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屬于一個現(xiàn)代版的聊齋故事。當然，看標題你也知道，不是書生和狐貍精那種帶顏色的故事。事實上，我在講這個故事的時候，試圖給讀者體驗一種輪回的直感。你會從角色身上既感受到活人對死人的好奇，也感受到死人對活人的理解。由此得出一種直視生命輪回過程的眩暈感。

因為屬于聊齋性質的故事，所以大家也不要矯情，故事里情節(jié)大概有多少真實和多少虛構的。它可能發(fā)生在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但也可能根本沒這么回事！至于怎么想，全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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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鬼。準確的說是一個剛死的鬼。

發(fā)生了什么事呢？一場車禍！

一個在鄉(xiāng)下的老人，進城要看孫子。然后山體滑坡，整個車就被埋了。

這個老人理論上不需要有名字，你非要給她按個名字的話，那就叫她祖宗吧！

祖宗醒來的時候，一臉懵逼。因為眼前一片漆黑。但是有意思的是，她雖然感受不到自己手腳的知覺，卻能感受到聲音。準確的講，是別人的對話。

“臥槽，這什么情況？我死了？”

“山體滑坡，沒救了！”

“人死不能復生，可惜我電腦里還有文件沒刪！”

祖宗，不知道為什么，順著聲音往上升，雖然不像是在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卻莫名奇妙的忽然感覺眼前一亮。然后，祖宗看到有那么十幾個人，三五成群的站在土坡上，或彎腰，或雙手抱頭的來回踱步。依稀辨認，祖宗感覺這些人好像有點眼熟。

哦，原來是一輛車上的乘客！可是他們怎么出來的呢？

低頭一看！祖宗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看到車的身影。一股巨大的不安忽然像泰山壓頂一樣從祖宗的頭頂和腦后襲來。難道？！

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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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處理事故的車輛沒過多久就來了。大概花了三四個小時的時間，就從土堆中清理出了事故車輛的殘骸。祖宗不得不承認，親眼看到自己死亡的身體時，有一種出奇的冷靜和解脫感。畢竟也活了那么大歲數(shù)，女兒也早就成家立業(yè)。唯一掛念的就是許久不見的小外孫。老伴前幾年就死了，女兒雖然一開始也想要自己去她那里住。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咱不能討嫌！現(xiàn)在倒好，一了百了。

祖宗早些年嫁女兒的時候，還擔心遠嫁不好。受男人欺負。過了兩年外孫都有了。也去看過幾次，過得還不錯。恰好女婿要做生意，前幾年早就把多年積蓄借給女兒。說是借，實際上也就是作為娘家給撐個腰?，F(xiàn)在好，也不用每年去念叨了。

這時，所有圍觀的鬼仿佛是看到了人生的結局一樣。大多也沒了念想，有的干脆直接走了。也有的說，應該原地等著，等陰間的官差，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來領路。祖宗則想的是，怎么也得再見外孫一面，了了心愿再說。

遺體運送的車輛沒過多久也來了。祖宗第一次從另一個角度，看著自己的身體被裝進大號的袋子里。有的鬼，留在原地，繼續(xù)等官差。祖宗則跟著遺體走了。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女兒女婿看到自己死了，會怎么處理自己的遺體。再說她還想再看外孫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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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其實并不復雜，但也不算寒酸。雖然說沒有大操大辦的搞流水席，但女婿還是在殯儀館買了一款幾千塊的骨灰盒，跟女兒說回頭給咱媽買塊墓地！

其實在祖宗看著身體進焚燒爐那一刻還是很怕的。根據(jù)民間的說法，尸體身上的魂魄散去，要七七四十九天。自己頭七還沒過，身體就燒了。也不知道自己的魂魄是會伴隨著身體一起消失，還是能逃過一劫。畢竟，兩眼一閉啥都不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體驗過死亡以后的世界，還是會有點不舍的。體驗過死亡，并不一定代表人能坦然接受死亡。

