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盲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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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來勢不可擋，愛去悄無聲息，來去自如。

他不停翻找裝載愛情的盲盒，一個、兩個……

這個沒有，那個沒有。

它躲在哪個盒子里呢？

是潘朵拉盒子，還是月光寶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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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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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站在四野無人的荒山野嶺上，而高仕德正站那條通往不知何方的路彼端，眉歡眼笑地朝他揮手。然而，卻在下一秒轉身跑開，邊跑邊回頭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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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哪？可是不管他要去哪里，周書逸都不答應：“不要跑、不要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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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高仕德好似沒聽見，仍舊邊嬉笑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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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二人相隔也不過二三十米，只要說話便可聽見，可高仕德始終不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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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緊跟其后，拼盡全力都追不上，只得追在后面放狠話：“等我抓到你，我就打斷你的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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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為什么不直呼其名，勒令他停下腳步；也不知道為什么不去央求，求他留步。他明明害怕對方一走了之，害怕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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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敢哭，他怕這樣會嚇著高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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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周書逸這般威脅，高仕德非但不怯，反而越發(fā)樂笑，邊笑邊繼續(x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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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求求你，不要跑。你回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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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喊不出來，心里堵得慌，委屈的眼淚終于奪框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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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的夢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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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干眼角的淚痕，走下床，坐到飄窗臺上。環(huán)抱雙膝，瞭望窗外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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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凌晨時分，而高仕德現(xiàn)身處的美國正是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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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遍一遍的撥打那個已停機的手機號碼……他的愛，失聯(lián)了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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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撥打高仕德媽媽的手機號碼……提示音：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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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告訴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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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月前，高仕德媽媽再婚，遠嫁美國。他去參加婚禮，并計劃在那兒暫住數(shù)月與繼父培養(yǎng)增進一下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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餞行時，高仕德戳著他的腦門說：“等我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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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約定好的五月為期，今日期滿，然而高仕德未如期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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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摩挲纏在手腕上的黑色手繩，喃喃自語：“高仕德，你回來好不好？我好想你。只要你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會原諒你失聯(lián)的這三個月帶給我的所有煎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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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你回來好不好？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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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坐在飄窗臺上，埋頭于雙膝之間，不多時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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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高仕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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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穿著運動服在郊外樹林四處轉悠，不時低頭搜找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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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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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歡喜若狂，大聲叫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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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為何高仕德全然沒聽見，始終低頭在地上搜找什么，不曾抬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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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喂，你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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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還是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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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無可奈何地走過去，怎料有人搶在自己前面，從高仕德身后勒住他脖子，索要他身上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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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他飛身撲過去，施援——卻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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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自己若隱若現(xiàn)的雙手，不明狀況，眼睜睜的看著二人廝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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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體型健碩，輕而易舉地來了個過肩摔，將高仕德摔落旁側的小河里。末了，還撿起地上的石塊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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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你喊人啊，喊人！快呼救??！你這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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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左躲右閃，成功避開石頭襲擊，迅速爬回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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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上河岸，并沒有立即逃離現(xiàn)場，因為他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俯首拾起，拿在手中，喜出望外大喊大叫：“找到了，我找到了！原來剛才慢跑時掉這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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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看見他親吻手中黑色手繩，又氣又好笑，罵道：“高仕德，你是笨蛋嗎？還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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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飛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正正砸中了高仕德腦袋，讓他失去重心，跌回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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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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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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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　敝軙蒹@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坐在飄窗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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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時已天色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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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不了了，這種煎熬已撐到極限，現(xiàn)已一刻都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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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拾行囊，想要趁爸爸還沒睡醒，偷偷出發(fā)前往美國找高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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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三個月，爸爸答應幫他查高仕德蹤跡，若是不他以傾盡全力查找為由，極力阻攔他獨自尋找，他早就動身起程了。然而他爸查來查去，無果。最后告訴他：該住址沒這號人物，查無此人。只有入境記錄，但無出境記錄，也就是說，人還在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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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期限已到，人未到。他必須親自去一趟，哪怕人海茫茫，也要挖地三尺尋找，否則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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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失聯(lián)的這三個月，他爸生怕他一時沖動不辭而別，所以對他各種嚴防死守，從他踏出房門的那刻起，影子保鏢如影相隨。他們不會在他眼皮下招搖，但是隨時而至。影子保鏢表面是保護，實質是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控制他的可活動范圍。他自知如若不能擺脫他們，自己根本踏不進機場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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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他提著簡易行李袋偷偷翻窗而出，貓著身子從后院游泳池邊躡手躡腳走過。這兒是家里不設防的地方，所以也只能從這兒經(jīng)過，翻墻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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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不從人愿，他還是被神出鬼沒的周叔逮到了?！吧贍?，您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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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呵，晨游……”周書逸指了指旁側的游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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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逸，你覺得我會信嗎？！”