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注：

再一次的，我必須為此致歉，但這真的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一份目擊者報告。

（實際上，的確也是有行動后的官方報告的，要是對照著其他幾十個軍官的不同觀點通篇看下來可能能展開一個更加連貫的畫面，但是說實話，我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耐心。）

摘自《浴火重生：597團的建立》，金尼特?蘇拉將軍（已退役）著，四二零九七年。

當我們到達舊城區(qū)的時候，已經(jīng)習慣了鈦族人們影子般的存在，他們?nèi)鐞憾镜挠撵`一般在我們周圍飛來飛去，非常值得感謝的是這些我很榮幸能夠和他們一起服役的士兵們抵御住了對他們破壞城市的罪行進行懲戒的誘惑，即便他們不止一次的作為明顯的目標出現(xiàn)。無論這種欲望多么強烈，而且它已經(jīng)很強烈了，我們依然不忘傳達給我們的命令，并且集中精神在現(xiàn)在委派給我們的棘手的任務上。沒錯，沒有敵人比背叛了帝皇信任的帝國仆人更加卑劣，而我們，如果有什么的話，比起向那些太長時間以來被容許于此以至造成如此可怕后果的外星闖入者們發(fā)泄怒火并給予他們應得的復仇來，更加急切的希望能夠質(zhì)問骯臟的總督來為他的背信棄義作出說明。

我們已經(jīng)預料到了達成此事會遇到一點點困難，他麾下能有什么力量來反抗神圣陛下的最忠誠的仆人？一些宮殿守衛(wèi)，要是他們是的話，他們的軍事力量連保衛(wèi)宮殿對抗街頭暴民都不夠。所以當我們穿過這些荒涼的街道的時候前往進行復仇時我們的信心越來越大；很快這種信心就看起來放錯了地方。

首先警告我一切不那么順利的是一聲爆炸聲，一發(fā)穿甲導彈在我們前面的一輛奇美拉運兵車的外殼上引爆了。從我在我這輛指揮車炮塔里的位置，能看到爆炸的亮光，以及一側(cè)裝甲板損毀后冒出的紅光。導彈最終并沒有擊穿，而不屈不撓的炮手轉(zhuǎn)過炮塔，向令人厭惡的敵人發(fā)出一陣冰雹般的重爆矢彈。看到攻擊源頭的建筑在帝皇的懲戒下被清洗而不久于人世，我感到一種滿足。然而，更多的導彈隨著第一發(fā)嘶嘶的從我們周圍瓦礫中隱蔽的位置飛了出來。

無可避免的，一些導彈擊中了目標，穿透了裝甲，擊碎了履帶，令好幾輛我們的奇美拉運兵車陷入停止。通訊頻道上的嘈雜告訴我我們連不是唯一遭到背叛的反抗的。我們團的其他單位都分散在鄰近的路上，試圖包圍宮殿，他們都受到了同樣的攻擊，從戰(zhàn)術(shù)板上一眼就能看出這完全是一個有計劃的行動，并且被小心翼翼而精確的執(zhí)行了，非常奇怪而矛盾的，這是由這些我們本期待能夠遇到的臟兮兮而沮喪的部隊來執(zhí)行的。沒多想我就回到了奇美拉運兵車里面，這里的特殊感應系統(tǒng)和通訊裝置能夠讓我更有效的指揮我的下屬，然后開始計劃我們?nèi)绾位貞?/p>

“停止前進，下車！”我命令道，我意識到我們的前進步伐可能會停滯下來，除非我們徒步接近敵人，我們這些行動笨拙的車輛很容易變成工事中的導彈小隊的目標，然后我們的駕駛員們立刻迅速的執(zhí)行了命令。

從那之后我就靠自己的雙腳了，因為整個車因為突然而來的沖擊而叮當作響，然后我們就停了下來，濃煙在乘員艙里翻滾著。簡單一問就知道我們的駕駛員犧牲了，所以我立刻整裝我的指揮小隊離開我們這輛現(xiàn)在已經(jīng)癱瘓了的奇美拉運兵車。

