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老攻在異世界當(dāng)魔王?!》第一章
第一章.
梅塔威爾是這這片大陸上最為特殊的一片地區(qū),這里不存在統(tǒng)治者,也沒有那個傻子會轉(zhuǎn)不過腦子想要在這里稱王稱霸,這座城市大部分建造在峽谷的巖壁上,地形可以說得上是怪異。
幾座山頭異常的凸起,形狀如同一只從大地中伸出的一只魔爪,將圓形的坑洞包裹在中央,形成類似峽谷的地貌。
當(dāng)然,它的特殊之處并不盡顯如此,更是因為,他是薩撤帝國與魔族領(lǐng)地唯一的交界線,‘魔爪’的一邊能看見落日的余暉,另一邊,卻是終年被黑霧彌漫,不見天日,當(dāng)你爬上它的最高峰,你甚至能眺望到極北境的冰川,一片汪洋之中亞特蘭蒂斯伸出海面的塔尖,以及南方群島中精靈母樹的樹冠,如若不是坐落在魔界一側(cè),恐怕這里會是全大陸最有名的旅游勝地。
‘梅塔威爾’在薩撤語中的意思是----觸摸地獄。
但現(xiàn)在,即便最大膽的吟游詩人,也不愿意承認(rèn),這片大陸最中心的位置,卻是生活著這個世界最為臭名昭著的種族。
嚴(yán)謹(jǐn)?shù)恼f,魔族并不是一個種族,他們是由各個種族負(fù)面情緒之中誕生的,從外觀上,幾乎與這片大陸上的其他種族沒有區(qū)別,只是他們體表大部分是灰暗的顏色,以及無論什么外貌,在額頭處都有一對彎曲的犄角,角的大小,決定了他們力量的強(qiáng)弱。
魔族天性嗜血好殺,也沒有人指望在負(fù)面情緒之中誕生的他們,會是善解人意的,他們的外貌,也只是由于他們吸收的來自那個種族的負(fù)面情緒更多而已,并且,專注于以這種情緒為食。
沒有哪個種族會嘗試消滅他們,只要他們有欲望,種族之間有戰(zhàn)爭,魔族就不會衰弱下去,即便這片大陸迎來一次物種滅絕,魔族也會是最后一個倒下的生物。
就這樣,位于大陸中心的魔界被各個種族有意的隔開了,他們平時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幾千年前在魔界中心爆發(fā)的一場戰(zhàn)爭,沒有哪個種族愿意與他們攀扯上關(guān)系,它們靠著這樣的方式,排斥著自己負(fù)面情緒的具象化。
但久而久之,那些許久之前遺留在魔族領(lǐng)地中的寶藏開始被外面的種族覬覦,薩撤帝國的人類,北境的獸人,甚至精靈和人魚都不能絕對的說自己不稀罕。
沒有人知道千年之前魔域的那場戰(zhàn)斗發(fā)生了什么,就連最為古老的種族,人魚的書籍中也只是只言片語的提及到,在千年之前,各個領(lǐng)域的統(tǒng)治者各自放下成見,相互結(jié)盟,前往大陸的中心去討伐當(dāng)時惡名遠(yuǎn)揚(yáng)的魔族之王。
討伐的原因,是因為這位突然出現(xiàn)的魔王,近乎瘋狂一般的對外侵略,打破了長久以來各個種族之間的平衡。
魔族弒殺,所過之處無不生靈涂炭,然而奇怪的是,這位魔王侵略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掠奪資源或者滿足口腹之欲,傷亡人數(shù)出奇的小,‘它’只是帶著它那帶來巨大壓迫的威壓,一遍又一遍的搜尋著各個國家的領(lǐng)土,喑啞的嘶吼在夜里從天邊傳來,令人不寒而栗,仔細(xì)一聽,卻又能感覺到一種近乎絕望的悲傷。
如同其中一篇文獻(xiàn)上記載道。
【它似乎,丟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一天之前---
當(dāng)我的意識再一次的回到我的身體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望向我們十指相扣的手掌,上面的婚戒依然閃閃發(fā)亮,只是那個握住我手的人不見了蹤影。
原本雪白的毛發(fā)現(xiàn)在變得臟污,身上的衣料如今只剩下勉強(qiáng)能遮住小部分身體的程度,而且明顯已經(jīng)不是我之前穿的那一件,一副生銹的巨大手銬牢牢地將我禁錮在這狹小空間的正中央。
這是···一副籠子?
