廂里時而歡聲笑語，沉浸在歡樂之中；時而鼾聲起伏，沉睡在“游龍”之上。白天，欣賞著生機勃勃的廣袤原野和黃土坡上的片片綠色，感受著穿越秦嶺山川溝壑和一望無際的戈壁；夜晚，南來北往的人侃侃而談敘說著各自家鄉(xiāng)的自然景色和風(fēng)土人情，二天多的長途旅行不知不覺中達(dá)到了烏魯木齊。

我們的自由旅行計劃是從南疆和田開始的。也可能你猜想我們是沖玉而去，其實不然。雖然和田玉從漢代始至今仍被人們視為石中之寶，奢藏千余年，但是與我們此行無緣，有緣的是那《敕勒歌》中唱到的：“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比绻バ陆灰娮R和田敕勒的這番美景，那將是終生的遺憾。(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下車后，我們匆忙趕往烏魯木齊南郊客運站乘上了去往和田的臥鋪大巴，在夜色的籠罩下穿越塔克拉瑪干沙漠。烏市到和田走沙漠公路總里程約1500多公里，用時需20個小時，匆忙中我們忘記了飲用水和干糧，好心的維族司機邊行走邊目視著路邊的小店，讓我們四個“少數(shù)民族”的漢族兄弟下車補給，并吃力的擠出了幾個我們似聽懂非聽懂的漢字，意思是告訴我們路途中再也沒有補給的地方了。這我當(dāng)然知道，近500公里的沙漠，連鳥都沒有，何況是人煙呢！

沙漠雖然視野遼闊，可夜晚只能借著汽車燈光目視二旁，映入眼簾的是二邊狹窄的綠色走廊重復(fù)眼底，大巴車猶如蕩舟大海在沙漠公路上時起時伏，行駛在無邊無際的世界第二大沙漠上。此時我難以入睡，我知道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的“塔克拉瑪干”，在維語中意思為“走得進(jìn)，出不來”的沙漠，西方探險家斯坦因在一百年前將其稱為“死亡之?！保砑幽窘淌谠诳疾熘袨閷ふ宜淳退烙诖松衬襁_(dá)木盆地的羅布泊，國家先后四次派出十幾架飛機、幾十輛汽車、幾千人拉網(wǎng)式的尋找，也未見蹤影。想著想著突然大巴車的發(fā)動機戛然而止，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二點多鐘了，大多同車客睡的正鼾，不應(yīng)是車拋錨了吧？我叫醒了身邊的同學(xué)，這時從車前傳來維語和生硬的漢語，意思是下車小便。二位女同學(xué)撥開紅柳隱約蹲下，我卻背朝著模糊的人群，面對流沙，仰望夜空，順著微風(fēng)排解了體內(nèi)的液體垃圾，在沒有月色的夜晚這銀河怎么距我這么近，星星是那么明亮。

到達(dá)塔克拉瑪干沙漠南緣的策勒縣天已大亮，我們?nèi)褡⒁曋巴獾囊徊菀荒疽簧揭凰?，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策勒河兩岸綠洲及牛羊，但卻不見陰山，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見昆侖山山頂上白雪皚皚、云霧繚繞，其氣勢足見磅礴。下車后，我疑惑起來問老同學(xué)“游頭”，這是不是《敕勒歌》中的敕勒呢？這時他也不置可否地說“敕勒川，陰山下……”，怎么方圓數(shù)十里沒有陰山和廣袤的草原呢？后來我詢問同車一位大學(xué)生模樣的小伙子才知道，敕勒川不在新疆，是在今內(nèi)蒙古土默川平原土右旗的地方，于是我們驚聲四起，四位近旬的糊涂老青年不遠(yuǎn)萬里來到新疆策勒旅游了，真是一字之差相距千里，又氣又笑的我癱軟在草地上。但是，我們雖然沒有見到“風(fēng)吹草低”，可是牛羊散落在胡楊樹下和綠洲草原上，也足見南疆風(fēng)光近似江南，河畔貪食的牛羊仿佛不理會我們的到來，這時汽車的喇叭響了起來，我們急忙拿出相機按動快門，留下了塞外江南的美景，上了車沿著昆侖山北麓向和田駛?cè)ァ?/p>

和田是地區(qū)所在地，其歷史悠久，漢代于闐是西域三十六國之一；唐置于闐鎮(zhèn)為安西四大重鎮(zhèn)之一。現(xiàn)今地區(qū)人口24.76萬人，其中維吾爾族占99%，是一個以維族為主的多民族聚居區(qū)。到了和田賓館門前，我欲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怎么也找不著，一行的老同學(xué)“靚姐”撥通了我的手機，電話那端傳來維、漢二種語言并用的回音，我們四人沒有一個能夠聽懂，我趕緊把手機交給了賓館保安，保安嘰里咕嚕一番話后說“他們的車正在出站返回，要求我們“打的”過去，他們車開慢一點”。此時同學(xué)“游頭”說：“你那破手機丟掉算了”?？晌抑肋@手機里裝著我社會交往的“半壁江山”和沿途的日記啊，不由分說我要去找回。打了幾輛出租車，司機都聽不懂我在說什么，還是一位二十來歲年輕的司機聽懂了我的話，他說“去烏市的班車只有那條回路，大爺別著急我會追上他的”，這位年輕人買了二瓶冰礦泉水遞給我一瓶，并叫我系好安全帶，車在大街小巷中穿行，駛上了去往烏魯木齊的公路，約五十多分鐘的時間追上了慢行的大巴，回乘把我送到下榻的賓館，這時計價器上顯示的是82元，我將百元鈔票遞給他說：“小伙子辛苦了，不要找零了”，可這位維族小伙子斬釘截鐵地說：“大爺，我一分都不能多收”，說得又是那樣堅決。遠(yuǎn)遠(yuǎn)望去“的士”漸行漸遠(yuǎn)，我這病眼未能看清他的車號；可匆忙中我也忘記了大巴車的車牌號，但是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為等著我，而在旅途中忍受著慢行的乘車人......。