跳下艙門，一片完全混亂的戰(zhàn)場景象映入我驚駭?shù)碾p眼。兩輛裝甲運兵車燃起大火，其他的一些也動彈不得；剩下那些都機動到各種掩蔽后面。我敏捷地跟著其他人躲進不管什么我們能找到的掩體里，一陣光彈從敵人的位置如颶風般襲來，打在我們周圍。

“三排，向我報告?！辈悸蹇藙谏傩５穆曇舸舐暤脑谖业耐ㄓ嵠髦许懫?，他的鎮(zhèn)定使我覺得安心，即便我們周圍一片混亂。作為帝皇的一名合格的士兵，我盡可能清楚地作出了回應。

“我們機動不能，而且正在遭受攻擊，”我報告道，“敵人看起來都扎下根了?！?/p>

“他們一直在等著我們。”他說。我也是這么想的；他們占據(jù)的位置都是預先花時間準備好的，這其中的含義令人吃驚，很明顯總督意識到游戲結(jié)束了，但是他是從哪兒找到的部隊呢？我舉起我的光學增強器，然后猛地倒吸了一口氣。

“敵人是行星防衛(wèi)部隊單位?！蔽覉蟾娴馈讉€潛伏著的人影的胳膊上仍然纏著藍色布條，但是令人不解的是，那個班長戴著最近內(nèi)亂時帝國派的臨時標志。

“忠誠派還是外星派？”卡斯庭上校插話進來。有那么一刻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都有，”我最后說道，“看起來兩派現(xiàn)在都一起行動 － “

“這沒道理！”布洛克勞說道，他話語開始帶有疑惑。但是卡斯庭依然平靜，真是個優(yōu)秀的指揮官。

“這個帝皇遺棄的老鼠洞里就沒什么有道理的?！彼侠淼闹赋隽诉@一點。不過少校還是說對了一件事。

“再也沒有忠誠派了，”他說，“把他們都干掉。”

這是個我們會積極響應的命令，而且你可以肯定，我們帶著決心努力為之。來到格拉瓦萊克斯上之后我們?nèi)淌艿乃幸苫蠖挤序v了出來，轉(zhuǎn)為一種真正的軍事上的狂熱，我發(fā)誓今天叛徒一定會血流成河。

當我催促我的士兵們前進，看著哨兵機甲上前壓制第一道防線的時候，眼角邊一閃而過的東西把我的視線引向了天際。這肯定是鈦族人的飛行成像儀，瞬間我的大腦充滿了問題而變得無法理解。這些迷一樣的外星人對這一切是怎么看的？而且，更進一步的說，要是可能的話，他們將會對此做何行動？

?

第十五章

多晚驚慌也不遲。

---― 廣為流傳的瓦爾哈拉民間諺語。

我不介意承認在通道里的戰(zhàn)斗和劫后余生把我的體力完全耗干了，身體上和精神上都是。我從水壺里喝了幾口水沖下嗓子里的塵土，但是仍然不能擺脫滿身滿頭砂子的感覺，而且直到洗到第三遍澡才能去掉這個感覺。當然等我有機會洗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塵土是最不值得我擔心的。

而且尤根死了。失去的感覺令人麻木，而且出乎意料。不知為什么我總是認為我們會一起死，當命運把我卷入我的運氣和歷經(jīng)磨煉的求生本能也不能挽救我所遇事端的時候。所以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一直一言不發(fā)，只是跟在安伯莉后面，至少她看起來有某種計劃。我記得，我手里一直拿著我的手槍，這樣做一定很奇怪，因為現(xiàn)在周圍并沒有明顯的危險，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墻塌了以后我就一直拿著它，而且覺得很難把它放回槍套里。后來我在我手上握過槍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淤傷，抓的可真緊啊 。

我們又在沉默中走了一段路安伯莉才再次開口，我耳朵中的壓力告訴我我們所在的隧道正在慢慢向下延伸而看起來沒有任何明顯的路能回到表面，所以我想現(xiàn)在的方向和其他的一樣好。我覺得我提過這一點了，但是我從沒想到過她注意不到。要是我發(fā)現(xiàn)了她沒注意到而且她還認為我們在往上走，我肯定會提醒她，相信我，特別是要是我知道最下層里有什么在等著我們。

