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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名字會連起一段歲月,這是一定的。
當我寫到這個名字,我的一段歲月很活潑地就冒出來了——
是的,童年。小偉是我童年的玩伴。地地道道,千真萬確,刻在那個歲月里的名字。
關(guān)鍵是,這個名字一出現(xiàn),我整個的那段光景都復(fù)活了。
記憶,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成年,那太多的垃圾歲月我都是昏頭昏腦、庸碌度過。哪有什么狗屁記憶?亂的一塌糊涂。
可是,我的幼年卻永遠鮮活而清晰,無論你什么時候翻動,它都隨時為你打開那扇動情的門。
此刻,當我寫下“小偉”的時候,絕不僅僅是這個人印象很活靈活現(xiàn),而是那段光景水一樣地流淌出來了,就像一種條件反射似的,抑制不住地鮮活起來。
這是我很欣喜的。
因為我愛童年?!@個“愛”,充滿了多少成年里的羨慕和悲哀,很強烈,一種說不清楚的味道。因為我以后很久的歲月里再也沒有恢復(fù)過那時的味道。
可是我抓不住,有多少次我想抓卻又感覺很縹緲……仿佛東一鱗西一爪的,總是不過癮,不解氣似的??墒俏矣植桓市?,總想把它用什么形式“顯擺”出來——我真真白白的財富呀,想要“顯擺”給世人。
感謝小偉,是這個名字幻出了我大半個童年,都冒出來了。
真的,我一度渴望我是畫家,根據(jù)我的記憶,把童年原汁原味地畫出來(模樣和味道都畫出來)。好修復(fù)我記憶的缺漏,好安撫我日漸沉重的中年。
此刻,那樹,茂密的大桐樹,榆樹,槐樹都出來了,分布在那些陰涼的房前屋后。那是陰涼,永遠冒著可愛的濕氣、長滿嫩綠蒼綠苔蘚的、我最初來到這個世上的幼年的路,過去貧窮年代最健康最純正最連接天地之氣的土路。有土草房,有我們那些小人,有我們那時還很年輕的父母。
當然,還有草房的“屋山”,房檐,總是有小鳥窩,(我們叫“小蟲兒”,“小蟲兒窩”)總會不經(jīng)意地落下來一些些柴草鳥毛,或者鳥蛋,或者嫩嫩的毛沒有扎齊的鳥兒子。(孩提時的我們搭梯子爬房檐掏“小蟲兒窩”的“營生”沒少干。)
先不說這些了吧,別人聽得云里霧里,很明顯的跑題了。
小偉是三叔家的小女兒,和我同歲。所以,小時候,那是一段嘻嘻哈哈兩小無猜的日子,入學(xué)前后都是玩伴。
我們倆寫作業(yè)經(jīng)常一塊,在我家院里一顆椿樹下邊。所以那顆椿樹總是很清晰地長在我的記憶。
其實,更多的時候是我去她家里玩,或者寫作業(yè),或者聽廣播,聽“小喇叭”,“星星火炬”,看“少年文藝”之類的書。和我的紅姐,也就是我三叔的大女兒。她是我們的“頭”。小時候不論是聽廣播還是玩耍,我和小偉都是她最忠實的“小兵”。
童年很窮。我記得,收音機在我們村里只有她們家有。還有一臺“敦煌”牌縫紉機。院里還有個押井。味精也是從她們家才知道的玩意,做出來的飯菜特別有味。
總之,在我幼年的眼里,她們家絕對算是小康了。
同樣是草房,可是她們家內(nèi)部設(shè)計可漂亮了。每年三叔從外地回來都用白灰粉刷一新,然后墻壁上貼滿畫報,那些長在蔚藍海邊的綠色的椰子樹,那些偉人毛澤東,那些人物,讓一個孩子的世界開闊著,歡喜著,幻想著。
所以,在我那時孩子的眼里她們家里算得上富麗堂皇了。關(guān)鍵是,還有小偉,紅姐,我童年里幾乎須臾不離的玩伴。也許我是她們的影子吧,或者叫“跟屁蟲”。
日子就那么糊里糊涂,甜甜蜜蜜地流著。
我今天寫小偉,內(nèi)心里是和紅姐拴在一塊的。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倆是沒有“靈魂”的,我們只是“兵”,我們從來沒有“獨立”過,尤其是在她們家里。紅姐是我們的“頭腦”,我們高高興興聽她擺布。
“星星火炬”,“小喇叭”,“少年文藝”,唱唱歌呀,這些“東東”,這些甜蜜的“東東”,和我們幾個,糅合在一起的——那是我最純正的童年味道。
我們倆歡喜著,聽紅姐大模大樣地講解著,唱著鬧著。
(那些故事,在我以后漫長的成年日子里,無時無刻不涌動著最炫目最誘惑人的甜蜜和沉醉。)