（二）

從和田到喀什約四百多公里，在新疆這二個地、市間距離不算遙遠(yuǎn)?？κ惨彩沁^去西域四大重鎮(zhèn)的門戶，是我國最西部重要的邊陲。我去過祖國東部寶島臺灣；也去過北部的黑龍江漠河和南部的三亞；今天又來到了西部喀什，距帕米爾高原近在咫尺，這不能不說是改革開放帶給我們的受益。七個多小時的行程，車到達(dá)了喀什國際長途汽車站，在那里“國旅”高先生早早的等候著我們，并且?guī)椭覀冇喓昧宋覀円蟮钠絻r快捷酒店，他駕著車一直把我們送到酒店門口，分別時一再囑咐我們有什么困難需要幫助，來個電話。仿佛是不象對待游客，而似對待他的父母。他的這一舉動深深地打動了我們每一個人，不善言談老同學(xué)的“胖妹”首先發(fā)了言：“我們也不要再咨詢什么‘地團’、‘散團’了，非他莫屬”，四個老同學(xué)異口同聲的說：“非他莫屬”。這時老同學(xué)“游頭”撥通了他的電話，簽訂協(xié)議后才知道他叫高東明，次日小高駕車把我們送上前往帕米爾高原的旅游大巴，我們跟團旅游從今天才真正開始。

8月17日天氣晴朗，昨晚半夜的下雨潤透了喀什，聽導(dǎo)游說這是七、八年來不遇的。清晨我們踏上了歷時二天的帕米爾高原之行，十一點多鐘到達(dá)紅山口稍作休整后，進(jìn)入了蓋孜峽谷，沿著蓋孜河逆流陸行，這寸草不生的蓋孜河兩岸可謂色彩斑斕，似一幅水彩畫色分五色的綴合著峽谷、山巒、群峰。導(dǎo)游告訴我們那紅色的是硫鐵礦，綠色的是銅礦，淡黃色是鉛鋅礦，黑色是煤礦，還有那灰色的、赭色的我可記不清楚了。這些露天礦有的橫向分層，有的斜向分層，有的毫無規(guī)則交雜其中，能明顯感覺到礦內(nèi)我中有你，礦外你中有我，仿佛象民族中大家庭一樣，閃爍著各自的光芒。

又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大巴車上坡慢行?？吭谧蟮赖穆费琅?，這時只聽見車內(nèi)發(fā)出陣陣“浩、浩”的浩嘆聲，同車的人爭先恐后的下車，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遠(yuǎn)處慕士塔格雪山和它腳下的卡拉庫里湖。這“冰山之父”的慕士塔格山不用森林掩飾，也不要草色的鋪墊，更不需山花的點綴，裸露出他自然、純潔、雄偉的陽剛之氣，柔弱白云飄然而過，倒映在如鏡的卡拉庫里湖上，這神奇而美麗的湖光山色，真是叫絕于天下。我來到了湖邊很想脫鞋卷袖嬉水一番，可還是不忍心弄臟湖水，遠(yuǎn)處的牧馬人踏著翠綠的草色漸行漸近。導(dǎo)游告訴我，這湖畔居住的是熱情的塔吉克族人，看著氈房旁的裊裊炊煙，仿佛是在歡迎著我們的到來?！办n姐”同學(xué)擺弄著ps與塔吉克大娘合影，老同學(xué)“胖妹”忙著給她們拍照，“游頭”卻在湖畔的篝火旁等待著什么，走近才知道這篝火中燃燒的是曬干的牛屎餅，當(dāng)主人撥開篝火露出了當(dāng)?shù)厝送林频膱A餅形鐵皮鍋，塔吉克妹妹揭開封閉的鐵皮蓋，原來里面有一塊碩大的爐餅，足有三、四斤重，帶有濃厚的奶油香味滿溢開來，“游頭”不由分說的捧在手上，我這“當(dāng)家的”也毫不猶豫付了四十元錢，在旁的游客們表情十分驚詫，他們可能在想在新疆處處不缺的馕，怎能如此價格不菲?！办n姐”過來劈了一塊去與她同車同位的大學(xué)老師分享，此時老師正比劃著欲與塔吉克大娘去氈房照相，不懂漢語的大娘指了指篝火旁的馕餅，我看懂了她們的無語交流，我對著老師說你不買馕給大娘一、二十塊錢即是，我來給你們拍照，大娘拒絕了老師手中錢，從她的眼里不難看出“無功不受祿”神情，大娘還是指著分享給大家的馕。我真的很遺憾也很敬佩，大娘這無本生利的買賣為何放棄而不做呢？我想這可能是“冰山之父”的純潔影響著她們的祖祖輩輩吧。