“好吧，無論如何，我想主要的問題有了答案。”她說。

“哪個問題？”我問道。到目前為止，整個情況變得如此離奇，根本就沒有一點正常的。唯一我能指望的就是更多的背叛和混亂的到來，對此我很難感到失望。安伯莉看起來驚訝了一下，然后對我作出了回應感到高興。

“主要的那個。”她重復道。“誰會因向鈦族人挑起戰(zhàn)爭而獲利？”

“蟲巢艦隊?！蔽艺f，即便通道里如此濕熱我還是打了個冷顫。要是基因盜取者真的是新生的泰倫蟲族沖擊的先兆，那他們運作的策略的龐大可是我聞所未聞的，而這所暗示的也遠遠無法令人安心。她點點頭，很明顯對我的回答感到滿意，然后試圖把對話進行下去。我想她是想讓我專注于任務 ，而防止我對我的同伴們身上發(fā)生的事情掛念太多。

“很明顯基因盜取者的教派已經(jīng)在這兒活動好幾代了。幸虧這兒死水一潭，要不肯定已經(jīng)傳遍半個星域了?！?/p>

“說得是?！蔽彝獾?。我后來和她溝通了解到她追尋任何的可能，而且成功的在跳到鄰近星系的幾個小的子教派發(fā)展壯大之前把他們抹除掉，但是看起來危險仍然存在；至少直到蟲巢艦隊親自出現(xiàn)之前，然后我意識到我們在兩條戰(zhàn)線上面對戰(zhàn)爭。我想了一會兒，然后補充道：“很明顯他們來了很久，已經(jīng)徹底潛伏到行星防衛(wèi)部隊中了?！?/p>

“其中之一吧?！睂徟泄偻獾?。我也點點頭，不知不覺就開始被帶入對話之中。

“看起來他們也參與到當?shù)氐恼螆F體中了。外星派...”

“還有忠誠派?！彼湫α讼??！霸趦膳芍g制造緊張局面，分裂行星防衛(wèi)部隊。兩派內(nèi)部的異教徒讓他們互相開火，并促使忠誠派攻擊鈦族人?！?/p>

“希望能把我們拖進戰(zhàn)爭，那樣我們就會把對方咬的遍體鱗傷，然后讓蟲巢艦隊毫不費力的進入這個星域?！蔽矣执蛄藗€冷戰(zhàn)。

“那就是毀滅性的。而且這離上次太近了...”

“依然有這個可能?！卑膊蚵犉饋砗車烂C?！艾F(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知道這一點。要是我們沒能告訴上將...”

“他們依然有可能成功。”我替她說完了。這前景太過嚴峻，我們都沉默了一會兒。

可能我們這樣做也好，因為，過了一會兒，除了我們靴子底兒在地面上地毯一般的厚厚的塵土中拖沓的聲音之外，我開始感覺到前方有微弱的低語聲。我覺得有點安心，因為這塵土能緩沖我們的腳步聲，而且表明這兒怎么也有十年沒人來過了；這也就意味著我們不太可能被伏擊。雖然出現(xiàn)其他的聲音引起了一些擔憂。我關(guān)掉電筒，等待著眼睛調(diào)整過來，我最后的那點遲鈍的感覺也像吹起起床號時的毯子一樣離開了我，取而代之的是彭湃而來的腎上腺素。

“這是什么？”安伯莉問道，我們走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我不確定?！蔽艺f道?！暗俏矣X得我能聽到點什么。”令我感到高興而驚訝的是，她沒有問更具體的，很明顯是相信我要是知道的話就會提供相應信息的，所以我集中精力開始聽。那不是聲音，而是類似的，是一種空氣中的振動，我能解釋的最清楚的程度也只是能說這和我能通過回音的變化來大概判斷出墻和我的距離的方式是類似的。底線是要不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在這種情況下你可能也是在下層蜂巢都市長大的；要不你也只能相信我。

