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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禁 - 第2章 - 第4部分

2020-11-02 07:45 作者:夏色Simiki  | 我要投稿





心情非常地糟糕。

總之最初的目標(biāo),是探索存在于大樓各處的縫隙--也就是密室。而最近的密室,就是在這幢大樓--南棟的五樓的餐廳旁邊。所以,兩人現(xiàn)在正沿著樓梯往上定。

為什么心情不佳?上條定在狹窄的緊急逃生樓梯上,心中思考著。一開始以為是看見那個騎士的關(guān)系。后來以為是這個樓梯太狹窄又陰暗的關(guān)系。

但是,除了這些精神上的理由之外,其實還有另一個物理上的理由。

“我的腳......”

上條望向下知為何已經(jīng)顯露出疲態(tài)的雙腳。

硬幣的“正面”與“日面”--知道一切直t相的“背面”的魔法師,沒辦法干涉什么都不知道的“正面”的居民。史提爾說過,這就是游戲規(guī)則。而這一整幢建筑物,部是屬于“正面”。

這意味著,踏在地板上的沖擊力,全部都會反續(xù)到雙腳上。,

簡單地說,就好像揍人跟揍水泥墻的差別一樣。因為走在“過度堅硬一的地板上,所以疲勞的積累也是平常的兩倍、三倍快。

“只能祈禱......敵人也是處于相同立場了......”

史提爾似乎也對于這太過提早到來的“疲勞”而感到困擾。雖然史提爾的身材高大,但是似乎沒有經(jīng)過鍛煉,不擅長使用體力。

“嘖......早知道就坐電梯了?!?/p>

“在氣硬幣背面’的我們,要怎么按‘硬幣正面乙的電梯按鈕?如果有辦法,你倒是敦教我?!?/p>

“............”

“就算我們趁‘硬幣正面乙的學(xué)生們進(jìn)出電梯的時候混進(jìn)電梯里,要是下一層樓有一大堆人走進(jìn)電梯里面來,我們可是會被壓死的?!?/p>

“硬幣背面”的人無法千涉“硬幣正面”的人。

舉個簡單的例子,就算開“硬幣背面”的汽車用力撞向“硬幣正面”的人,汽車會全毀,人卻絲毫不會有事。

如果電梯里面擠滿了人,

就像是擁擠的電車中的生雞蛋,馬上就會被擠破。

(......嗚,這下真的越來越憂郁了。)

上條沮喪地低下了頭。原本就已經(jīng)很疲憊了,又做了很灰暗的想像,所以心中升起一股想要放棄的沖動。

快樂的事,想點快樂的事情吧--上條的內(nèi)心,如今非常需要休息。

“對了,那電話呢?”

“什么?”

“你剛剛說的‘硬幣正面’跟‘硬幣背面’的關(guān)系啊。電話也打不通嗎?”

上條說著,從口袋掏出手機(jī)。

雖然嘴巴上這么講,但是上條發(fā)現(xiàn)這只是自己的藉口而已。因為發(fā)生了太多異常的事情,所以上條需要靠電話來做一些“正常的事”,不然的話,自己可能會發(fā)瘋。

要打電話給誰,上條完全下用思考。

自己的房間--換個說法,就是有個少女正在等著自己回家的房間。上條正打算要撥出去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等等。敵人會不會偵測到這通電話的訊號,然后襲擊我們???”

“誰知道?不過我們的存在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吧,畢竟我們可是從正門口闖進(jìn)來的?!?/p>

“既然如此,為什么我們沒有被攻擊?”

“天曉得,或許是因為他們太有自信,也或許是因為他們想要迅速一舉殲滅我們。那個煉金術(shù)師就是這樣的人,現(xiàn)在想必正在進(jìn)行各種準(zhǔn)備措施,好應(yīng)付我們的反擊吧?!?/p>

“..................”

既然如此,為什么你會這么老神在在?上條在心中懷疑。但是既然自己的行蹤早已曝光,也沒有必要再躡手躡腳的。所以上條決定正正堂堂地打起電話。

呼叫音響了三次。

(果然打不通......?)

呼叫音響了六次。

(......看來只好放棄了。)

呼叫音響了九次。

(怎么還不快接啦?。?/p>

雖然在心中感到不耐煩,但是卻不想把電話掛斷。在等待的這段期間,上條心中浮現(xiàn)了另外一個想法。如果這跟什么“硬幣正面”、“硬幣背面”毫無關(guān)系,而只是茵蒂克絲不接電話?又或者,如果不是她“不接電話”,而是“沒辦法接電話”?

難道.........

