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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傷年華

2008-06-13 18:21 作者:端午后  | 0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A

“為什么?”小端面前的男生臉上淺淡的微笑,執(zhí)著的問。

到底是為什么呢?小端也迷惑起來,眼前的男生有短短的發(fā),清亮的眼眸,以及溫柔的微笑,應(yīng)該是不錯的男朋友人選,可是應(yīng)該不等于選擇。她笑著搖搖頭,眉心微微皺著說道:“我們不合適?!?/p>

“不合適?”男生挑了挑眉毛,樣子可,聲音依舊暖暖的,“沒有相處,你如何得知?”

“感覺?!毙《酥刂氐恼f,此刻的她笑容從臉上退卻,目光看著天空顯得茫然,“我有愛的人,所以明白相處的前提條件?,F(xiàn)在我仍然愛他,所以我和你不合適?!闭f完,小端側(cè)身繞過男生,徑直向女生宿舍樓走去。

“那他愛你嗎?”男生的聲音自小端身后響起,猶如利刃劃過,顯得突兀。(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小端挺直的背在剎那停滯的僵硬,她背對著男生,回答:“當(dāng)然,我們彼此相愛,世間再無那樣美好純粹的感情。”

“是誰?我認(rèn)識嗎?”

“死人你能認(rèn)識嗎?”小端忽然轉(zhuǎn)過頭,對著男生笑著說,然后轉(zhuǎn)身再無停頓的上樓。

男生望著小端消失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他自言自語道:“捂化一塊冰,要多久?”良久他轉(zhuǎn)身離去。

B

回到宿舍,小端將手中的書扔到床上,然后打開電腦,宋曉風(fēng)的青蛙頭像閃啊閃,點(diǎn)開對話誆,第一條:十一月的天,已經(jīng)開始暗了,我看見了天上的上弦月,有些想你。18:45

第二條: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18:50

第三條:……不理我,枉我為了見你還逃了晚上的毛概棵。18:55

小端一條條點(diǎn)開,忍不住微笑,她想這孩子多可愛啊。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和宋曉風(fēng)聊天時,還是三月,正是寒料峭。她主動和他打招呼,可是宋曉風(fēng)卻發(fā)過來:“閣下哪位,報上名來,熟人繼續(xù),他人勿擾?!弊ёУ拇朕o使得小端玩性大起,回過去:“孑然而來,勿云舊識,此去經(jīng)年,自當(dāng)相識?!?/p>

吊書袋誰不會?兩個人文言文了半天,宋曉風(fēng)開始討?zhàn)垼骸伴w下高人,我自愧不如。你還滿有意思的,很高興認(rèn)識你。我叫宋曉風(fēng),你呢?”

那時小端腦袋中忽然冒出“楊柳岸曉風(fēng)殘?jiān)?/a>”,于是她回:“柳殘?jiān)??!?/p>

“真的假的?”

想來這么奇怪的名字誰都會懷疑,小端回:“假亦真時真亦假?!?/p>

“小丫頭?!?/p>

的咳嗽拉回了小端有些飄的思緒,那只小青蛙又開始閃啊閃。

“小月,我生病了?!?/p>

“哪兒不舒服?”

“頭暈,全身無力,好象是感冒了?!?/p>

“哦,那就去看醫(yī)生,開了藥吃就會好的?!?/p>

“喂,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怎么這樣?”

“當(dāng)然,貨真價實(shí)。不過這個和我是不是女的有關(guān)嗎?”

“今天請假在宿舍,還有人來探病,可是女的呢,你真應(yīng)該學(xué)學(xué)溫柔體貼?!?/p>

“想我來看你就明說嘛,不過全身無力的人打字速度這么快,看來是好的差不多,也不需要探視吧?!?/p>

“你,你,你……”

“小樣,是想炫耀有女生緣吧?有什么了不起,今天還有人和我表白呢?!?/p>

“不會吧?那男生是不是跛腳瞎眼?”

“那有,人家可是玉樹臨風(fēng)挺拔俊逸?!?/p>

“你同意了?”

“沒。”

“為什么?既然說的那么好又為什么不要?”

“那你又為什么不從你那些燕瘦環(huán)肥中挑一個?可都是個個的溫柔體貼呢?!?/p>

“我等了三千年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xiàn),我想要得是一場愛情,而不是一場戀愛?!?/p>

小端看著這行字,腦海中出現(xiàn)模糊的宋曉風(fēng)的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她能感覺到。即使他們從未謀面。也許因了這分聊的懂的默契,讓他們和平常的網(wǎng)友有了區(qū)別。小端想起剛在樓下和那男生的話,于是她回:“曾經(jīng)有個人給我一段最純粹美好的感情,可是他死了,我被一個人留在了回憶中。從此,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p>

此刻的小端將腳也縮上椅子,雙手抱著膝蓋,臉上的表情有細(xì)微的凄愴,嘴里不由得念到:“天,冬天……”