無論如何，留在這兒什么也知道不了，所以我們最后還是繼續(xù)前進了，憑借著我適應黑暗環(huán)境的感知而不是再次啟動電筒。我的手掌還是老樣子的刺痛了起來，而安伯莉看起來相信我的本能，至少在這種環(huán)境下是。走廊在我們前方相對開闊起來，所以在黑暗中移動也沒你可能會想的那樣費勁，而且我漸漸的注意到我們前方的昏暗中淡淡的光亮。

“前面的是光么？”安伯莉低聲說，這驗證了我的想法，然后我悄悄的同意了她的看法。聲音也大了起來，但是依然微弱的分辨不出來。雖然其中有一種有機質(zhì)，讓我脖子后面的毛發(fā)都立起來了。

“差不多半哩。”我壓低聲音，并且把手槍舉在手里。

“也許那是去地面的路。”她滿懷希望的說。我搖搖頭，并不確定她是否能夠看到那越來越強的光亮中動來動去的影子。

“我們離那兒可太遠了。幾個小時以來我們肯定至少下了三層深了－”

“而你什么也不想說？”她聲音雖小卻帶著憤怒，而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她并沒有注意到深度的變化?！拔覀儜撘乙粭l出去的路，要是你忘了的話我提醒你！”

“我以為你知道?！蔽曳瘩g道，很奇怪的自衛(wèi)了起來。“是你負責這次行動的，記得么？”

“是我么？哦對，既然你提起來了，我想是我！”她的話中帶著使性子的聲調(diào)，我覺得和她的軍階和權(quán)力并不協(xié)調(diào)，然后突然間，我無法抑制的想要發(fā)笑。很可能這只是緊張的緣故，而我突然間感到目前狀況的荒謬。我們在這兒，唯一的活下來能向帝國警告這個可怕的威脅的兩個人，迷路了，孤立無援，勢單力薄，被怪物軍團所包圍，像一對兒約會失敗的小青年一樣爭吵著。我咬住我的下嘴唇，但是我越努力壓制笑意就越多的從胸口里冒出來，直到最后我鼻子噴出聲來。

這起作用了。她完全生氣了。

“你覺得這有趣？”她說道，完全忘掉了我們需要隱蔽。當然我本應對此感到恐懼，審判官的憤怒可不是能隨便招惹的，但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臆癥了，只是不停的在釋放壓力放聲大笑。

“當...當然不?！蔽页美吖浅榇さ乃查g擠出幾個字。“但是...這整件事...只是...太荒謬了...”

“我很高興你這么想?！彼浔恼f道?！暗悄阏J為我就會這么忘了...”一聲簡短的打嗝聲打斷了她的惡言。“忘了這...哦帝皇啊該死的...”這也影響到了她，她喉嚨中的吃吃的笑聲我聽起來是那么的誘人，然后笑聲就像熔巖一樣從她胸中噴發(fā)出來。在這之后，我們倆都停不下來了，只是互相扶著站著直到最后強迫空氣留在我們發(fā)疼的肋骨里 。

在這之后，我們都恢復了點理智，然后帶著重新振作的活力繼續(xù)前進。我們又恢復了隱匿行動，因為沒有異教徒和基因盜取者從墻里沖出來證明我們可能現(xiàn)在還是獨自的，但是我們制造了足夠多的噪音，能夠吸引任何附近的巡邏隊。沒有別的目標，我們繼續(xù)走向遠處神秘的光亮，而且離的越近，那兒就越亮。

“那肯定是人為的?！卑膊蛘f道，遠處肯定是黃色的電光。借著這亮光，我能更清楚的分辨出我們周圍的環(huán)境，然后驚訝的注意到我們周圍的石雕都是精心布置的，天花板也是由做工精良的柱子支撐著。

“我覺得我們是在某種地窖里。”我冒著危險小聲說。安伯莉點點頭。

“我覺得你說的對?！彼职迅袘獌x拿出來了，然后研究起它的顯示器來?！岸蚁旅嬗腥?。從這上面看沒有太多，但是...”