茵蒂克絲發(fā)生什么事了......?

(茵--?。?/p>

就在一股莫名的寒意從上條的胃袋涌上來的那一瞬間,

“呃......啊......這里是...我是Index-Libror......啊,不對......這里是上條家......呃......那個......喂喂喂!”

......接著,傳來了茵蒂克絲非常緊張的聲音。

“喂,我問你一個問題--”

上條好似剛嘗試了錯誤的減肥方法一樣,全身乏力地問道:

“--你該不會是第一次接電話吧?”

“嗚!......咦?這...這聲音是當(dāng)麻......咦?電話里面的聲音聽起來都一樣嗎?”

接著響起了咚咚的聲音。

應(yīng)該是頭上充滿問號的茵蒂克絲,正在歪著腦袋把話筒往地板上敲的聲音吧。

“茵蒂克絲!不要每次覺得機(jī)器有問題就亂敲!那是老婆婆在修理電視的時候才會用的方法!”

“......好奇怪。會說出這么呆的話的人,應(yīng)該只有當(dāng)麻而已......”

“喂!”上條在心中反駁.

應(yīng)該沒錯。茵蒂克絲應(yīng)該是第一次用電話(但是從她會說“喂喂喂”這一句來看,應(yīng)該是看過或聽過別人接電話吧)。想必她剛剛一定是在電話前面慌張地走來走去,但是電話的鈴聲一直響不停,所以最后沒辦法只好接起電話?

擁有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魔法”專家,在“科學(xué)”的領(lǐng)域卻連一般常識都沒有。這樣的茵蒂克絲讓上條不禁莞爾一笑。但是,卻又想到另外一個層面,上條的“知識”在訴說著

茵蒂克絲沒有一年以前的記憶。

這樣令人覺得好笑的舉動,其實是因為失憶而造成的缺陷,這樣一想,又讓人覺得好心疼。

“咦?當(dāng)麻,為什么你要特地使用電話機(jī)這種又夸張又麻煩又多余,又對心臟不好的東西呢?是不是回到了什么很嚴(yán)重的事情?”

“啊,呃--”

在茵蒂克絲的認(rèn)知里面,電話機(jī)似乎并不是一件平凡無奇的東西。

“啊,是不是因為冰箱里面那兩份千層面,其中一個是當(dāng)麻的份?”

“被你吃掉了?唔,好吧,算--”

上條一句話還沒講完,話筒對面又傳來:“啊!冰箱里面原本還有一個布丁......”

“也被你吃掉了?那是我的布丁耶!”

“因為只有一個嘛!”

“你對于一家之主完全沒有體恤之心嗎!那可是黑蜜堂的布丁,一個七百圓耶!”上條哀叫著:“嗚嗚--!好......好吧,算了。差點岔題了。反正電話也接通了,就算了吧......”

“??當(dāng)麻,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

“沒事。我只是想試試看電話能不能接通而已。我要掛斷了?!?/p>

“???”

現(xiàn)在的茵蒂克絲,應(yīng)該在電話的另一端歪著腦袋困惑著吧?上條心想。于是他接著說:

“對了,你知道嗎?茵蒂克絲。電話這種東西啊,講一分鐘就會縮短一天的壽命喔?!?/p>

隨著“嘎啊啊啊啊”的聲音,電話被切斷了。應(yīng)該是話筒整個被摔在地上吧。

“...真單純的家伙?!?/p>

報了布丁之仇的上條,切斷電話之后一個人喃喃自語著。

但是,

“..............................................................................”

旁邊的魔法師,卻是一臉非常想要說些什么的模樣。

“干...干嘛?”

“沒什么。”史提爾嘆了一口氣說道:“只是覺得你也太缺乏緊張感了吧.這里可是戰(zhàn)場哩。竟然還悠哉地打電話給女孩子。這種輕敵大意的行為如果能害死你自己的話我也覺得不錯,但

可別把我給拖下水?!?/p>

“你在嫉妒嗎?”

“唔......唔唔......!”

史提爾沉默不語,感覺全身的血管好像有六成都漲破了。上條覺得自己越來越清楚,該怎么樣跟眼前這個人相處了。




“.........是啊,沒錯?!?/p>




史提爾的這句話帶給上條的沖擊,比他原本預(yù)期的更大。

上條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受到這么大的沖擊。然而,史提爾又繼續(xù)說道:

“......你可別會錯意。我并沒把那孩子當(dāng)作戀愛對象?!笔诽釥枦]看著上條的臉,接著說:“你也知道,那孩子過去每隔一年就必須消除記憶一次,否則無法活下去。既然如此,相信你應(yīng)該可以想像,你現(xiàn)在所站的這個位置,過去曾經(jīng)有很多人站過。”

“.........”