小端右手顫抖著打開游戲,開始玩連連看,眼睛專注的盯著那些小方塊,不停不停的點(diǎn),直到肩膀開始痛眼睛也開始痛,然后眼淚悄無聲息的順著臉頰滴落,泛濫。冬天的臉模糊在淚眼婆娑中,小端仿佛聽見了冬天在叫她,以他慣有的發(fā)音,溫柔而又清晰的敲擊著耳膜,小端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她更緊的蜷成一團(tuán),內(nèi)心潰不成軍,有個聲音在心底:冬天,你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忍心留我一個人?你給我的木頭房子的八音盒,讓我以為,你給我的是一個家,可是你怎么就不遵守承諾呢?冬天,冬天,以為你死了,時間會讓一切結(jié)束,可是,死亡也無法阻止我愛你,現(xiàn)在,我好恨你,冬天……

C

茫然的小端,她許久未曾晾曬的心情忽然再次浮現(xiàn),給她一張措手不及的臉,在往事的輪廓中再次撿起那久已忽略的麻木,沒有痛,沒有愛,沒有思想,有的,只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使得生活暗淡,世界暗淡,讓人無處逃離。小端張大嘴巴呼吸,卻依然擺脫不掉胸悶,她感覺自己像條擱淺的魚。

小端努力的去上課,努力的去消化一個個動詞,名詞,形容詞。在沒有課的時,就在圖書館消耗大把時間,溶解在小說的悲歡離合中。在圖書館,小端遇見了許哲,就是那個即時被拒絕仍然面帶微笑的男生。彼時,小端正坐在圖書館最里側(cè)靠近墻角的書架下的地面上,陽光斜斜的打在書面,陳舊而美好,然后小端看見眼前干凈的白色運(yùn)動鞋,她慢慢抬起頭,許哲的臉溫文如昔。

閉館后許哲送小端回宿舍,絕口不提那些過往,就好像是要好的同學(xué),只是那樣而已。這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懂得保護(hù)自己,小端如是想。

時間在溫吞中過了一周,平靜與忙碌并不能使小端好過,相反,更讓她茫然無措。冬天在腦中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不受控制,小端恨恨的想:“你怎能如此?怎能?”自當(dāng)她恨意萌然時,失了血色的唇會更顯蒼白。小端想自己應(yīng)該做些什么讓自己好過點(diǎn)。

一周后打開,宋曉風(fēng)的青蛙頭像頑固的閃阿閃,打開只有一條:小月,認(rèn)識有八個多月,這些有你的日子我很開心,你就像是我身邊的朋友,我們接觸很溫情也很舒服,甚至讓我感覺安全,本以為會這樣一輩子,知己紅顏??墒?,竟開始貪心,想聽聽你的聲音,因?yàn)?,我感覺到,你不快樂。

小端愣愣,把自己的手機(jī)號發(fā)過去。不到五分鐘,手機(jī)響起,陌生的號碼,小端接聽:“喂,你好,”

那邊遲疑了下,才輕輕問:“你好,小月是嗎?”聲音清澈,一如透明。

“哦,宋曉風(fēng)?”

這回是宋曉風(fēng)愣了,他沒想到她會猜出。其實(shí)他不知道,叫小端小月的,只有他而已。兩人聊了好久,卻都收斂了網(wǎng)絡(luò)中的嬉笑怒罵。

D

轉(zhuǎn)眼十二月,這個城市飄起了第一場,小端一個人來到操場,伸出手心,看著雪花飄落然后融化,天地萬物都是白色的迷蒙,好像又看到了那年的雪,看到了那年獨(dú)自在操場哭泣的小女孩,看到了牽著女孩的手消失在雪中的冬天……眼睛澀澀的,小端又開始想念冬天,想念那個像王子一樣帶自己離開孤寂,并且給自己手心溫暖的冬天。眷戀也許就是從手掌的溫暖開始的吧,可是同樣是冬天,三年的時間連接了幸福的開始和破碎,冬天走了,走的決絕,在這世間再也無從尋覓。然后留下記憶永遠(yuǎn)不能碰的屬于冬天的痛。小端嘆口氣,嘴角開始微笑,她打電話給宋曉風(fēng):“下雪了,可是很冷?!?/p>

“傻丫頭,怎么不穿暖和點(diǎn)?”

小端忽然聽見電話那端模糊而喧鬧的起哄聲,聽不清說些什么,而宋曉風(fēng)也有短暫的沉默。許久,也許是一兩個世紀(jì),也許只是一兩秒,宋曉風(fēng)的聲音輕輕的傳來:“丫頭,圣誕節(jié)快要到了,你能來看我嗎?12月23是我生日?!?/p>

“我好像記得你告訴我女孩子要矜持的?!?/p>

宋曉風(fēng)一反常態(tài),沒有和小端斗嘴,他繼續(xù)輕聲說:“情況特殊,我想你來。也許你來我才能確認(rèn)自己怎么做?!彼穆曇魧?shí)在太輕,小端沒有聽清楚最后一句,因?yàn)樗龥]有遲疑的回答:“好?!?[1] [2] [3] [4] 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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