索性，沒事。祖宗感覺自己好像還在。

但接下來的問題就很困惑了。跟著女兒看完了孫子，又獨自回了一趟老家，也算是料理后事了。接下來該干什么呢？祖宗很困惑！

黑白無常啥時候來？我這樣接下來是不是該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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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但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差不多距離祖宗遇難那天差不多20天左右的時候。祖宗實在是覺得有點無聊，就從女兒家里出來，去逛街去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反正都死了，怕什么！總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祖宗先是去逛了逛大商場，城里繁華的地段。這么多年了，雖然說自己不圖這個，但多少也有點因為歲數(shù)大了不好意思的想法。這次有機會了，可得好好逛逛百貨商場！穿不上，吃不到，看個夠總是可以的！

就這樣大約過了3天左右。祖宗覺得自己新鮮勁也過去了。又開始琢磨，女兒女婿平時都干啥。為了女兒幸福著想，得看看女婿在外又沒有出軌！女兒平時都吃啥！比較一下過去到底是薄待了，還是厚待了我！

這天祖宗跟著女兒下班順路去菜市場買菜。忽然聽到有人莫名其妙的說這么幾句怪話。

“你女兒過的還行，小兩口平時挺好的”

“看著不像是本地人，是跟著那個女的的吧？”

“母女?！?/p>

祖宗忽然聽到這么幾句好像有所指，但是又好像不太可能對自己說的話。

抬頭一看，嚇一大跳！

雖然菜市場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好像各司其職的給顧客稱菜，找錢?？墒撬置饔X得，有幾個商販臉雖然沖著別人，但眼睛和嘴都是在看向自己。

難道，他們能看到我？！

這個想法在心底產(chǎn)生，讓祖宗感到不寒而栗。這就好比自以為晚上去苞米地開會，卻發(fā)現(xiàn)旁邊生產(chǎn)隊在開組織生活會一樣尷尬！

祖宗雖然頓了頓，但回頭看到女兒在菜市場里完全走，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又跟了上去。這時她又聽到一些很隱晦，好像在說她的話。

“什么時候的事？”

“快一個月了！”

“有人跟她說嗎？”

“不知道?！?/p>

祖宗隱約覺得可能又是有人在說自己的事?；仡^看去，發(fā)現(xiàn)兩個賣魚的販子正站在她身后的攤位邊上小聲嘀咕。眼睛不時地打量著她。這時，祖宗也顧不得那么許多，畢竟女兒家在哪里她還知道。但既然有人能看到她，就說明他們知道一些死后的事！有必要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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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走到魚販子身前，這兩人好像看到自己了，可是卻依舊聊自己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祖宗壯了壯膽子，輕聲說了句，“你能看到我？”

魚販子不打岔，但眼睛好像是聚焦到自己這里。

嘴上忽然說著“你說這魚要是掉到地上，離開水能活幾天??？”

另一個搭腔道：“一天都不行，不過也有例外。你看那非洲的肺魚在土里一年都沒事！”

另一個又回答說：“那可厲害了。不過要是有點水的話，鯰魚在泥洼里也能撐上兩個月!”

祖宗聽著這魚呀，水呀什么的，好像是在說自己?？墒亲约赫f話，難道他們聽不到？是巧合？

于是祖宗又壯了壯膽子，跟魚販子開口道“老鄉(xiāng)，你們是在說我嗎？我已經(jīng)死了，你能看到我嗎？！”

這時候，魚販子才好像恍然大悟一樣，猛地站直了。又一拍腦門，壓低聲音說“進來說！”就往攤子里走。

祖宗一臉懵逼。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過去。

直到看到魚販子走了兩步，跟自己又打了打手勢。才確定是在跟自己說話。

出于對死亡的好奇，尤其是魚販子提到魚離開水的事，好像暗指自己處境危險。祖宗終于鼓起勇氣跟著進了魚販子的攤子。在一個遠離柜臺的犄角旮旯跟著魚販子坐了下來。另一個魚販子，在攤位外則沖里面喊，“我替你看會攤子！”“好嘞！”

接下來是祖宗跟魚販子的對話

“你是誰？”

“當差的！”

“什么差？”

“城隍廟的兼職?！?/p>

“就是黑白無常的那個？”

“也可以這么說，不過是偶爾當差，不在編?！?/p>

“那你為啥還要買魚呢？”

“新來的吧？活人當差都是臨時工！死了以后愿意留下的，才算編制！”