失去了眼鏡的我和半個瞎子沒有區(qū)別,原本就幾乎看不清的雙眼勉強(qiáng)搞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卻也令我陷入了更加的疑惑之中。
阿垣把我從公司的大火之中救了出來?那為什么要把我關(guān)在籠子里?他現(xiàn)在又在什么地方?
所有的問題撲面而來,而我卻一概不知。
籠子似乎是被紅色的布料包裹著,從里面完全無法窺探外面的世界,更何況作為狼獸人的我僅有的一副病弱軀體,以及雙爪被束縛在籠子的正中央。
籠子外似乎有人交談的聲音,并且似乎不止一人,我拉動鐵鏈,移動到籠子的鐵壁上,試著發(fā)出聲音求救,但我的嗓子似乎在那場大火之中嗆入了太多的灰燼,干啞得僅能發(fā)出蚊子一般難聽晦澀的低語。
“這批貨來的有點晚,出了什么意外?”
“嘿嘿,時間不是問題,我也沒想到半路上會碰見這么完美的貨色,這毛發(fā)和體格簡直是上上品,那些貴族老色鬼們一定會瘋搶的···”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拍賣會要開始了,快把貨都搬到后臺去。”
臉上留著一道疤的粗獷男人指使著一群小弟,將一個個巨大的鐵籠搬運到身后的倉庫中去,低沉的怒吼伴隨著震動從鐵籠之中傳來,刀疤男暗罵一聲,狠狠地踹了那個籠子一腳。
“再吵就把你剁碎了喂給競技場的龍蜥!”
似乎是聽懂了刀疤男的狠毒話語,籠子中的生物沒有在躁動。
這是白沃撩開紅布一角看見的場景,他現(xiàn)在也是倉庫之中為數(shù)不多的大籠子中的一個,來來往往的全部都是人類,白沃也并沒有見到自己的同族。
在現(xiàn)代社會,獸人是與人類共同生存的,他們之間甚至沒有禁止婚姻的枷鎖,白沃的母親就是一位美麗的人類女性,父親則是市里警署有名的狼獸人警長。
“人口販賣”,這是白沃腦子里所想到的第一個詞語。
只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白沃從未經(jīng)歷過這等泯滅人性的事件,現(xiàn)在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必須逃離這里。
只是···
身上的枷鎖厚重,視力不好的他身體也并不強(qiáng)壯。
逃離這里對他來說屬實有些困難。
#@¥%···
之前那個被刀疤男威脅過的大籠子被搬運到了他的臨近處,白沃趕緊放下撩開罩著籠子的紅色布料,等搬運的工人們漸漸走遠(yuǎn),才敢重新睜開眼睛。
離得近了,白沃才終于看清身旁這個大籠子里裝的是什么。
是一個強(qiáng)健的黑豹獸人。
他似乎瞎了一只眼睛,血肉模糊的傷口覆蓋了他大半個臉頰,看起來格外猙獰恐怖,看那幾個人走遠(yuǎn)了,也終于沒壓抑自己的動作,開始大力掙扎起來,一邊掙扎一邊還爆著粗口。
“他娘的要是讓我出去了,一定把你們的腸子都掏出來···”
哐哐哐---的聲音震得一旁的白沃耳朵嗡嗡作響,好在那些走遠(yuǎn)的人類并不在乎他們這些‘貨物’是否真的能逃脫這些籠子,金屬摩擦聲再大也沒有得到他們的一個眼神。
白沃終于慶幸自己遇見了自己的獸人同胞,雖然對方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好相處,但至少能夠給予他心理上的些許安慰,讓他不至于在人群中被當(dāng)做怪物來看待。
不同語言的謾罵和低吼在這個不大的房間里面回蕩,白沃不知所措的將紅布放下,讓自己不大的軀體隱藏在這巨大的監(jiān)牢之中,用為數(shù)不多的布料讓自己盡量體面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那些漸漸平息下去的嘈雜聲又重新沸騰了起來,人類的聲音又重新出現(xiàn)在獸群之中。
一個矮胖的男子被之前的那個刀疤男帶了進(jìn)來,在帶著淡淡獸類臭味的地下倉庫里,朝著關(guān)押白沃的籠子緩緩走來。