上了車，我們把剩余的馕分發(fā)給車上的團友，我前排的喀什火車站小伙子吃了后說，“你們在哪買的這么好吃的馕”，正欲下車購買，導(dǎo)游發(fā)話了，做這種馕只少需要20多分鐘，還是下一次來買吧！大巴車緩緩地離開了卡拉庫里湖。此時“游頭”貼近我的耳朵說：“你覺得馕貴吧？我覺得這個馕成本很高，就是那牛糞燃料就有多道工序。小時候在農(nóng)村我放完學(xué)，父親交給我第一件事就是撿屎，不論什么屎都撿，一筐盛肥料，一筐盛‘燃料’，跑了幾個村也難得撿上二筐，撿回來的牛屎做成糞餅貼在土墻上，以備冬之用”。我開玩笑的說難怪你老家大鍋飯香呢，原來是用屎燒的?！安?，是有機燃料”，“游頭”還說現(xiàn)在的無機食品多了，有機食品少了。我說值得值得，今天吃的馕全都是有機組成，野生的牧場，放養(yǎng)的牛羊，無污染的水，有機的燃料，土制的鐵鍋；還有那守護著不去污染這塊凈土的塔吉克族人，就是她們這種熱愛自然、保護自然，讓我們回歸享受自然的精神是用金錢買不來的，我們欠她們太多、太多......。

正當(dāng)我們談得盡興，車內(nèi)的人手機、相機對著窗外“咔嚓咔嚓”響個不停，噢，太美了。我趕緊取出相機對準(zhǔn)窗外的草地、群山、雪峰、云霧，那遠(yuǎn)山的云海似刀切一般，整齊劃一懸浮在半山腰上延伸數(shù)公里，凸顯了山川平原的暖流騰升博弈的力量。這種景色我曾經(jīng)在水墨山水畫中見過，總以為畫家是在憑空臆想，杜撰出的自然，如不親眼所見，孤陋寡聞的我可能要將這一冤情帶入九泉。

不知不覺中我們到達(dá)了紅其拉甫哨所，夏秋時節(jié)的雪地就在腳下，中、巴兩國國界線近在咫尺，卻不能前往。這可能是塞外邊防公安堅守的底線吧？可是，我們卻看見有警車開道的三輛官員車進(jìn)出似乎是那么自由，車上一片遺憾聲不絕于耳，這時我身邊的一位喀什姑娘撥通了遠(yuǎn)方的電話，用維、漢語交替交流著，我聽到姑娘說的最后一句話，“關(guān)鍵時刻可不能掉鏈子哦”。有希望了，車上沸騰起來，等待這位副專員出關(guān)，我們就可以放行。

約二十多分鐘關(guān)卡打開，我們到達(dá)了帕米爾高原的中、巴界碑，昆侖山山口寒風(fēng)凜冽、冰雪皚皚，來者不拒的巴國士兵與一個個游客照相留影，臉上堆滿了笑容。此刻，尚未脫掉夏裝的我絲毫未感覺到國門前的寒冷，心中熱乎乎的擁抱起巴基斯坦兄弟，曾展現(xiàn)在電視銀屏上的中、巴傳統(tǒng)友誼，今天我這小民卻在喀喇昆侖山山口如愿以償，巴基斯坦士兵用流利的中文反復(fù)說到：“歡迎你們再來”。我們依依不舍的揮著手告別，離開了祖國的西大門。

上了車，我趕緊拿起氧氣包吸氧。返程的路上，我思索著這條長達(dá)1200多公里（其中巴基斯坦境內(nèi)616公里）的中、巴友誼公路，自1966年4月開工建設(shè)，在那“將革命進(jìn)行到底”的年代，在那缺少現(xiàn)代化機械裝備的時代，面臨著泥石流、落石、雪崩、崩塌的危險和凍土層等難題；面臨著高原嚴(yán)重缺氧的環(huán)境；這些普普通通的中國軍人，卻轟轟烈烈的創(chuàng)造了世界筑路史上的奇跡！聽導(dǎo)游說“這條公路每公里是用一條人命換來的”……。那一段悲壯、凄婉、酸甜苦辣的筑路故事，更加凸顯出他們的平凡與偉大。放眼遠(yuǎn)望年輕的喬戈里山峰上的白雪在陽光的照耀下，銀光四射，晶瑩閃爍；柔美的白云仿佛不忍離去，彷徨在“他們”的身旁。

