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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禁 - 第2章 - 第2部分

2020-11-02 07:45 作者:夏色Simiki  | 我要投稿





上條當麻在心中喊著:搞什么??!

這里是快餐店的二樓,擠滿人的禁煙區(qū)。窗邊的一個四人座的桌子,坐著上條、茵蒂克絲與藍發(fā)耳環(huán)。

嗯,到這里都還OK。

“--撐死我了。”

但是為什么在這么庸俗的店里會坐著一個巫女,趴在桌上,而且嘴里吐出了如此莫名其妙的臺詞--?。?/p>

巫女的年紀跟上條差不多,穿著最基本的巫女服裝,配上及腰的長發(fā),簡直就是所有人刻板印象中的巫女模樣。

“.....”

“.....”

如同電梯內(nèi)一般的沉重空氣。如何是好?上條心中想著。這時,他突然發(fā)覺茵蒂克絲與藍發(fā)耳環(huán)正一起望向自己。

“.....干......干嘛?”

“......阿上啊,人家跟你說話,好歹要回話才不失禮吧?”

“是啊是啊,當麻!不能看到外表就退縮了!應(yīng)該要遵從神的教誨,對任何人伸出救贖之手,阿門!”

“.....什.....開.....開什么玩笑!這時候應(yīng)該猜拳才公平吧!喂喂,茵蒂克絲!你正在想一定是我輸對吧?喂喂,你干嘛在胸口劃十字?”

于是,三人決定以猜拳的方式來選出犧牲者。

拳頭、拳頭、剪刀,上條輸了。

結(jié)論,上條當麻就是“不幸”。

“呃.....我說你啊....?”

一個人出了剪刀而腦筋一片空白的上條,只好朝著巫女丟個話頭。巫女的肩膀動了一下。

“啊.....呃.....你說撐死我了,是哪門子意思?”

總之,盡量用最自然的對話吧。上條在心里想著。而且既然是從巫女口中自己說出來的話,想必應(yīng)該是希望別人問她什么意思才對。

“原本一個五十八圓的漢堡,因為有很多免費券.......”

“嗯?!?/p>

對于完全沒有任何回憶的上條而言,不知道漢堡到底是什么味道,但是卻有關(guān)于漢堡的知識:面包下面只夾了扁扁的肉跟爛掉的洋生菜,是窮人的好朋友。

“所以點了三十個?!?/p>

“點太多了啦,笨蛋?!?/p>

就在上條反射性做出回答的瞬間,發(fā)現(xiàn)巫女的身影一動也不動。正因為一句話都沒說,更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所散發(fā)出來,那種訴說著自己心靈受到創(chuàng)傷的氣氛。

這種氣氛真糟。沒想到她那么當真,這下真的氣氛很糟。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還沒說完呢!我其實是要說‘笨蛋,為什么要點那么多啦?’這其實只是為了不讓我們之間的對話進行得更圓滑而已,雖然我講話有點粗魯,但這是表示友善的證明,絕對沒有惡意喔!啊,抱歉我做一下業(yè)務(wù)聯(lián)系。那邊那個修女跟那個藍頭發(fā)的,你們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等等我們外面談!”

承受不住沉默壓力的上條,不禁開始狂叫。

“因為自暴自棄。”

如同死去般完全不動的巫女,突然說出這句話。

“啊?”

“回家的電車費,四百圓。””

對于巫女的這些詭異臺詞,上條只能硬吞下肚。上條沒有“搭電車”的回憶,但是卻有“學園都市里的電車跟巴士車資很貴”這樣的知識。

“回家的電車要四百圓,跟自暴自棄什么關(guān)系?”

“我全部的財產(chǎn),三百圓?!?/p>

“.....理由是?”

“過度購物,缺乏計劃。”

“......”

“所以自暴自棄?!?/p>

上條勉強把已經(jīng)快從喉嚨迸出來的“豬頭”兩個字再度吞下去。

他在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說了這樣的話:

“可是,為什么不用那三百圓來搭電車?這樣的話走路的距離就可以縮短到只有一百圓程度的路程了。再不然,電車錢隨便也借得到吧?”

“.......這主意不錯?!?/p>

“......你干嘛一直看我?你那種期待的眼神是想怎樣?”

上條急忙讓身體盡量遠離巫女。都已經(jīng)(毫無價值地)花了三干六百圓來買參考書,而且還為了安撫茵蒂克絲而買了三個冰沙,所以雖然只是一百圓,對上條來說依然是沉重的負擔。

話說回來,

到這時候才把臉抬起來的巫女,出乎意料之外地是個超級大美人。

有種跟外國人茵蒂克絲不同,屬于日本人的潔白肌膚。在黑色瞳孔與頭發(fā)下,顯得更加醒目。一副想睡的眼神雖然缺乏感情,但是反過來說,也等于沒有任何攻擊性。就算一直待在自己

身邊,也可以讓人感到很安心,可以說是一種奇妙的包容力。

“.........................”

茵蒂克絲正嘟著嘴巴,沉默地瞪著自己。

“不......不可能吧?阿上竟然在跟女生講話.......竟然在跟才剛認識的女生以很自然的方式對話,這絕對不可能!”

藍發(fā)耳環(huán)則是嘴里怒吼著嚴重毀謗上條名譽的臺詞。

“吵死了!你這個二次元星人!業(yè)務(wù)聯(lián)系,你等會兒給我到體育館后面來!還有你這個巫女,你立刻給我想辦法弄到一百圓趕快回家去!以上聯(lián)系完畢!”

“什么?阿上,事情還沒解決耶!你當了十六年的好人,怎么會在這兩個禮拜之內(nèi)又是遇到修女又是巫女的,這么多條件超特殊的女生?難道這其實是某個美少女計算機游戲嗎?”

藍發(fā)耳環(huán)哀號并陷入錯亂之中,上條實在很想賞他一拳。但是因為他們坐的位置是對角線,所以打不到。光是一個座位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上條有多不幸。

“一百圓...”

巫女則是用讓人難以理解的表情苦思著,然后拾起頭來說:

“不能借我嗎?”

