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魯斯之亂)《永恒回響》(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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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送給軍團戰(zhàn)士澤豐
開始錄音。
我叫申凱,伊斯瑪蘭塔家族之后。今年已至第十二個標準期了。這是我官方檔案中的第一份錄音,制作于正前往泰拉的路上。
我是巴爾福勒人,但我除去照片和掃描圖像,卻從未親眼見過它。我是出生于虛空的巴爾之后,所以我學(xué)通了族人們的禮節(jié)儀式與人文歷史。我是一個奴隸。但我的父母和導(dǎo)師告訴我不要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他們說奴隸無歡無悅,只能一生受虐,但我們卻與之不同,故而就不是真正的奴隸。我不覺得奴隸和幸福能扯上什么關(guān)系,我認為它是一個可以自由作答的問題,而我們卻沒有作答的機會。第九軍團的戰(zhàn)士們高潔善良,為他們服務(wù)可以說是我的榮幸。但我不明白如此高潔善良的戰(zhàn)士們卻讓我們做起了奴隸。我們的工作很重要,這使我們都感到十分自豪,但有時我相信我們這些侍奴也會把工作做的和天使們一樣完美。我也相信,即使我們有不做的選擇,但我們還是會發(fā)自內(nèi)心去辦的。
我的導(dǎo)師和父母告訴我不要說這些。他們告訴我,假以時日,我將不再這樣思考。他們還說,我們的原體大天使,要是聽到我說出了“奴隸”這個詞會十分傷心的。
我一生中見過大天使四次,其中一次我有幸得到了他的尊言。那時的我已有9個標準期了,在因見證大人們目見天使而哭泣之后,我也跟著哭了起來。當我問起父親為何要哭泣時,他說這正是因為大天使的完美而泣,看到他,就仿佛看見了太陽。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覺,因為我從來沒有在一顆行星的表面,抬頭去看它的太陽。而我們透過“紅淚”黑暗的窗戶看到的太陽,也沒有那種明亮的感覺。
得到原體的尊言,那還是我在大天使軍械庫里的日子。那時,大天使正在尋找我的主人澤豐,但我家的主人卻不在那里。那天,軍械庫里擠滿了正在修理武器和盔甲的侍奴,我的母親和父親正在教我如何保養(yǎng)我們主人的裝備。這是我見過的最接近大天使的一次。他感謝我的父母,說他們對我們主人的裝備整修得很好,雖然我沒有瞧見他們,但我想,那時的他們一定很高興。
大天使轉(zhuǎn)向了我,因為我正在觸摸他的一個翅膀。我的父母因為我的這番舉動而變得心神不安,但大天使卻微笑著蹲下身子,看著我的眼睛。他的眼睛會讓你感到十分安心,仿佛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奴隸。他用白色的手指撫去我的淚水,他的語氣很是平靜:”你好,小家伙。”
他問起了我的名字,我雖想告訴他,但卻遲遲沒有說出口。想接話的父母,被大天使阻止了,他說道:“如果你的父母是伊斯瑪蘭塔家族的埃里斯特斯和沙菲亞,那么你一定就是申凱?!?/p>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卻對我笑了笑,好像已經(jīng)聽到了我的內(nèi)心想法,他回道,“我認識這艘船上的每一個凡人與軍團的每一位戰(zhàn)士?!彼嬖V我,當我的學(xué)徒生涯結(jié)束時,我將會為軍團而驕傲。他還說,很高興認識我。
