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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各樣的犯罪現(xiàn)場，作為警察的方寒見過不少，有人的、無人的、開放的、密室的、干凈的、臟亂的、惡心的、血腥的……相比眼前的房間各個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沒有一個像現(xiàn)在這樣讓他覺得疑惑不解。

現(xiàn)場沒有一點多余的痕跡，不仔細(xì)勘察是不可能一眼就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的?？涩F(xiàn)實并沒那么慷慨，他沒有那個勘察的時間。假設(shè)阿芳并非死于顧濤的那一拳，那么設(shè)計這一切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報警，甚至……有可能警察都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留給方末的時間不多了。

怎么辦？

方寒的職業(yè)敏感告訴他報警是對的，不過身為“方末”的敏銳感卻讓他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當(dāng)下他必須先要解決掉阿芳礙眼的尸體，“濤哥，看來你的冷庫又要報廢了?！?/span>

知曉方末的意思，顧濤還是挺詫異他的決定，不過來不及細(xì)想是什么原因給方末帶來了這樣大的轉(zhuǎn)變，他趕緊過去幫忙抬起尸體，“跟我來?！?/span>

冷庫位于廚房的后面，在整個滄瀾之家的最深處的角落，現(xiàn)在又是人最少的時候，他們兩人才得以扛著尸體悄無聲息的溜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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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尸體塞進(jìn)裝紅酒的空木箱，蓋好蓋子又推到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顧濤親自給冷庫上了加密鎖。兩人在冷靜的處理了尸體之后返回房間，看著混亂的現(xiàn)場，方末知道他應(yīng)該先仔細(xì)查看一下兇手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但時間很緊，萬一警察這時候找上門來，他們可就是蓄意破壞現(xiàn)場了。情急之下，方末把心一橫，即使會因此錯過兇手留下的痕跡，這房間里的東西他也必須全部處理掉，“濤哥，今天垃圾車還沒來過吧？”

“應(yīng)該還有幾分鐘?！碧罂纯幢?，顧濤依稀記得那輛垃圾車停在后門的時間。

“店里的那幾個人我要先見見，所以這里就……濤哥拜托你了?！钡昀镞€有幾個不明真相的人，方末打算去摸摸底，畢竟賊喊捉賊的事也太多見了。

顧濤點頭允了，的確，方末這樣安排才是最合適的。滄瀾之家雖說他是老板，但卻一直都是方末在經(jīng)營，這個時候理應(yīng)由方末去問詢更合適。何況方末還是個專業(yè)的。

明白自己該做什么，顧濤開始卷袖子，他撿起丟在地上的被子攤開鋪好，把房間里的各種垃圾雜物往上丟。一床破被子加一條床單，房間里的各種東西足足讓顧濤包了兩大包，除了家具類的能扔的都扔了。

剛收拾停當(dāng)，顧濤就聽到外面響起了耳熟的音樂聲，垃圾車到了。

在滄瀾這樣的小地方，卻配置著可以即時粉碎并高強(qiáng)度壓縮垃圾的高科技“超潔垃圾車”，這都要感謝消防部門對顧濤的“擠兌”，讓他不得不“慷慨解囊”，贊助了十幾臺“超潔垃圾車”才得以脫身。

開車的司機(jī)顯然沒忘記是誰給他“提供”的工作，一見到竟然是顧濤親自丟垃圾，忙迎上去幫忙，“顧老板！交給我吧！”

“這車怎么樣？還好用么？”顧濤對司機(jī)很熱情，隨和的跟他聊起了一些日常。

“好用的，好用的！粉碎完了再壓縮，只要幾分鐘，最后就剩……這么大一塊，沒有味道，還省地方！”司機(jī)動手比劃著，甚至直接把那兩包垃圾丟進(jìn)去演示起來。

“真不錯！過兩天我再給你們裝個冷氣，天這么熱，車?yán)镆惨娣c兒才好干活?！毖劭粗切┳C據(jù)被切割粉碎最后壓縮成了兩箱啤酒那么大的塊狀物，再也分辨不出，顧濤覺得自己這幾分鐘耽擱的非常值得。

“哎呀顧老板你人真是太好了！”清潔工人感激不已。

送走了來得非常及時的垃圾車，顧濤拍拍手，放下袖子，觀察著四周并沒什么可疑的動靜便轉(zhuǎn)身回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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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之家的工作人員都接到方末的通知：讓他們到某間包廂里集合——平時開個會什么的也都在這間房——只是今天這里的氣氛顯得更凝重些，方末遲遲未倒，幾個人不知所以，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好為什么心中會有種恐懼感正慢慢成型。

