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個人 3>
雪兒說“下雨,那是天堂在哭”,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這座城市的十月,便是傷感的季節(jié),禁不住的,總是天堂的眼淚。
陰霾的大風,吹起滿地的蒼涼,雨水打落了敗葉,樹枝卻糾集了哀思,壘一堆黃土,哭過,就算落葉歸根了吧。
十月夜晚的風,已經有些寒意,在雪兒家樓下短暫的擁抱過后,我漫步在回家的路,電話打斷了我的寂靜,那記憶深刻的電話號碼出現在手機屏幕上,接起電話,阿珍斷腸的哭聲讓我束手無策,問清了她的位置之后,我便匆匆趕去。
那幽靜的花園,每隔一段就會不經意的出現一條石凳,鵝卵石的小路穿插在樹木之間,周圍的居民樓已經點燃了橘黃的燈,黯淡的天空掛著泛灰的月,雨后的花園更是顯得冷清,只身路過,心中一片傷感。
小路的盡頭是阿珍嬌小的身軀,她蜷縮在那冰冷的石凳邊,凌亂的頭發(fā)長長的遮蓋住她清秀的臉,身體跟著她“嗚嗚”的哏咽聲起伏不定,我佇立在她身邊,不停的詢問著原因,卻只等到她的沉默。
我一片茫然,聽著她悲傷的哭聲,感覺有些揪心,那是一種淡淡的疼,我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她失落的心,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停的為她遞上紙巾,讓她檫去晶瑩剔透的淚。(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眼淚凝固了時間,我已經記不清她哭了多久,為她點燃一根香煙,她吸完后便沉默了下來,她的眼睛有些紅腫,我輕輕的為她拭干眼角的淚痕,這才再次問起她落淚的原因。
阿珍說她失戀了,傾注了所有的感情在那個叫鄒偉的男人身上,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和父母的關系鬧得很僵,她原本以為這樣可以換來鄒偉的死心塌地,沒想到結局卻是一無所有,鄒偉在她毫無知覺間變心,就那樣將她丟棄在風雨中,頭也沒回的去追尋第三者的愛。她笑自己是個傻瓜,在一起那么長時間卻沒有發(fā)現他另有新歡,就那樣傻傻的相信他所有的借口,偶爾被識破的謊言,也只是把它看成善意。
我輕輕的撫摸著阿珍的頭發(fā),心中有著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我陪過很多失戀的人,我知道,他們要的不是安慰的語言,只是在這最最孤單無助的時候,有個人在身邊,才不會顯得那么落寞。聽她說,會比說給她聽更有效果。
正如所有失戀的人那樣,大醉一場似乎成為了慣例,阿珍也不例外,借著酒勁,她說了很多很多我以前沒有聽說的事情,甚至是第一次的性愛,似乎整個花園都變成了她一個人的舞臺,她盡情的高歌,盡情的大叫,盡情的闡述著她的快樂以及悲哀。
那個陰霾的夜晚,我們醉了,阿珍瘋了,我也瘋了。
男人都是狼性的,他們有著狼的野心,也有著狼的粗曠,但是我卻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把好色的男人稱之為色狼,也許是因為很多的男人都和我有著同樣的感受,面對突如其來的艷福,總是照單全收,是出于沖動,還是出于本能,無從得知。
賓館的燈光之所以總是那樣的昏暗,也許是因為這樣比較容易燃起激情。我扶著醉意十足的阿珍剛進入房間,本想倒一杯水給她解酒,可是,她炙熱的嘴唇已經撲面而來,我有些措手不及,混亂的腦海突然一片空白,我沒有將她推開,澎湃的血液附合著阿珍的激情,終于,點燃了背叛。
激情燃燒過后,阿珍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我細細打量著她的樣子,不知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還是她長得真的如此標志,那種古典的韻美,的確讓我無法自拔。
片刻過后,融在血液里的酒精已經有些上頭,我閉上眼睛等待著睡意,然而,不經意間卻出現了雪兒的臉,我嚇了一跳,感覺心臟都快跳了出來,睜開眼睛之后,久久不能平靜。
我開始有些后悔,回想著阿珍之前哭泣的樣子,我更加不敢想像雪兒知道以后會做出什么舉動,她是如此的愛我,可我卻就這樣背叛了她。于是,我開始為自己找所有的借口,首先否認了自己的沖動,然后便是所有的也許——也許阿珍是喝多了,也許阿珍是出于報復,也許明早她會很安靜的離開,從此再無聯系,那樣,也許我就可以把這件事情永遠的埋在心里。
那一夜,我輾轉反側,徹夜難眠,潛意識中似乎一直都是雪兒的影子,她的哭聲不停的在我耳邊旋繞,直到看著她拿一把尖刀刺向我的心臟時,我驚醒了,看了看身邊還未醒來的阿珍,本想把“安靜的離開”轉移到自己身上,可是,剛剛起身阿珍便醒了過來,她的眼神有些質疑,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我的身體再一次僵硬了,看著她眼角微微泛起的淚光,于心不忍便爬上了心頭。
我給她倒了一杯水,緩緩的遞到她的嘴邊,她停頓了片刻,剎那間眼淚便涌了出來,雙手緊緊的摟過我的脖子,哭喊著問我“是不是不要她了!是不是也和鄒偉一樣只是玩弄她!”,之后便否認了我想過的所有“也許”。
她的眼淚有些滾燙,似乎每一滴都滴到了我的心里,那清脆的聲音波動著每一根心弦,有一種撕碎心情的聲音。
我徹底的放棄了掙扎,那一刻,似乎全世界只有她才是最最需要我的人,讓我覺得哪怕只是離開一分鐘都會不安。但是,我能給她的是憐憫,還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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