“有人想當(dāng)她的父親,有人想當(dāng)她的哥哥,有人想當(dāng)她的好朋友,有人想當(dāng)她的老師?!笔诽釥栕灶欁缘厝缤韫烧f著:“就這樣。就是這么簡單的事情。過去我失敗了,而現(xiàn)在你成功了。我跟你的差別就只是這樣而已?!?/p>

史提爾望向上條的臉。

他的視線,好像在看著一個已經(jīng)絕對無法實現(xiàn)的未來。

“不過,如果說我已經(jīng)不在乎,那是騙人的?!笔诽釥枃@了一口氣說道:“畢竟,我并不是真的被茵蒂克絲給拋棄,她只是忘了而已。如果她恢復(fù)了記憶,一定會立刻沖上來抱住我吧?!?/p>

上條一句話都無法回答。

如果,自己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但是這個人喪失了記憶,什么都不知道,而這時有另外一個人冠冕堂皇地陪在她身邊的話,自己會怎么想?

自己還能保持冷靜嗎?上條在心中問著自己。不,這不只是這個冠冕堂皇陪在她身邊的“另一個人”的問題。

難道自己不會覺得,自己被心中最重要的她給背叛了?

但是,眼前這個人,卻依然相信這自己,貫徹著自己的信念。

多么堅強啊。

上條看著自己的手機(jī)。短短五分鐘,毫無營養(yǎng)的對話內(nèi)容。但是卻有人為了這個,舍棄了自己的一切,明明知道無法回頭卻也在所不惜,只為了保護(hù)自己最重要的人。

這些人的心意。

全部都被現(xiàn)在的自己踩在腳底下?,F(xiàn)在的上條,有什么權(quán)利可以獨占那個少女?“.......我不知道。”

如果,這是茵蒂克絲唯一的心愿,那上條一定會守護(hù)到底。

但是,重點就在于茵蒂克絲只是“忘記了”而已。對于一個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其他選擇的少女,又怎么能要她做出任何選擇?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上條當(dāng)麻真的救了茵蒂克絲......)

是的,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必須負(fù)起救她的責(zé)任。

就好像一時興起而給野貓食物,但是明明知道它接下來還是會餓死,卻又不把它帶回家一樣。與其給它這種“這個人可能會收養(yǎng)我”的希望,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是絕望還比較好。

但是,

(救了她的并不是“現(xiàn)在的”上條當(dāng)麻--)

說到頭來,還是繞回了原點。

(--茵蒂克絲需要的,是“失憶前”的上條當(dāng)麻。)







爬樓梯走上五樓之后,上條與史提爾來到走廊上。

“三澤墊”的位置關(guān)系圖,都在史提爾的腦袋里。他們會來這一層,是有理由的。因為從位置圖,以及使用紅外線、超音波等方式從外界所測量的實際尺寸來看,這層樓的空間有誤差。

史提爾在直線的走廊的正中央,伸手輕輕敲打著完全沒有什么異樣的墻壁。

“......就算是好了,如果沒辦法打開,那我們不就只能投降?”

“是啊?!?/p>

就算不是“密室”,對于在“硬幣背面”的上條他們兩人來說,想打開一道“硬幣正面”的門部沒辦法。想要進(jìn)出房間,還可以等“硬幣正面”的學(xué)生打開門的瞬間溜進(jìn)去,但是如果是“密室”,可就不會有學(xué)生頻繁進(jìn)出了。

“不過,確認(rèn)一下環(huán)境狀況也是好的。不管是多么強大的結(jié)界,畢竟施術(shù)的是奧雷歐斯。只要威脅他解開結(jié)界不就得了--或是殺了他也可以。”

“............”

上條不禁望向史提爾。

這里是“戰(zhàn)場”,而奧雷歐斯是必須打倒的“敵人”,這一點上條了解。只要想一想被監(jiān)禁的姬神秋沙及倒在大廳的騎士,就不難體會現(xiàn)在的局勢可說是劍拔弩張。

但是即使如此,上條依然無法理所當(dāng)然地說出“殺死奧雷歐斯”這種話。因為奧雷歐斯打倒那個騎士,也有可能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

他說,“殺了他”。不是“打倒”,也不是“干陣”,不用任何曖昧的字眼,就是“殺了他”。

沿著可能有“密室”的墻壁尋找最靠近的房間。接著,兩個人來到了學(xué)生餐廳??磥硎抢脤W(xué)生餐廳寬廣的空間來混淆人們的遠(yuǎn)近感,讓人們無法察覺旁邊那小小的密室存在吧。這是一種利用錯覺的手法。