矮胖男子身著厚重的禮服,一頂高禮帽罩在他那禿頂?shù)念^上,拿著雪茄的手指上帶著三四枚閃閃發(fā)亮的戒指,每一枚都價值連城,之前疾言厲色的刀疤男此刻卻是一臉諂媚,低聲下氣的跟在這個矮胖男子的身后。
“崔斯塔公爵,不是我自夸,今天的這一批貨之中,絕對能有讓你眼前一亮的貨色?!?/p>
刀疤男雙手揉搓,將這位稱為崔斯塔公爵的矮胖男子帶到白沃的籠子前。
公爵看著眼前被紅布包裹的大籠子,神情并沒有太多的變化,神色傲慢地睥睨了一眼周遭撞擊聲不斷的其他籠子,嫌棄的作勢拿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你上次送來的那只‘小貓咪’一開始倒是聽話,后來不知怎么的越發(fā)難以掌控,沒有辦法,我們家的皮包已經(jīng)夠多了,我不希望這一只依舊是那種冥頑不靈的貨色?!?/p>
刀疤男一邊冒著冷汗,一邊不停得點頭哈腰道。
“放心公爵大人,這只‘小狗狗’的體格甚至不到之前那只獅子的一半,我保證,公爵府稍微強(qiáng)壯一些的看守都能放倒他?!?/p>
公爵大人將信將疑,退后一步示意刀疤男揭下蓋在籠子上的紅布。
在紅布被撤下的一剎那,矮胖的公爵大人眼睛微微睜大。
普遍印象里的霜狼族獸人,起碼擁有著兩米的身高和足以單手舉起一個成年男子的體型,然而眼前的這一只,身高和普通的成年男性別無二致,最小號的手銬就已經(jīng)將其牢牢固定在籠子的角落之中。
比普通狼獸人小一號的體型和巨大的鐵籠比起來,顯得更加弱勢,雖說身上的淤泥不少,但也完全掩蓋不了下方幾乎純白的毛發(fā),脖頸處的毛發(fā)微長,整齊的披在接近肩膀的位置。
似乎是剛接觸強(qiáng)光沒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他微微睜開眼睛的時候,更是令矮胖公爵看直了眼。
黃綠的異色瞳好似山水名畫,又譬如艷麗的寶石,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公爵手上所佩戴的最為昂貴的戒指都安然失色一般。
“這···簡直是極品!”
公爵大人湊近了幾步,圍著這座籠子緩緩踱步。
見公爵大人如此反應(yīng),刀疤男更是不掩飾自己臉上狂喜的表情,原本說不出口的話在此時也似乎給予了他勇氣。
“大人,你懂的,這樣的貨色,如果放上拍賣行,起碼也是個七位數(shù)了,我這可是冒了好大的風(fēng)險,才給您這樣提前驗貨的準(zhǔn)備的,你看···”
“一億晶幣!什么也別說,今天我必須要把它帶走!”
頗高的價格聽得刀疤男張大了嘴,要知道,一億晶幣對于梅塔威爾勢力最大的崔斯塔家族,也是足足半年的凈流水?。【退闼堑讓訂T工,只能拿到百分之五的利潤,也足夠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一想到這,刀疤男堪堪克制住自己不斷上揚(yáng)的唇角,趕緊招呼著自己身后的小弟,準(zhǔn)備將這座大籠子搬出,生怕財多勢大的崔斯塔公爵反悔似的。
看著離自己近在咫尺的白狼獸人,矮胖公爵將一切貴族利益都拋之腦后,表情猥瑣,腦子里幻想著將這只可憐的‘小狗狗’在藥物的作用下被放在床上,在他臃腫的體態(tài)之下任他擺布。
雖然令人作嘔,但在梅塔威爾這種三不管地帶,也是家常便飯一般。
幾個小弟不敢看公爵大人臉上惡臭的表情,他們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工作,萬一多看一眼惹得公爵大人不高興,他們在梅塔威爾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不過干完這一單,他們拿到的錢也足夠在拍賣行一旁的冒險者酒館里,點上最好的麥酒,招來店里的名妓翻云覆雨一晚。
也許是白沃的腦袋還沒有完全清醒,在外界的光照射到他的臉時,不由得迷茫了一陣子,待到籠子被搬運時的震動將他從迷茫之中拉回,一瞬間的恐懼令他不由自主的用利爪撓向了一名搬運工人的小臂。
力氣不大,但也留下了兩寸長的傷口。
“啊!”