“那我是外來的鬼，回農(nóng)村也沒看到有人跟我說是當差的。你們這收嗎？”

“到了這地界，就收，就是流程稍微不一樣。本地的死了由差人領著去城隍報道，外地的由日游神領去。不過他們一般不管閑事，不是作惡的也懶得專門送一趟。”

“去城隍以后干嘛呢？”

“攢夠了一起去閻王殿，根據(jù)功過輪回投胎！”

“除了投胎還能有別的出路嗎？”

“有，不過未必是好事。大多數(shù)人死后放著不管靈魂就散了，還有的會因為執(zhí)念墮入惡鬼道。投胎其實也挺好！”

“有期限嗎？我現(xiàn)在就得跟你去嗎？”

“這倒沒有，畢竟不投胎還能與世長存的只有仙人。所以很多鬼魂早晚還得投胎。而且好名額就那么多，不去報道亂投胎更沒戲！”

“那我過幾天再來找你！”

“行嘞，我叫阿七，你就管我叫阿七就行！我一直在這賣魚，周一休息，下午到市場關門都在，來了找我就行。還能算我點業(yè)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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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告別了阿七以后，又跟著女兒回了家。這天是周四。

祖宗沒有立即決定投胎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明白，她在女兒這個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最好多找?guī)讉€人問問。比如阿七說的什么業(yè)績，什么不投胎的選擇，似乎這里面還有什么別的隱情。另一方面來說，立即就告別也有點唐突。雖然女兒女婿看不到自己。但是自己總覺得，自己再看看情況比較好。比如說女婿做買賣做的怎么樣，到底有沒有出軌的可能什么的！

最起碼得跟蹤女婿一年半載，否則我不放心！自己多年的積蓄，女兒會怎么跟女婿算這筆賬我也得知道！祖宗心里想到。

又過了一天。女婿接到電話，說是周末有一個大單，可能需要開車去接應一下。店里忙不開，只好讓老婆看店。但是，誰也沒想到，這一別卻成了另一種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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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出的很意外，大概就是城際高速上的一個追尾事故。前方大貨車忽然在高速路口急剎車，車上裝在的鋼管橫插到駕駛室里。駕駛員當場死亡。

祖宗其實是跟去了。她本以為會看到女婿接著出門的機會去幽會啥的。結果真的是去拉貨。事情發(fā)生的很快，祖宗又是個農(nóng)民出身，并不懂汽車駕駛的事。結果這一老一少就在事故現(xiàn)場以另一種方式對上話了。

“媽？”

“是我?！?/p>

“媽，你這實在是不應該！”

“什么？”

"您死，那是山體滑坡！不是我故意的！我就是沒花大價錢給你辦葬禮。但我跟孩他媽說了，肯定給您搞個墓地。可是那是要錢的！我這不是出來為了籌措資金，拉貨賺外快來了嗎！您說您這是何苦呢？?。?！”

“我怎么你了？”

“我都這樣了！還怎么我了？？？”

祖宗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女婿以為是自己搞的車禍。但這件事確實百口莫辯。因為女婿的理由也很充分，不是你干的，你為什么在現(xiàn)場？你來干什么？你為什么不救我？

由于事發(fā)時間是在下午，又因為是在城際高速上發(fā)生的。所以沒等他們爭執(zhí)多久，倒班的夜游神就來了。某種意義上，跟出勤的交警一個速度?；蛟S專門有人在他們那值班也說不定！

由于氣憤，女婿倒是沒那么多的廢話。直接跟著夜游神去城隍報道了。用他臨走時的話來說，“早死早投胎，下輩子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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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祖宗最初想要多留幾天的兩大目標，在一個完全意料不到的情況下被取消了。不過問題并沒有減少。反而是增多了。女兒怎么辦？外孫子怎么辦？

假如之前還是有對子女和前世說不出的眷戀的話。那么祖宗現(xiàn)在的心里充滿的愧疚和焦慮。女婿急匆匆的走了，不過這樣也好，否則誤會更大。可接下來該怎么辦呢？祖宗沒了主意。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可能需要留的時間再長點，看看女兒能不能度過難關吧！