“不能。沒錢就是沒錢。”

“.....”巫女想了一下說:“......小氣,連一百圓也不借?!?/p>

“......連一百圓都沒有的又是哪個笨蛋?”

上條不禁反駁。

“阿上!為什么你可以很自然地回答她!身為一個好人,看到美女當前應(yīng)該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講話大舌頭才對不是嗎?”

藍發(fā)耳環(huán)用如同從地獄發(fā)出來的聲音說著。

“............美女.......”

巫女的眼神游移,讓人搞不懂她在想啥。接著她對上條說:

“.....看在美女的份上,一百圓?!?/p>

“......給我閉嘴!壞女人!靠自己的美貌來獲取金錢的女人,不能稱之為美女!而且我剛剛已經(jīng)買了三個冰沙,實在是沒錢啦!”

“太......太好了!阿上!你還認為美少女的內(nèi)心一定很善良純潔,看來你還沒有完全脫離二次元的世界!”








“......等等,當麻。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幫我買冰沙,你就會直接給她一百圓啰?哼!”

來自四面八方的責難之聲,超過了上條的處理能力。上條抓著頭,煩惱著到底要從哪一件事開始著手解決。就在這時,不高興地咬著冰沙吸管的茵蒂克絲。以充滿敵意的眼神投向巫女。

“哼,看你穿的紅褲,你應(yīng)該是卜部流的吧?卜部的巫女也會賣臉嗎?聽說‘巫女’在平安時代還是娼婦的隱語呢!”

上條反射性地“噗”了一聲。藍發(fā)耳環(huán)在旁邊莫名地HIGH,喊著:“哈哈哈,修女跟巫女的東西對決耶!”就在上條正打算讓藍發(fā)耳環(huán)安靜下來的時候,巫女說了:

“我,不是巫女?!?/p>

“什么?”

模樣跟巫女一模一樣,簡直可以拿她的照片來當百科字典里“巫女”圖解的黑發(fā)少女說出了這樣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不禁都望向她。

“呃,如果你不是巫女的話,那你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為什么變成眾人代表的上條問道。




“我是魔法師。”




“.................”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店內(nèi)的有線廣播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不知道為什么,上條明明已經(jīng)喪失記憶,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好像以前也遇過類似的事情。但是最重要的,為什么茵蒂克絲會在那邊氣到全身發(fā)抖?上條在心中哀號。

砰!的一聲,茵蒂克絲以雙手用力拍在桌上。

就在托盤上的冰沙都還沒跳起來的時候,茵蒂克絲吼道:

“什么魔法師?卡巴拉?以諾?赫密斯學派?麥丘里之像?還是近代占星術(shù)?不要用‘魔法師’這種曖昧的字眼!要說出專門的學派、魔法名跟組織名啦,笨蛋!”

“???”

“連這些都不懂,還敢自稱是魔法師?既然你是卜部的巫女,那好歹也該吹個牛說你是精通陰陽道的東洋占星術(shù)師吧?”

“好吧,那就這個。”

“‘那就這個’?你剛剛說‘那就這個’?”

茵蒂克絲的雙手不斷地在桌上拍打。

上條嘆了口氣,環(huán)顧四周。雖然店內(nèi)很吵鬧,但是茵蒂克絲的發(fā)飆也有點過了火??傊泌s快讓她閉嘴才行。

“好啦,這個看起來像巫女的女生其實不是巫女而是魔法師,那又怎么樣?你安靜點啦?!?/p>

“什么嘛?當麻!為什么你對魔法師的反應(yīng),跟當初面對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茵蒂克絲以一副要撲上來狂咬的模樣瞪著上條。但是上條其實根本沒有記憶。當然,又不能跟她說“對不起,我失憶了”。

“既然她本人想要認為自己是魔法師,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嘛。既沒有害到別人,也不是想要欺騙誰,你就別介意了?!?/p>

“......嗚嗚,我那時候還為了證明魔法的存在,連衣服都被脫光了.....”

“什么?”

“沒什么!我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想!”

茵蒂克絲帶著怒氣用力地把頭甩向一邊。然后在桌子底下,上條的腳被用力地踩了好幾下,看來犯人只有一個。

“啊!”

轉(zhuǎn)向旁邊的茵蒂克絲好像看到了什么。

上條心想,會不會是我們太吵了,所以店員要把我們趕出去?就在這時...

(.....咦?)

感到不對勁的一瞬間,上條才終于發(fā)現(xiàn)四人所坐的桌子,已經(jīng)被將近十個人給包圍住了。

“------!”

上條心里感到疑惑,為什么剛剛都沒發(fā)現(xiàn)?

大約是顧客跟來詢問點餐的服務(wù)生之間的距離吧?如同要把一張桌子包圍起來似的,將近十個人都往這個方向瞪過來。這樣的場面竟然會讓人完全沒發(fā)現(xiàn)。

而且,

即使是現(xiàn)在,人滿為患的店內(nèi),竟然沒有其它顧客發(fā)現(xiàn)這種異常狀況。

簡單地說,這些人可以把自己的存在感完全消除,簡直像是職業(yè)殺手。

“......”

他們穿著相同的西裝,都是二、三十歲的男人。

如果是在擁擠的車站中,他們可以絲毫不起眼,讓人完全記不住他們的臉跟名字。但是,他們的眼神卻不帶任何感情,正因為如此不帶絲毫的個性,所以反而讓他們跟背景格格不入。

(完全不帶感情的眼神.....?)

上條心想,似乎在哪里看過這種眼神。接著,上條把視線移回桌子的范圍之內(nèi)。

眼前這個不知名的巫女。

她的眼神,即使被十個男人所包圍,依然不帶絲毫感情。

“還差一百圓?!?/p>

巫女說話了。

她說著安靜地站了起來??雌饋硭龑@些人似乎沒有戒心。甚至像是看見了本來就約好在這里見面的人一樣態(tài)度輕松。

這些人其中之一往后退了一步,讓出一條路來。另一個恭敬地拿出一個百圓硬幣放在掌心遞給巫女,不帶絲毫聲響。

“咦?啊,什么嘛,原來你認識這些人???”

搞不清楚狀況的上條說道。

“..........”