下午九點多鐘了，夜幕已近降臨。我們到達(dá)“世界屋脊”塔什庫爾干縣下榻的賓館，放下了行李外出尋找美味佳肴，這里的盤羊、棕熊、旱獺、血雞、狐、野驢、鷲等野生動物似乎與土菜館毫無關(guān)系，這又使我們對“石頭城”下的塔吉克人產(chǎn)生幾分敬意?！办n姐”點上紅燒牦牛肉等三菜一湯，我與“游頭”搶著爭吃起來，這時“游頭”的手機響了，說話那邊是“國旅”小高，詢問我們是不是住下來了，“游頭”告訴他“住下來了，住下來了”。這好像“多余”的關(guān)心，又使我們心里感覺到溫馨。

8月18日天氣仍然晴朗，我們離開了冰峰與草原共存的塔縣，沿著靜靜的河水向阿克陶縣布倫口白沙山駛?cè)?。這布倫口風(fēng)景區(qū)顯得十分低調(diào)，沒有樹木的夾道歡迎，也沒有山花的燦爛微笑，只有那羞澀的綠草時有時無地延伸湖邊?？缮衿娴氖窃谶@高原群山深處，卻珍藏著白色的銀沙山和一汪碧綠的湖水。由近而遠(yuǎn)望去，湖水、草色、沙丘、雪山、白云層次分明的環(huán)抱在湖的周圍，在藍(lán)天的映襯下，一汪湖水仿佛變成一顆巨大的藍(lán)色寶石，鑲嵌在昆侖的群山之中；當(dāng)白云遮天時湖水又變成綠色，仿佛又象一顆綠色的翡翠；難怪當(dāng)?shù)厝税阉凶鲎兩?。窮目遠(yuǎn)眺，白云有似“飛天”起舞，有似掠過的脫韁野馬，倒影在靜靜的湖面上。攝影基地的攝影家們支起相機不停的變換著角度，我也隨著他們選景不斷按動快門，都想抓住西域的自然奇觀、風(fēng)光旖旎的瞬間。

只是留給我們的時間太短，未能繞湖一周切身體會滑沙、沙漠沖浪等休閑活動，車緩緩地離開布倫口風(fēng)景區(qū)向喀什市艾提尕爾清真寺駛?cè)?。艾提尕爾清真寺是中國最大的一座清真寺，是中亞最具有影響力的三大清真寺之一。始建?442年，迄今已有500多年的歷史。導(dǎo)游告訴我們這里的維吾爾族占比達(dá)99%，到那神圣的地方一定注意禁止吃零食等非嚴(yán)肅活動，在那周圍30米是不允許商業(yè)經(jīng)營和從事買賣活動的。我們跨進(jìn)艾提尕爾清真寺大門又退了出來，“胖妹”說：“這里不應(yīng)是女性到達(dá)的地方，還是在門前廣場轉(zhuǎn)轉(zhuǎn)吧”。我說也是，拿著相機取景拍照，這時一位旅行團青年游客大口大口的吃起水果來，我告訴他這里是不讓吃東西，他面帶怯色的看了看周圍，這熙熙攘攘的廣場上男的也看見了，女的也看見了，老的也看見了，少的也看見了，看見的不僅僅有漢族同胞，更多的是維族兄弟，在他（她）們的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半點責(zé)備和不悅，從中體現(xiàn)出維吾爾族兄弟的包容與大度。

“國旅”小高等我們游玩結(jié)束后，把我們送到了他早已聯(lián)系好的車站附近賓館，幫我們提著行李送到了服務(wù)總臺，這時他的手機響了，電話里傳來了又有一撥游客下山。于是小高與我們道別，匆匆忙忙的向自駕車走去。

（三）

去烏市是8月19日下午2點45分的汽車，上午我們與烏魯木齊的“國旅”取得了聯(lián)系，接電話的似一個“老總”口吻人接待了我，我打開在家中下載準(zhǔn)備好的國旅《旅游行程介紹》，從旅行路線、旅游景點、門票、區(qū)間車、吃住賓館標(biāo)準(zhǔn)等價格，與x老總進(jìn)行一一確認(rèn)，核對無異議后我們?nèi)チ讼沐购蜄|門大巴扎。

2點45分的車到3點15分才正式發(fā)車前往烏魯木齊，在車上我們多了一個年紀(jì)相仿的江西“老表”，他在吐魯番開礦已經(jīng)有七、八個年頭了，遺憾的是還沒有找到他需開采的礦產(chǎn)，近2000萬元的投資將要耗盡，看得出他有有家難歸之隱……。多了一個能說漢語的“老表”，當(dāng)然想問問此地的風(fēng)土人情，“老表”敘說著他與本地人及公司維族人的所見所聞。在與他閑聊中，看不從他與當(dāng)?shù)厝说木嚯x感，他只是說語言上時有障礙，還有就是維族工人技能要差些，工作效率要低些。這時已經(jīng)是深夜一點多鐘了，大巴車在途中的庫車縣一個很大的服務(wù)區(qū)停了下來。這可是我從南疆到北疆沿途經(jīng)過的最大服務(wù)區(qū)，廣場上?？恐摺溯v大巴只是“冰山一角”。廣場上散落著三、五成群的乘客，有婦女和孩子；有老人與小伙子。男人的著裝顯得隨意，婦女和姑娘的衣著帶有濃厚的民族色彩；色澤明亮，濃郁華麗。顯現(xiàn)出西域女性特有的氣質(zhì)和美麗，在強烈的廣場燈下顯得格外耀眼，她們隨遇而安的休閑方式是那么的從容和安寧。

