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訪問之國」
－Out of the Question－

（毫無疑問）

國營日報·街頭訪問 － 特別篇

?

確定未來方向的年輕旅行者——奇諾。
職業(yè)·旅行者。

?

? ? ? ?本單元以街頭隨機訪問路人，介紹其生活方式為主要內(nèi)容。這次刊載的是特別篇。

? ? ? ?受訪的是上星期入境之后。停留三天就離開的旅行者奇諾。

? ? ? ?本報記者碰巧遇到正準備出境的奇諾，并順利訪問到她。讓我們來看看年輕旅行者四處旅行的理由及想法為何？

?

? ? ? ?啟程旅行跟年齡無關(guān)——看到奇諾時更加深我如此的想法。

? ? ? ?據(jù)說奇諾在年僅十二歲時，就決定離開生長的國家。

? ? ?「在我的國家，十二歲以前都算是小孩子，但是年滿十二歲之后就會被當(dāng)成大人看待。對這種制式規(guī)定感到反感的我，決定出來旅行，而且年紀可能也剛好適合呢。我在生日那天做了這個決定，而且下一年的生日還沒到，就已經(jīng)沖到外面的世界了（笑）?！?/span>

? ? ? ?這就是年僅十二歲，就自行把原本是一堆破銅爛鐵的摩托車（注：兩輪的車子，尤其是指不在天空飛行的交通工具。）修好并騎出來旅行的奇諾。對現(xiàn)今本國的孩子來說，要叫他們學(xué)習(xí)這種行為實在太殘酷了。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教養(yǎng)方式也會不同，但是培養(yǎng)一個人訂下人生目標，并朝著它勇往直前的勇氣，永遠都不嫌早。

? ? ? ?但話說回來，當(dāng)初你父母沒有反對嗎？

? ? ?「當(dāng)然是極力反對啰（笑），不過他們的個性都是一旦決定了，就一定會貫徹到底的類型，所以當(dāng)我堅持自己所做的決定之后，他們倆也就支持我到底?，F(xiàn)在仔細想想，我還真的是遺傳到他們的血統(tǒng)呢（笑）?！?/span>

? ? ? ?于是，奇諾就離開國家踏上旅程，不過要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突然展開長途旅行，當(dāng)然是太勉強了，因此她剛開始不斷重復(fù)先到附近的國家，再回自己國家的做法，沒想到即使是這樣的短途旅行，也不是進展得很順利，更何況她年紀還太輕。正當(dāng)奇諾為稱不上是旅行的「失敗旅行」感到挫敗煩惱時，正好在森林里遇到一位讓她尊為「師父」的老人。那是個偶然的邂逅。

? ? ?「當(dāng)時我正為了自己不夠獨立而感到苦惱，于是就跟著師父生活了一段日子，我在那兒學(xué)習(xí)了包括槍法在內(nèi)等各式各樣的技能?！?/span>

? ? ? ?了解自己有必要對各方面都做好相當(dāng)程度的準備與訓(xùn)練的奇諾，就在那里過著修行的日子。

? ? ?「不過，現(xiàn)在仔細想想，我會遇到那個人該不會是……」

? ? ? ?奇諾的心中至今仍有個疑問。自己可以遇上那么好心的人，真的只是偶然嗎？搞不好是慈祥的父母因為擔(dān)心孩子，而拜托認識的人幫忙照顧呢！

? ?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不過，也無從得知了?！?/span>

? ? ? ?令人遺憾的是，奇諾的父母在她接受訓(xùn)練期間，不幸在一場火災(zāi)中喪生了。據(jù)說奇諾在接到消息之后，就斷然放棄回去故鄉(xiāng)的念頭。

? ? ?「我就是在這時候下定決心要遠行的，加上師父也答應(yīng)讓我『出師』了，要我盡管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我才做這個決定的。從我十二歲的生日開始算，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三年呢?！?/span>

? ? ? ?后來正式踏上旅程的奇諾走遍各個國家，又不斷往新的國家邁進。在這樣四處旅行的日子里，到底都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 ? ?「你是指旅行中需要擔(dān)心的事情嗎？應(yīng)該是能不能吃飽吧（笑）。旅途中我主要都是吃攜帶糧食，但是只要一發(fā)現(xiàn)看起來像是可以吃的水果就立刻沖上去（笑）?！?/span>

? ? ? ?人類果然不吃東西就無法活下去，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也請理直氣壯地放手去做。

? ? ?「除此之外，我也常吃魚呢，我會把釣到的魚烤來吃。像現(xiàn)在這么寒冷的季節(jié)魚肉不容易腐臭，真是天助我也。我還曾經(jīng)把魚掛在摩托車上，結(jié)果在行駛的過程中被鳥叼走呢（笑）。」