學(xué)生餐廳的出入口并沒有門扉。

上條與史提爾提防著避免被卷入人潮之中,走進(jìn)了學(xué)生餐廳。




因為“硬幣背面”的人,完全無法干涉“硬幣正面”的人。爭奪著稀少座位的少年們,端著餐盤一邊聊天一邊走路的少女們,每個都像猛牛一樣來勢洶洶。而且跟走廊不一樣,在寬廣的餐廳里,每個人的動向是很難預(yù)測的。光是要避開人潮,就已經(jīng)讓上條與史提爾神經(jīng)緊繃了。

何況現(xiàn)在又是傍晚,餐廳里面的學(xué)生非常多。

“沒有人看得到自己”,其實是種非常新鮮的體驗,這跟平常走在擁擠車展中的感覺又不一樣。經(jīng)過現(xiàn)在的狀況才讓人體會到,其實平常周圍的人為了不與自己相撞,都回下意識的閃避。

有密室的那一面,是結(jié)賬柜臺。柜臺后面是狹窄的廚房。營業(yè)用的大冷藏庫及料理用具讓原本就很下載的廚房變得更加擁擠。原來如此,這樣一來就更看不出“原本的空間有多大”,所以外人也就很難判斷。

“......嗯......我還是第一次接觸科學(xué)宗教。可是看起來也沒什么大不了嘛。我還以為會放著教主大人的裱框照片呢?!?/p>

“......的確,看起來危險度不高。”

上條也左右看了一下。

在科學(xué)的領(lǐng)域中,有個叫做“狂熱宗教危險度評比”的指標(biāo)。例如從信徒手中征收金錢的“吸金等級”、強迫新人入教的“擴(kuò)張等級”、信徒即使是受命自爆也不會怨言的“絕對服從等級”、以及制造毒瓦斯或炸彈的“危險物制造等級”等。把這等級都加以評分,分?jǐn)?shù)越高的宗教,就可以分類為“越危險的科學(xué)宗教”。

單就“科學(xué)”這一點來看,三澤塾并不會是多危險的宗教。因為成員是學(xué)生,不可能征收太多金錢。而且既然是補習(xí)班,也不適合用來制造什么毒瓦斯或是細(xì)菌武器。

但是,

“......不,這里是個或真假會死的科學(xué)宗教?!?/p>

上條不屑地說道。

明明是聚集了非常多學(xué)生的餐廳,卻很不可思議地,氣氛就像坐電梯一樣凝重。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上條心想。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雖然說話聲音很吵雜,但是對話內(nèi)容卻并不快樂。只能說些“什么時候的模擬考贏了多少人,成績上升多少分”,或是“真不曉得到了這種時期,為什么還會有不念書的廢物”等等,靠著貶低他人來取悅自己。

上條看了一眼貼在食堂墻壁上的海報。

這是一張很平凡的補習(xí)班海報。海報上畫著“現(xiàn)在用功念書的話就會考上學(xué)校然后獲得幸福”以及“現(xiàn)在不念書的話就會落榜然后很不幸?!边@兩個極端的例子.

簡直跟“幸運信”沒什么兩樣,上條心想?!靶疫\信”是從“惡運信”發(fā)展出來的玩意,是一種寫著“七天之內(nèi)把信寄給七個人,你就會獲得幸福”之類內(nèi)容的惡作劇郵件。反過來說,如果不照著做就會遭遇不幸。這種隱含威脅意味的特性,實在跟狂熱宗教非常相似。

“......哼。這個宗教的敦義一定是‘現(xiàn)在在這里念書的學(xué)生都是特別聰明的乙之類的吧?反正老師在課堂上一定也是不斷給學(xué)生洗腦,說什么‘這里是必考的,只告訴你們喲,今年暑假沒在這邊念書的人,都是腦筋不好的劣等人’之類的話吧?”

“真讓人火大?!鄙綏l在嘴里碎碎念著。

真的,讓人很火大。

上條對有稍微能夠理解這種想法的自己,感到很生氣。

何況,考試這種東西本來就很容易跟迷信扯上關(guān)系,上條心想,不管是多么用功的學(xué)生,也會去嘗試吃一些不知道有沒有科學(xué)根據(jù)的“提高集中力料理”。更直接的把“祈求上榜的護(hù)身符”帶進(jìn)考場的學(xué)生也不少。

一個名為“不安”的縫隙。

“三澤塾”這個科學(xué)宗教的手法,就是拿刀插進(jìn)這個縫隙之中。

“嗯??磥砟闶潜豢駸岬亩練饨o毒到了?但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目的。總之先找出密室的入口在哪里吧?!?/p>

“喔,好啦!我知道啦!”