她不必說完。雜種異教徒們可能在上面沒有記錄，而任何附近的純種基因盜取者則肯定沒有。前進會是一個可怕的錯誤，但是后退，試圖穿過充滿了基因盜取者和他們的復制品的通道找一條回地表的路幾乎和這個一樣糟糕。而時間也是個因素。我們越晚回去報告，陰謀家們越可能挑起這場戰(zhàn)爭；如果戰(zhàn)爭還沒打響的話。

“只有一種方法能讓我們知道?！蔽彝饬耍缓笪覀冇珠_始小心的前進。

光是從一個巨大的房間中發(fā)出的，天花板高高的，由和我在走廊里所看到的類似的柱子支撐起來，但是這些柱子比走廊里的要高和厚重的多。就像我們以前見過的，異教徒攻擊我們的那個大廳一樣，寬闊的走廊環(huán)繞著房間的邊緣，同樣有著小一點的管道口通向那里，但是令我安心的是在這兒沒有看到任何人或是任何東西。

然而，這一次屋里也沒有嗡嗡作響的機器。這里明亮而通風，大理石基座上的火盆里點著熏香，四處放著古老的雕像。到處都是布滿灰塵的箱子，我猜我們偶然發(fā)現(xiàn)的是異教徒們?yōu)槟撤N目的設(shè)置卻遺忘依舊的儲藏室。我們就像小偷一樣偷偷溜進去，躲在支撐房頂?shù)闹雍竺?。這柱子像大教堂的柱子一樣厚實而且?guī)缀跤形疑砀吣敲磳挘覀儍蓚€藏在后面很輕松。

“樓梯?！卑膊蛴酶觳仓馔屏宋乙幌?，然后指了指。從一邊開始，寬闊的臺階通向走廊，從那里往上又是一段，通向石雕里，上到我們視野之外的地方。

“很好。”我悄悄說。但是到那里去完全是另一個問題。我能看到遠處走來走去的人影，有些帶著武器。像之前那樣穿平民服裝的和穿行星防衛(wèi)部隊制服的混雜在一起，我已經(jīng)開始習慣看到這樣的異教徒了，然后還有別的；閃閃發(fā)光的深紅色和金色的衣服。我用胳膊肘捅了下安伯莉然后指了指?！皩m殿守衛(wèi)?！彼c點頭回應我。

這可真是令人驚訝。根據(jù)多納利說的，我還以為他們都死了呢，但是異教徒們，就像我在柯菲亞上見到的那樣，總是會照顧他們自己人。我開始懷疑他們并不像他們保衛(wèi)總督時那樣無能，他們是希望我們那么想，迫使局勢升級到需要行星防衛(wèi)部隊上街的程度，在那兒和他們一窩的兄弟們就能開始搞他們陰險的惡行了。他帶著現(xiàn)代的光槍，而不是之前使用的古老的長武器。從行星防衛(wèi)部隊軍械庫搶來的，我想。

“我們得從他們眼皮下溜過去。”她小聲說道，我點點頭。前景并不誘人，無論怎么看，但是我們必須試一試。要是我們能保持柱子和其他碎石的掩護，有可能能成功，至少能走完大部分的距離，在我們被發(fā)現(xiàn)之前。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們就必須盡可能快的跑到樓梯那里。

當我們開始行動的時候，我四下觀望了一下，這不是因為別的，更多的是一種反射，試圖在腦子里記住周圍的空間方位 － 喪失方向感在交火中是個殺手。然后我就震驚了。

“這是一個圣壇?！蔽倚÷曊f道。安伯莉看起來并不是很驚訝，然后我想可能我們一進來她就注意到了。

墻上掛著各種掛毯，現(xiàn)在我看到它們的時候，感到恐懼而畏縮。那都是些不敬和褻瀆之物，帝皇的圣像被褻瀆和貶低，眾生之父被描繪成一個長了無數(shù)胳膊的駝背的雜種，或是一個看起來對著膜拜的侍僧們高高在上的純種基因盜取者怪物。我決定一旦我們回去報告就派一個班的士兵帶著火焰噴射器到這兒來。這些東西令我如此無法忍受，根本就不應該被允許存在。