? ? ? ?看來，透過旅行，能感受到人類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呢。

? ? ?「每當(dāng)看到浩瀚的大自然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美景，我就會覺得出來旅行真是太棒了，不過更讓我難以忘懷的，是在旅途中遇到的其他旅行者。他們都是非常好的人，看我還很年輕，會主動詢問我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或有沒有吃飽什么的，甚至還有人把手邊所剩不多的糧食分給我呢。」

? ? ? ?旅行者是一群很有伙伴意識的人們。或許正因為他們都是遠離同胞獨自生活的人，所以會更加親切對待境遇相同的人們吧。但是在這里，希望國人務(wù)必要了解一件事，那就是旅行者之間有時候也會發(fā)生爭執(zhí)的。

? ?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呢？」

? ? ? ?當(dāng)我提出最后一個問題時，奇諾開心地笑了。

? ? ?「我打算繼續(xù)旅行下去，不過在那之前，我大概會先回故鄉(xiāng)一趟，然后在那里當(dāng)老師，如果可以的話啦。我想把自己在旅途中所學(xué)到的事物教給其他對未來充滿不安的孩子們，如此一來他們就不需要刻意出來旅行了。更重要的是，只要留在國內(nèi)生活，就能夠活用那些知識呢?！?/span>

? ? ? ?沒問題的。如果是奇諾，一定可以實現(xiàn)當(dāng)老師的夢想。我們堅信距離你當(dāng)「老師」的日子已經(jīng)不遠了。

? ? ?「如果這個愿望真的實現(xiàn)了，我一定會很自傲的，還會跟學(xué)生說：『老師曾在某個國家接受過訪問呢』（笑）?！?/span>

?

※ ※ ※

?

? ? ?「你好，奇諾。今天就有勞你幫忙了?！?/span>

? ? ?「沒問題……請問，可以訪問漢密斯嗎？」

? ? ?「是這樣的，原則上我們只打算訪問旅行者奇諾而已。至于摩托車漢密斯先生，這次就麻煩你不要做任何發(fā)言。」

? ? ?「知道了——既然人家都這么說了，漢密斯你就暫時閉嘴吧?！?/span>

? ? ?「知道啦——反正能要的東西都要到了，接不接受訪問我就無所謂了。那不然我睡覺好了，等訪問結(jié)束再叫醒我吧。」

? ? ?「這樣也好——呃……那么請開始問吧。畢竟我也收了不少謝禮，所以一定會盡可能有問必答的?！?/span>

? ? ?「啊，謝謝你的配合，不過我會避開謝禮的話題，啊哈哈。畢竟這是國營日報，我們就當(dāng)做是在城里偶遇，然后你愿意免費接受我的采訪好了?！?/span>

? ? ?「我知道了?！?/span>

? ? ?「呃——那么我們開始吧。再次提醒你，有關(guān)今天這個訪問，我們希望奇諾能盡量暢所欲言，我們會把你在旅途中所發(fā)生的事情寫成報導(dǎo)。只是很可惜，今天就要出境的奇諾，將無緣閱讀這篇報導(dǎo)……」

? ?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請不要太在意?！?/span>

? ? ?「能聽你這么說真是太好了——那么，因為這個國家的人對不常出現(xiàn)的旅行者，總抱持難以形容的崇拜，因此只怕連再小的事情都會想知道?！?/span>

? ? ?「我只要照你提問的問題老實回答就行了嗎？」

? ? ?「是的，請你務(wù)必幫忙！因為大家都想了解旅行者真實的生活情形，我會把你的回答一五一十地記載下來。如果遇到你認為『實在是無可奉告』的部分，也請你直接告訴我，我是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 ? ?「知道了?！?/span>

? ? ?「那么，首先是個老掉牙的問題，請跟我們說奇諾的旅行是怎么開始的。你是什么時候出來旅行的？怎么會想要出來旅行呢？你家人沒有反對嗎？」

? ? ?「呃……在我十二歲生日以前，我一直住在我出生的國家，上學(xué)讀書，過著平凡的生活?！?/span>

? ? ?「這樣啊，這么說你是十二歲時出來旅行的？」

? ? ?「我想應(yīng)該是?！?/span>

? ? ?「好早哦～真叫人訝異呢。那么，你旅行的理由是什么呢？」

? ? ?「這個嘛……因為那個國家的小孩子一旦長到十二歲，就必須接受準備脫胎換骨當(dāng)大人的『手術(shù)』?！?/span>

? ? ?「『手術(shù)』……？這是一種形式上通過儀式的名稱嗎？」

? ? ?「咦，不是的。我聽說真的會把腦袋剖開，然后在大腦某個部位動點手腳。這樣的話，就會變成即使面對厭惡的事都能笑臉以對，對社會有所幫助的『成熟大人』?！?/span>

