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想讓生命的腳步暫停
早就聽說八旬開外的外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晌乙仓皇钦J為是人老了,不會有什么大礙。直到看到她老人家的那一刻,我哭了。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她,蜷縮在毛巾被下,眼睛無光無神,對著她曾愛戀的外孫女看了又看,可憐而無助。當(dāng)無力的她用微弱的聲音叫出我的名字時,渾濁的淚水也早已打濕了她的面頰。
外婆一直堅強好勝,能干聰明。養(yǎng)育了七個兒女,并幫他們各自立業(yè),成家,蓋房。向來都是快人快語,腳下生風(fēng),一米六八的身高,瘦削而挺拔,直到得病之前均是一人獨居,不愿給兒女添一點麻煩。
外婆人緣好,加上會接生。聽舅舅說村上四十歲以下的人幾乎都是她老人家接的。村民們都親切地稱她為:大嫂。每天,總是有一些村民來,男女老少,一趟一趟。每每均是流著眼淚說著同樣的話語:那么堅強能干,身體無恙的人怎么變成這個樣子?
常聽人說老小老小.這幾天侍侯外婆我才真正體會.每當(dāng)有什么要求時.她就用那如同幼兒般單純的目光注視著我.想吃,想喝,還是想......直到我猜中.她就發(fā)出會意的一聲:哦.讓人心疼不已.每天早晨,當(dāng)我?guī)退翠惩戤?,收拾房間時,她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直到最后.然后用手拍拍床邊.讓我歇會?當(dāng)我的聲音未落.就會聽到微弱的回答聲:哦.晚上看著她安然入睡.我們守在電視機前看節(jié)目.每到十點一過,她準會睜開眼睛看看表,看看我們.睡覺,只要我們一答應(yīng).老人家就會立即閉上眼睛,悄然無聲.一天中午,小姨無意中忘記關(guān)風(fēng)扇.而我正在午睡.一陣一陣傳來沙沙聲,睜眼看,外婆竟掙扎著想起來,可虛弱的身體根本無能為力.聽見我的詢問聲.只好用手指指風(fēng)扇,指指我.沒事,我蓋著呢,別擔(dān)心,不會感冒.知道我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才放棄要起身的要求.安然入睡.
看著老人家日漸虛弱的身體.那經(jīng)常渴望而無助的目光.我知道她生命的旅程即將走到盡頭.生命對于她現(xiàn)在來說簡直是奢望.感受著越來越飄渺的親情和關(guān)懷,體會著那依然細膩有致的疼愛.注視著永遠慈祥善良的面孔,淚水早已奪眶而出.此刻,我多想讓生命的腳步暫停,讓我親愛的外婆在人間多停留一些日子,讓親情的味道多纏繞著她.讓她老人家走往天堂的身影慢一些,再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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