巫女的視線游栘了片刻。好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嗯,他們是補習班的老師?!?/p>

聲音聽起來是非常理所當然的語氣。

巫女走向通往一樓的樓梯。將近十個男人如同影子,如同保鑣,毫無聲響地跟在后面。

原本令人熟悉的喧鬧聲,以及有線廣播的音樂,似乎是從遙遠的遠方傳來,音色變得模糊。

這些人消失之后,藍發(fā)耳環(huán)終于說話了。

“等等,為什么補習班老師要來把她帶回去?又不是國小的訓導主任。”







夏天的傍晚。

為了忘記那個謎樣的巫女與西裝男子的事情,上條等人大玩特玩了一場。然后決定如同下課乖乖回家的小學生一樣,在五點的時候解散。

藍發(fā)耳環(huán)像小學生一樣揮著手說掰掰,然后消失在傍晚的街道上。藍發(fā)耳環(huán)并不像上條是住在學生宿舍,而是借住在一間面包店。據(jù)說理由是因為面包店的店員制服很像女仆裝。

百貨公司林立的車站前大馬路上,只有上條與茵蒂克絲兩個人。

上條嘆了一口氣。

就在“兩人獨處”這樣的字眼浮上腦海的瞬間,有種令人發(fā)麻的緊張感,從腦中央透過背脊擴散的全身所有角落。

理由當然不用說。

“當麻,怎么了?”

被天真無邪的笑容這么問,當然只能回答沒事。上條小心翼翼不被旁邊的少女發(fā)現(xiàn),又嘆了一口氣。

畢竟是“同居”??!

而且還是“偷偷地”住在“男生宿舍”.

更重要的是,對象是“這么小的小女生”。

從醫(yī)院回到學生宿舍已經(jīng)過了數(shù)日,她每個晚上都如同理所當然似地睡在上條旁邊,而且睡相還很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很怕熱,每次翻身的時候都會把腳或肚臍什么的從睡衣下面露出來。結(jié)果,上條只好選擇把自己鎖在廁所里。正因為這樣,最近的上條當麻總是睡眠不足。

“......我該不會是個壞到可以上新聞的家伙吧?”

上條無力地喃喃自語。“失憶前”的上條當麻,到底是怎么看待這種現(xiàn)狀的?上條心里想著。事實上,“同居”這件事根本就是“失憶前”的上條當麻搞出來的,你到底在失憶的那段期間干了什么事啊,上條當麻!他在心中怒吼著。

“?。 ?/p>

走在旁邊的茵蒂克絲突然停下腳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東西。

“咦?”帶著憂郁心情的上條沿著茵蒂克絲的視線看過去。在風力發(fā)電柱的根部,有一個瓦愣紙箱,箱里放了一只小貓正在喵喵叫。

“當麻!貓--”

“不行!”

--在茵蒂克絲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被上條打斷了。

“.......當麻,我什么都還沒說耶?!?/p>

“不準養(yǎng)?!?/p>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不能養(yǎng)斯芬克?”

“因為我們住的是學生宿舍,不能養(yǎng)貓,而且我沒錢啦,最好是你已經(jīng)幫它取名字了,還叫什么斯芬克...明明是只日本產(chǎn)的三色貓,取什么外國名字!”

“Why don't you keep a cat!Do as you are told!”

“???......哼!別以為現(xiàn)幾句英文就可以讓我屈服!”

“討厭啦!我要養(yǎng)要養(yǎng)要養(yǎng)要養(yǎng)要養(yǎng)要養(yǎng)要養(yǎng)要養(yǎng)要養(yǎng)!”

“那種莫名其妙的替身攻擊叫聲對我沒用啦!而且你看貓已經(jīng)嚇到跑進小巷子里了!”

“都是當麻的錯!”

“還怪我咧??!”

夏天的夕陽下,兩個人在吼叫著。上條想著,茫然地想著?!笆浨啊钡纳蠗l當麻到底是怎么對待這個少女的?或許,就是像這樣吧?

如果是的話,那真令人高興。

但是,也有一點寂寞。

畢竟“眼前的少女并沒有看著上條”。讓她完全放松心情,安心地露出燦爛的笑容的,是“失憶前”的上條當麻。

要說痛苦的話,也很痛苦。

即使如此,上條還是打算繼續(xù)演下去。

“哼!聽說日本三弦琴是用貓皮做成的?為什么這個國家的人,老是要對貓做出這么過分的事?”

“......笨蛋,別隨便批評別人國家的固有文化啦!你們英國人還不是喜歡一群人聚集起來欺負狐貍!”

“你說什么......獵狐是代表英國傳統(tǒng)與榮耀的--!”

大叫到一半的茵蒂克絲,突然像是察覺到什么事情似的,停止了動作。

“干....干嘛?剛剛那只貓又回來了嗎?”

上條一邊說一邊左顧右盼,但是完全沒看到貓的影子。

“......好奇怪,當麻!我感覺到這附近魔力的流動都被聚集起來了!”

茵蒂克絲看著上條喃喃自語。

“......屬性是土,顏色是綠。這個儀式是......以地為媒介通入魔力,靠著意識的介入.....”

茵蒂克絲似乎是在嘴邊喃喃自語心中想著的事情。

上條感到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看著茵蒂克絲。這時茵蒂克絲說了:

“......符文?”

說完之后,茵蒂克絲便露出如同刀鋒般銳利的眼神,往道路的邊緣--大廈之間的小巷內(nèi)沖了進去。

“啊....喂喂!茵蒂克絲!”

“好像有人設(shè)了‘魔法陣’!我去調(diào)查一下,當麻你先回去!”

就那么一下子,茵蒂克絲的身影便消失在小巷內(nèi)。

“叫我先回去.可是......”