我們與江西“老表”談得正歡，一位新疆姑娘走近了我，用吃力的漢語告訴我“電話、電話”，我聽得也很費力，她又指了指車上，我明白了是手機，手機在響，我趕緊上車拿起手機，觸屏上顯示出凌晨三點，這是我昨天設(shè)置的自動叫醒，這不斷的叫醒服務(wù)可能驚醒了駕駛員師傅，我們的車進(jìn)入了高速公路。

近17個小時長途旅行，我們于次日下午7點多鐘到達(dá)了烏魯木齊，便急于去烏市國旅簽訂旅游協(xié)議。接待我們的是國旅小X，八點多鐘了她們還沒有吃晚飯等待著我們，我取出國旅《旅游行程介紹》與其進(jìn)一步細(xì)化核對，她說“公司現(xiàn)在的旅游行程與以前有些變化，現(xiàn)在‘六日游’的計劃，我們公司只能安排3個早餐、8個正餐，四天住宿，三星級賓館不能保證，還有就是旅游行程得原路返回”。這時我撥“x總”的手機，語音反饋不是“電話正忙，請稍候”，就是“你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這一等四十多分鐘又過去了，與國旅小X理論也無濟于事。夜幕早已降臨，我們先找個賓館住下吧，“游頭”說：“也只有這樣了”。飯館已經(jīng)打烊了，我們買了一些鹵菜在客房里喝起了小酒并議論開來。“游頭”說這分明是他們的“旅游攻略”，真是能攻能守。“胖妹”說：“他們的“旅游攻略”已經(jīng)演繹到極致。我卻不敢茍同，一時也找不準(zhǔn)答案，我說我們還是讓一讓吧，免得多待一天還得找團?！坝晤^”醉意中說：“‘當(dāng)家的’你說了算”。我撥了國旅小X電話說：我們放棄三星級賓館，也不堅持不原路返回的計劃，但五個早餐、十個正餐和五晚住宿我們一定堅持。等了一會，國旅小X與我們簽訂了“xxx散客旅游合同”。這時，我們這才明白被“賣給”散客旅游公司了。合同簽完后不久“x總”經(jīng)理打來了電話說：“領(lǐng)導(dǎo)，1600元/人的價格是不貴的”。可是我不知道貴還是不貴，但是他“姍姍來遲”的電話似乎回答了我不知到的答案，我又能與他理論什么呢？

六日游的第一天是天山天池，也稱“瑤池”，海拔有二千多米，她可能是世界上最高的湖泊吧？我不完全是為著池邊的奇峰林立、蒼翠云杉、湖畔的綠草、湛藍(lán)的湖水而來，我是為王母娘娘置放在這里的一方“明鏡”和傳說的美麗動人故事而來?？吹搅嗽粕剂指┠坑?，露珠滿葉；清純的湖水流淌在華夏大地上；聽著那“這世界我來了”的撕心裂肺的歌，不由得聯(lián)想起我們每一個人，心中有了陣陣酸楚。這瑤池的“明鏡”會把人類的真、善、美照的清清楚楚嗎？我相信會的，這純清水會把炎黃子孫和維族兒女的優(yōu)秀文化流傳下去，會把兄弟般純潔的友情發(fā)展下去，共同追求著人類的崇高文明，使之融合在這天山的藍(lán)天下。我們這一代老人離這個世界已漸行漸遠(yuǎn)，回顧五千年社稷的風(fēng)雨滄桑，惺悟出社會和諧是立國之本。讓我們每一個人在這“我來過這個世界”里，不為財死，用愛擁抱，享受著人間真正的快樂和幸福的生活。

第二天我們早早起床，去往夢寐以求的大草原。久居在人聚密集城市的人們，仿佛對草原、大海情有獨鐘，尤其是給我以無限的遐想，草原的柔情與浪漫，大海包容與寬廣，孩提時就深扎腦海，這次我是圓夢而來的能不高興嗎？導(dǎo)游“古麗”接待了我們，“古麗”在維語中稱“美麗的姑娘”，這第三代兵團姑娘還真美麗，團臉尖下巴、淺棕色的齊肩短發(fā)、白皙的皮膚、長長的睫毛、一汪流動湖水的眼睛，苗條而又豐盈的身材與草原美平分秋色。當(dāng)我們大巴車行駛到石河子市時，“古麗”講解到石河子市“一白二黑三紅”（即白指棉花，黑指煤炭、石油，紅指番茄、紅棗、辣椒）十分投入，也敘述著酸甜苦辣的童年，原來她家就住在離石河子市不遠(yuǎn)的農(nóng)場，父母原來是內(nèi)地人，在六、七十年代的激情歲月里，上山下鄉(xiāng)來到了這里。我漸漸才明白這年輕的石河子市是第一、二代，乃至第三代農(nóng)墾人創(chuàng)造出來的，難怪“古麗”講述的是那么深情，原來是來到了她曾經(jīng)的家，從中不難看出她對家鄉(xiāng)的情懷和眷戀，我延伸著她這條思路仿佛看到了她的父母與前輩，她們更是當(dāng)年美麗的“古麗”，雖然她們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人們的視野，安度晚年，我們永遠(yuǎn)也不要忘記她們。