書逸爸爸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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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您是剛睡醒呢，還是根本沒睡？為了盯我，您老人家至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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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逸爸爸打著哈欠，“也不想想大清早的，誰不停的叫喊‘高仕德，快跑！’，擾人清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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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繼續(xù)睡，我去找他，找到就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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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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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找不到呢？！爸爸，您如何斷定我會找不到？您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我去美國找人，為什么？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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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個人有心要躲著你的時候，你一定找不到。況且美國這么大，你上哪找去？書逸，聽爸爸的話，忘了他。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新一段新的感情，爸爸答應你，不管你下一個對象是男是女，我都不反對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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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有意隱瞞兒子真相——三個月前，他派去美國探查的人順利聯(lián)系上了高仕德媽媽探究竟，才曉得高仕德這廝那天野外晨跑后失聯(lián)了，他家已報警，但至今仍音訊全無，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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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爸爸，您說得倒是輕巧，如果不是他，我不要。不必多說，我要去找他?！敝軙蒉D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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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著少爺?！睍莅职忠宦暳钕?，周叔和相繼前來的影子保鏢將周書逸圍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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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之間，纏在周書逸手腕上的黑色手繩松開，掉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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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來要撿，怎料被他爸一腳踢落游泳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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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這么一條黑色手繩，他也見高仕德戴過，為防兒子睹物思人，干脆不讓他再戴回去了。眼不見為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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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知，周書逸隨即跳入游泳池……搜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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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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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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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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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周書逸？”是高仕德的叫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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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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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顧不上不知跌落游泳池哪兒的手繩，急不及待地游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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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你終于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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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出水面，周書逸扶著游泳池邊，只看見周叔一人候在一旁，爸爸不在，影子保鏢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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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晨游完了是嗎？早餐也準備好了，你換好衣服就可以吃了。時間來得及，老爺叮囑了，不可為了趕時間上課空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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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游？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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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不是跳入游泳池找手繩嗎？又何來晨游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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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xiàn)在不是在大四實習期間？又何來上課說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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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剛才明明聽得高仕德在叫喚自己，那么真切，如今人影沒見著。莫不是他的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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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自己又是何時換穿泳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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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怪怪的，一時半會又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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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我去換衣服，你叫人幫我到池里找那條黑色手繩，找不到就抽干池水再找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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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少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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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打算換上干凈的衣服，拿回手繩后再出發(fā)去找高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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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走下樓，無意瞥見那掛在客廳墻上的掛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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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蹙眉，問從室外走進來的周叔，“周叔……這掛歷為何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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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少爺是嫌它款式老舊是嗎？是老爺選的，如果您不喜歡，那我問一下老爺再換行嗎？哎，諸事大吉。呵，少爺，您生日這天是諸事大吉，真是好日子啊。對了，少爺，您剛才說的手繩，我們抽干池水都沒發(fā)現(xiàn)，你確定是掉在池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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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事大吉？這話耳熟，好像大三那年，周叔在那天早上也是這般對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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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瞧瞧掛歷上的年份，是兩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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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生日的今天就是大三那年，也就是高仕德大三轉學來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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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在做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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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這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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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夢境會按從前發(fā)生的事情一一上演，那接下來，他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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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著兩年前做過的事情，不同的是，在司機送他回校前，臨上車多帶上一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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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他校門口，周書逸下車即刻撐開傘——從天而降的鳥屎落在他的傘面上，而不再是像以前落在他的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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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對自如，隨即收起傘交給司機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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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點印證，他更加堅信當他踏入學校門口，會有個人在那棵大榕樹下……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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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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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學校，周書逸在學校門口不遠處那棵大榕樹下，看見那個久別五個月的高仕德頂著兩年前的面容，捧著資工教材資料沖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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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周書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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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立于大榕樹下，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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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就這樣盯著他看，久久未移開目光。是啊，好久不見。多久呢？有五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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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耳鳴，嗡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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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天旋地轉，頭暈目眩。最后乏力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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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周——書——逸……你、還、好……嗎？”高仕德接住了他倒下的身體，只是聽到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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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感覺到高仕德的體溫了……五個月沒觸碰過的體溫，他想念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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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輕哦，有好好吃飯嗎？”高仕德將他背起，不知朝哪兒走，邊走邊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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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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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夢，請不要讓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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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