真是行為詭異的女孩,上條心里想著。但是,又不能放著她不管自己先回家.畢竟一個女生跑進了危險的小巷內(nèi),遇到不好的事情的機率,大概跟三流的RPG游戲劇情差不多吧。

不幸又找上門來了。上條嘆了一口氣。

他嘆著氣,舉步正想追著茵蒂克絲進入小巷子,就在這時--




“好久不見了,上條當麻?!?/p>




背后傅來了聲音。

原本要朝小巷子跨出的腳,不得不停步。

因為“好久不見”這個字眼。對上條來說簡直是“禁句”。上條記得“日語”、“一年級的數(shù)學”之類所有的“知識”,但是,卻遺忘了所有“回憶”。“什么時候買了這個游戲”、“期末考考幾分”之類的“回憶”,一點也沒剩下。

既然想不起來所有人的臉跟名字,聽到“好久不見”這句話,也只能先投以最大限度的虛假笑容。

為了守住某個少女的幸福。

上條當麻絕對不能被別人察覺自己喪失了記憶。

他回頭一望。

“啊。”

站在那里的男人,上條果然完全沒印象。

與其說是男人,不如說是個少年。但是對于眼前這個身高超過兩公尺的高大男人來說,“少年”這個字眼又有點不搭調(diào)。這個男人跟茵蒂克絲一樣有日本人所沒有的白色肌膚,并穿著漆黑的修道服。

但是,若說他是個神父,身上的香水味實在太濃了。長發(fā)染成了紅色,耳上掛著耳環(huán),五根手指都戴著銀戒指,右眼下方還有條形碼般的刺青。這墮落的模樣讓人聯(lián)想到破戒僧、背信者之類的字眼。

怎么可能有印象?

也不想對這個男人有印象。

“哼,那么久沒見,卻連聲招呼都不打?嗯,這樣也好。畢竟我們的關(guān)系就是這樣。不能因為曾經(jīng)連手過一次就稱兄道弟起來了?!?/p>

但是,滿身香水味的神父卻親切地笑著這么說。

(這家伙是誰啊.....)

除了對眼前這個詭異的神父感到可疑之外,上條更對“失憶前的自己竟然會認識這種人”這件事感到可疑。

另外,還有一件令上條掛懷的事。

上條往小巷內(nèi)瞄了一眼。茵蒂克絲一個人跑到那里面去了。現(xiàn)在可沒時間去理會這個破戒神父.......

“啊,茵蒂克絲的事情不用擔心,我只是使用了驅(qū)除閑人(Opila)的符文刻印而已,她大概只是感覺到魔力的流動而去調(diào)查了吧?!?/p>

上條愣了一下。

符義魔法。日耳曼民族從公元二世紀就開始使用的魔法語言,簡單地說就是“帶有力量的文字”,例如說在紙上寫下“火焰(Kenaz)”,就會從紙上冒出“火焰”。

(......怎么.....回事?)

上條的喉嚨,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并不是因為眼前的神父說出了關(guān)于什么莫名其妙的符文魔法的事情。

而是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知識,竟然會理所當然似的不斷從自己腦海涌出。

這很明顯是異常。簡直像是清澈的河水中央,插著一輛生銹的機車一樣,在常理的世界中宛如開了一個大缺口。就跟綠燈的時候可以過斑馬線,用手機傳簡訊要花錢等等常識一樣......“魔法”這樣的東西,竟然跟這些生活中的普通常識,理所當然似地混在一起--!

“失憶前”的上條當麻,到底是居住在什么樣的一個世界里?

上條當麻在這時候,第一次對自己感到害怕。

香水味濃郁的神父不知道從上條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閉起一只眼睛輕輕笑了。

上條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也沒有心神與他人對話。他只能曖昧地微笑,以強硬的方式將心中的詭異感覺壓抑下來。

那一瞬間,紅發(fā)的神父取出了一張像是卡片的東西,說道:




“Don't smile with everything. Are you ready the die?(笑什么!想找死嗎?)”




紅發(fā)神父的笑容如同蠟像的臉被溶化般,向兩側(cè)擴張。

一陣寒意。

上條心中“失憶前”的知識,對身體發(fā)出了電波,訴說著危機感。

還來不及思考,上條便舉起右手。

上條迅速地將右手伸向眼前--如同要遮斷正射向眼里的光芒。那一瞬間,神父的右手手掌中噴出火焰,簡直像是從神父手中噴出了汽油,瞬間便生出了一條火紅的火焰劍。

神父連一秒都沒有等待。

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寬容--用力地將火焰劍朝上條臉上揮下去。

火焰劍在接觸到物體的那一瞬間便迅速膨脹,并且如同氣球般爆裂,火焰灑向了周圍。

火焰吸收氧氣,發(fā)出了可怕的聲音。攝氏三千度的火焰地獄帶著漩渦侵略周圍的一切。

轟!火焰的氣勢完全沒有停滯。

唰.....但在一瞬間,便如同結(jié)冰并碎裂似地消失了。

“呼.....呼.....”

上條依然沒有放下慌忙舉起來保護臉部的右手,不斷重復著粗重的呼吸。

幻想殺手。

存在于上條右手中的神秘能力。不管是任何異能,就算是神跡,被觸摸之后也會完全消失無蹤。

“呼......呼.......!”

看著全身僵硬、顫抖、完全動彈不得的上條,神父終于滿足地笑了。

“沒錯,就是這個表情。上條當麻跟史提爾.馬格努斯的關(guān)系就應(yīng)該是這樣。不要讓我一直重復,畢竟我們的關(guān)系不能因為曾經(jīng)連手過一次就稱兄道弟起來了?!?/p>

神父的笑容,如同被撕裂、溶解般向外延伸。

但是,上條卻無法做出回答。并不是害怕自己體內(nèi)那股異常的力量,也不是害怕眼前這個自稱史提爾.馬格努斯的神父。

如果要問上條在害怕什么,只有一個答案。

他害怕的是自己突然被火焰劍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攻擊,竟然可以完全不做任何思考,以反射動作理所當然地擋下攻擊,這些自己的“知識”。

真是可怕。

“你.....干什......么--”

上條急忙地往后退了兩三步?!爸R”與“失憶前”的上條當麻正在訴說危險的到來。

沒有時間去理會“內(nèi)部的敵人”.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對付“外部的敵人”。

或許這也是烙印于腦海中的“知識”之一吧,上條怒吼著,擺出不屬于任何格斗技類型的打架姿勢。對于自己竟然會這么習慣打架,連自己也很驚訝。

面對著這樣的上條,神父模樣的魔法師輕輕笑了。

“嗯?我只是想跟你說個秘密而已?!?/p>

你在說什么鬼話?上條在心里想著.....但就在這時,史提爾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大信封袋。

感覺起來就是裝著重要情報的大信封袋。難道他真的想跟我說什么秘密?上條蹙起眉頭。在這個單向三線車道,如同飛機滑行跑道般寬廣的大馬路上,這個人剛剛才搞出了大爆炸,現(xiàn)在卻想跟我在這里說什么秘密......?

