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塞壬航母戰(zhàn)斗群的索敵方式有二：一為范圍極其有限的母艦及僚艦雷達掃描，二為航母艦載機巡視偵查。哈迪斯很確定阿金庫爾艦隊和敵戰(zhàn)斗群保持了足夠的距離，所以等到最后一架慌亂逃竄的攻擊機被防空炮掃下海后，艦隊已經消失在塞壬航母的視野里了。

? ? ? ? 原本被動的局面被一步扯平，雖說也付出了一些代價。

? ? ? ? 說實話哈迪斯自己都沒想到，塞壬居然這么容易就上了鉤。兩軍相持最忌沉不住氣，關閉護盾不僅是為發(fā)生器爭取維修時間，更是以退為進的一個陷阱；而塞壬發(fā)覺護盾關閉后竟無視了艦隊尚且完整的防空火力，想要傾力一舉重創(chuàng)阿金庫爾號，這步昏著則正中哈迪斯下懷。原本被欽定為關鍵的2、3次序方案還沒等實施便宣告作廢。不過他也樂得輕松，此前的一個猜想漸漸清晰起來。

? ? ? ? 阿金庫爾號以輪機過載的38節(jié)航速行駛，艦隊進一步收縮陣型實行嚴格的燈火及通訊管制。以在塞壬母艦視野中的最后位置為原點，每跑出一海里，艦隊被重新發(fā)現的概率就呈指數下降。而副艦橋的熊熊烈焰在自動滅火器和損管無人機群的搶救下已經撲滅，但帶著直升機庫的頂端三分之一部分被整個炸開了花，活像是個被踩癟的黑罐頭；所幸除了那臺倒霉到底的直升機之外，只有兩臺合像測距儀和一座炮控雷達橫遭不幸，戰(zhàn)艦依然保持九成以上的指揮及作戰(zhàn)能力。

? ? ? ? 但幾位艦靈小姐對此很有些別的看法：打人不打臉，那幫龜孫敢毀小金的容（艦橋），就是在跟她們幾個姐姐輩的臉過不去——找死！

? ? ? ? 暫且不論這是不是說小金就成了二皮臉，也不提在這位橫著打穿一二戰(zhàn)的老女士面前到底那邊才是姐姐。反正她們就是火大，非?；鸫?，想把那艘航母的艦橋扯巴碎了喂魚的火大。

? ? ? ? 也別計較啥魚能咬得動充能滲晶裝甲了，反正……這大概也算好事吧。

? ? ? ? 阿金庫爾號完好無損的主艦橋里，一場緊急作戰(zhàn)會議正在進行。小型會議室里燈火通明，投影儀上布滿各式圖表全息屏靜靜旋轉著，高仿木圓桌上擺放著咖啡和紅茶，但與會四人身上均彌漫著強烈的低氣壓。

? ? ? ? 其中一個看著還暈乎乎的。

? ? ? ? 參與會議的四人——哈迪斯、Z23、標槍、華盛頓，顯示屏上還有一個窗口和指揮塔里的明石實時連線。那個暈乎乎的家伙是華盛頓，而她之所以現在一副衰相，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剛躺了一回阿金庫爾號上的小型多功能修復倉。在塞壬那白日撞鬼一樣的突然襲擊開始時，駐守戰(zhàn)艦的幾個艦靈全都是倉促應戰(zhàn)，唯獨坐鎮(zhèn)指揮塔的華盛頓在手忙腳亂之際隱約感受到了天空上的某些異常，并下意識錄成.COD格式視頻存進了腦袋，而多功能修復倉的功能里正好有提取此格式數據的選項。

? ? ? ? 看來這位平時被死對頭調侃為奇蹄目動物（又倔又沒腦子）的牛仔小姐也有精明的一面，未來的幾個星期里很可能據此在和南達科他的吵嘴里占據上風。

? ? ? ? 哈迪斯用遙控器調動投影儀切換窗口和畫面，一邊用不急不緩的沉靜語調說著他對戰(zhàn)局的想法，一邊在精神鏈接里跟Z23說著他更進幾步的深層分析，同時還不忘盛贊厄里倪厄斯系統(tǒng)的記憶共享是有多么方便快捷還沒副作用真可惜你們沒法用哈哈哈——Z23身上的低氣壓就這么來的。

? ? ? ? 而現在，占據會議焦點的是兩張全息圖像，它們懸浮在圓桌重要的投影儀上方，緩緩旋轉著向四個方向展示自己的全貌。倉促間拍攝的照片質量談不上優(yōu)秀，但足夠展示出其中引人注目的要素了。

? ? ? ? ?第一張是藍色晴空中的一架黑紅相間的塞壬攻擊機，機體外沒有掛載武器，姿態(tài)正在由平直飛行轉向俯沖，因此顯得有些模糊。如果將照片視角拉遠，則會看到編隊距離內還有兩架在擺出同樣的姿態(tài)。

? ? ? ? 第二張的截取時間在五秒之后，畫面中央已經沒有了飛機的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團……黑白相間的煙霧，無數合金殘片和晶體碎塊從中迸濺出來。而根據視角遠端的光束和空氣中尚未消散的炮彈尾跡，很容易推測出這五秒中發(fā)生了什么。

? ? ? ? 正是這兩張照片讓在場幾人心生警惕，因為就在視頻拍攝結束——也就是三架攻擊機被擊落——后，就是遠在緩沖帶內部的直升機和阿金庫爾號失去聯絡的時間。而第二張照片中摻雜于火球中的白色煙霧在場幾人則再熟悉不過，因為那正是幾個月前洛西安號打撈行動中整慘他們的微層化混合物。當然，只有哈迪斯知道怎么稱呼這玩意，艦靈們則冠名以超級電子煙霧——兩者實在太過相似，但能夠完全干擾基地級通訊設施的微層化混合物無論是在功效還是持續(xù)時間上都不是前者能夠相比的。

