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爹還是我男朋友

? 自從十回來以后，颯精氣神就好了很多。似乎是連往日的活潑一齊變本加厲的討要回來了，因此十分鬧騰。

? 一時(shí)是鬧著十要吃他親手做的菜，一時(shí)是鬧著要他講講留學(xué)的趣聞見事。

? 十看著他憔悴的面容也心疼，無不答應(yīng)的。

? 颯看著一桌他喜歡的菜笑得眉眼彎彎，眼若星河。

? 他吃得開心，但總感覺缺點(diǎn)什么，一時(shí)樂忘形，肌肉記憶瞬間作祟，等發(fā)覺時(shí)，他的手已經(jīng)拿起酒瓶了。

? ……

? 長久的沉默。

? 颯有些尷尬，斟酌著開口：“那個(gè)……哥……我說是它先動的手，你信嗎？”

? 十端正坐在餐桌上，挑眉看他，表情顯然是不信的。

? 他爹味兒重的很，最近是因?yàn)樗麆偦貋?，又離開了這么久，覺得應(yīng)該寵著點(diǎn)颯，才讓他這么放縱。

? 這放縱也太過頭了，小崽子竟然會喝酒了。

? 爹緩緩開口，聲音很沉靜，氣勢很鋒利：“颯颯，你想喝酒了？”

? 十將手?jǐn)R在餐桌上，手心向上托住腦袋，一雙漆黑的眼就這么望向颯。

? 潛臺詞是，小崽子你還想喝酒？

? 颯飛快的眨眨眼，思索著如何保持住重逢以來他乖巧的形象。

? 驀然想到什么……颯的眼神暗下來，也不想裝了。

? “哥，我已經(jīng)成年了，可以喝酒了?！?/p>

? 十依舊是大家長樣，一絲不茍地盯著颯，因?yàn)槭窃诩?，他身上并沒有穿正式的西裝，而是隨意地套了一件灰色休閑毛衣。顯得他氣勢柔軟了一點(diǎn)。

? 颯莫名有點(diǎn)熱，他喉結(jié)滾動了下。又喊了聲：“哥，我成年了。”

? “不行?！豹?dú)裁者無情地發(fā)下命令，決然地砍斷颯的前路。

? 心被重重一擊，颯覺得他好像是在回答另一個(gè)問題。

? 他說：“哥，我喜歡你?！?/p>

? 他也這樣斬釘截鐵地回答：“不行?！?/p>

? 握住酒瓶的手指有些抖，血色盡數(shù)消失。

? 颯低下頭。

? 看不清他的神色。

? “哥，我乖乖的。你別走，好不好?！?/p>

? 十身形一僵，不知道颯為什么會突然提起這樣話題。

? 是自己對他太嚴(yán)厲了嗎？是對過往一直不能釋懷嗎？

? 也是，當(dāng)初走的那么匆忙。

? 他把聲音放輕了點(diǎn)，走近去摸颯的頭，像小時(shí)候那樣：“颯颯，哥哥在這里。沒事的，哥哥不會走?！?/p>

? 颯颯沉默地轉(zhuǎn)頭，抱住十的腰，把頭埋進(jìn)他的衣服。

? 身體在細(xì)微的發(fā)抖。

? 十一下一下地?fù)崦?/p>

? 帶著他最柔軟的表情。

? 颯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 朝思暮想的人僅一墻之隔，剛才在餐桌上就差點(diǎn)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

? 怎么辦啊……哥……怎么辦……

? 你知道了還會接受我嗎……

? 哥，我好想你。

? 颯翻了個(gè)身，把被子盡數(shù)卷到自己身上，好像像這樣，就能把自己的情感也束縛起來似的。

? 太自欺欺人……

? 長夜好像沒有盡頭似的，颯盯著虛空，在看，他最難以克制的欲望。

? 奇形怪狀，濃黑骯臟，試圖爬出地獄墜入天堂。

? 我這樣的人，你會愛我嗎？

? 颯伸出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描摹他的眉眼。

? 溫柔的，冷酷的，生氣的，嚴(yán)厲的，疲憊的，病氣纏身的……

? 尖銳的痛感猛然襲來，颯指尖猛顫了一下，控制不住的蜷縮著身子。

? 耳鳴、恍惚、劇痛、精神恍惚。

? 世界遠(yuǎn)遠(yuǎn)離去了。

? 夢里的花園碎了，誰都不會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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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來時(shí)，颯聞見了醫(yī)院的消毒水味兒。