所以,我童年里不孤獨,一點也不孤獨。所謂貧窮,只是現(xiàn)在的眼光判斷的。那時,可是一點也沒有什么貧窮的感覺。
所以,不論我們以后變成當年的父母,或者更老,只要提起她們,我的那一段光景就立馬復(fù)活了,在我的意象里,在我頭腦里又清晰又活躍地蹦蹦跳跳——小偉,紅姐,還有我,都是那時童稚的臉,幸福的模樣。(此刻想來,那是怎樣一個寧靜優(yōu)美的世界呀!我們怎么也沒有想到,以后,我們會慢慢變老,和滄桑、和苦惱、和復(fù)雜人世間糾纏不清,一腳踏進那個叫做成人世界的地方,各自闖蕩天涯。)
當然了,我們還有其他玩法,在明晃晃的夏秋月夜里,紅姐領(lǐng)著我們唐姓的孩子們在她們家門口那條南北大路上玩“星星過月”,“貓鉆十二洞”,捉迷藏……
那些轟轟烈烈,那些大汗淋漓,忘記回家吃飯,不理會父母一遍遍呼喚。
那些瘋子一般的情緒、情景讓我們忘乎所以——痛痛快快地發(fā)泄一個孩子世界的快樂是誰也阻擋不住我們的“頭等大事”。
所以,白晃晃的月光,清亮清亮的小星星,幽藍幽藍的夜空,夜空里那些變幻流動的云彩也是陪伴我們的最忠實的見證吧!還有,那些青黒、長長的的紅薯秧子也在我記憶的月光里不住地晃——那是秋末冬初的季節(jié)里,一大片一堆堆紅薯秧割回來了掛在路邊墻頭上漸漸的變成青黑色。那個年代,差不多紅薯是主糧。我們常常把紅薯秧枯黒的葉子捋掉做跳繩,或者在月光下連接起來把那條南北大路擋住,給過往的夜行人車制造一些尷尬。哎,孩子都是調(diào)皮搗蛋的時候多吧。
當然,我不會忘記村東頭七姥姥門前鄰著土渠的那顆大柿樹吧,那里絕對印證著我的童年,太多歡歡喜喜的日子都是在那度過的。
那是一個巨大的遮天蔽日的綠帳啊,連同周圍的樹,野外爽勁的風(fēng),那地方總感覺涼嗖嗖的愜意。什么酷熱,汗水呀與這里的天地完全隔絕。那綠而又發(fā)亮的葉子,那綠綠黃黃的或者紅紅的軟軟的柿子,那個一米多長平展展的樹根是最天然的板凳,寫作業(yè),乘涼,那些歡歡喜喜的歲月都是在柿樹下度過的——此刻,我?guī)缀醪幌胗谩岸冗^”,我想用“享福”更能真實的表達我此刻的懷念和陶醉。
當然,樹下那陰涼平整的土地上更是我們的“游樂場”——“踢碗”“摔面包”,許許多多快樂的玩意和玩法
……
不說了吧,嚴重跑題。
我既然標題寫“小偉”,我還是要寫上幾筆吧!
畢竟是女孩子,可是小時候玩耍應(yīng)該是沒有太大性別之分吧——瘋勁都差不多。
有許多玩法,小偉也是參與的,像“踢碗”,捉迷藏之類的。當然,“摔面包”,玩打仗,“搗僦”之類帶點“陽剛”性質(zhì)的女孩子是不參與的。
我記得小時候有一陣子我喜歡種向日葵,就在柿樹下,土渠外邊我曾經(jīng)種下一排向日葵。我還分給小偉了好幾棵??墒枪芾聿畈欢喽际俏业氖?,名義上是我們倆的。有一次我喊她:你也不看看別人偷了沒有?她也只是答應(yīng)著,卻不站起來,只是埋頭玩她的什么事情。
她的性格很單純,單純的有點執(zhí)拗,心里頭容不得一點點的污穢和瑕疵。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那是一點也不含糊的。做任何事情特別的講理,不分親疏。所以有時候和你翻臉是家常便飯。所以說,你和她說話,想要不尷尬,必須占理,如果你理屈,不要企圖在她那里得到安慰和袒護。你必得有心理準備。
她的性格到現(xiàn)在中年四十多歲我感覺幾乎沒有改變。也可能是心態(tài)好,心底特別純凈的人歲月一定是眷顧的,反正她的模樣和過去沒有很明顯的改變,我懷疑她一定是偷吃了唐僧肉的。
她的模樣非常端正,(我不說漂亮,“漂亮”太俗,事實上她確實長得很好看)我敢說不遜色于現(xiàn)在像孫儷一樣的明星
……
啊,長大了,長大了,我們長久地天各一方。她終年在陜西,而我在河南老家,難得見上幾回面。
昨天,我們很意外的通了電話,讓我突然有了想寫她的沖動。當時,那感覺很強烈,而且條件反射似的,幼年時的瑣瑣碎碎,那些甜蜜的光景一股腦地沖上心頭。我竟然一路拉拉雜雜地把我們的童年都拽出來了。
哎,我是越來越不會寫東西了,跑題,跑得一塌糊涂。
以后有心情的時候再彌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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