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模擬畫像師”(小說)
吳國柱是八六屆省師范大學美術(shù)學院大四的學生。這年5月份他實習的奉和縣新埠中學,發(fā)生一起犯罪嫌疑人凌晨三點闖入女生宿舍強奸案。吳國柱根據(jù)受害學生描述的模糊特征,平生第一次畫出了一張嫌疑人模擬畫像。及時成功幫助公安局偵破此案,讓強奸犯得以伏法。這件事立即轟動了整個縣城,得到了南江市公安局嘉獎,隨后,應(yīng)市公安局請求,吳國柱被分配到刑偵隊技術(shù)科成為一名“模擬畫像師“。
小吳在學校期間,就是一名高材生。他不但聰明、悟性強。而且還特別的刻苦,除完成學業(yè)任務(wù)以外,每天晚上同學們自發(fā)組織的肖象寫生,他是場場不落。每當周日,他總是邀請三五個同學外出寫生或到菜市場、汽車站等公共場所畫速寫,每年的寒暑假也不回家。整天就見他看書,畫畫。他不但癡迷繪畫,而且還廣泛涉獵歷史、地理,喜歡閱讀各種文學書籍。
他的美術(shù)專業(yè)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每天晚上自發(fā)的同學們輪流做模特,他畫出來每一位同學的肖像,都能夠抓住結(jié)構(gòu)特征,刻畫的精準到位,真正做到形神兼?zhèn)?,廣受好評。由此,大家都封他為“抓形大王、素描大師”的稱號。大學期間唯一的一個暑假回家,他在家里呆的時間并不多,而是背著畫夾,下到農(nóng)村老家。每天白天干活,晚上或者下雨天,免費為老鄉(xiāng)畫像,有需要的就會贈送給他們。住了近一個月,共花了300多張肖像畫。沒想到他的這個優(yōu)勢。正好派上了用場,而且讓用人單位趨之若鶩。
來到刑偵隊后,他才意識到:模擬畫像師的要求很高,既要懂刑偵手法,又要掌握繪畫技術(shù),還要有犯罪心理學知識,更重要的是要會和目擊者溝通,穩(wěn)定他們的情緒,循循善誘,刑事模擬畫像更重要。
能否從目擊者身上得到完整、準確的信息。讓他們把所看到的嫌疑人的相貌特征正確地描述出來。吳國柱深刻認識到: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畫像師,就要不斷向行家高手學習。他向市公安局申請,得到了批準。通過114查號等方式,找到公安部特聘畫像專家張欣老師,赴上海拜師學藝,專門學習模擬畫像技術(shù)。 他明白,模擬畫像師拼的不僅是扎實的繪畫基本功,還有犯罪心理學、物理學、解剖學、詢問技能等常識。
他在張欣老師的指導下,一邊學習理論知識,一邊練習畫像。剛開始十分枯燥,每天要十幾遍甚至幾十遍地臨摹人物的五官。遇有張老師外出講課或辦案的機會,他也要跟著去感受一番。他把所見所聞、所思所想都詳細記錄下來。三個月廢寢忘食地學習,讓他收獲頗豐。(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從上?;貋砗?,很快進入角色。 1995年10月中旬,南江市 5天之內(nèi)連續(xù)發(fā)生了3起惡性持刀暴力搶劫、強奸案件,犯罪嫌疑人將見義勇為群眾捅傷后逃走。案件發(fā)生后,南江市警方立即給予模擬畫像技術(shù)支持。
接到通知的吳國柱既緊張又激動。簡單了解案情后,他見到了幾名目擊者,他首先選擇了一名小男孩。在與小男孩接觸后,他發(fā)現(xiàn)小男孩一回憶案發(fā)時的情景,整個人就充滿恐懼,變得煩躁不安。吳國柱想起老師教過的交流技巧,用嘮家常的方式,從側(cè)面迂回,一點點收集有用信息。兩個小時過去了,小男孩終于提供出一些有價值的線索。隨后,吳國柱又和其他目擊者進行了溝通。根據(jù)幾位目擊者的描述,將犯罪嫌疑人刻畫出來。幾位目擊者看了,都說畫的很像。南江市警方將模擬畫像制成懸賞通告,廣泛發(fā)動群眾提供線索。10月20日,一位群眾向公安機關(guān)舉報,稱看到了疑似畫像上的男子,警方隨后將犯罪嫌疑人抓捕歸案。