? 眼前模糊不清，他費(fèi)力的睜大眼，想要看清眼前人的面容。

? 可霧氣、淚水蒙住了他的眼睛。

? 颯不安地想要抓住什么。

? “哥……你在嗎？”

?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颯安心下來。

? “謝謝哥，我知道哥在。”他揚(yáng)起笑容，在蒼白的臉上格外刺眼，“哥，不用擔(dān)心我，我馬上就好啦！”

? “……”

? 那雙手輕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 颯在病床上安心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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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殼坐在炸的辦公室里，神情很嚴(yán)肅。

? ?“小颯他怎么樣了？”

? “情況很糟糕?！?/p>

? 炸拿出了一份病歷給殼：“他最近幾年的狀況一直很糟糕，頭痛，耳鳴，食欲不振，精神難以集中……”

? 炸看向他：“他的癥結(jié)在那?！?/p>

? 殼逃避了他的目光，說：“我會好好照顧他的?！?/p>

? “你在逃避什么？”

? “你要瞞著他到什么時(shí)候？”

?殼狼狽的逃走了。

? 那天，殼一如既往地照顧著颯。

? 颯反常的沒有粘著他。

? 他說：“殼哥?！?/p>

? 殼手指抖了一下，故作鎮(zhèn)定的應(yīng)了一聲。

? “我哥呢？”

? “在家呢?！?/p>

? 颯轉(zhuǎn)過頭，很空洞的眼神的盯著他：“殼哥，我哥呢？”

? “他去哪里了？”

? “是不是又丟下我走了?！?/p>

? 殼看著他，眼底出現(xiàn)一股難以言說的哀傷。

? 他看到。

? 十的身影浮現(xiàn)在他眼前，向他告別，然后登上了那架永不回返的飛機(jī)。

? “小颯……他沒有丟下你……”

? “他只是……從來沒有回來過……颯颯，那不是他……”

? “你該醒了?！?/p>

? 他的話，像血淋淋的刀，劃破了颯最后的夢境。

? 殘忍的現(xiàn)實(shí)像永無止盡的噩夢，被殼攤開，造出了可怖的世界。

? 颯平靜地看著他。

? 平靜地，平靜地，眼淚劃過了。

? 平靜地，平靜地，飛機(jī)墜落了，火紅的夜空映紅了颯的臉龐。

? 平靜地，平靜地。

? 平靜地，雨幕落下。

? 黑傘撐起。

? 人們眼里藏著哀傷。

? 平靜地。

? 結(jié)束了。

? 殼抬頭看著雨霧籠罩著的天空。

? 給身前的兩座墓碑?dāng)[上花。

? 平靜地落幕。

? 正如他的眼睛，平靜無波。

? “這樣你們也能在一起了?！?/p>

? “也好?！?/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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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灰的信封，看起來遺失了很久】

? 哥，對不起，我太膽小了，從始至終，我都只敢懦弱的在心里說一句，哥，我喜歡你。

? 哥，我喜歡你。

? 十，我喜歡你。

? 我不敢賭，我怕你再次離開，我賭不起。那段日子我已經(jīng)受夠了?，F(xiàn)在我的心思你也知道了，你覺得惡心也好，不屑也好。與你相逢一回，愛上一回，生時(shí)不敢說出口就已經(jīng)太遺憾了，所以我死后就讓我虛假的勇敢一回，讓我自私一回……

? 哥，你還記不記，我小時(shí)候，那時(shí)你讀高三，每天都很辛苦，但是你每天晚上都會來看我，有一次我做了噩夢，你就那樣陪著我坐了一夜。你為我做了好多好多，你填補(bǔ)了我缺失好多好多。

? 你護(hù)我，疼我，養(yǎng)我。

? 為什么不能愛我？

? 我如何不想你，念你，癡你？

? 哥，哥哥，我真的好愛你，我只有你一個(gè)了。你別離開我，你別覺得我惡心，好不好？

? 對不起……

? 對不起，還是沒能找到你。

? 你在和我告別嗎？

? 對不起。

? 我好累，沒有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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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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