(........?)

想到這里,上條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事。

剛剛明明引起了這么大的爆炸,周圍卻完全沒有陷入騷動之中。

(.......???)

不對。直到現(xiàn)在上條才看清了事實。

并不是“沒有陷入騷動”。而是根本就沒有人。在這個單向三線車道,可以拿來當飛機滑行跑道的大馬路上,左右并排著數(shù)間百貨公司,但是仔細一看,整條路上既沒人也沒車--只有上條跟史捉爾兩個人。

風力發(fā)電機的螺旋葉片發(fā)出喀啦喀啦的聲音,回響于無人的街道上,如同骷髏的笑聲。

在遠處,可以聽到無人平交道的警笛聲正在響起。

“我剛剛說過了--”

如同要打破夜晚湖岸的寧靜似的,史提爾輕輕笑著說:

“--我使用了驅(qū)除閑人(Opila)的符文刻印。”

“去吧(Ehwaz)?!笔诽釥栒f著,將手中的大信封袋如同明信片一樣用食指彈了出去。厚厚的信封袋如飛盤般旋轉(zhuǎn),并慢慢降落到上條手上。

信封袋口寫著奇妙的文字,仿佛要封住里面的文件。

史提爾喃喃自語的瞬間,信封袋的文字開始發(fā)光,封口如同被刀子切開,從中間分開。

“你聽過‘三澤墊’這間補習班的名字嗎?”

史提爾用唱歌般的口吻說著。大量的資料每一張上面也刻著符文,如同魔法地毯一般,只有必要的資料才從信封袋中飛出來,在上條眼前飄呀飄。

沒有任何記憶的他,只能將這個名字從自己的“知識”中掃瞄。但是,還是對“三澤塾”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看來,“失憶前”的自己對大學聯(lián)考應(yīng)該是沒多大興趣吧。

“據(jù)說,這是這個國家中市場占有率最高的升學補習班?!?/p>

史提爾意興闌珊地說著。

補習班,正如同字面的意義,就是用來補習的學校。大學聯(lián)考失敗的重考生,都會聚集在這個地方念書。

但是在學園都市內(nèi)的“升學補習班”,還有另外一層涵義。那就是對于那些原本就有實力上大學,但是為了上更好的大學而選擇重考一年的人,提供一個念書的地方。

一張資料飄到上條眼前。

看來,三澤塾除了是“升學補習班”外,還針對尚未變成重考生,也就是尚在就學中的一般高中生,提供了考前沖剌班的服務(wù)。

“......你跟我提補習班干嘛?該不會是介紹朋友加入,學費就可以打折吧?”

上條以明顯充滿不信任感的表情看著史提爾。

因為眼前這個滿身香水味的神父,跟補習班這樣的字眼實在是八竿子也扯不到一起。

“事情是這樣的,”--史提爾興味索然地說明。




“有個女孩被監(jiān)禁在那里,而我的任務(wù)就是把她救出來?!?/p>




上條愣了一下,看著史提爾。

并不是因為“監(jiān)禁”這個可怕的字眼,而是懷疑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認真的。當然,計算史提爾瘋了,對上條也是不痛不癢。但是這家伙可以使用如同火炎發(fā)射器的魔法,所以如果發(fā)瘋的話實在相當危險。



“嗯,本來以為讓你看資料你就會了解的?!?/p>

史提爾豎起了食指。上條手上的信封袋中不斷飛出影印紙,如同雪花般在上條周圍飛舞。

--一張“三澤塾”的位置關(guān)系圖。

但是,位置關(guān)系圖的圖面,跟從外部以紅外線及超音波測量出來的實際尺寸有誤差。很明顯的,建筑物內(nèi)到處都像是被蟲子啃噬般,出現(xiàn)扭曲的密室。

--一張“三澤塾”的電費表。

但是,調(diào)查所有房間內(nèi),所有電器用品的耗電量之后,還是跟總金額不符。很明顯的,建筑物內(nèi)某些不為人知的地方在大量使用電力。

--一張進出“三澤塾”的人員名單。

但是,不管是老師或?qū)W生,很明顯的,都在囤積大量的食物。假裝是垃圾回收業(yè)者進去調(diào)查了垃圾桶內(nèi)的垃圾之后發(fā)現(xiàn),數(shù)量也不對。很明顯的,“三澤塾”需要提供建筑物內(nèi)“某些人”食物。

--而最后一張是,

距今一個月以前,有人看到一名少女進入“三澤塾”的大樓之中。

根據(jù)學生宿舍管理員的證詞,后來該名少女就再也沒有回宿舍房間了。

“現(xiàn)在的‘三澤塾’,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以科學崇拜為主軸的新興宗教了?!?/p>

史提爾興味索然地說著。

科學崇拜.......?上條訝異地皺起眉頭。

“就是...那個吧?神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幽浮上的外星人、還有說什么只要采集圣人的DNA,就可以培育圣人的復制人之類的那些玩意......?”

“科學與宗教水火不容”這樣的想法其實是很膚淺的。西方世界中的醫(yī)生或科學家,有很多也是基督徒。

但是,像這樣的科學宗教如果被逼急了,將會做出很可怕的事情來,這也是事實。畢竟這些人擁有最先進的科學技術(shù),制造毒瓦斯跟炸彈根本是家常便飯。

不但是科學技術(shù)的最前線,同時也是學習與教育的場所的學園都市,對于科學宗教這樣的東西總是特別地小心翼翼。畢竟原本就是進行“教育”的地方,一旦有什么差錯,教育現(xiàn)場馬上就會變成洗腦工廠。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教義是什么,但是老實說,不管‘三澤塾’變成了何種狂熱宗教都已經(jīng)沒有意義。因為,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瓦解了。”

“說得極端一點,”史提爾毫不在乎地說:‘三澤塾’被占領(lǐng)了。半吊子科學的假宗教團體,被真正的魔法師--不,正確的說,應(yīng)該是蘇黎世學派煉金術(shù)師給占領(lǐng)?!?/p>

“真正的.....?”