因為時間還是上午，店里的人少得可憐。其實像他們這樣的行業(yè)沒必要來的太早，畢竟?fàn)I業(yè)的時間主要都在晚上，而且最近滄瀾之家的經(jīng)營狀況實在太過“自由”，說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也不為過，所以對工作人員的數(shù)量需求并不大。

可是這些人左等右等，遲遲不見顧濤或者是方末出現(xiàn)，腦子活絡(luò)些的人不禁開始聯(lián)系最近的一些麻煩事，胡亂揣測著是不是又有人找店里的麻煩了。

“末哥來了?！贝蠹艺h論著，最開始打電話給方末報信的那個人——也算是這幾個人的領(lǐng)班——開門進(jìn)來，讓交頭接耳的眾人安靜下來。

隨后走進(jìn)來的方末也不仔細(xì)看他們，直接在沙發(fā)上落座，手里甚至還拎著一瓶打開的啤酒，玻璃瓶上沁出的水霧漸漸地匯成露珠，看起來清涼誘人。方末終于發(fā)話了，“店里的人……都在這兒了？”

“是的，末哥。”領(lǐng)班回答道。

這個領(lǐng)班方末倒是認(rèn)識的，他叫巴甲，是中緬混血，跟顧濤的時間不長，但是自打滄瀾之家開業(yè)他就已經(jīng)在店里了。巴甲本人并不張揚(yáng)，可以說基本沒什么存在感，要不是方末之前低血糖那次他幫顧濤打過掩護(hù)，方末對他也不會有什么印象。巴甲的聲音不高，是那種既能讓人聽清又不覺得刺耳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舒服，整個人給人一種很無害的樣子。但是方末一進(jìn)這個房間就全身心的緊張起來，每個人都是他的懷疑對象，并沒有因為巴甲的“無害感”而放過他。

即使心里焦急得在和自己搶時間，方末面上也還是不露聲色。他喝了口酒，慢慢地看著這些人。站著的幾個人來的時間都不長，差不多都是滄瀾之家建好之后作為服務(wù)人員招來的，他們對顧濤的事知道的不多，背景相對單純些?？匆姟敖?jīng)理”末哥來了，便都一個挨一個的立正站好，還是有模有樣的。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方末再說一句話。

站著的人以為是方末在觀察他們，紛紛努力表現(xiàn)，站得筆直。其實方末是在放空自己的大腦，然后快速思索從昨晚到今早發(fā)生過的所有事，并試圖從中找到些陰謀的痕跡，他在努力和時間賽跑?；蛟S下一秒就會有警察的大喇叭在外面叫嚷著讓他們放下武器出去投降——他其實有點兒自暴自棄的等著那一刻，可也許……什么都不會發(fā)生。如果是后者——方末后腦發(fā)涼的想著——如果是后者……那制造這場陰謀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的思考終止于顧濤的出現(xiàn)。

東西處理了？方末以眼神詢問。

當(dāng)然。

眼神相遇，顧濤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任務(wù)完成”。隨后顧濤坐在了方末身邊，拿過他喝了一半的啤酒喝了一大口，對自己的員工道，“你們不用緊張，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借著重新開業(yè)的機(jī)會和大家隨便聊聊?！?/span>

顧濤輕松自在的樣子看呆了巴甲，明知這里有具尸體，竟然還能做到談笑風(fēng)生，顧濤果然像外面?zhèn)餮砸粯拥男暮菔掷保?/span>

看起來不茍言笑的老板一開口就很親民，眾人被方末看得緊繃的心情慢慢地放松下來，對顧濤接下來的問話也都輕松的回答了。而這期間，方末只是坐在一邊聽著，沒有插過一句話，反倒是顧濤每說一句，他都在暗暗觀察那幾個人的神態(tài)和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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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顧濤和他們熱熱鬧鬧的聊完，也沒有外人沖進(jìn)店里來打擾他們。

警察……到現(xiàn)在都沒有來，看來是不會來了。門外也已經(jīng)幾天都沒有封辭的人盯著了，難道真的因為滄瀾之家整改成功所以那些人就放過他們了？明明沒有看到任何危險，方末心中的忐忑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愈演愈烈，這種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感覺實在糟糕。

方末始終有種感覺：殺阿芳的另有其人。憑他的經(jīng)驗和直覺判斷，那個殺手很可能是職業(yè)的，不僅非常聰明，而且反偵查的意識也很強(qiáng)。剛剛搬運尸體時他簡單的檢查了一下，阿芳體表所有能看到的致命部位上除了額頭處的擊打瘀傷，其余什么傷痕都沒有。兇手想要制造的假象就是顧濤打死了阿芳，而依這樣的檢查結(jié)果看來，顧濤的殺人罪名證據(jù)確鑿。