“準備好了？”安伯莉在我肩膀后面問我，我點點頭，比出鷲翼的手勢祝好運。我已經(jīng)把手槍拿在手里了，就像我說過的那樣，然后我用另一之手悄悄的拔出了鏈鋸劍，大拇指放在啟動器上。安伯莉拔出了爆矢手槍，檢查了一下膛里的第一發(fā)彈藥，然后嚴肅的點點頭?！昂玫?，走。”我們快速跑到下一個柱子然后停下，心臟在我耳朵里跳啊跳。現(xiàn)在我很用心的注意背景聲音，就像我在走廊里聽到的聲音一樣；異教徒們走來走去的嘈雜聲，同時是一片令人感到怪異的沉默，就像他們在滿是機器的那個房子里那樣。

感謝帝皇，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我們再次行動，利用下一個柱子做掩護，然后是再下一個。我開始希望我們能就這樣一直到臺階那里，以及無論那后面的什么地方，這時一發(fā)光彈打在我腦袋附近的石雕上，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

我轉(zhuǎn)過身，正好看到那個宮殿守衛(wèi)舉起他的光槍想要再打一發(fā)，然后我舉起我得手槍，但是安伯莉動作更快，用她的爆矢手槍先開火了。他的胸口炸成一片鮮紅的內(nèi)臟之雨，金色的護甲也碎掉了，還沒反應過來我們就身處激烈的槍戰(zhàn)之中了。又有兩個持槍的異教徒冒了出來，試圖用交叉火力攻擊我們，然后我們各自干掉了他們；安伯莉又打在胸口，而我爆了頭，把那家伙的腦子從頭后面蹦了出去。

“賣弄！”安伯莉?qū)ξ疫肿煨Φ溃铱刹蝗绦母嬖V他那是僥幸的。我本來也瞄準的胸部，但是他恰巧躲了一下。越來越多的槍從其他柱子后面瞄準了我們，他們和我們一樣掩護充分，所以我們的還擊沒什么效果，無法壓制住他們。“看起來僵持住了。他們現(xiàn)在會怎么做？”

“突擊我們。”我說，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可能。果然，過了一會兒我們就看到黑暗中有什么冒了出來，然后我的心沉了下去?！按缺牡刍?，是純種基因盜取者！”一群盜取者，大約有一打還多，正穿過拱頂下的石頭地板沖過來。有幾個被我們的爆矢和光彈打倒了，我覺得這是更多靠的運氣而不是判斷，再過一會兒他們就貼上我們了。我抓緊我的鏈鋸劍，決定憑著孤注一擲的希望能頂多久就頂多久，希望自己能夠以某種方式一路砍殺到樓梯那里，這樓梯現(xiàn)在看起來有半個星域那么遙遠。

突然間，一聲爆炸打亂了他們的陣形，然后又是幾聲爆炸。在頭昏眼花的迷惑之中我抬眼望去，雖然明知不是卻仍然期待著，也許只有帝皇本人的神圣干涉才能拯救我們。我看到的幾乎出乎我意料之外；一如既往搖搖晃晃的尤根，甚至比平時還要邋遢，把破片手榴彈越過走廊邊上的欄桿高高的扔過去。一絲喜悅和安慰在我胸中顫抖，然后我抓起安伯莉的胳膊。

“看！”她抬頭看了看點點頭，就好像她已經(jīng)多少預見了這種事一樣，然后站了起來。

“該跑了?！彼f，鎮(zhèn)定的隨你喜歡。她向樓梯移動，然后我跟在她后面，并向尤根揮手確認。他也揮揮手，并咧著嘴笑著，然后向那一堆稀爛的基因盜取者又扔了顆手雷以示祝?！，F(xiàn)在大部分基因盜取者都掛了，流著惡臭的膿水，然而有一只還在跑，以非人般的速度直沖安伯莉而去。

“安伯莉！”我喊道，這時她半轉(zhuǎn)著面對它，而我知道這警告來得太晚了。她的爆矢手槍來不及瞄準了，而我離她又太遠。我見過的能像切開肉餡餅一樣撕開終結(jié)者護甲的爪子已經(jīng)伸到了她的斗篷上，這時它的頭炸開了，惡心的殘渣濺了她一身，尸體則倒在了地上。我再次望向走廊，然后看到索熱爾已經(jīng)在用他的長管光槍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贊美帝皇！”我長出一口氣，腦中依然縈繞著不解，但是感謝這個奇跡。當然，我本應更了解的；這短暫的分神幾乎要了我得命，要不是尤根大喊著警告我的話。