上條深呼吸,想辦法讓心情冷靜下來。

接著,再一次環(huán)視整個餐廳。




一瞬間,餐廳內(nèi)大約八十名的學(xué)生突然全部望向上條。




一開始,上條還以為是自己說話太大聲,所以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看來不太妙呢......這里是第一關(guān)嗎?”

所以,即使是聽到史提爾嚴(yán)肅的講話語氣,上條依然反應(yīng)不過來。

“啊?咦?”

“你還在搞不清楚狀況???‘硬幣正面’的人,原本應(yīng)該是看不見‘硬幣背面’的我們的。原來如此,密室周圍有這樣的自動警報裝置?”

“......”

上條環(huán)顧四周。

近八十個學(xué)生,的確都在看著上條兩人。原本非常有人味的動作都消失了,全部都呆呆站著,眼神如同無機(jī)質(zhì)的玻璃一般。

“難道是--”

上條轉(zhuǎn)頭看看前后左右。沒有錯,八十個學(xué)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屬于“硬幣背面”了。屬于“硬幣背面”,所代表的涵義就是--

“--魔法師!”

就在上條發(fā)出毫無意義的叫聲同時,史提爾拋下上條,已經(jīng)往后面跳了一步。

但是,

“熾天之翼為光輝,光輝為揭露罪惡的純白--”

呆站的學(xué)生之一,開始喃喃自語著意味不明的句子。

“純白是凈化“的證據(jù),證據(jù)是行動的結(jié)”果--”

第二個人的聲音,重疊在第一個人的聲音上面。

“結(jié)“果是未來,未來”是““時間,時間是一”律--”--”

第二個人的聲音、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第九個第十個第十一個十二個十三個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

“一律是全“部,創(chuàng)造全部的是過去,過去是原”因,原因是“一個,”一個是““罪,罪是人,人一害怕懲罰,害怕”是罪“惡,罪惡”在自己體內(nèi),自己“““體內(nèi)有必須唾棄之物亡,靠熾天之翼”將“自己的罪”揭露,將它從體內(nèi)排除--!”

八十個人的大合唱--不,應(yīng)該說是由整幢建筑物中所有人所創(chuàng)造出來,撼動這個數(shù)千人的“戰(zhàn)場”言語漩渦。

從一個學(xué)生的雙眉之間,產(chǎn)生了一個如同乒乓球般大小的藍(lán)白色光芒。或許是因為呈球體的關(guān)系,去向曖昧地在空中飄栘,接著落在上條身旁的地板上。

如同強酸一樣發(fā)出茲茲聲,并冒出些許藥物般的白煙。

如果只有一個,碰到頂多是被燙傷而已吧。但是......

“喂!最強護(hù)盾!該你上場了!”

“什么......?”

回頭一看,成千上百個球體已經(jīng)逼近在眼前,掩蓋了上條的所有視線。

“嗚...哇啊......!這么多,要怎么一一應(yīng)付??!”

上條趕在史提爾的前面,奔向出口。原本以為上條會當(dāng)盾牌的史提爾,也稍微慌張地跟在上條的身后奔出了餐廳。

“你這......逃什么逃?。∧闶嵌芘埔?!你的右手連龍王的攻擊都可以擋下來,卻完全不用右手的能力而將毫無防備的背部賣給敵人,你瘋了嗎?”

“你在說什么屁話?把別人當(dāng)盾牌的人有什么沓t格講別人?這不是質(zhì)的問題,而是量的問題!光靠一只右手怎么應(yīng)付啊!”

就像跟一個有四只手的人打拳擊,自己就算警戒著其中兩只手而把臉部防御得密不通風(fēng),對方的另外兩只手也會朝自己的身體招呼。光靠“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對抗這樣一個“集團(tuán)”的。

轟然一聲,從餐廳的入口處涌出了大量球體。簡直像是在餐廳中灌滿水,然后一口氣把水門打開一樣。

上條與史提爾,只能選擇在走廊上狂奔。

“嘖,話說回來,雖然只是復(fù)制品,但是竟然能創(chuàng)造出‘葛利果圣歌(注:GregorianChant,是由教宗葛利果一世所推行的一種古老宗教音樂,僅有單音,無音樂伴奏,盛行予中世紀(jì)的歐洲。)隊’,看來我太小看奧雷歐斯·伊薩德這個生物了。”

“那個葛利什么的是啥玩意???”