根據(jù)現(xiàn)場的所見來分析，這個兇手目的性明確，下手干脆，而且重于隱藏真相，非常小心謹(jǐn)慎，這種情況下現(xiàn)場的一切都是指望不上的，還好，清理了現(xiàn)場他沒多少遺憾。

再看殺人動機(jī)，在針對阿芳本人還是針對顧濤的觀點對峙中，后者占據(jù)著絕對的上風(fēng)。如果是為了顧濤，很大的可能兇手只是受雇殺人，這樣的兇手都是專業(yè)的殺手，在得手后一定會立刻逃之夭夭銷聲匿跡，絕不會再次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

可理應(yīng)無跡可尋的一起天衣無縫的兇殺案，卻在監(jiān)控的處理上留下了一個致命的缺陷。

以兇手的心細(xì)如發(fā)來說，直接斷電停掉監(jiān)控比剪切掉重要部分更加保險，畢竟接觸的越多留下的痕跡就越多。可就是這么謹(jǐn)慎的人卻選擇了剪掉監(jiān)控畫面的做法，甚至方末都懷疑那人有可能是故意給他們留下線索。為什么呢？這顯然不符合兇手干凈利落、精于算計的作風(fēng)。

方末從顧濤手里接過空瓶子，冰涼的觸感讓他忽然有了個靈感：兇手并不見得是一個人，甚至……想要用阿芳的死嫁禍顧濤的也不見得是同一伙人！

既能無聲無息的殺人，又能偷天換日的處理掉監(jiān)控，怎么可能排除是自己人作案這個巨大的可能？眼神再次打量起面前的人們，他們一個個都很年輕，甚至眼神都還略帶稚嫩，真的會是其中的某人出賣了顧濤么？方末在他們臉上一一看過，最后停在了巴甲身上。

“最近換班的都是哪些人？有沒有記錄？”方末開始了他的調(diào)查問詢。

剛和老板聊得開心的眾人一聽他說話，順口就回答了，不帶一絲遲疑，“昨天是大領(lǐng)班帶的人，今天他們都休假?！?/span>

“大領(lǐng)班？”方末聽了覺得奇怪，他怎么不知道他的店里還有這種稱呼。

“他叫阮阿光，是越南人，也是店里的大領(lǐng)班，我們幾個都是他挑選出來帶隊的。據(jù)說他來的最早，是……是跟濤哥的?！币恢庇洅熘w、心理素質(zhì)還算不錯的巴甲回過神來趕緊做了介紹，說到最后還小心的看了看顧濤。

方末也看顧濤，“阮阿光？我怎么沒聽過這個名字？”方末覺得奇怪，店里的人他都認(rèn)識，至少也對得上號，怎么不記得有個叫“阮阿光”的大領(lǐng)班？

“你們都叫他Ari，之前……替我辦過事，后來就不能說話了?！?/span>

顧濤小聲回答了一句，但并不打算對此多做解釋。雖然顧濤沒有回避這個問題，不過臉色就有些耐人尋味，剛剛的平易近人瞬間消失得一干二凈。

Ari？這個人方末知道，是個啞巴，他以為Ari是天生的啞，卻原來還是和顧濤有關(guān)。平時也只是讓Ari負(fù)責(zé)管理后廚，沒怎么和他打過交道，什么時候竟混成領(lǐng)班了？方末沒想到連最不起眼的啞巴居然也是個有故事的人——而且那個故事可能只有他不知道——滄瀾之家還真是臥虎藏龍。雖然顧濤說的輕描淡寫，方末還是聽得出那會是一件什么類型的事，在這種場合也沒必要再糾結(jié)，邊問巴甲，“他人呢？”

“他們今天休班了?！?/span>

“把他們組的名單拿來我看看?！?/span>

翻看著店里的花名冊，方末并不能百分百確定兇手會在這些人當(dāng)中，但根據(jù)他的經(jīng)驗來分析，店里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些。無論兇手究竟有幾人，其中至少要有一個對店里非常了解的人，與監(jiān)控有關(guān)的一切設(shè)備都放在顧濤的辦公室里，而那里是除了他和顧濤以外旁的人都接觸不到的秘密區(qū)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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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滄瀾之家嚴(yán)陣以待的警方卻還在辦公室里喝茶。