“政委！你身后！”

我轉(zhuǎn)過身來，以為是有敵人沖過來，然后就反射似的揮舞了一下鏈鋸劍作為防御。這肯定救了我的命，因為來的并不是異教徒或者純種基因盜取者，雖然這兩個已經(jīng)夠糟了。來和我面對面的是一個來自最恐怖的夢魘的生物（或者更確切的說，我面對的是肚子，因為它至少有兩個人那么高）。這是個扭曲的，怪異的，巨大的，浮腫版本的基因盜取者，而我手中嗚嗚作響的刀刃深深的插進了它的胳膊里，要不是尤根大喊警告我那胳膊幾乎肯定就會把我的腦袋削掉了。然后它帶著憤怒和痛苦嚎叫起來，而我則絕望的為了自己的性命而戰(zhàn)。

“這是個族長！”安伯莉喊道，就好像我不知道似的；從余光里我能看到她正舉起爆矢手槍，并等待時機，但是我擋住了她開槍的角度。我試圖繞開，留出空間給她瞄準，但是我這浮腫的對手用好幾個肢體對我錘打，把我圍了起來，它一次又一次的揮舞頂端有爪子的胳膊，我能做的只是不停的瘋狂用鏈鋸劍招架。這就是當時感染格拉瓦萊克斯的癌癥的源頭，異教徒們共享的蟲群意識的中心，想要通過讓我們和鈦族人相斗來吞掉這個星系的泰倫蟲族主腦意志的工具。

“死吧，你該死的！”我努力想用自己的手槍，但是精神完全不能從更緊急的再活幾秒的需求下分散開，我所有的注意力斗放在躲閃，格擋，找個空檔 －

安伯莉的爆矢手槍最終還是響了，那一刻我覺得我得救了，但是族長并未受傷繼續(xù)攻擊，然后我意識到她是在幫我干掉身后的異教徒。他們都從陰影中密密麻麻的沖了出來，不顧一切的想要幫助他們的祖宗，飛快的接近過來。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們有槍也不能用，因為害怕會打到和我搏斗著的這個怪物。

索熱爾卻不受這個限制；這個生物腦袋上的幾塊角質(zhì)外殼突然炸成了血淋淋的碎塊，然后它再次嚎叫，但是幾乎巍然不動，它的天然裝甲對普通光彈來說是防彈的。然而它分神了一下，這時我終于能夠好好在它肚子上橫砍一下了。它搖晃了下，厚厚的，惡臭的膿水從傷口流了出來，然后又帶著憤怒向我襲來。看到這個生物不受子彈傷害，索熱爾轉(zhuǎn)換了目標，然后開始干掉試圖接近我的異教徒，而安伯莉也一直在這么做。

“堅持住，政委！”尤根從樓梯上跑下來，他的熱熔槍已經(jīng)準備就緒，而我向帝皇祈禱他不是要從那里開上一槍，因為那樣我可就活不了了。但是他還是比較有理性的，從后來看。

“索熱爾！”安伯莉喊道?！敖o尤根清出條路來！”他們兩個開始把火力集中在我和我侍從之間的異教徒身上，而我仍在絕望中搏斗。我往后小跳一步，不過還是太晚了，它的爪子擦過我的肋骨，劈開了我大衣下面的護甲，感覺就像有火在燒。我罵了一句，然后對那東西還擊，從腕子上砍斷了那只令我受傷的手。膿水從里面噴出來，就像消防水管一樣，噴到了我和我附近的所有東西上，然后它攻擊的更玩命了。

我反射性的轉(zhuǎn)過我的頭，試圖保持眼睛清楚，正好清楚的看到尤根正跑向我。有那么令人心跳停止的一瞬間，我以為幾個純種基因盜取者馬上就要削到他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它們在就要接近的時候都猶豫了一下，然后索熱爾和安伯莉就把準確的把它們干掉了。