? ? ? ? 華盛頓靠在椅背上，大大咧咧地翹著二郎腿：“……一開始我還以為塞壬學聰明了，知道輕量化裝備能提高偵察機的速度和存活率。但這仨一扭頭就照著我臉撞過來，哇——真給本小姐整蒙了!三架就想沖戰(zhàn)列艦的防空圈？你掉頭跑也比這強啊，興許人家沒看見你呢……咳，你們說呢？“

? ? ? ? Z23兩手握著水杯，顯得憂心忡忡：“它們的目的根本不是給阿金庫爾號造成損傷，而是以自殺式襲擊為掩護，布撒那些微……超級電子煙霧?？龋覀儸F在不知道的是，這樣的戰(zhàn)術是不是現在塞壬航母的標準配置，還是說情況更糟糕一些——它們早就偵察到了阿金庫爾號，這是單純針對我們的戰(zhàn)術?！?/p>

? ? ? ? “可能性不大。”哈迪斯出聲反對，“別忘了超級電子煙霧的本質——不是一個效果均勻的場，而是單純的功能性物質。三架偽裝成偵察機的……不，或許它們確實就是偵察機，攜帶的容量肯定不大，生成的有效范圍估計也不會大到哪里去。而戰(zhàn)艦可是移動目標，即使要待在原地等直升機回來，開出一段距離跑出有效范圍應該也是足夠的。”

? ? ? ? “啊……”華盛頓仰頭長嘆，“沒準我就該和苦臉婆一起去接你們的……但就怕一個沒算準把直升機給丟了，啊哈哈，失策?！?/p>

? ? ? ? “標槍？有什么意見就提出來?！惫纤箍吹綐藰屜袷怯性捯f的樣子，抬手示意道。標槍當時是被派出最遠的艦靈，任務是離開島嶼遮擋范圍偵查塞壬機群后續(xù)動向，因此掌握的相關信息是最多也最直觀的。

? ? ? ? “呃哈！”突然被點到名字的標槍緊張兮兮地傻笑著站起來，又久夢乍回似的啪一下坐了回去，她看了看哈迪斯又看了看Z23。

? ? ? ? “我也同意指揮官的看法啦。塞壬的第一攻擊波從機種構成上來看很……平均，根本不像是早有預謀要針對單艘戰(zhàn)列艦的樣子。要說是不是把整個戰(zhàn)斗群都列入了攻擊范圍？這個嘛……那它們之后只沖著阿金庫爾號猛攻不就說不過去了嗎？是吧是吧？誒嘿嘿……”

? ? ? ? 哈迪斯轉向Z23，眼神里意思明確：你覺得呢？

? ? ? ? Z23嘆了口氣：“很有道理，我沒意見?！?/p>

? ? ? ? 不過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那這么做的戰(zhàn)術意義何在呢，既然小范圍的布撒對艦隊的作用存微？”

? ? ? ? “幾分鐘甚至幾十秒的通訊干擾已經可以爭取很多優(yōu)勢了，更何況這是在南方的外?！覀儎輪瘟Ρ??！惫纤蛊届o地陳訴道，“況且……要是用來對付一些不會移動的目標，這種戰(zhàn)術就稱得上十二分致命了。”

? ? ? ? 不會移動的……！幾個艦靈立刻警覺起來。

? ? ? ? “有這樣一種可能，它們的目標不是……或者說暫時不是阿金庫爾號，而是奧克蘭島上的觀測基地?！惫纤拱磩舆b控器，投影儀上空的圖片隨即變?yōu)槌渥髌帘５膶崟r海圖。

? ? ? ? 可奧克蘭島上根本沒有能夠進行遠程通訊的設備！艦靈們剛想出聲反駁，突然同時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塞壬不知道這一點。

? ? ? ? 哈迪斯看三個姑娘露出思索的神情，放低了聲音使自己不會打擾到她們的思考：“西風航線的外層防御實際上破綻百出，但塞壬可不清楚這一點。如果奧克蘭基地能和海上的大型浮標進行實時數據交互呢？如果奧克蘭島上安裝有基地級功率的自動電臺，能夠將觀測信息匯總發(fā)送給奧德修斯和悉尼基地呢？如果能讓這么一顆釘子失去效用，那將會給防線帶來多大的威脅？”

? ? ? ? 三個艦靈面面相覷：蒙瞎子眼堵聾子耳朵，塞壬這回算是一頭栽進了信息不對等的坑，暴露了進攻意圖不說還搭進去百十架飛機。但這種打瞌睡拿額頭推出一步好棋的感覺就讓人……挺哭笑不得的。西風航線的防御倚重根本不在只是能提供異常氣象數據的最外層觀測設施上，就算全盤放棄也不至于到傷筋動骨的程度。

? ? ? ? “所以現在……”標槍左右看看兩個姐妹和哈迪斯的表情。

? ? ? ?? “開——搞?！比A盛頓在椅背上猛一翻身趴到桌上，有氣無力地錘著桌面咬牙切齒，“把本大小姐和小金逼成這個樣子，不拿那混蛋的艦橋撕扒碎了喂魚無以挽回顏面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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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manity》第四章節(jié)在網易云發(fā)出來了，快去聽！

《Cruising In Space》是個人心中的專輯扛把子，聽不了吃虧聽不了上當。害擱這刷B站吶？快去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