封辭向后倚靠在座椅中，雙腳交疊著搭在了桌沿上，姿勢非常瀟灑，只是和他的形象不太匹配。在他的辦公桌上扔著一個小小的U盤，封辭手里抱著一個雙層玻璃的茶杯，里面胡亂泡著點葉子，看不出是什么茶，還有些紅紅的小果子飄著。

“頭兒！你讓我寫的東西我弄好了！”

封辭正要喝口水的功夫，小女警咋咋呼呼的跑了進(jìn)來，一口開水就這么灑了封辭一褲子，燙的他原地跳了起來，“嗷啊——”

“哎呀！”

“下次記得敲門？！”也怨不得人家姑娘，封辭抓過椅背上的針織外套胡亂擦著，濕褲子燙著大腿，他忙不迭的把人家往外趕，“你放桌上我自己看吧！先出去，出去……”

那是一份詳細(xì)的案情分析，是對酒吧服務(wù)生被殺一案和周大柱命案的合并調(diào)查舉證。封辭覺得作為一個警察，基本的職業(yè)情操還是要有的，既然命案在他的轄區(qū)內(nèi)發(fā)生，他還是想盡可能的還世間一個公道。

翻開文件夾，封辭一一看過所有案件相似點，覺得每一步分析都很到位，小姑娘實操不行，但是文案工作可是做的有條不紊，是個寫報告的好苗子。翻完了最后一頁，封辭表示非常滿意，這樣的報告交上去，上面再有什么強(qiáng)制措施也不能阻止他合并調(diào)查。把重要的部分都看了一遍，封辭才發(fā)現(xiàn)那個無名氏的小酒保這次居然有名字了，“阮阿輝，越南籍……居然還是個越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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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之家的包廂里，閑聊的話題很快說完，顧濤甚至口頭許了他們漲點兒獎金的承諾，一群人美滋滋的干活去了。

等到包廂里就剩他們兩個，方末這才臉色一沉，對顧濤說起了他的懷疑。

“阿芳到店里的那天我們還只是正常維護(hù)，并沒有營業(yè)，所以除了后廚備貨的人有可能知道，前面店里就只留了兩個人值班。而且我們回來的時候挺晚了，他們都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班了?！?/span>

“即便如此，你還是懷疑是我們自己的人干的。”顧濤很懂他，其實不用方末懷疑，顧濤自己都是這樣想的，“阿芳雖和周大柱關(guān)系匪淺，但僅憑她知道的那些東西應(yīng)該不至于會被人滅口。何況她又有陳荷花這個保護(hù)傘罩著，在滄瀾……應(yīng)該不會有人敢動她。除非……是陳荷花下的手，可她又沒有合適的動機(jī)。那一天……封辭也來過，說明警方也知道她人在這里，又有多少可能是官家做的？就是在這么多人的關(guān)注下，阿芳到底還是死了，究竟是什么人不惜頂著多方的壓力也要她死呢……”

“濤哥真的覺得是有人想要阿芳的命么？”

“這倒有意思了，她死都死了——你，你的意思是……”

“如果阿芳死在滄瀾之家，那你就是最好的替罪羊?！?/span>

“看來我才是他們的目標(biāo)?！鳖櫇劼牪粌H不擔(dān)心，反而覺得有幾分可笑。

結(jié)合之前方末分析的把顧濤當(dāng)做“被害人”來看的理論，這么一來就什么都對的上了，確實有人要顧濤死，有可能就是那個他……甚至是韓楚東都查不到的幕后大人物?？赡侨诉@樣做目的究竟是什么……顧濤死了于他們究竟有什么好處？方末不得而知。

用審視員工的眼神打量著顧濤，可是顧濤很坦然，方末實在看不出有什么必要使得有人非要搞死他不可，難道是……

“濤哥你不會做了什么……”

顧濤被他氣笑了，傾身過去把就要起身躲開的方末拘禁在了沙發(fā)里，“你盯我盯這么緊，我干過什么你還不知道？！”

“不久之前……我去見過陳荷花?！狈侥┲荒馨胩稍谏嘲l(fā)扶手上，卻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曾放松。

“那你一定從她那里聽說了什么，說說看?！鳖櫇p臂撐在方末耳邊，沒有進(jìn)一步動作。

“你還是要走老路?！?/span>

“不然呢？”一臉的“你是小孩兒么”的嘲笑意味，顧濤終于還是對方末生了氣，他放開方末，站了起來，“那你怎么還不相信是我殺了她？在你心里，我為了逼問出那條隱蔽的路，殺個把人也不算什么吧？方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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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