我轉(zhuǎn)過來面對族長，受剛才成功傷到它的鼓舞，繼續(xù)揮舞我的鏈鋸劍。它毫不退縮，把我手中嗡嗡作響的劍打到一邊，然后我躲開了它左下胳膊狂野的一擊。

“怎么才能殺了你，你個混蛋！”我?guī)е鴳嵟蛥拹号叵馈?/p>

“這個怎么樣？”尤根問道，他在我身旁出現(xiàn)。當他接近這個生物的時候，它躊躇著退后，就像那些純種基因盜取者一樣，立刻迷惑了起來，然后他把熱熔槍的槍管插進我在它肚子上開出的傷口來。他按下扳機，它的整個腹部瞬間都變成了惡臭的殘渣；它蹣跚著向后退去，眼中冒光，迷惑的搖著腦袋。然后，慢慢的，它倒了下去，震的石制地板直晃。

“謝謝你，尤根。”我說，“非常感謝?！?/p>

“不客氣，長官?！彼f道，一邊把槍轉(zhuǎn)過來尋找別的目標，但是異教徒都四散奔逃到了陰影里。第一次的，他們中的一些發(fā)出了聲音，那是一聲尖銳的哀嚎，聽得我后脊梁直打顫。我們在他們身又開了幾槍，但是我這段時間打的夠多的了，更樂意把他們留給后續(xù)部隊?，F(xiàn)在沒有族長來聚集和指導他們，他們很容易被干掉，但是最終還是必須消滅他們 － 不然活下來的純種基因盜取者會成長并取代它的位置，然后這可惡的癌癥又會在這里扎下根去。

“我以為你死了?！蔽艺f。尤根點點頭。

“說實話，我也這么以為。”他說。“墻塌的時候他們幾乎沖上來了。然后我想另一邊可能也這么薄，所以我就朝著另一邊開火了。”

“我想你猜對了?！蔽艺f。他又點點頭。

“那是運氣好?！彼f。

“其他人呢？”安伯莉在我們開始上樓梯時問道。尤根看起來臉色陰沉。

“索熱爾和我過來了。我們沒看到其他人怎么樣了?！碑敃r他并不需要看。他們肯定在幾秒鐘之內(nèi)就被淹沒了。

“你發(fā)現(xiàn)了我們真是運氣?！蔽艺f。

“其實不是?！弊叩阶呃冗@一層時索熱爾走過來加入我們?！拔覀冊诨覊m里發(fā)現(xiàn)了你們的蹤跡，然后一直跟過來。”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們？”安伯莉問道。神槍手聳聳肩。

“一雙帝國衛(wèi)軍軍靴，一雙女鞋。不用審判官也能想出來。”

“我想不用?！彼龓е鴰追肿鹁纯粗?。

“我們一聽到槍響，就移動到側(cè)翼位置?！庇雀a充道?！皹藴市袆恿鞒?。”

“知道了?！彼c點頭，這時我們到達了臺階的頂端，她指了指面前堅硬的木頭門?！坝雀?，費心了?！?/p>

“樂意之至，小姐?！彼肿煨π?，就好像被挑出來回答問題而自己已經(jīng)知道答案的學院學生一樣，然后一發(fā)熱熔就把它以及一部分墻壁蒸發(fā)掉了。

“帝皇的牙啊?！蔽椅丝跉?，然后我們走進后面的通道。通道上鑲嵌著光亮的木板，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兩邊偶爾出現(xiàn)的毫無疑問是年代久遠的桌子上放著精美的瓷器。

午后明亮的陽光穿過窗框刺著我們的眼睛，一個令人厭惡的猜測開始在我腦中顯現(xiàn)。

“我想我知道我們在哪兒了?！蔽艺f。安伯莉點點頭，咬緊牙關(guān)。

“我也知道?！彼龂烂C的說。

一聲爆矢手槍開火的聲音打破了平靜，索熱爾倒下了，他的腦子噴濺到一副看起來很昂貴的掛毯上，把它弄臟到再也修不好的地步了。

“凱恩政委。還有迷人的維爾小姐?！备袢鹚箍偠秸驹谧呃鹊谋M頭，手中穩(wěn)穩(wěn)的握著手槍，他身上的傻氣完全不見了?！澳銈兛烧媸橇钊俗顓挓┑拇嬖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