? ? ?「這、這樣啊……」

? ? ?「然后，本來我準備接受那個看似理所當(dāng)然的手術(shù)好變成大人，但是就在手術(shù)之前，我跟偶遇的旅行者談過之后，就對這件事抱持著疑問?！?/span>

? ? ?「所以你是受到那名旅行者的影響，所以動起想去其他國家看看的念頭啰？」

? ? ?「不是的。我馬上跟父母親表明，說我不想動手術(shù)，結(jié)果他們立刻大發(fā)雷霆，說我有那種想法是錯誤的——」

? ? ?「還被罵了啊，看來反抗傳統(tǒng)果然需要勇氣呢?！?/span>

? ? ?「是啊，結(jié)果我就因此被當(dāng)成不聽父母話的『廢物』，并且面臨被賜死的下場。而那名旅行者為了保護我，還當(dāng)著我的面被我父親刺死。」

? ? ?「…………」

? ? ?「那時候我本來死定了，正當(dāng)我打算放棄的時候，現(xiàn)在正在睡覺的漢密斯——就是被那名旅行者修好的破銅爛鐵提議我逃走，于是我就跳到摩托車上沖出我從小生長的國家——所以，離開故鄉(xiāng)并不是出自我個人的意愿……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做的決定?！?/span>

? ? ?「……呃……那個，看樣子——還真是重大的決定呢……真的很重大——后、后來你就像這樣繼續(xù)旅行，是嗎？」

? ? ?「咦？不是的——后來我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四處徘徊，連吃的東西都找不到，我還一度以為自己會死在森林里呢。就在那個時候，我遇見了『師父』并得到她的幫助，于是跟她生活了一段期間。我在那兒學(xué)習(xí)了包括搶法在內(nèi)等等各種技術(shù)?！?/span>

? ? ?「原、原來如此，多虧有她親切的指導(dǎo)才造就出今天的你。」

? ? ?「是的。只是她都會趁我熟睡的時候，毫不留情地用BB彈打我，」

? ? ?「………后來，你就開始旅行？」

? ? ?「當(dāng)然不是馬上就開始旅行。我跟那個人一起生活，每次聽她講以前旅行的故事就很想去旅行，根本是到了心弛神往的地步呢?！?/span>

? ? ?「這么說的話，你是在那兒遇到了什么促使你出來旅行的契機啰？」

? ? ?「這個嘛……算是吧，可以那么說啦。在發(fā)生『那件事』之后，我想出去旅行的念頭就越來越強烈了?！?/span>

? ? ?「原來如此，那是什么事呢？」

? ? ?「呃——我前面不是有提過，在我出生的國家遇見了后來死在我面前的旅行者嗎？某個因緣際會讓我見到了他母親。」

? ? ?「天哪！發(fā)生了這么湊巧的事情啊！」

? ? ?「是的。因為他可以說是為我而死的……所以我一直惦念著要是遇到認識他的人，一定要跟對方道歉，這個想法一直在我腦中盤旋不去?！?/span>

? ? ?「那么，你們碰面后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 ? ?「我轉(zhuǎn)告了她兒子的事之后，她就跟我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span>

? ? ?「我懂了。是當(dāng)時他母親的仁慈促使你重新看清自己踏上旅途是吧？」

? ? ?「不。后來他母親對我下毒，甚至想趁我倒地的時候把我勒死。」

? ? ?「咿……？」

? ? ?「結(jié)果，我開槍殺了那位母親?！?/span>

? ? ?「…………」

? ? ?「我回到師父那兒之后，對自己到底該如何是好煩惱不已。然而在聽過師父旅行的故事之后，我還是很想出去旅行——」

? ? ?「原、原來如此，所以你就找她商量對吧？」

? ? ?「沒有。要是問了她之后，她卻持反對意見，我怕我的決心會動搖，所以就騎著漢密斯自己跑出來了。當(dāng)時我還未經(jīng)允許帶走很多東西，要是回去的話她絕不會輕易放過我的?！?/span>

? ? ?「……這、這樣啊——我非常了解，促使你出來旅行的……契機了。呃——接下來是有關(guān)旅行途中的日常生活………」

? ? ?「是。」

? ? ?「請問在你決定前往下個國家旅行的時候，你會優(yōu)先考慮以及最重視的是什么事情呢？」

? ? ?「吃的事情?！?/span>

? ? ?「原來如此，是先確定是否有食物可吃??？這的確很重要呢。你平常都吃些什么呢？」

? ? ?「前往下一個國家途中主要都是吃攜帶糧食，不過只要發(fā)現(xiàn)能吃的動物，我就會立刻開槍獵殺并肢解。大部分都是兔子或鳥類，雖然森林里有很多鹿，不過一個人吃一頭鹿分量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我不會殺它們。倒是小鹿吃起來分量就剛剛好，肉質(zhì)柔軟又美味，所以我都是殺小鹿而把母鹿趕走?！?/span>