但接下來他卻說了一件讓我無法停止思考的事情。當我告訴他,“我長大后想成為一名天使?!焙?,他的笑容隨即便消失了,“不,你不行”。這是他留給我的答話。
當我問起他為什么在說出這話時看起來如此悲傷時,他說這沒什么,“他沒有悲傷,一切都很好?!?/p>
起身的大天使,并沒有直接走開,他向我的父母鞠了一躬,好像他們才是原體,而他則是一個侍奴,這讓其他的一些侍奴看的上氣不接下氣,也讓其他人繼續(xù)為之落下了眼淚。每個人都非常愛他,這一點,你可以在會議廳就能直觀的感受到。最后,大天使離開了,在所有侍奴的目送下,他離開了。
我已經(jīng)告別了學(xué)徒時代。于上個月出師。按照傳統(tǒng)規(guī)矩,我將作為一個訓(xùn)練有素的侍奴來到我們的主人澤豐的帳下,可這一切,如今都出了問題。
我主人的名字叫澤豐。他是高領(lǐng)主執(zhí)行官。人人口中的報喪者,這既是因為他的殘酷,也是因為他是一名攜帶著禁忌武器的神圣破壞者。可雖是如此,也抵擋不住我們一家的服侍熱情。
我曾多次觀看過我主人的戰(zhàn)盔錄像,當我父親審查數(shù)據(jù)時,我就和他一起觀看。在那些時候,我站在父親的椅子邊上,看著他和其他侍奴在飛船神殿的控制臺上循環(huán)查看檔案數(shù)據(jù)。那些開始出現(xiàn)在許多船只上的錄像是不被允許流入這里的,因為這些數(shù)據(jù)對軍團來說是神圣的。我已經(jīng)聽到一些人對此的抱怨,但我并不在意。他們沒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
所以我看過我的主人很多次戰(zhàn)斗,有時是通過他的眼睛,有時是通過其他高領(lǐng)主戰(zhàn)士的眼睛。他像所有的天使一樣美麗,但他的美并不是常人之美;他的美更像是那些藏在旗艦甲板最深處的畫作與雕像。
我對我的主人最深刻的記憶來自于一個叫托里安戰(zhàn)士的頭盔錄像。在我主人還未出現(xiàn)在錄像之前,你就會看到被蔓延的黑霧所吞噬的地面。這是他們煉金武器的毒煙。高領(lǐng)主已經(jīng)從上面用輻射'套住了'這顆星球,現(xiàn)在他們要登陸地表,殺死所有的幸存者。當托里安落入煙霧籠罩中時,他的視野變得黑暗。你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他的靴子落地時的靜電模糊聲。
然后他的熱成像視角恢復(fù)了。這些身著盔甲的男男女女在毒氣和熱成像中反抗著對他們世界的歸順行動。他們中的一些人正在死去,但不是所有人。那些及時封死鎧甲的人還在戰(zhàn)斗。高領(lǐng)主砍倒了他們。在熱成像下驚慌失措的敵軍紛紛倒下,在鏡頭后的幾分鐘內(nèi),它們將被寒冷與深黑所覆。
托里安的鏡頭從霧中走了出來。視角邊緣還留有一些薄薄的薄霧。我的意思是說,正在消散的毒物。托里安從里面出來了。然后他轉(zhuǎn)過身來。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只用了不到三秒鐘。而我知道它也是因為顯示屏角落里的符文時間標記。這一幕我已重溫很多次了。
有兩個敵人從死亡之霧中跑了出來。放射性的毒霧并沒有穿透他們奇怪的盔甲。其中一個人只走出了一半的霧區(qū),就像是被吸走一樣又消失在了煙霧中。你聽不到他的尖叫,也看不見他的人影。直至后來吾主澤豐的出現(xiàn),我們才知道了他的最終命運,當時,澤豐抓住了那名士兵戰(zhàn)甲后方的一根管子,將他拖了回來。他打破那個人的頭盔讓毒藥進到了他的衣內(nèi)。這就是他死亡的全過程。