“原本是羅馬正敦的最終武器。由三千三百三十三名修道士聚集在圣堂,共同誦唱圣咒的大魔法。就像把太陽光以放大鏡加以聚焦,可以讓魔法威力大幅提升?!笔诽釥栆а勒f道:“雖然現(xiàn)在這個只是復(fù)制品,學(xué)生的數(shù)量也只有兩干人左右,但是就像這個國家的俗諺一樣,‘積沙成塔’,威力還是不能小看?!?/p>

上菜愣了一下。

雖然自己很清楚,剛剛史提爾說的那些話自己理解的不到一半,但是說穿了--意思不就是自己現(xiàn)在正在跟兩千個人打架?

這里是“戰(zhàn)場”,自己現(xiàn)在正沖進(jìn)“敵陣”之中,這些對現(xiàn)況的描述,腦中都可以理解。但是,一想到這代表著“同時與兩千人為敵”,就會產(chǎn)生一種無比的絕望感。

“這種情況,光明正大的對決怎么可能會贏啊!雖然說這里地方很大,但是畢竟是建筑物里面,跟兩千個人玩捉迷藏,遲早會被抓到的!”

“那也不見得。”史提爾直視著前方回答:“重點在于‘核心’?!鹄ジ桕牎仨氁瑫r操縱兩千個人才能施展。只要找出統(tǒng)馭這兩干人的‘核心’并加以破壞,就可以摧毀‘葛利果圣歌隊’。”



兩人跑在長長的筆直走廊上,終于來到了樓梯附近,這時卻看見前方也有藍(lán)白色球體如同洪水般地襲來。

前后被夾擊。

“走樓梯!”

上條與史提爾迅速地跳進(jìn)了旁邊的樓梯間。正當(dāng)上條打算詢問史提爾,到底該往樓上跑還是樓下跑的時候,突然感到一股不對勁。

“你這家伙...從剛剛就一副悠哉的樣子,該不會有什么秘密絕招吧?”

沒錯,對于一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人來說,史提爾實在是表現(xiàn)得太冷靜了。

“嗯,秘密武器也不能說沒有。只是我在猶豫要不要現(xiàn)在就用。”

“你在開玩笑嗎?有那種東西就趕快拿出來用啦!”

史提爾“喔”的一聲,非常愉快地看著上條的瞼。

對于這個不正常的笑容,上條不禁屏住呼吸提高警覺,就在這時,




咚的一聲,史提爾將上條從樓梯上往下推了下去。




“什么......!”

還沒來得及思考,上條便失去平衡,以猛烈的勁道從樓梯上滾下去。全身四處都像是同時被五六個人圍毆般疼痛,連哀號聲都發(fā)不出來。因為發(fā)出聲音,就會咬到舌頭。

“可憐的稻草人先生?!?/p>

頭頂上傅來史提爾開心的聲音。在半模糊的視線中,史提爾朝向完全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樓上奔去。

接著,“球體的洪水”來襲,將樓上與樓下切了開來。而且如同水流一般,理所當(dāng)然似地朝上條這個方向流過來──!

“那個混蛋......!”

上條勉強移動疼痛的身軀,往樓下跑去。

史提爾之前說過的話,掠過上條的腦袋。

這里是奧雷歐斯的老巢,充滿了他的魔力。就好像一幅只用了紅色顏料的圖畫。如果使用了史提爾的藍(lán)色顏料,就會被敵人察覺不對勁。

但是,反過來說,只要史提爾不使用魔法,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行蹤。

然而上條的情況卻不同。上條的幻想殺手不斷地將紅色顏料給消除掉,史提爾可以選擇是否發(fā)出魔力,上條卻好像是水遠(yuǎn)都在腰間掛著發(fā)訊器。

簡單地說,上條被帶來到這里的理由,只是為了當(dāng)作一個拋棄武的假目標(biāo)。

原本就覺得史提爾毫無計劃地沖進(jìn)敵陣?yán)飳嵲谑翘珌y來了,沒想到背后有這樣的理由。

(......該死!咦...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對勁......?)

上條的心中響起了警報聲。但是,上條卻不清楚這警報聲為什么會響起。完全不知道理由。

既然是“沒有回憶”的上條想不起來的事情──

就表示這是“失憶前”的上條,也就是“知識”的部分,所發(fā)出的警告。

一這時,又傳來了新的腳步聲,打斷了上條的思緒。

而且是從樓梯下方傳來,遮斷了去路。

“.........!”

