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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末真的不太擅長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精明的女人。而陳荷花不僅是個精明的女人，還是個十足的老手。

“官商虜寇，各行其道。我做的雖然是嘴上生意，不過講究的可是貨真價實。咱們有什么說什么，在生意面前，所有前塵往事一碼歸一碼，錢貨兩訖，不找后賬。進了這個門，你我皆有所求，出了這個門，誰又認(rèn)識誰呢？當(dāng)然，明碼標(biāo)價都是保質(zhì)保量，對于那些我也不知道的事總不能憑空杜撰，你說對不對？”談話中，陳荷花坐的很放松、很隨意，她的聲音和形象不符，非常好聽，溫柔、熱情，能讓人盡快的安下心來。言談間，給方末留下的印象一點也不像個情報販子，不得不說，這樣的外部條件確實讓陳荷花的生意堪稱火爆。

不過方末是有他的目的的，他并非是為了來和她拉家常，說閑話的，“花姐的話我自然是信的，濤哥也信。所以咱們開門見山，知無不言吧？”

“昨晚的事……我知道的都已經(jīng)告訴封大隊長了，他依舊要這么做……我也是十分不解?！标惡苫c點頭，打開了茶杯的蓋子，放茶香飄了出來。

看來早上顧濤被警方帶走的事她已經(jīng)知道了，這可怕的消息網(wǎng)絡(luò)和傳遞速度也說明陳荷花和她的流金歲月是有多不簡單，方末暗暗提起精神，憑經(jīng)驗，他知道能不能找出給顧濤脫罪的證據(jù)就看他能不能拿下陳荷花了。

“嘗嘗這茶，能靜心?！标惡苫ㄔ僬f話卻不似剛才那般緊迫，眼神不經(jīng)意的瞟過來也是在試探方末對她的能力究竟有幾分畏懼……或者是別的什么反應(yīng)。

被人一眼就看透是不可能的，在訓(xùn)練營里方末接受過最嚴(yán)格的訓(xùn)練，教官甚至也曾對他用過藥，也未讓他真正的迷失過自我。方末擁有常人所不能比擬的耐力和自控力，陳荷花這點伎倆不在話下，“是挺香的，不過我是個粗人，濤哥總是說我就知道喊打喊殺……”

聞言陳荷花笑了下，“喲，嚇唬我？”

“那我哪兒敢？”方末也笑，朝她擠擠眼，“狐假虎威罷了?！彼苍谠?，試陳荷花知不知道顧濤的底細(xì)，畢竟有些事他早就覺得不對勁兒，方末感覺自從他們回到滄瀾，就有什么人在暗地里不斷地對顧濤出手。這樣一想他就停不下來了，似乎只要他把顧濤放在一個“被害人”的角色上，最近發(fā)生的很多詭異事件就都能說得通了。

有人，要害顧濤。

越想就越確定，方末就更坐不住了，一分鐘都不愿浪費，“花姐，那個叫小輝的服務(wù)生和你是同鄉(xiāng)吧？”

端起茶杯的陳荷花不易察覺的一晃，茶杯里起了一點漣漪，“是啊，我?guī)С鰜淼暮⒆??？上О　巧线@種事……”

方末也是通過她的眼神和語氣在猜，一看中了，立刻趁熱打鐵，“現(xiàn)在他死的不明不白，我想花姐不會對此不聞不問，更不可能放過真正的殺人兇手。不過據(jù)我所知……警方倒是很愿意隨隨便便盡快結(jié)案?！?/span>

他說的那些陳荷花怎么會不知道，方末這么說無外乎是想激怒她，拉她下水。陳荷花不愿上當(dāng)，“身為滄瀾的守法公民，我們當(dāng)然是要相信警方的辦事能力的?！?/span>

官話怎么說都好聽，只是兩個明白人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呢？方末覺得再兜圈子也沒意思，干脆直說，“有些事花姐知道的比我多，比我詳細(xì)，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花姐，滄瀾有人想要一手遮天，花姐想過是為了什么？”

這倒新鮮了，方末說的可不是什么該擺出來說的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罷了。”

“魚肉并不可怕，只不過我是寧為魚肉不遇庖丁。花姐你知道，有人想整濤哥，想必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雖然出道的時間不長，卻懂得刀把要攥在自己手里的道理。當(dāng)然，花姐大度自不必說，只是一味藏鋒難免傷了弟兄們的心?！毖垡娮蛲淼拿赣陉惡苫ú贿^是一個值得挖掘一下的消息，一條人命在她眼里分文不值，方末只能盡全力將上一軍。