第二個士兵在走出毒區(qū)幾步的時候,她停了下來。她的背部拱了起來,鮮血突然噴在了她的面罩內(nèi)測,遮住了她的臉。這要么是她咳出來的,要么就是吐出來的,我不好說。因為在那種情況下,我很難看到穿過她的身體、從她胸口突出來的刀刃,那時候的毒云已經(jīng)把劍身染成了黑色。這是高領(lǐng)主武器的所作所為,如果他們在戰(zhàn)爭中使用了他們的毀滅者武器,那接受過對等訓(xùn)練的我們,也會用我們自己的特殊手套和防護服來清洗他們的武器和戰(zhàn)甲。
我很難看清主人的佩劍,因為它的能量場是關(guān)閉的,阿斯塔特這樣做只有一個原因--那是因為他們不希望敵人立即死亡,他們想要感受到敵人慢死亡的全過程。
當?shù)诙€士兵倒在地上時,我的主人也從毒云中走了出來。他的紅色盔甲變成了黑色,甲面上出現(xiàn)了毀滅者武器的灼燒痕跡。當那個女人死在他腳下時,他便與托里安交談,并下達進一步的命令。你甚至都可以聽到其他連長向他致出祝賀的無線電訊音。然后,轉(zhuǎn)過身的主人,發(fā)動了飛包。他縱身一躍,身后的跳躍背包隨即又發(fā)出了閃光,讓他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就是澤豐。至少,這就是以前的澤豐。自好幾個月以前,他就不是這樣的了。
在上周去藥劑師那里之前,我和父親曾去了紅淚號的深層甲板。我的父親說整個帝國最美麗的藝術(shù)品都藏于這片陰影之中,在圣血天使戰(zhàn)艦的深處。當我問起他為什么軍團不展示他們的財寶時,父親回道;這是因為天使們并非愛慕虛榮之輩。他們只會腳踏實地干好自己的分內(nèi)之事,而非是一堆無用的花架子。
我們在描繪異星風(fēng)景和城市的畫作下經(jīng)過,身旁是許多來自不同世界的石料雕刻而成的雕像,這些雕像中有動物、怪獸和君王,還有一些在我看來并不合理的奇怪樣物。后者看起來很抽象。即使我不知道它們想要表達什么,但我還是知道這個詞,我又不傻。我認出了少女,野蠻人還有異形。許多的異形并沒有展現(xiàn)出失敗的狼狽,反而都擺出了一副高貴的姿態(tài)。用這種向敵人示敬的方法來紀念敵人,這讓我覺得很是奇怪。
我看到了巴爾福勒的畫作,我父親說它們是一片讓人不安卻又令人著迷的地方,因為它們是戰(zhàn)士們遙遠記憶中的巴爾,這里有的畫作已過百年,所以畫上那些被毀壞的焦土看起來與現(xiàn)實有很大的不同。我從來沒有真正見過巴勒法,所以我不能說真正的不同。
但也有其他人說過同樣的話,正是他們雕刻出了極具磨難風(fēng)格的雕像,也正是他們?yōu)榇顾赖氖澜缋L出了寫實的畫卷。當我對父親說這些時,他也只是簡簡單單地回了句,“正是如此”。好像就能應(yīng)付的了一切。
我看到一幅雕刻人臉的壁畫,除去眼睛上像眼罩一樣的鐵絲圈外,他們的神情都看起來十分的平靜。這是藥劑師阿瑪?shù)偎沟淖髌罚腋赣H說他這樣做是為了紀念他死去的兄弟。
我看到三個雕有深痕的球體,被托在一個無形的反重力場中。這是納西爾·阿密特戰(zhàn)士的作品。我父親告訴我,這是一個叫做尤里西亞的星球上三月亮同升的景色,對阿密特連長來說這其中一定蘊含著什么深刻的意義。
在大部分軍團戰(zhàn)士為其他兄弟作畫的時期,我看到了很多關(guān)于天使本身的演繹。在這其中身披長袍和寬衣的和平時期,更為創(chuàng)作的高峰期。我看到一幅達拉米爾畫的天使之淚,他穿著長袍站在那里,在一次軍團座談會上講話時舉起了一只胳膊。這是赫卡特戰(zhàn)士的杰作,他總是畫他的兄弟,而且總是會展現(xiàn)出他們的溫柔與平靜。當我問起父親這是為什么時,他說是因為赫卡特想要抓住其他戰(zhàn)士的內(nèi)心。
各式的聲樂合奏錄曲也是戰(zhàn)艦上的常客,在這些曲子里你能聽出你所想到的每一種樂器,當然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樂器。不過有時候錄曲也會在戰(zhàn)艦上停播,只有在一個身處黑暗的密室里穿出一首曲子。