“球體的洪水一依然不斷從上面逼近?,F(xiàn)在根本不能停下腳步。上條全力從樓上往下沖,張眼往樓下看去。

樓梯下方站著一名少女,正在等著上條。一名沒見過的少女。連她身上穿的制服也沒印象。

或許是比上條大一兩歲的“考生”吧。黑色的辮子、圓圓的眼鏡,少女的外型讓人覺得這個女生別說是“魔法”,甚至是跟任何“爭斗”都應(yīng)該扯不上邊才對。

“懲罰罪惡為火焰,掌管火焰為煉獄,煉獄為了燃燒罪人而存在,是神唯一許可的暴力──”

但是,從她那可愛的嘴唇中所吐出的,卻是讓人感到不快,如同生銹齒輪般的聲音。

每說出一個字,少女雙眉間的藍(lán)白色球體就增大一分。

如同已經(jīng)漲飽了氣的氣球,正等著要被放開往前飛去。

看來硬幣的正反面真的被翻轉(zhuǎn)了。原本應(yīng)該在“硬幣正面”的少女,如今變成了一個魔法師,站在“硬幣背面”?;蛟S,如今“三澤塾”全部的學(xué)生都是如此吧。

但是反過來說,現(xiàn)在上條可以輕易地將少女推倒。

(能贏......?。?/p>

上條握緊了右手。雖然對上幾十個幾百個的話是贏不了,但是只有一兩個球體,卻根本不構(gòu)成威脅。如同要確認(rèn)自己幻想殺手能力的存在,上條將拳頭握得更緊。這時,

啪的一聲。

少女的臉頰,如同皮膚里放了鞭炮般炸開來。

“什么......?”

就在上條吃驚的同時,少女的手指、鼻子、衣服內(nèi)側(cè)......不斷發(fā)出小爆炸。雖然每一個爆炸的規(guī)模都很小,頂多只炸傷了數(shù)公分范圍的皮膚,但是,

“暴力是......死亡的肯定,肯......定是......認(rèn)識.........認(rèn)......識──”

少女每說出一個字,身體便產(chǎn)生爆裂。說話的嘴唇也裂開來了,或許是體內(nèi)也受傷了吧,從嘴角流出了血液。即使如此,少女依然沒有停止說話。

不,應(yīng)該說無法停止。簡直像是身體被機(jī)械所操縱一般。也如同受到電擊的青蛙。

兩腳肌肉不停抖動,完全無關(guān)乎青蛙的意志。

(難道......)

上條心中的焦慮,從胃袋中一口氣往上沖。上條的“知識”在告訴自己。

不知道從哪里獲得,莫名其妙的“知識”正在告訴自己。

超能力者,是不能使用魔法的。

雖然超能力與魔法很相似,都屬于“異能之力”,但是概念卻完全不同。

超能力者的體內(nèi)“回路”,與正常人是不同的。就算模仿魔法師做一樣的事,也無法使用魔法。

然而,這里是學(xué)園都市。

這個城市里面的所有學(xué)生。不管是誰應(yīng)該都接受過超能力開發(fā)課程訓(xùn)練。

那么,假設(shè)...

不能使用魔法的超能力者,硬是要使用魔法,會造成什么后果?

“住...手──!”

上條忘記了自己的現(xiàn)況,不禁喃喃自晤。

回路不一樣?!爸R”在訴說著。雖然上條完全不能理解魔法的原理,但是那種感覺或許就像是將原本應(yīng)該以電池來發(fā)動的機(jī)器,硬是接上交流電一樣吧?

雖然有“電流”通過,“回路”就會運作,但是這樣的瘋狂行動,只是在燒毀“回路”而已。

“──住手!你應(yīng)該知道你的身體快要完蛋了吧!”

連握拳都忘了?,F(xiàn)在的情況明明就像正被別人拿槍指著,上條卻不顧一切奔下樓梯。

“......識......是在......自己內(nèi)部,內(nèi)部就......是世界,連結(jié)...自己內(nèi)部與外部世界......”

原本喃喃自語著的少女,突然發(fā)出一個沉重的聲響,變得沉默。

雙眉之間爆了開來。由自己所召喚出的藍(lán)白色球體消失,只剩下涌著鮮紅色血液的傷口。

剛剛的聲響或許是決定性的致命傷吧。少女的身體晃了一下,便朝著階梯倒了下去。

上條的腦海里在訴說著。

人的身體是很重的。就算是身材嬌小的女孩,如果當(dāng)成“行李”來看待,一樣沉重?zé)o比。帶著這個幾十公斤重的包袱,絕對逃不過“球體洪水”的追擊。

上條的腦海里在訴說著。

而且,這名少女畢竟是敵人。就算救了她也得不到好處,說不定反而會被攻擊。如果以自己的生命安全為最優(yōu)先考量,現(xiàn)在應(yīng)該對這個敵人見死不救,趕快逃走。

上條的腦海里在訴說著。

最重要的是,一個人傷得這么重,絕對救不活了。換作任何人來看,都可以知道她身上的傷已經(jīng)是致命傷。何況,她的心靈也已經(jīng)受到科學(xué)宗教的荼毒。

(..........)