這房間里就只有他們倆，并沒有第三人在場，說起話來還是比較方便。方末試圖通過另種方式對她施壓，“滄瀾的水深淺可不是量出來的?！?/span>

陳荷花少見的不笑了，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這是她最本真的樣子。她一個女人，能在這里混下去，當(dāng)然不是個傻子。方末說的其實也正是她最擔(dān)心最不愿意提及的，不過在這個位置上這么久，她自然明白遲早會有這么一天，“顧老板眼光真是夠毒，身邊的人個個都這么精明的么？我還真是羨慕?！?/span>

也許是因為接觸的不多，縱使她曾動用人手調(diào)查過方末，也沒有令她在這場對峙中穩(wěn)占上風(fēng)。陳荷花單手拖著下巴彎了彎嘴角，“雖然這么做不合規(guī)矩，不過誰叫他是我的人呢，總不能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F(xiàn)在，你想知道什么，我分文不取?！?/span>

明明是不想泥足深陷趟這攤渾水，卻把話說得這么漂亮，方末心中有些不屑，臉上還是一如初始，“那我可就先謝過花姐了。”

“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樂觀，我知道的也不多?！标惡苫ㄕ?，“小輝……在被殺前其實已經(jīng)有幾天沒來上班了?！?/span>

“大概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據(jù)他所知，流金歲月并沒有正式的休息日，從來都是員工們自己調(diào)整，而小門后面的人時間上就更緊張了。畢竟他們都是陳荷花的眼睛和耳朵，拿著外面的人想不到的高工資，做著確實很辛苦的工作。那個叫小輝的服務(wù)生竟然敢翹班么？

“有幾天了，我記得……”陳荷花的確記得很清楚，但是她不能直接告訴方末。那天穆婷來過，見了阿芳，之后他們?nèi)齻€就都不見了，“大概三天以前吧，小輝下了班之后沒有再出現(xiàn)過?！?/span>

“沒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他平時很少出門，除了店里就是和另外一個男孩兒合租的公寓，那個男孩兒今天在，可以問一下?！标惡苫ㄗ唛_打了一個電話，不久，一個男孩兒開門走了進來，身上穿著和小輝一樣的制服，看見方末也在，他似乎有點好奇。

在陳荷花的追問下，他們也只得到了小輝已經(jīng)接連幾天沒有回家的無用信息。

“他沒回去你都不問一下嗎？”

“他之前也有過半夜出去的時候，隔一兩天也還是會回家，我就沒多想?！?/span>

既不上班也不回家，整個人憑空消失了，又在幾天后莫名的死在了小巷里。這個小輝一定是被卷進了什么事件中，而那件事很可能也是陳荷花正在害怕的，所以她不敢說，并想方設(shè)法的想要一帶而過。

那就是問題所在了！

方末看看陳荷花，“還有一個問題，濤哥究竟在這里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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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天時間，小小的滄瀾接連死了兩個人。雖然不在同一個地方，但是死法居然一模一樣，不僅不能排除甚至有很大可能就是同一個兇手作案，可想而知，這樣的惡劣案件一旦爆出來難免會引起社會的恐慌。

為此而感到壓力倍增的不僅僅是封辭，還有方末。

他一方面擔(dān)心兇手為達目的還會不會制造第三起案件，再有無辜的人被殺；另一方面又操心那個針對顧濤的幕后人是誰。怎么無論哪一個死者都能那么“合情合理”的輕易和顧濤扯上關(guān)系？！

然而這問題沒人能回答他。這太過邊緣化的問題陳荷花不清楚，而唯一可能清楚內(nèi)情的封辭他又不能去問。方末覺得十分為難。

最后從陳荷花那里得知顧濤依舊不肯放棄販毒這條死路，方末為自己這大半天的四處奔走感到不值得。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涌上心頭，憋悶得他把車開得飛快，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把心中的情緒發(fā)泄干凈，才能讓他繼續(xù)以一種飽滿的熱情去為顧濤繼續(xù)奔波。

值得慶幸的是，阿芳還在他們手里，而巧合的是阿芳剛好是周大柱和小輝存在聯(lián)系的最好證明。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方末心急想要馬上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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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只能怪顧濤之前太過張揚了，雖說在出事以后他收斂了不少，但是仍舊不放棄販毒的顧濤遲早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只不過現(xiàn)在有人心急了而已。可任方末想破腦袋也沒法知道幕后究竟是誰在推動，他能做的就只有盡快找到兇手，先解決眼前的危機。

一路想的太過專心，以至于方末完全忘記了被他撇在流金歲月外的馬六。

“喂？末兒你哪兒去了？我擱這兒等你半天了！”