“是啊。雖然我也覺得有點懷疑......等等......”

“怎么?”

“......你的配合度什么時候變這么好了?你這家伙,該不會因為聽不懂的關(guān)系,根本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吧?”

上條嚇了一跳。

并不是因為被史提爾說中了。其實上條還滿認真地在聽史提爾說話,而且對于自己聽不懂的名次也是努力地去理解并響應(yīng)。

而是因為他這么做,卻反而被認為不對勁。

感覺就好像是被別人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上條當麻與“失憶前”的上條當麻不太一樣。

(別發(fā)覺啊.......別發(fā)覺啊.......!)

“現(xiàn)在”的上條不知道眼前這個魔法師跟那個少女有什么樣的關(guān)系。但是,不管是關(guān)系多么疏遠的人,上條也不希望被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記憶。

上條看見了。上條在病房內(nèi)看見了。穿著白色修道服的少女哭泣的模樣。把眼前的男人當作是“失憶前”的上條,因而喜極而泣的模樣。

絕對不能破壞她心靈的支柱。

所以上條決定欺騙全世界。甚至包括自己。

“嘖!難得我好心想認真聽你說話,你竟然這么說!你該不會是有被虐狂吧?喜歡被人家把你的話從中打斷?”

但是,“現(xiàn)在”的上條并不知道自己與“失憶前”的上條有何不同。就好像看著地圖走路,明明知道自己走錯路,但是如果四周放眼望去都是沙漠,也不會知道該改走哪個方向。

好一段時問,史提爾充滿懷疑地看著上條的臉。

“好吧,算了。說明沒被打岔也好?!?/p>

史堤爾總算重新回到原本的話題。

“重點就在于,那個煉金術(shù)師占領(lǐng)‘三澤墊’的理由。當然,有一點最簡單的理由是,他或許認為直接把‘三澤塾’這個要塞拿來利用還滿方便的。畢竟大部分的學生,可能都沒發(fā)現(xiàn)補習班的校長已經(jīng)換人了?!?/p>

“但是,”史提爾接著輕輕吸了一口氣說道:




“煉金術(shù)師最重要的目的,則是原本就被‘三澤塾’所監(jiān)禁的吸血殺手?!?/p>




吸血殺手?




上條沒聽過這個名字。也沒有這樣的“知識”。但是,這個字眼聽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

“原本‘三澤塾’似乎是為了讓她擔任巫女職務(wù),而把她抓來監(jiān)禁的.其實他們的想法也沒錯,拿巫女來當犧牲品,召喚出等級更高的東西,本來就是可行的做法?!?/p>

“........”

“但是這個吸血殺手本來就被煉金術(shù)師給盯上,只是一不小心,先被‘三澤塾’搶先一步擄走了而已。不,或許對他來說也覺得很無奈吧。原本他的計劃應(yīng)該是在不讓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lián)镒呶獨⑹郑缓筇与x學園都市。但是卻因為‘三澤塾’把事情搞得驚天動地,讓他的計劃都變成泡影?!?/p>

“所以,他又從‘三澤塾’手中,硬是把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給搶了回來....?”

就好像神偷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準備,打算要從美術(shù)館偷走一幅畫的時候,美術(shù)館卻被炸彈恐怖分子以強硬手段給占領(lǐng)一樣。

神偷好不容易從這些不懂美術(shù)品價值的破壞狂手中,搶回了原本自己想偷的畫,但是美術(shù)館周圍卻已經(jīng)塞滿警察。無計可施的神偷只好在美術(shù)館門口蓋起圍墻,躲在美術(shù)館里......?

“是啊。對煉金術(shù)師來說,能夠得到吸血殺手,是他最大的心愿吧......不,應(yīng)該說,這是全世界魔法師的心愿?;蛘哒f是全人類的心愿也不為過?!?/p>

“???”

上條露出一副不知該怎么響應(yīng)的表情。

“那是一種可以殺死‘某種生物’的能力。不,不只如此。這同時也是可以活捉那個甚至無法證實是否存在的‘某種生物’唯一的可能性?!?/p>

上條還是聽不懂。

“所謂某種生物,以我們的行話來說,叫該隱的后裔。”

史提爾輕輕地笑了。他用簡直像是講悄悄話的聲音說道:

“簡單地說,就是吸血鬼啦?!?/p>

終于說出來了。




“你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聽到那個字眼之后,第一句被說出來的,是這句話。

吸血鬼。上條并不知道這種生物的傳說到底起源于哪里的神話。但是,根據(jù)游戲或漫畫中所描述的。

吸血鬼很害怕十字架與陽光,

吸血鬼胸口被打木樁會死亡,

吸血鬼死掉之后會變成灰,

被吸血鬼咬到的人會變成吸血鬼。

.......大慨只有這些知識吧。而且不知道為什么,讓上條學習到這些“知識”的那些漫畫或游戲,卻全部都是武打動作類型,十字架事實上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能夠認為是開玩笑,都還算是幸福的人?!?/p>

史提爾咬著牙,將視線從上條身上移開。

能夠如此完美操縱火焰的魔法師,如今卻好像在害怕什么。

“哼,既然專門殺吸血鬼的吸血殺手存在,那‘要被殺的吸血鬼’當然也非存在不可。簡直像是為了正義使者的存在而出現(xiàn)的壞人一樣,惡性循環(huán)。有一點是可以確信的是......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承認啊?!?/p>

“.......什么意思?難道故事書里面的吸血鬼是真的存在?”

上條依然在心中否定。

但是,眼前的男人的語氣是如此的嚴肅,讓他沒辦法完全嗤之以鼻。

“沒有人看過吸血鬼--”

仿佛自信化身的史提爾.馬格努斯,如唱歌般說道:

“--因為看過的人都死了。”

“.......”