被劃傷的那個人趕忙收回了正在用力的手臂,整個巨大的籠子頓時向右后方傾斜,在一陣叫罵聲中,籠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激起一陣煙霧。
白沃被這一摔,徹底清醒了過來,但等他抬起頭,只見被他傷到的那個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赤紅的臉上閃著令白沃懼怕的寒光。
“我看你是活膩了!不知死活的小東西!”
他從自己打腰帶間抽出一根長條狀的物件,白沃的眼睛看不太清,只依稀分辨出這根‘木棍’末端的分叉,下一秒,面前的這個男人就舉著那根玩意兒捅向了他的脖子。
藍(lán)紫色的光在那個物體上浮現(xiàn)。
白沃有一瞬間的愣神。
這是什···
沒等他的大腦告訴他答案,徹骨的劇痛從他的喉間泛濫,令他整個軀體不由得僵直,那一瞬間,他甚至聞到了烤肉的香氣。
他想要痛呼,但是干涸的嗓子只能發(fā)出怪異的吱呀聲。
藍(lán)紫色的光芒灼燒著他的身體,弱小的白沃也無法掙脫鎖鏈進(jìn)行反抗,最后在一聲低沉的爆裂聲中,白沃被重重的摔在了籠子的后面。
鮮血從他的喉間涌上,流出嘴角,染紅了他純白的毛發(fā)。
腥味在不大的地底蔓延。
“阿···阿垣···”
白沃無助的在心底呼喊,希望能有誰來救救自己。
此時此刻,數(shù)百公里外,在一片漆黑的濃霧之中,一只血紅色的眼角陡然睜開,似是疑惑的望向天邊的太陽,西下的落日中,梅塔威爾主城區(qū)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太陽落山了,城中的鴿子似乎是受到了某種驚嚇一般,剎那之間默契的驚起,逃似的離開這座漸漸被黑暗包裹的城市,然而城中的人卻一概不知。
‘嘭’得一聲,剛才還耀武揚(yáng)威拿著那根‘棍子’作妖的小弟被刀疤男一腳踹在了地上,一旁充斥著矮胖公爵的尖叫。
“你在干什么!你想毀了這么極品的東西嗎?!”
他看向白沃那原本白皙的毛發(fā),脖子處現(xiàn)在赫然被燒出了一大塊烏黑,夾雜著鮮血,卻頗有一種殘破的美感,毛發(fā)的主人現(xiàn)在躺在籠子的后方,生死未知。
刀疤男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兩百晶幣的斥魂杖不是給你這么用的!”
躺在地上處于懵逼狀態(tài)的小弟,又被憤怒的刀疤男跟狠狠的踹了兩腳,那根失去顏色的木棍,緩緩滾落到了一旁。
“你聽著!羅斯!感謝你小弟的精彩表演,現(xiàn)在這小狗狗只值兩千萬了!”
矮胖公爵憤怒的抖了抖胡子,毫不害怕地對著比他高兩個頭的強(qiáng)壯刀疤男指指點點。
被喚作羅斯的刀疤男怎么肯就這樣放過到手的八千萬晶幣,立刻轉(zhuǎn)頭低聲下氣的跟公爵大人辯駁。
被揣在地上的小弟,終于有了喘口氣的機(jī)會,他跌跌撞撞爬起來的時候,不經(jīng)意的瞥了一眼出口,立刻愣住了。
大門處,燭火開始不自然的搖曳,帶著臉上的淤青,靜下心來,他聽見了某些東西。
那是人群的尖叫。
不是一個人,是無數(shù)個人發(fā)自內(nèi)心最深處的恐懼的尖叫,有老人,有孩子和婦女,他們的逃跑,在求饒。
而聲音的來源,是他們的正上方—梅塔威爾最繁華的地段“迪斯廣場”。
刀疤男和矮胖公爵也終于察覺到了異樣,灰塵從天花板上抖落,砸在了公爵大人昂貴的禮服上。
刀疤男皺著眉頭,本能的想喊自己的小弟出去探探風(fēng)。
雖說奴隸貿(mào)易占有梅塔威爾這座城市絕大部分的收入來源,但這種不合乎當(dāng)今薩撤帝國光明教團(tuán)教義的行為還是會時不時的招來教團(tuán)的清理。
不過他們拍賣行的老大和光明教團(tuán)的大主教有種某種不知名的交易關(guān)系,所以教團(tuán)每次來徹查的時候他們總能提前得到消息。
用不了幾天,他們便能把這骯臟不堪的地下交易場所,變成整座城市最受歡迎的地下舞會。
他在心底打鼓,莫非是教團(tuán)的人沒提前打招呼就過來督查了?
