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愁
鄉(xiāng)愁
闊別二十多年的家鄉(xiāng)近了,心里的那份企盼讓我慢下了腳步,近鄉(xiāng)情怯呀!
伴著晨曦踏上了歸家的路,汽車載著我行駛在鄉(xiāng)間的公路上,躍入眼簾的是滿眼的綠,那些隱藏在晨霧中的山巒像一副立體的水墨畫,有濃墨重彩的壯闊,也有輕如薄紗的曼妙。慢慢后退的山際線如一卷長長的畫,與我漸行漸遠。
下了車,顧不得稻葉上的露珠兒濕了腳上的鞋,站在松軟的田埂上,褲腳掃過晶瑩的露珠,帶給我一陣清涼。那些細細密密的露珠如一顆顆透明的水晶,有的顫危危地掛在稻葉尖上,生怕我驚擾了而掉落了下來。田間一只略顯驚恐的大青蛙猛地一躍竄跳進另一塊稻田。田埂邊的黃瓜開著黃燦燦的花兒,結(jié)著大大小小的瓜兒,瓜身上長滿了小刺,我學(xué)著小時侯的淘氣樣,摘下一條在手上胡亂的劃拉幾下,一口咬下去,清脆帶著微甜,還是兒時的味道。
耳邊又響起那首《鄉(xiāng)愁》“游子你可知道?土地的芬芳。媽媽,你可知道?兒女的心腸......”鼻間傳來一陣酸楚,爸,媽,你們要是還在多好!
遠遠的看見父母的墳瑩,青草凄凄,在風(fēng)中微微的點頭,那似乎是母親憐愛的關(guān)懷問侯:“虎子,你回來了!”那顆早掛在眼瞼的淚滴落了下來,跪在墳前嚎啕大哭,想起小時侯母親的樣子,想起母親帶我時的情景,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家里的老屋已經(jīng)很久沒人居住了,布滿了塵埃。門前那顆桃樹上結(jié)著又大又紅的桃子,好看的胭子紅把桃子裝扮得格外妖嬈,個頭兒很大,一只手最多只能握住一只桃,飽滿多汁的一個桃就讓你吃得飽飽的。李子樹上的李子穿著一身雪白的霜衣。回想當(dāng)年,我最喜歡吃這樹上的李子。因為只有我們家鄉(xiāng)才盛產(chǎn)這種脫核李,李果上的霜越白越爽脆甘甜。爬上李樹摘一顆洗都不洗直接丟進嘴里,那爽脆真是美!
院子邊上那條清清的小河還在流淌,但那岸邊再也沒有了那位洗衣的姑娘,回憶定格在小河邊。當(dāng)年的她去了哪里?是不是有了一個溫暖的家,是否安好?
還記得當(dāng)年與她約定相守白頭,她常常去河邊洗衣洗菜挑水,她很美,細細彎彎的柳葉眉,大而明亮的丹鳳眼,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身材高挑而勻稱,一雙柔滑的手兒軟若無骨。每次遠遠的看她去河邊洗衣服,我就假裝牽著牛兒去小河邊,待牛兒在河里泡澡,我就坐在她身邊輕輕喚她,她抬頭羞澀的笑笑,也輕輕喚我一聲“虎子”,然后就低下頭慌亂地洗衣服。每次見她這樣,我的內(nèi)心都是幸福的。期盼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們能舉案齊眉,共朝露與日落。
那時,村里最高的山頭有一個很大很大的蘑菇石,那石頭約有9個平方那么大,底下是兩個大大的石柱,支起那塊大大圓圓的石頭。我和她相約在那大石頭下見面,因此石頭如蘑菇,不管是刮風(fēng)下雨,都可以為我們遮擋。在那個年代里,物質(zhì)匱乏,每次約她見面,她都會帶給我好吃的,她很會做飯,把自己的飯省下來做成飯團,然后用手絹包起來送我。每次她見我狼吞虎咽的吃下那些點心,她都笑意吟吟地嗔怪我:“虎子,慢慢吃,沒人跟你搶!”輕輕地替我拍拍后背。有時侯我咬一口再喂她吃,她只小小地咬一點點又推回給我吃。眼神里透著滿滿的愛意。慢慢的我習(xí)慣了她的照顧,她成為了我今生必娶的女人。在那個飄雪的黃昏,我與她定下了合婚庚貼,咬破手指按下了一世的承諾。當(dāng)我們四目相對時,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里投給我全是溫情脈脈。我許她一世安穩(wěn),她等我綰起長發(fā)。我的無能為力讓她嫁與他人妻,怪我!是上蒼罰我一生與內(nèi)疚相伴!嘆!嘆!嘆?。?!
家鄉(xiāng)的河還是那條河,山還是那座山,那高大聳立的蘑菇石依然屹立在高山之巔,靜默地注視著我,似乎在問我那年合婚庚貼的誓約呢?如今只有那增添的幾根白發(fā)在為我記得那些過往,平添幾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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