“當然,我也不是那么簡單就相信這種事。但是麻煩的地方,就在于雖然沒人看過吸血鬼,但是吸血殺手的存在就已經(jīng)證明了吸血鬼的存在。沒人知道他們有多強,沒人知道他們有多少數(shù)量,沒人知道他們在哪里,沒人知道沒人知道沒人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對付?”

史提爾像唱歌般重復說著,但是無法接受“吸血鬼”這種字眼的上條,對這件事依然無法體會。最后只好在心中想著,或許就像是要對付存在于世界上各個角落的隱形恐怖分子一樣吧。

“但是相對的,就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相,所以也等于有未知的可能性?!笔诽釥栔S刺般地笑道:“上條當麻,你聽過所謂的‘生命之樹’嗎?......我想應(yīng)該沒聽過吧?”

“.......你以為這樣說會讓我自尊心受損嗎?”

“隨便。總之‘生命之樹’就是標示了神、天使、人類等‘靈魂位階’的身份階級表。

簡單地來說,例如人類如果靠著修行可以爬到這個位置,但是再上去就不是人類能夠涉足的領(lǐng)域了,諸如此類?!?/p>

“.......講得好像別人是笨蛋似的,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自尊心受創(chuàng)啦?我想說的是....有些領(lǐng)域是人類無論如何都無法到達的境界。但是,人類卻無論如何都想繼續(xù)往上爬,魔法師就是因為想超越人類的極限所以才成為魔法師的.既然如此,那人類該怎么做才能超越極限?”

史捉爾的表情,仿佛要將諷刺的笑容撕裂。




“很簡單,只要借助人類以外的力量就好了?!?/p>




上條一句話都沒法回應(yīng)。

“所謂的吸血鬼都是不死之身。把他們的心臟挖出來放在魔劍中依然可以生存,就好像活的魔法道具一樣。”史提爾不屑地說道:“事情的真假不重要。只要有一點點可能性就會去嘗試,所謂學者就是這樣的生物?!?/p>

換句話說,史提爾的意思是這樣的。

吸血鬼到底存不存在并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人相信吸血鬼的存在,而且鬧出了事端。既然事情鬧開了,就要有人去解決.這才是問題的重點。

“也就是說,到現(xiàn)在依然沒人知道吸血鬼到底存不存在啰?”

動作片里面常??梢钥吹?,一群人為了爭奪一個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古代財寶,而大打出手的劇情,但是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卻是件多愚蠢的事。

“處理這種‘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東西,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史提爾諷刺地笑道:

“所以‘三澤塾’跟煉金術(shù)師都是玩真的。他們真的想跟吸血鬼打交道。所以他們才會需要一張王牌就是吸血殺手啊。

“對了,你知道吸血殺手的過去嗎?聽說那女孩原本住在京都的一個山村中,但是有一天村人都死了。最后一個通報的村人,或許已經(jīng)陷入混亂狀態(tài)了吧,直說自己會被怪物殺掉。當救援隊抵達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無人的村子,茫然站在村里的一名少女--以及翻蓋了整個村子,如同白雪般的白色灰燼。”

灰。

吸血鬼死掉之后會變成灰。

“的確,吸血鬼是種‘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生物’但是你想想看吧。吸血殺手是種‘可以殺死吸血鬼’的力量。但是吸血殺手要殺吸血鬼,前提當然是吸血殺手必須遇到吸血鬼才行。對于無論如何都想找到吸血鬼的人來說,最好的方式當然就是先抓到吸血殺手。不過,既然吸血殺手擁有‘連吸血鬼都能殺死’的強大力量,那要怎樣才能制服吸血殺手?這也是個大問題?!?/p>

這已經(jīng)完全是異世界的對話了。

再聽下去很危險。上條的本能在告訴自己。繼續(xù)聽這家伙說話,自己心中的常識就會逐漸被扭曲。照這樣下去,可能會扭曲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上條有這樣的錯覺。

上條為了趕快結(jié)束這場對話,于是簡潔有力地提出了質(zhì)疑。

“好吧,你剛剛跟我說了這么多的‘秘密’.到底是想告訴我什么?”

“嗯,也是。我們時間也不多,就早點把話說完吧。”史提爾點了兩次頭,說道:

“.....簡單地說,我現(xiàn)在得要殺進‘三澤塾’,把吸血殺手救出來才行?!?/p>

上條也“嗯”的一聲,簡單地點點頭。




“頭別點得那么輕松。你也得跟我一起來?!?/p>




...........................................

“什么?你剛剛說什么?”

“這只是很單純的事實描述。還有,剛剛那些話就是展開攻擊前的作戰(zhàn)會議。對話內(nèi)容你都還記得吧?那些資料上面都刻了火焰符文,一旦被看過之后就會起火燃燒,如果偷懶沒記住的話等一下會很慘喔?!?/p>

“等......!”

開什么玩笑!上條心想。光是眼前這個史提爾就已經(jīng)是個殺人不眨眼,而且擁有最適合用來殺人力量的人。如果跟著這家伙跑到啥“敵方”煉金術(shù)師嚴鎮(zhèn)以待的巢穴里去,那沒被卷進殺人事件中才怪。

“對了,還有一點。”史提爾漠然說道:“我想你應(yīng)該沒有否決權(quán)。如果你不遵從,我們所采取的手段就是回收你身邊的茵蒂克絲。”

這句話不知道為什么,深深刺進上條心中。

“知識”在害怕。殘存的“失憶前”的上條當麻殘骸,似乎在害怕什么。

“必要之惡教會給你的任務(wù)是‘枷鎖’,用來防止‘項圈’已經(jīng)取下的茵蒂克絲背叛組織的枷鎖。但是如果你不遵照教會的意思行動,那‘枷鎖’的效果就難以令人期待?!笔诽釥枃@了一口氣繼續(xù)就:“話說回來,如果教會認為你不再‘有用’,那對我來說反而是好事。你能這么做的話真是太謝謝你了,沒有效果的‘枷鎖’是沒有意義的,那我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回收那孩子?!?/p>

這是威脅。

如果不遵從的話,就會對你身邊的少女下手的威脅。

“.......”