他邁開大步,充滿疤痕的手撫上了腰間的附魔匕首,剛要走出這個房間。
‘哐’得一聲巨響,大門被某種巨大的力量關(guān)上,大風(fēng)吹滅了房間里的火把,整個房間,頓時只剩下火把上星星點點的碳痕微微搖曳著,隨時可能歸于漆黑。
整個地下倉庫的野獸們都發(fā)出不安的怒吼,或是撞擊籠子的碰撞聲,刀疤男一堆人和矮胖公爵瞬間亂坐一團(tuán),謾罵聲此起彼伏。
然而沒過幾秒,野獸們的怒吼聲停了下來,甚至連最為暴躁的龍蜥都縮進(jìn)了墻角瑟瑟發(fā)抖。
仿佛什么可怕的東西,來到了這里。
刀疤男手里的符文匕首,發(fā)出暗淡的白光,他舉起匕首,想要照亮前方道路,卻忽然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是之前那個被他踹倒的手下。
此刻面無血色,神情恍惚,刀疤男感覺到此時此刻,自己身體里的血液都凍結(jié)了一般,之前那些污穢骯臟的詞語,現(xiàn)在一個也說不出口。
他的手下,望向他,眼中滿是絕望。
“老大···救救我···他···他在我身后···他要···”
話未說完,男子開始顫抖起來,泛起白眼,他身上所有的血管,在刀疤男的眼前,一點點的變黑。
那一刻,他手里附魔匕首的光,熄滅了。
濕潤的斷裂聲,骨頭被碾碎的聲音,肉體的撕裂聲,血液潑灑的聲音,在同一時刻想起,傳進(jìn)矮胖公爵的耳朵里。
他一屁股坐下,退到之前掉落的白沃的籠子前,涕淚俱下,瞬間沒有了身為貴族的風(fēng)范,只能對著一望無際的漆黑求饒。
“求求你···不···不要殺我?!?/p>
“我很有錢的!我給你一百億···一千億···好不好···放過······”
噗---
他的聲音停了。
世界靜下來了···
往日熱鬧非凡的迪斯廣場此刻,只剩下熄滅的路燈噼里啪啦的響動,和風(fēng)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朝著東邊的黑霧飄去。
不知過了多久,白沃再一次從昏迷中醒過來,連續(xù)的意識不清令他的大腦實在是搞不清楚狀況。
他這是,又死了一次?
周圍一片漆黑,連之前擺放在籠子旁邊的明亮火燭如今也不知所蹤。
但周圍并不是一片寂靜。
白沃的眼睛不好,但在一片未知的黑暗中,他看見了一只眼睛。
就好像一潑由濃稠血液組成的潭水,似乎比四周的黑暗還要令人恐懼和絕望。
但不知為何,白沃并不害怕。
即便看不清,但他知道,‘對方’在盯著他。
隨即,第二只···第三只···
無數(shù)的目光聚集在白沃的四周,每一處都散發(fā)著無與倫比的恐懼,他手下的觸感也不再是之前冰冷的鋼鐵,而是粘膩,溫?zé)幔缤庖话愕奈矬w,隨著他的觸碰,似乎擁有著脈搏一般的鼓動。
數(shù)以百計的眼睛圍繞著他,白沃伸出手,束縛他身體的鎖鏈應(yīng)聲而斷,原本嶄新的手銬如今卻像是保守歲月的銹蝕而破碎。
他向前觸碰,想要撫摸著他無比熟悉的視線。
在觸碰到一抹溫?zé)釙r,淚水決堤而下。
他用殘破低啞的喉嚨,吞吞吐吐的說道。
“阿垣······在死前,你對我···說的···最后三個字····是···‘我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