當(dāng)旅游大巴進(jìn)入果子溝時，導(dǎo)游“古麗”又將西域風(fēng)土人情的介紹轉(zhuǎn)向了異域高原風(fēng)光，她說果子溝縱貫北天山，全長28公里，風(fēng)景秀麗，景觀奇異，歷來被視為新疆的名勝之地，素有伊犁“第一景”之美稱。

果其不然，這山巒起伏的果子溝每到一處風(fēng)景各異。山坡上的綠草爬滿群山，不見雜色；山下的野花絢麗燦爛點綴在草色之上；溝溝壑壑的云松密布。白云沉入峰巒時而探頭、時而涌出山坳；放牧人家騎著駿馬與悠閑的牛羊漫步在云霧之中，真是秀色可餐，美不勝收。大巴車慢行駛過了二十多公里的果子溝風(fēng)景區(qū)又來到賽里木湖，該湖古稱“凈海”，這秀美的高山湖泊我真想在這兒呆上幾日。心中盤算著繞湖一周大概需要二天的時間，那盡收相機的風(fēng)景絕對讓人瞠目，可我哪知道這碧藍(lán)的“凈?！?，純藍(lán)的天，遠(yuǎn)山的白雪，綠色的湖畔，遠(yuǎn)處白云懸浮在水面等景色如此美麗，這怎么能不讓我?guī)ё哌z憾呢？

這時導(dǎo)游“古麗”不斷的催促著我說：“他（她）們都已上車?yán)?，你還呆著干什么，遲到一分鐘是要罰歌一首的，好看的景色還在后面呢?！蔽乙酪啦簧岬碾x開“凈海”，車向那拉提草原駛?cè)ァＩ宪嚭笳J(rèn)真的“古麗”真的要罰我五首歌，討價還價后她說那就二首吧，五音不全的我從來未唱過一首完整的歌......，此刻老同學(xué)“靚姐”、“胖妹”也起哄起來，那你就吟詩朗誦吧！這幾個老同學(xué)知道我在家喜歡寫一些小詩，自娛自樂。在這“大雅之堂”要我獻(xiàn)丑，真是“家鬼害家人”。實在推辭不得，我便為難起“古麗”，那你告訴我果子溝的山叫些什么名字？“古麗”說：“走了那么多山我哪能叫出它們的名字呢”。那恭敬不如從命，我從手機里調(diào)出一首詩朗誦起來：詩名就叫《不知名山畫入簾》吧:

群山峻嶺壑云松，滿坡綠色接蒼穹。

白云起舞長風(fēng)去，牛羊漫步云霧中。

車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團友們有的說再來一首，有的說還有一首。剛剛?cè)胱奈矣直凰麄儭罢垺绷嘶厝ァＮ艺f“靚姐”你幫我唱一首歌吧。“靚姐”說你不是在賽里木湖畔小吟一番嗎？你就在這里大吟一番吧。無人替唱又推辭不得，那只有即興出爐“涂鴉”獻(xiàn)丑了，詩名就叫《賽里木湖畔》：

碧湖遠(yuǎn)山白云飛，高原草色滿目青。

西洋暖流即興雨，牛羊痛飲冷杉泉。

車上又響起了掌聲，再來一首，再來一首呼聲不斷，我說到下一個景點再來一首好嗎？接著，我說下一個節(jié)目是“古麗”的，大家鼓掌歡迎?！肮披悺苯舆^話筒唱起了“我們新疆好地方，天山南北好牧場，戈壁沙灘變良田，積雪溶化灌農(nóng)莊……”。車上的歌聲伴隨著掌聲的節(jié)奏向那拉提草原駛?cè)ァ?/p>

“三面青山列翠屏，腰圍玉帶河縱橫”，這佳句不知是出自何人何時，但可以肯定地說，他是為新源縣那拉提草原全景“定制“的。我主觀臆斷猜想，作者一定是站在三面青山的某一山頭上，極目遠(yuǎn)望遼闊的那拉提河谷草原，似腰帶縱橫的河流，又似翠玉般的綠水流向遠(yuǎn)方……?？蛇z憾的是被稱為“塞外江南”的“人間天堂”——那拉提鎮(zhèn)，卻被“夾道而行”的民房建筑不斷延伸數(shù)公里，“衣冠不整”的街道阻隔著我們的視野，有礙對草原的觀瞻?？墒恰叭饨稀钡男℃?zhèn)那拉提也很委屈，也很難克服解決居民多、旅客多、房屋多，草原少的“三多一少”局面。我深受福建或圓或方的土樓啟發(fā)，仿佛從中找到了答案，如果象他們那樣節(jié)省土地，為子孫后代造福那該多好呀，這也可能是我的一種天真幼稚的想法……。

又行進(jìn)了二十來公里，區(qū)間車在距恰博禾林業(yè)檢查站不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這里是地地道道的原始、天然的自然風(fēng)貌，鞏乃斯河水在寬水中悠閑慢流，溪水在窄渠中匆匆而過；哈薩克族人氈房星星點點；馬羊徘徊在河谷草原之中； 餉午時分卻不見裊裊炊煙；原來他們是在保護著三面青山下那片僅有的恰博禾原始森林。