看到馬六的電話時方末甚至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做了什么，“你在哪兒等我呢？我回滄瀾之家了?！闭f完他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哎喲！完了完了，我給忘了！實在是對不起啊六哥……”

“你吧，我知道濤哥的事兒你著急，是吧？不過也不能這么——”

誰愿意聽他啰嗦教育，方末敷衍幾句趕緊掛了電話，又給律師打過去，得知顧濤的事兒就快辦妥了，心里總算踏實一點兒，進而又開始琢磨封辭在其中究竟是什么態(tài)度，簡直沒有一刻清閑。

忙忙碌碌中，天色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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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的夜晚時常有雨，空氣總是濕潤陳舊又帶著些慵懶愜意的感覺。

郊外，透過天地間密密織就的雨絲，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股燒焦的味道。

熊熊的火光映在高高的彩鋼頂棚上，照得這高大的空間都亮了起來。這其實是一間陳舊的倉庫，不過幾乎被廢棄了。里面的東西差不多都已經(jīng)搬空，只剩下角落里還有一人多高的貨堆，被灰白的苫布罩著，看不出是什么東西，滿滿的都是灰塵。

一樣堆著厚厚灰塵的地面上著火的鐵桶發(fā)出“呼呼”的風(fēng)聲，里面不知道在燒什么，燒的正起勁兒。

一只手，一只保養(yǎng)得宜的、纖細(xì)的、女人的手，正從一本黑皮筆記本上撕下一張寫滿了字的紙，輕飄飄的丟進桶里。瞬間，那火苗便竄高了不少，突然激烈燃燒的火舌險些舔到女人的手。

然而女人并沒有因此瑟縮，帶著字的紙還是一張張的飄進鐵桶，一張張的化為灰燼。

直到最后一張也被丟了進去，但女人突然后悔了似的伸手想要將紙搶出來，甚至不得下手以后一腳踢翻了鐵桶。桶里面黑灰色的紙灰“噗”的飛了出來，在火苗的熱力帶動下旋風(fēng)一樣的竟螺旋著飛起一人多高，可惜后續(xù)無力，又慢慢地飄到地面上、塵土中，終成死灰。

火終于還是滅了，被燒得漆黑的桶翻倒著滾了幾滾，從桶里滑出一塊未燃盡的紙片，被烤得變成了深褐色的紙片上隱隱還能看出一串?dāng)?shù)字和一個不完整的名字。

女人等這一切塵埃落定，才高高在上的遠(yuǎn)遠(yuǎn)看了看那紙片，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倉庫。

高大沉重的鐵門發(fā)出了“吱呀呀”的刺耳聲音，終是重又關(guān)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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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的雨絲打濕了女人的發(fā)梢，她坐進車?yán)?，手機就亮了起來。屏幕上來電顯示是個字母“A”，一看就是為了方便找到才專門設(shè)的。但是和設(shè)計來電顯示的用心比起來，這電話現(xiàn)在似乎不那么重要——女人并沒有接，而是等那個號碼第二次打來才終于按下了接聽鍵。

“穆婷你現(xiàn)在膽子大了?！绷硪贿叺哪新暫艹梁?，說話不緊不慢，保證每個字都能非常清晰的傳入接聽者耳中，不怒自威。

不過穆婷并不懼怕這個人，甚至有點兒想笑，“只是略施小計而已，緊張什么？”

“我警告過你，不能玩得太大?！蹦锹曇粢琅f是原來的腔調(diào)，不曾因為喜怒而有所變化。

“總要襯得起他的身份。我搞得定，不足為懼?！睆拇白油鈴埻?，在雨中天地都是黑色的，沒有一點兒光亮，穆婷終于覺得有點冷下來。

“時間也不能再拖了，時機不待人?！蹦沁叺哪新曇活D，并沒有反駁。

“我知道了，會盡快的?！庇挈c打在車玻璃上的聲音變大了，前風(fēng)擋上已經(jīng)開始有了涓涓水流，穆婷拉過安全帶給自己系上，想要結(jié)束這通突然的電話了，“我還有事要做?！?/span>

這次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就在穆婷要切斷電話的時候，那邊突然又出聲了，“他不能死?！?/span>

這句話像一顆巨大的石頭，生生砸進了穆婷復(fù)仇的心湖中，激起層層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她還要說點兒什么，張張嘴又不知從何說起，亦或是根本懶得對他解釋。原本她與顧濤無冤無仇，如若不是那人的威逼利誘，她也不會親自下場給顧濤下套，卻沒想到反被擺了一道，不僅自己深陷危機慘被通緝，還因此害死了最疼愛的弟弟。即使造成這樣的結(jié)局那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但是冤有頭債有主，該算的她一筆都不會遺漏，顧濤不死……她決不善罷甘休！