全身發(fā)抖。心臟的鼓動像是被木樁釘住般激烈。上條當麻沒有記憶。與那名少女的相遇,是“失憶前”的上條當麻所做的事情,跟現(xiàn)在的自己毫無關(guān)系。心跳會那么激烈,頭腦會完全無法思考,一定都是自己的殘骸,也就是“失憶前”的上條當麻的緣故,跟現(xiàn)在的自己應(yīng)該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但是,

不知道為什么,

“.....你是認真的嗎?”

為什么自己會如此堅信,自己心中的焦躁不安是一種正確的反應(yīng)?

上條思考著。

的確,與茵蒂克絲相遇的是“失憶前”的上條當麻,茵蒂克絲所信賴,所投以笑容的,并不是“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上條。

但是,即使如此也沒關(guān)系。

曾經(jīng),在白色病房內(nèi)相遇的少女,看著傷痕累累的上條,哭了。

為了讓她不再流淚,

就算要欺騙全世界,甚至欺騙自己也沒關(guān)系,上條已經(jīng)發(fā)誓,要貫徹自己的謊言--!

“......哼?!?/p>

史提爾興味索然地移開視線。

他的表情簡直像是自己的角色被搶走了的演員,實在不可思議。

“要跟我對決,等我們解決了藏在‘三澤塾’內(nèi)的煉金術(shù)師之后再說吧。還有,我剛剛忘了說,吸血殺手的本名是姬神秋沙。里面有照片,你最好看一下。去救人卻連該救的人長什么樣子也不知道,那可無法辦事?!?/p>

信封袋中滑落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似乎也有史提爾的符文力量加持,在空中飛舞后便停在上條眼前。

上條看了照片。

心里想著,有吸血殺手這種可怕稱號的超能力者,不知道長什么樣子?

但是在照片中,他看到了白天遇到的那名少女的臉孔。




“咦.......?”

上條的呼吸僵住了。

或許是將學生手冊或是某證件上的照片放大吧,那張臉,姬神秋沙--的確是白天那個巫女的臉。

上條回想史提爾所說的話。

--原本“三澤塾”似乎是為了讓她擔任巫女職務(wù),而把她抓來監(jiān)禁的。

上條回想白天那少女所說的話。

--我,不是巫女。

上條想起了魔法師說的話。

--有一個女孩被監(jiān)禁在那里,而我的任務(wù)就是把她救出來。

上條想起了姬神秋沙說的話。

--嗯,他們是補習班的老師。

但是,為什么呢?上條在心中思考著。按照史提爾的講法,姬神秋沙應(yīng)該正監(jiān)禁在“三澤塾”才對啊。如果那個巫女真的是吸血殺手,為什么她可以那么輕松地在快餐店里吃漢堡吃到撐?

--回家的電車費,四百圓。

難道她是逃出來的?上條心想。原本應(yīng)該被監(jiān)禁的姬神秋沙會在外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從“三澤塾”逃出來了。

--全部財產(chǎn),三百圓。

這樣一想,就可以理解為何姬神身上的錢這么少。畢竟是什么都沒帶就這么逃出來的話。搭電車跟巴士,錢自然會逐漸減少。

但是,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快餐店?上條思考著,既然拚死從“三澤塾”逃了出來.怎么會悠哉地坐在那個地方?

--因為白暴自棄。

“啊!”

突然,上條想起了這句話。

如果,她是因為用盡了全部財產(chǎn),所以沒辦法再繼續(xù)逃走呢?因為沒辦法再繼續(xù)逃走。

所以

至少要制造一點最后的回憶?

少女曾希望上條借她一百圓。

那是因為,只要再有一百圓,她就有辦法逃離三澤塾的掌控?

拒絕了少女這個唯一心愿的,到底是哪個笨蛋?

--所以自暴自棄。

“該....死......”

而且姬神在被“補習班老師”包圍的時候,完全沒有抵抗。當然,她一定是想抵抗的。

拚死才從“三澤塾”逃了出來,怎么會愿意這么簡單就被帶回去。

如果是一般人,一定會選擇逃走吧。

如果靠一己之力沒辦法逃走,一定會請求別人幫忙吧。

但是,請求別人幫忙,也意味著將別人卷進事件之中。

“混蛋..........!”

上條感到非常不爽。不爽到完全無法思考。對于不把少女當人看待,將少女監(jiān)禁起來的“三澤塾”感到不爽。對于來搶奪少女的煉金術(shù)師感到不爽,對于說出“吸血殺手是用來控制吸血鬼的王牌”這種話的史提爾感到不爽。

但是最讓上條不爽的,是保護了上條,卻犧牲了自己的姬神秋沙。

因為,這一切都是錯的。只要上條能夠付出區(qū)區(qū)一百圓,就可以改變少女的人生。但是,少女卻愿意為了救一個將自己打入絕望境地的男生,而選擇被帶回當初自己拚死才逃出來的“三澤塾”。這樣的行為根本就錯了。

雖然上條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性質(zhì)的“新興宗教”。

但是上條實在無法想像,一個少女被監(jiān)禁在那種地方,會受到什么樣的待遇。當然,也不想去想像。

這些痛苦,原本應(yīng)該要由上條來承受。

(你憑什么隨便--)

上條咬著嘴唇,血的味道沾在犬齒上。

(--搶走別人的不幸?。?/p>

仔細想來,這一點是最讓上條不爽的地方。光是這一點,就讓上條的腦袋幾乎要沸騰。

上條沒有任何“回憶”。

但是,姬神那樣的人生觀。即使是被周圍所有人當成道具,也覺得沒關(guān)系的思考方式。

忽視自己的痛楚,只為了幫助他人,而且打從心底認為這是一種幸福的思考模式。

為了他人而受傷,卻依然能夠帶著笑容的少女。

從前,上條似乎也遇過一個這樣的少女。為什么完全想不起來?上條對自己感到非常不爽。

不能不去救她。

該怎么說好呢?上條當麻不去揍那個自以為是,任性妄為的姬神秋沙一拳,是無法消氣的。


魔禁 - 第2章 - 第2部分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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