8月24日也是我們六日游的第四天，早上七點天還沒大亮，大巴車從那拉提鎮(zhèn)出發(fā)向巴音布魯克草原駛?cè)?。這可能是導(dǎo)游“古麗”的有心安排，前幾日我們團發(fā)車都比今天晚一個多小時。多日的行程，晚睡早起的團友有些疲憊，在車上小睡起來，好在返途他們能補上沿路的風(fēng)光。我沒有睡意看著“古麗”坐在車門邊折疊的小凳子上，用雙腳緊抵著臺階旁的壁板左右搖晃，車隨著山路的深淺、起伏搖曳著熟睡游客，卻委屈著“古麗”難以支撐平衡的身體。我模糊的眼睛仿佛把她看成是我的女兒，心在流血，淚在流淌，我看到的只是六天，這五夜她比我們更加早起晚睡，睡眠一起也不會超過十幾個小時。車上那不足“書本大”的折凳和面對游客的狹地就是她的崗位，她為了生計，為了旅游事業(yè)在早早地透支著青春年華，我再一次讀懂了旅游戰(zhàn)線上不為人知的“古麗”，我們不能忘卻這一群人不辭勞苦、不分晝夜堅守在旅游崗位上的美麗的“古麗”。

大巴車在霍爾果斯口岸稍作停留，讓游客在閉關(guān)的口岸照相留影，匆匆離開了依山帶水的中國與哈薩克斯坦邊境。往日熱鬧的車內(nèi)此時顯得有些安靜，導(dǎo)游“古麗”似乎在用無聲行動導(dǎo)出最后的精彩，簡單的話語中暗藏著巨大玄機。她說“好景就在前頭，好戲還在后頭，并說前往巴音布魯草原停留的時間較長，騎馬游玩的團友要悠著點，一定要注意安全，到那里是由景區(qū)導(dǎo)游講解”。我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比方說一個謎語，講謎的人早早的把謎底說出來，那就失去了猜謎的精彩過程。她是讓我們在驚喜中享受著巴音布魯克風(fēng)景的全過程吧！

區(qū)間車送我們?nèi)グ臀骼锟擞^景臺途中，我們才知道還是來晚了，旭日與我們“擦肩而過”，一望無際的藍(lán)天顯得地球十分渺小，無邊無際的草原給人以豁達(dá)的胸襟。區(qū)間車上講解員沿途講說著遠(yuǎn)處的雪山，近處的灰鶴，路邊的野花，嘰嘰喳喳的百靈、云雀；覓食的旱獺時跑時停追逐著蝗蟲、蚱蜢，時而駐足警覺著天上的猛禽；這里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野生動物世界。難怪詩人筆下把草原描繪成我的家呢。在這個充滿祥和的大家庭里，我切身感受到“彩蝶紛飛百鳥唱，牛羊好似珍珠灑”的草原人情懷，與之相比他們善待自然的無私，我們貪婪的索取自然，難道不愧于地球這個家嗎？這使我又一次讀懂了草原人熱愛草原、保護草原、親密自然、包容自然，與自然和睦相處的寬厚、博大的胸懷。

觀景臺不遠(yuǎn)的地方區(qū)間車停了下來，我選了一匹高大的棗紅馬與老同學(xué)在高原草甸草原上策馬平川，馳騁在草原、山丘、野嶺之中，模仿偷學(xué)著少年的浪漫。疲憊的馬閑步來到了天鵝湖畔巴西里克山頂，極目遠(yuǎn)眺我被天鵝湖上“九曲十八彎”迷人的景色所嘆服，沉醉在一片驚喜若狂之中。這古老的開都河全長五百多公里，《西游記》中稱它為通天河，彎彎曲曲的河道多達(dá)一千多處，靜靜地臥淌在一望無邊的沼澤草地上。古人有云：“她似仙女的飄帶穿過天鵝湖”，今人有說：“上蒼為巴音布魯克這個翡翠王國披上了圣潔的哈達(dá)”。無論古今人他們都被這碧水曲河、綠色柔情的景色所陶醉，然而卻忘記了沼澤、湖泊中棲息的天鵝、灰鶴、黑鸛、野鴨，以及淺灘、湖畔散放著的馬、羊。難怪這如癡如醉的畫面被《中國國家地理》雜志評為中國最美的地方，巴音布魯克風(fēng)景區(qū)還申報了世界文化景觀遺產(chǎn)。此時，莫名激動的我詩興大發(fā)起來，吟起了《曲河鏈接地與天》的自由詩來：

曲河入云端，似龍臥草原。

灣水?dāng)?shù)落日，倒影余暉晚。

遠(yuǎn)山筑四壁，綠毯織高原。

羊群飄然去，駿馬嘯藍(lán)天。

當(dāng)這首詩作完后，太陽已漸漸西沉，我站在高高的觀景臺上面對落日，由近而遠(yuǎn)順著蜿蜒的通天河大聲朗誦起來，這次不受處罰的朗誦是發(fā)自于我內(nèi)心的獨白。