我的主人不是一個畫家、雕塑家或詩人。一個空曠的前廳正是他展示才藝的天地。當你走進去的時候,你會聽到它的聲音,那是鋼琴獨自演奏的輕柔樂聲。這是我父親帶我來的房間,他閉上眼睛,仿佛能從音符中聽到我聽不到的東西。
我不喜歡主人的音樂。因為它聽起來令人悲上心頭,讓我不斷想起我在訓(xùn)練中的失敗或與其他學(xué)徒爭吵的過往。有時他以一種翻滾的和聲演奏出了許多的音符,而有時他則會讓最長的音符一直響個不停。
我告訴父親我不喜歡這種音樂,因為它讓我陷入了沉悶與沒傷,他說這就是為什么他在我入職演說之前把我?guī)У竭@里的原因。
“是讓我傷心嗎?”我問道,因為這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我想讓你看看我們的主人失去了什么?!?/p>
當時的我還并不明白這其中意思。直至當我在那天晚些時候被介紹給澤豐的時候,一切方才真相大白。
這應(yīng)該是我給他的介紹,但他卻對此毫不關(guān)心。他幾乎沒有過看我一眼。雖然藥劑所里被介紹給他感覺很逆天,但這是在他受傷并經(jīng)歷多次失敗手術(shù)后,一直宅住的地方。
他們沒有見證我的入職介紹,而是看到了我們的主人作為高領(lǐng)住的最后行動。他在 "紅淚號"的醫(yī)護室里的一張床上下達了命令,此令正是副官安薩雷爾的升遷令。主人的仿生義肢在又一次重接手術(shù)后宣告失敗。它們無法與他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正確融合。他的腿出現(xiàn)了故障,他的手臂在顫抖,他的手指不受命令地自顧開張。
安薩雷爾接受了升遷,但他拒絕了澤豐的佩劍饋贈。
我的母親是澤豐的武器攜帶者,當我們的主人下令時,是她把這把劍帶到了他的床邊,但是安薩雷爾卻拒絕接受這把武器。
在地球上我?guī)缀跤貌坏剿?,”我的主人說道?!拔覠o法再揮舞它了,即使我不得不這樣做?!?/p>
安薩雷爾看起來很驚訝,我的父母后來告訴我,我們的主人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他的戰(zhàn)士們說過話。脾性是軍團重點修煉的一物。如果你仔細觀察,你總能從他們的眼睛里看到它,但是軍團戰(zhàn)士們對此是需要克制,而絕非是放縱。
我的主人試圖遞劍,但他的仿生義肢卻突然失靈,扔劍的力道甚至比我想象的要重一些。不過,在那華麗的劍柄和劍鞘映入安薩雷爾雙眼的幾秒鐘后,他還是接住了。這一時刻應(yīng)該是激動人心的,但當安薩雷爾道出謝語之時,澤豐已然沒有任何尊嚴可言。
我以為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希望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但隨后安薩雷爾又開口了。
“長官,現(xiàn)在我要以高領(lǐng)主的口令向您通報?!?/p>
我的主人咬緊牙關(guān)。我不知道這是因為他的怒氣,還是因為他的肌肉仍留有損傷的影響。
“好的?!?/p>
“長官……”
“別再叫我長官,你的軍階現(xiàn)在于我之上?,F(xiàn)在的你是一位高領(lǐng)主 而我只是一個躺在病床上的殘廢。”
“澤豐?!卑菜_雷爾說,這聽起來很奇怪,因為主人的名字聽起來很別扭,又很羞恥?!案哳I(lǐng)主們希望我能替他們說出他們的計劃,軍團向你重新呼喚,他們希望你能接受其他職位中的一個……”
我的主人試圖揮動起他的手臂來把安薩雷爾打發(fā)走,但他的金屬義肢此刻卻不肯松開拳頭。有那么一刻,我確信安薩雷爾會留下來反抗他,然后呢?我的主人會在他的副官以后無助地躺在病床上時對他發(fā)火嗎?