不過無論心里怎么想，利益關(guān)系讓她還是把話接了下去，只是完全變成了敷衍，“我知道了?！?/span>

隔著已經(jīng)模糊的雨幕回看大門緊閉的倉庫，想著里面她故意留下的哪些痕跡，穆婷抿著唇滿眼悲涼，已經(jīng)回不去的過往依舊誘人飛蛾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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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之家。晚，8:30。

方末下車的時候雨正大，他拉高了外套領(lǐng)子遮住了頭，三兩步?jīng)_進了店里。行跡匆忙的方末沒注意這次外面并沒有封辭的人跟著他了。

雖然還沒有開門營業(yè)，不過服務(wù)人員來是來了一些，收拾完了自己的一攤，做好了準(zhǔn)備工作，他們正聚在那間玻璃房中打牌。有人眼尖看見了方末，趕緊把手里的撲克連同著一大堆塑料的籌碼一起收起來踢到了沙發(fā)下面，幾個人迅速的出房間站成一排。

“末哥！”

“末哥好！”

方末都看見了，但他不愿計較，至少今天不行，“嗯，你們先忙，我有點事兒。”

松了口氣的眾人哪兒還敢再玩，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

關(guān)阿芳的房間就是改造前屬于方末的那間房，不過猛地位置換了，怎么看著都別扭，但這不重要。

也許還記著之前馬六嚇?biāo)氖聝海⒎悸牭介T響就是一震，戰(zhàn)戰(zhàn)兢兢慌忙看向門口的樣子讓人看著頓覺可憐。看到來人是方末，她顯然是松了口氣，一副并不是很想見的語氣，“又是你……”

“你認(rèn)識小輝么？”方末觀察了一下，覺得阿芳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清醒，他可以直接詢問。

“小輝？他……怎么了？”為什么會突然問起小輝？阿芳對這其中發(fā)生的事情并不清楚，她不知道又死了一個人，更不知道死者就是小輝。

方末斟酌了一下怎樣問才最有效，深思熟慮后，覺得還是應(yīng)該告訴她，“小輝死了，就在后巷被發(fā)現(xiàn)的，和周大柱的死法一樣。”

“?。?！”

出乎意料的是，阿芳的反應(yīng)不像是得知同事死后的難以置信、疑惑不解，反而抿緊了雙唇如蚌殼一般。通過觀察，翻模發(fā)現(xiàn)她眼中確實有震驚的神情，但和接下來她的反應(yīng)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根據(jù)微表情的心理學(xué)反饋，阿芳緊抿的嘴角顯示出她的緊張，還有故意隱瞞著什么的意味。阿芳在聽到同時死訊后準(zhǔn)備隱瞞什么……死因？兇手？還是其他的更加重要的東西？

為了真相，方末又說了幾句，希望阿芳能主動告知。

只是這次阿芳任他怎么說也不為所動，閉起嘴巴不肯開口。

愈發(fā)的確定阿芳和這起案子有關(guān)，見她不再說話，方末心急如焚，一次次的嘗試勸導(dǎo)她，甚至是逼問她那晚究竟知道些什么。最后一次的逼問過后，方末終于忍無可忍的伸手抓住了阿芳一直抱在胸前的被子，試圖把她拖下地來。

“嘶啦——”被子在兩人的撕扯中裂開了一道口子，方末手下一松，“噔噔噔”后退了幾步險些摔倒，他穩(wěn)住身形后又撲過去繼續(xù)搶那個被角，混亂的爭搶中，方末被阿芳一口咬住了手掌的外緣。

“啊——你松口——”尖銳的疼痛從手上傷口傳來，沿著手肘到大臂再到心臟和大腦，一路放射的疼痛起來。

方末推甩兩下阿芳卻紋絲不動，正僵持著，門外沖進來一個黑影，一拳砸在了阿芳頭側(cè)，直接把人打得暈了過去。

這樣做很危險，如果用力不當(dāng)或者角度稍有偏差，分分鐘把人直接打死。

終于脫險的方末攥著還在滴血的手喘著氣站在顧濤面前，看著剛剛被保釋回來的人，想到的都是顧濤的無藥可救，頓時神情復(fù)雜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流血了，我送你去醫(yī)院?！?/span>

顧濤不疑有他，說完攬住方末的肩膀就要把人帶走，不過方末抖了下肩膀，甩開了顧濤的手臂，什么也沒說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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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