（四）

去吐魯番旅游是我們六日游的最后一站，到那里旅游大多都是沖著火焰山而去的，這是悟空護著師傅去西天取經(jīng)的必經(jīng)之路，無論誰家影視中心取景拍攝《西游記》，都少不了這一外景，這是吳承恩先生交待的“八百里火焰”的自然奇觀?？晌疫@篇《西域行游記》有無這個地方，都無傷西域風(fēng)景的“大雅”。原因是我這個怕熱的胖子，聽到去火焰山回來的人說“那里的溫度高達(dá)65度，熱氣熏人，難以忍受，有的人把鞋底帶都燙掉了”。我猶豫起來，可是我的“大頭”孫子一再囑咐我要吃吐魯番的葡萄，我總不能在杭州買上幾斤葡萄說是吐魯番的吧？童叟無欺這件事不能猶豫！真不理解這省直機關(guān)幼兒園從小就抓起了民族團結(jié)來了，什么“達(dá)坂城的姑娘”、“吐魯番的葡萄”，這些孩子唱著、跳著還有模有樣。去！就是為了孫子也要去……。

去的第一站是坎兒井，它是古代人工在戈壁灘下開鑿的地下水渠，總數(shù)達(dá)1100多條，全長約5000公里，被稱為中國古代三大工程之一。暗渠的涓涓流水哺育著戈壁灘上的人們，灌溉著古老的農(nóng)田。車行駛到蘇公塔又停了下來，這座塔已有230多年歷史，它重在人文。這是清代吐魯番郡王——額敏和卓自己出資7000兩白銀建造的，這是為了表達(dá)對真主的虔誠，更是為了報答皇恩。它意味著世世代代要團結(jié)在皇上和清政府的周圍，至今流芳后世。

正午時分，大巴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吭诨鹧嫔降母沟?，下車的游客有的撐起了陽傘，有的正在涂抹防曬霜，“游頭“戴起了遮陽帽和墨色眼鏡象換了一個人似的取景拍照，隨車的“紅衣”導(dǎo)游說：“今天真是一個奇跡”。我們問導(dǎo)游是什么奇跡，導(dǎo)游說難道你們還沒有感覺到嗎？感覺、感覺到了。今天的氣溫不過四十來度，不僅不熱谷溝里的風(fēng)還帶來陣陣涼爽?！坝晤^”憋不住的說：“這我是不愿意看到的，到這里來就是要親身體會高溫下的火焰山”?！坝晤^”說得也是，但是更為重要的“也是”應(yīng)是：造物主在這里“鑄就”了絕無僅有的天下奇觀，雄渾天鑿的火焰山是上帝“創(chuàng)作”的佳作，其天然的建筑美、藝術(shù)美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火焰山赤褐砂巖在烈日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熾熱的氣流滾滾騰升；遠(yuǎn)山云端煙霧繚繞；山勢連綿起伏、層巒疊嶂。在寸草不生山體的谷溝里，卻綠蔭蔽日，風(fēng)景秀麗，流水潺潺，瓜果飄香。

到了吐魯番不能不到熱情的買買提家去做客，維吾爾族人熱情好客，崇尚禮節(jié)，待人接物，十分禮貌。買買提的兒子看見我們一群人下車，早早地站在門前，右手按在前胸中央，身體前傾，連連向我們問好，并把我們引進(jìn)到葡萄架旁的會客廳，男先女后的跪坐下來，主人的女兒把家中的葡萄、西瓜、哈密瓜等水果一一擺在我們的面前，讓我們盡情地享用；美麗的維族姑娘穿著節(jié)日的盛裝跳起了新疆舞蹈。同時還展示著他們家喜獲豐收的果實，我非常高興的買上幾斤，這是正宗的吐魯番葡萄能夠兌現(xiàn)孫子的承諾。

十幾天的西域行，讓我感受最深的是那些淳樸、善良的維吾爾族農(nóng)民。在喀什東門大巴扎我們看見一位瘦弱的維族農(nóng)村婦女，頭披黑色的紗巾低著頭蹲下，面對著流動攤位的車輪，左手用紗巾把臉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右手托住碗大口大口喝著似奶似茶的飲料，從中不難看出她在有意回避著人群，這也許是她遵守著傳統(tǒng)的禮教；也許怕熟人看見她的“奢侈”。在與一位維族老人閑談中，他說“希望兒女們能成家立業(yè)，自己有幾畝地，一頭小毛驢就滿足了”。他們對生活的“奢望”是那么簡單，且一代一代簡單的重復(fù)著，可他們崇尚自然、人文自然的思想境界也在一代一代重復(fù)著，卻重復(fù)著不是那么簡單。這種美好的心靈遠(yuǎn)遠(yuǎn)勝過美麗的風(fēng)景；這自然、原始、不需人為修飾的西域風(fēng)光就是一個最好的答案……。

旅途中我們沿路看見低矮、狹窄的農(nóng)村民居和他們生活狀況，不由得我心思萌動，感慨之情難以言表。但是，我相信福祉會降臨到這塊淳樸、善良的土地。（完）

二0一三年十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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