吳國柱也坦言,隨著公安“天網(wǎng)”系統(tǒng)的普及,視頻監(jiān)控提高了民警辦案的工作效率,近年因此采用畫像協(xié)助偵辦的案件越來越少。 但是,模擬畫像仍然是一門無法替代的刑偵技術(shù)。刑警隊同事一致表示,凡是用“模擬畫像”去偵辦的案件,定是要扭轉(zhuǎn)乾坤的。
“公安機關(guān)有時會利用電腦拼人像,但實際上這樣做并不科學。而且電腦拼圖是不講規(guī)律的,很可能會把一雙只會長在寬臉上的眼睛給配到窄臉上去,這樣拼出來的頭像肯定不像。再者,電腦拼圖受到的限制很多?!毙录夹g(shù)面前,吳國柱記住了老師的話:一切堅持效率優(yōu)先。
有一次一個刑偵隊員認為電腦拼圖的速度快,然后,他們請吳國柱與之進行了一場比賽,同時畫一個男孩,吳國柱12分鐘就畫完了,隊員3個小時都沒拼出來,原因是素材庫里的素材不全。
2016年2月2日晚23時,受害人王某在小區(qū)電梯口被一名男子持刀搶劫手機一部,現(xiàn)金500元。該搶劫案件當即得到南江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視。然而,案件難題是,嫌疑人面帶口罩,面容全貌不得而知,不利案件偵破。同事們很快想到“神筆”吳國柱。
接到警情后,吳國柱想起了對于蒙面的犯罪嫌疑人,張欣老師比喻這就像個布袋,里面裝的是棉花還是石頭一下子就能看出來。即使蒙面了,鼻子、眼睛的位置是不會變的,通過觀察邊緣輪廓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臉型和大小,再加上他對于解剖學的研究和幾十年的經(jīng)驗,蒜鼻和鷹鉤鼻也都可以分析出來。于是他迅速與受害人交流,受害人過度緊張,無法獲悉有用信息。但他巧妙地避開案件,以拉家常的方式安撫被害人,與其拉近距離,避免受害人因恐懼造成對犯罪嫌疑人面部記憶的誤判。吳國柱說:“我見到受害人后,受害人心中的陰影仍不能散去。但通過受害人對蒙面人的殘存記憶,經(jīng)過反復推敲,畫出了其全貌”。抓住了嫌犯。經(jīng)過審訊,嫌疑人同時供述了2012年8月以來所做的多起案件。辦案民警說,吳國柱的神筆讓嫌犯現(xiàn)了真容,畫像與嫌疑人相似度達到80%。
經(jīng)過長期的積累,吳國柱對口述的人物形象的理解力逐漸變強。在畫了多張人像以后,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 :“臉型、結(jié)構(gòu)相似的人,五官也都差不多。比如眼眶很窄的人,眼睛不是三角眼就是圓眼睛,不可能是長眼睛,不然眼睛就長到眼眶外面來了 ;眼眶小的人,鼻梁、顴骨都是窄的,那么這人多半有個尖鼻子、高鼻子,嘴會往前拱?!碑嬆M畫像時,他通常比較注重讓目擊者提供可供辨認的細節(jié),比如嫌疑人臉部有沒有特別的痣、紋、痕、疤等,嫌疑人面部會出現(xiàn)什么特別的表情、動作等。除此之外,還要向目擊者詢問嫌疑人的身高、胖瘦,這與臉型密切相關(guān), 200斤1.72米的人跟100斤1.72米的人,即便同樣是圓臉,長得也是不一樣的。
根據(jù)案件性質(zhì)的不同,模擬畫像的側(cè)重點也有所不同,有的側(cè)重對目擊證人的訪問、掌握犯罪嫌疑人相貌的整體特征,有的側(cè)重對犯罪嫌疑人特征的精細刻畫、使模擬畫像傳遞準確和豐富的信息,有的側(cè)重技術(shù)員通過現(xiàn)場各種因素的熟悉、分析犯罪嫌疑人的綜合特征?!?/p>
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對于緝拿嫌疑犯來說,看臉更是一門技術(shù)。有一種神技能叫:“我沒見過他,但我能畫出他“。逼真還原的背后,是對刑偵技術(shù)研究的熱枕與堅持。從警35年,吳國柱依靠“模擬畫像”協(xié)助民警抓捕犯罪嫌疑人127名。此外,他的工作成果給案件偵查提供了大量線索。
2010年7月20日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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