? ? ?「這、這樣子啊……是烤來吃嗎？」

? ? ?「是的。我還是覺得吃肉比較能夠提振精神呢。」

? ? ?「這樣啊……」

? ? ?「像現(xiàn)在這種寒冷時期就有助于防止肢解的肉塊腐爛。這可幫了我不少忙呢。我還會把鹿或山豬的后腿放在漢密斯上面載著到處跑呢，雖然漢密斯很不喜歡我那么做就是了。不過這種時候就得小心來自空中猛禽的偷襲?！?/span>

? ? ?「原來如此……食物的話題就先說到這里，請問旅行途中最令你覺得辛苦的是什么事呢？」

? ? ?「這個嘛……應(yīng)該就是顛簸的道路啦、嚴酷的天候啦、長時間不能洗澡啦、還有剛剛提到的食物問題。雖然有許許多多不便之處，不過讓我覺得最麻煩的應(yīng)該是——」

? ? ?「應(yīng)該是什么，？」

? ? ?「活生生的人類?！?/span>

? ? ?「什么？你是指其他人嗎？」

? ? ?「是的?！?/span>

? ? ?「旅行途中遇到的其他人……就我的觀點來看，應(yīng)該能讓你難得閑話家常一下，或交換旅行的情報，不是會帶來許多方便嗎？」

? ? ?「沒錯，的確是那樣?！?/span>

? ? ?「應(yīng)該也有彼此都是旅行者的伙伴意識吧？」

? ? ?「是的，不過在我遇過的人當(dāng)中只有一半會有這種意識！剩下的那一半就很危險。他們野蠻地想搶走我的東西，還想對我做什么不軌的行為……那種人自然而然會流露出詭異的笑容或舉止，因此多多少少看得出來，所以我還能事先保持警覺。其中有些人一看到我有所警戒就會乖乖放棄，但也有人不肯輕易死心?！?/span>

? ? ?「那么……要是真的遭到襲擊的話……奇諾你會怎么做呢？」

? ? ?「我會反擊?！?/span>

? ? ?「……呃——具體來說是怎樣的反擊？」

? ? ?「要是等對方的說服者指著你，或準備瞄準你的時候才開槍，你的小命就不保了?！?/span>

? ? ?「…………會、會被殺??？」

? ? ?「是的。當(dāng)雙方互相用槍瞄準的時候，是不太可能手下留情的。加上我的『卡農(nóng)』口徑很大，用的又是極具破壞力的子彈，就算只瞄準對方的手腳，傷口也會非常嚇人。我猜對方應(yīng)該會失血過多而死亡吧?！?/span>

? ? ?「可、可是……趁人不備就開槍射擊對方，未免太過分了吧……」

? ? ?「不那么做的話，死的人會變成我?！?/span>

? ? ?「話、話是沒錯啦……還真是辛苦你了……呃——倒是你剛剛還特地強調(diào)『活生生的人類』是什么意思??？」

? ? ?「也就是說，如果遇到的是死掉的人類就完全不構(gòu)成問題了。像有時候會在路上遇到死在路旁的尸體。他們有的是旅行者，有的并不是。」

? ? ?「那種時候當(dāng)然就是替他們默哀，并慎重埋葬對吧？」

? ? ?「不，我不會那么做，反正他們遲早會被野生動物吃掉?！?/span>

? ? ?「我看到旅行者的尸體，最先想到的是——」

? ? ?「是什么？」

? ? ?「是有沒有什么能用的東西?！?/span>

? ? ?「……………」

? ? ?「如果是沒什么用的物品就留在原地，但有時候會翻到一些貴金屬或?qū)毷y帶糧食、武器或子彈，還有其他應(yīng)該能賣錢的東西?！?/span>

? ? ?「那種時候……難不成，你就把遺物搜刮一空？」

? ? ?「沒錯。太大件的物品當(dāng)然不能拿，因為實在不想被別人誤認為自己是殺人劫財，因此只好舍棄特征較為明顯的物品，譬如說戴在手上的戒指——之前我還曾遇過有旅行者一看到尸體就先看他的牙齒，如果有鑲金牙，就會敲碎死者的下巴，把金牙全取下來，然后熔成金子再轉(zhuǎn)賣。不過我實在不想做得那么絕。」

? ? ?「…………」

?

?

? ? ?「訪問完啦？奇諾?！?/span>

? ? ?「訪問完了?！?/span>

? ? ?「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呢?！?/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