上條聽著腦袋中的聲音,不禁咬緊了牙關(guān)。

“少啰唆──!”

即使如此,上條依然全力沖下樓梯,伸手去扶那個正要倒在樓梯上的少女。

的確,這名少女很重。原本就已經(jīng)很難逃命了,如今又抱著一個人,絕對逃不過“球體洪水”的追擊。的確,這名少女是敵人,這一點當(dāng)然也是心知肚明。的確,少女身上的傷很重,心里的傷更重。這些事情不用別人來告訴上條,上條也一清二楚。

即使如此,也沒有理由棄一名受傷的少女于不顧,讓她被卷入從后方來襲的“球體洪水”之中。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容許這種事發(fā)生的理由。

這名少女,應(yīng)該也不是自愿變成這樣的。

原本以為這里只是普通的補習(xí)班而入學(xué),不知不覺之間被科學(xué)宗教所洗腦,最后甚至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情形下被當(dāng)成用過就丟的棋子。

上條想起了倒在電梯前面的那名“騎士”。

只要是有良心的人,都無法對一個即將死去的人見死不救。不管他是不是敵人。

“唔......可惡!”

咚的一聲,倒在上條胸口的少女,比上條預(yù)期的要輕得多。但是,這是以一個“人”而論。

如果把她當(dāng)作“行李”,還是非常重。而且由于這里是樓梯的中途,上條沒辦法保持平衡,幾乎要摔倒。

抱著滿身是血的少女的上條,一邊打算繼續(xù)往樓梯下方奔去,一邊不禁往后看了一眼。

就在這時,

(.........!)

如同土石流一般,球體的洪水已經(jīng)來到了上條的鼻子前方。

上條急忙用右手把鼻子前方的球體打散,左手抱住少女的腰際,打算一口氣沖下最后幾級階梯。但是失去意識的人,身體比上條所想的還要沉重。那種感覺就像腳上綁著鐵球在游泳。

原本打算往下跳的,但是身體卻被重力給束縛住了。

就這么一點點時間的誤差,成千上百的球體已經(jīng)形成漩渦裹住了上條。

“.........................................................!”

上條不禁用力閉上了眼睛。

至少要保護(hù)少女。上條心里想著。但是,如果是一兩個球體還可以用身體擋,成千上百的球體卻讓人無計可施。上條的身體一定會被如同強酸的球體慢慢侵蝕溶解,像是被無數(shù)的蟲子給啃噬一般──

“...........?”

──這件事并沒有發(fā)生。等了好久,依然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

有一種錯覺,似乎時間已經(jīng)停止了。上條不敢隨便張開眼睛。他陷入一種奇妙的幻想之中,似乎在張開眼睛的瞬間,原本停止的時間又會開始運轉(zhuǎn)。

即使如此,不張開眼睛也不行。

上條帶著恐懼的心情,如同要切除定時炸彈的電線般,慎重地張開雙眼。

“.........???”

但是即使張開了雙眼,上條還是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

感覺好像時間真的停止了。

因為,只有時間停止能解釋眼前的狀況。

逼近到鼻梁前端的成千

上百球體,本來已經(jīng)要將上條當(dāng)麻吞噬了。

但是,這個球體的漩渦如今卻如同錄影帶被按下暫停,就這么停止在空氣中。

過一會兒,似乎已經(jīng)耐不住性子的球體,終于再度開始移動。

但是,并非像洶涌的水流將上條吞噬,而是像原本握在手上的蘋果被慢慢放開,無數(shù)的球體垂直往地板上跌落。跌落在地板上的球體,接著如同溶化在空氣中一般地消失了。

然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上條完全搞不清狀況。雖然搞不清狀況,卻知道腳步聲來自樓梯下方。為了尋找答案,上條從樓梯間往樓下看,搜索腳步聲的來源。






樓梯的下方有連接到走廊的出入口。夕陽投射在陰暗的逃生樓梯上。

在那里,

站著的是“吸血殺手”姬神秋沙,她正如同從井底抬頭仰望般看著上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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