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那些渡雷劫的生物們
(記錄民俗故事和傳說,不宣揚封建迷信,無判斷力者請速速退出)
前些天與友人閑聊,談到雷陣雨的天氣。
我說起小時候?qū)W校院子里有棵柳樹,某天不偏不倚正正好被雷當頭劈了一道,掉下半個樹冠來。當時上著體育課,我還在現(xiàn)場。
然而友人問,有沒有發(fā)現(xiàn)老鼠或者蛇一類的尸體。我不解,問這有什么關(guān)系。
友人神秘兮兮得說,可能是有妖怪在渡劫呢。
據(jù)說鼠鼠只要活夠三十年就會成精,但需要渡雷劫才能再活三十年。于是長壽的鼠鼠們在大限將至時會找棵樹躲起來,躲在樹上或者地底下。
至于蛇呢,則是一甲子六十年。
友人說,記得小時候約莫十一二歲的時候,有個下雨很大的晚上……準確來說最開始是半下午,突然云彩從天邊四面聚攏過來,頓時天就黑得像半夜十二點了。接著電閃雷鳴,甚至把村子里的電線劈斷了(怎么做到的?)
等到后半夜,忽地一聲炸雷,把全村的人都驚醒了。響過之后,雨逐漸小了,天亮的時候就也停了。
村里的人們?nèi)ゲ榭磁鼣嗟碾娋€時,發(fā)現(xiàn)一團燒焦的動物尸體,長條狀的,不是蛇還能是什么呢?
之后這事就在鄉(xiāng)間傳開了,“那個村子啊,有條渡劫的蛇被劈死了。”
能成精能渡劫的當然不止它們,耳熟能詳?shù)谋热绾偫玻S鼠狼啦(黃大仙嘛),少見一點的大概是獾。這些鬼精鬼精的小動物,時不時在人們視野里出現(xiàn),上躥下跳的很能惹事,卻又很難逮住它們……有時候闖了大禍,把命搭了進去,人們又找不到解釋,只好說“哎呀,這是天劫沒挺過去啊。”
不過有些時候……比如說吧,還是友人提到的村子,三姑姥爺就遇到這么件事。
還是一個晴天,匆匆聚來一片云,打雷嗎?也不打。就是有人在地里收玉米,遠遠瞭見個橙色的火球從那小瓦房的煙囪里鉆進去了。這人趕緊跑回去——人老大爺還在炕頭睡著呢!
緊趕慢趕,就聽見“轟”一聲,比公社自己做的雷管炸掉的聲音還響。人們著急忙慌進屋一看,老大爺還睡著呢,就是炕塌了大半個。
后來重新壘炕的時候,收拾出一條半米長的蚰蜒,也就是所謂的“千足蟲”。這可真是……劈得好啊。
接著我們說起來,為什么它們不肯順應(yīng)規(guī)律,硬要去挨雷呢?
友人說,當然是想“成仙”了。古往今來想成仙求長生的人都不少,何況是動物呢?
可惜所謂的雷劫,通常都是無欲無求的人才能通過吧,而他們又怎么會修所謂的“道”去為自己求長生呢?
最后我想起小時候聽過的一個故事,是別人把他小時候聽過的故事講給我的。
有一年天大旱,莊稼地里都是一塊塊的龜裂,可是地還是得鋤。于是有個人半晌午頂著太陽去鋤地了,別人怕曬中暑,所以只有他一個人。
結(jié)果這人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地里有一塊可疑的濕潤的土地,只有巴掌大小,稍稍往下挖,發(fā)現(xiàn)更加濕潤了。會不會是有地下水呢?這個人這樣想著,一直挖下去,最后挖到只斗大的蛤蟆。是真的有斗大。
蛤蟆……或說蟾蜍?總之是有藥用價值的吧。這人就脫下衣服挽成個包裹,把蛤蟆嚴嚴實實包進去,接著繼續(xù)鋤地。
過了一會兒,毫無預兆地便下起了雷陣雨,有人擔心這人安全就去找他。但這人已經(jīng)死掉了,蛤蟆也不見了,只有用衣服扎起的布包絲毫未動。
后來這場雨一直下了兩個星期,也沒怎么像那樣大旱過。所以人們都說,肯定是死掉的這個人“妨的”,真是死得好。
不過既然那天只有他一個人在鋤地,那蛤蟆之類的事是誰見到了又由誰傳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