但安薩雷爾并沒有拒絕。他敬了個禮,帶走了那把寶劍。在隨后的沉默中,我以為按照傳統(tǒng),我的主人會承認我,但他卻看向了我的父母,命令他們退了下去。
他們?nèi)チ耍耶斎灰哺麄円黄鹑チ恕?/p>
所以,我們就混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樣子。
澤豐被派到了遠征軍大本營。而我們正在一艘前往泰拉的運輸船上。
遠征軍代表是駐扎在王座世界的阿斯塔特榮譽衛(wèi)隊。這應(yīng)該是一個外交職位。軍團士兵是他們軍團的大使。但我的主人卻不認為這是一種榮譽。他曾說,“那個地方就是一群流浪者和失敗者的秘密集會?!?/p>
遠征艦隊已經(jīng)向他提供了其他職位。培訓(xùn)崗位。軍事顧問。還有其他各式各樣的顧問職位。除去知道它們的名稱外,我并不對此十分了解。哦,他還被授予了軍團戰(zhàn)艦“默契康提肯”號巡洋艦的指揮權(quán)。我的父母相信我們的主人會接受艦隊的新職位,因為這是一個能讓他留在軍團和兄弟們一起戰(zhàn)斗的機會。母親說,“這將是他在面對自己的未來時保持自我的機會?!?/p>
但他拒絕了。相反,他接受了遠征軍大本營的一個職位。當我問為什么時,父親說“這是因為澤豐再也不用在其他兄弟的眼中,看到反映的自己了。
我的主人沒有當面拒絕大天使。他把他的決定寫作戰(zhàn)艦通訊的經(jīng)文發(fā)送了出去。只是讓它們變成屏幕上冰冷的文字。大天使回給了他一條訊息,他要求我的主人在動身之前要來他這里一趟,但我的主人卻無視了大天使的命令。
我們在紅淚號左舷第二停機甲板上的穿梭機旁等待著我們的主人。當他場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因糟糕的仿生義肢而一瘸一拐的步伐,盡管他努力裝出冷漠和憤怒的樣子,但你仍可以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沮喪。
他對父親說:“謝天謝地,沒有告別演出?!蔽覀冊詾樵w會到場,也許會向他致意,祝他旅途愉快。但這里只有我們,還有甲板上的工作人員,以及伺服裝載機和飛行甲板上常見的混亂之景。
“上穿梭機。”他下令。我們照做。我們帶著自己的東西,而仆人們則把我父親的裝備裝進了箱子里。
但最后的告別,還是有的,我們也是在登機后才發(fā)現(xiàn)的。我正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它的人。那時,它在貨艙的一個板條箱里:那是一個密封的金屬箱。有著軍團的印記和高領(lǐng)主的標記,那是一個張開黑色翅膀的埋葬面具。我一看到它就知道會是什么。
“你在干什么,孩子,”
主人的聲音嚇了我一跳,但我沒有掩蓋住自己的好奇心。我告訴他,“我正在檢查貨物,檢查一下我們帶來的各類物資”,這是我的允內(nèi)之事,因為我現(xiàn)在是一個受過訓(xùn)練的專業(yè)侍奴。
他看到了結(jié)案,他也知道是什么。甚至在他說之前,你就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來。
“我的劍?!?/p>
“我想是的,大人?!?/p>
這肯定是他的劍。安薩雷爾把它還給了他,把它和他一起流放了。
“傻瓜,”我的主人說起了他的副官。但他在說的時候語氣里透露的不是怒氣,而是哀傷,。毫無疑問,他們認為這是一種友好的姿態(tài),”
他打開板條箱想看看我們是不是對的,但我們都錯了。
那是一把劍,但不是他的劍。它用紅色天鵝絨做襯墊,甚至比他給安薩雷爾的那把還要好。我立即想到的不是戰(zhàn)斗中的武器,而是清洗它的感覺以及制作它時的感覺。劍柄是強化的火星金,并帶有第九軍團工匠大師的工藝標記。我從未如此近距離地見過如此珍貴的劍刃。
沿著銀色的劍刃,流淌著一股埃努克符文。它們是用酸刻在金屬上的,非常整齊。上面的銘文是這么說的。如果翻譯成哥特語的話那便是“血之精神”,但這只對了一半。這是一種祈禱或是祝福,而不是一個名字。這把劍是一個承諾,是我的主人隨身攜帶著的軍團靈魂。
我意識到這就是為什么圣吉列斯想在他離開前和他談?wù)?。大天使想給他這把杰作。最有可能的是,這其實是高領(lǐng)主們,或者甚至是原體親自下來為他鑄造的專用武器。
“這是一件貴重的禮物,大人?!蔽遗ψ屪约罕憩F(xiàn)的勇敢一點,讓他知道我并不怕他。
“我不需要軍團的施舍。也不是他們的遺憾。等我們到了泰拉,就把這個東西放在倉庫里吧?!?/p>
“大人?”我甚至都懷疑是我聽錯了。
“別讓我再說一遍,奴才。我猶豫了一下,因為盡管阿斯塔特的記憶力超群,但他卻不知道也不記得我的名字,因為他不在乎。我的主人讓我把箱子合上,然后就把我一個人留在了貨艙里。
我的第一份報告就到這里。我們將在一個月內(nèi)到達王座世界。我的主人將開始在遠征軍大本營里開始新的軍旅生活。我知道我應(yīng)該敬愛他,但我沒有。他就像一把斷了的刀,如果你試圖清理它,那它就會反過來割傷你。
我希望他能在泰拉上獲得慰藉,即使在他的音樂、藝術(shù)和兄弟都被剝奪的情況下。
結(jié)束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