于是，祖宗趕忙回家托夢告訴女兒女婿出事了，做好心理準備?？粗畠嚎尢鞊尩氐奶幚砹苏煞虻暮笫隆Ｒ幻嬗中睦镏?，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忽然，她想到阿七。最起碼跟人家說一聲，別等自己了。要是萬一能問出個法子幫幫女兒，也是好的嘛。

等到過了幾天，女兒心情稍微平復以后。祖宗找到魚販阿七，敘說前事。阿七低頭沉思了一會說“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用處也不大?！?/p>

“有法子總比沒有強！”祖宗這時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其實你可以在家里，托夢讓子女給你立香火。鬼和仙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被人想念以后可以增強力量。雖然不能直接干預陽間事情，但托夢，照看啥的還是能做到的。過去也有很多人選擇不投胎，受子嗣香火當保家仙的也有不少，只是這些年信這個的不多了”

“當保家仙是職位嗎？會有法力嗎？”

“并不是公職，就是比一般的游魂野鬼強一點。受香火而神魂不散。這就好比家里多一雙眼睛照看?？梢酝袎艚o子孫預警。也可以托夢給別人辦事。”

“還有呢？”

“沒有了?！?/p>

“那干看著有什么用？”

“你不是還能托夢嗎？有的時候一個關鍵的信息就能救人一命，就是一句話的事。”

“。。。。。。。。。。那好吧，具體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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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接連發(fā)生的不幸。祖宗從阿七那里學到方法以后，當天就托夢給女兒。女兒因為內(nèi)心無依無靠，第二天起來就買了所需物品，在家里架設香堂。把母親和丈夫都供了起來。等丈夫的雙親接到消息過來的時候，看到家里供的香堂又是哭天抹淚的一通嚎啕大哭。見了兒子最后一面，火化下葬。

其實祖宗跟女兒托夢的時候，沒敢告訴她他老公跟自己發(fā)生的事。只是說，自己本來已經(jīng)要投胎去了，忽然得到消息，過分掛念女兒才自愿成為保家仙的。她老公本來也在，也是劫數(shù)該著。所以了賬之后，才能回來看她。

這也是丈夫葬禮要比祖宗葬禮更隆重的原因之一。

當事情大體安定以后，就面臨活人的問題了。丈夫的父母堅持要帶外孫回家撫養(yǎng)。女兒本來千般不舍，可是因為丈夫出事時留下的爛攤子，還有生意需要打理。確實分身乏術。只好同意先暫由爺爺奶奶撫養(yǎng)。等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再接回來帶到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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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女兒跟孩子的爺爺奶奶住的也不遠。就是城西到城東的距離。主要是生意上的事太多。每天30Km的路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最難的?其實還是餐食問題。所以女兒周末有空的時候還是會去見見孩子的。

對于祖宗來說，那就是忙翻天了。為啥呢？因為她既要照顧女兒，也要照顧外孫子。

可是她不是只能看著和托夢嗎？

你還別小瞧這個。鬼雖然只能看著和托夢。但是一般人看不到鬼??！我們正常去別人家串門需要打招呼，除了個別有守護的人家，鬼直接就進去了。托夢這事也不得了?。∽怨啪陀械弁跫掖刀咃L亂綱常的。鬼托夢拉顧客照顧女兒生意，也是一個套路??！有個專屬名詞，叫做五鬼運財。說的就是這事。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鬼的作用其實就相當于一個超級業(yè)務員。祖宗也花了些時間旁聽女兒做生意的思路，才知道要去找什么樣的顧客，買什么樣的貨。如何托夢吹耳邊風。

另一方面，祖宗自打決定留下照看女兒以后。對于外孫的喜愛也就越發(fā)的起勁了。畢竟之前一年看一次，主要是消遣寂寞，體會小孩子的活分勁。現(xiàn)在天天能看到，自然就會想著插手孩子的教育。何奈，沒了肉體，只能托夢。老人往往就是這樣，看不慣別人，就覺得自己對。所以祖宗一開始還想著托夢給外孫子的爺爺奶奶提提醒，聊聊教育問題。何奈輩分一樣，人家也不當真，也不聽。氣的祖宗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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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起來，其實無論是祖宗，還是爺爺奶奶。老年人帶孩子其實都是一個樣子。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寵溺，但是又很保守。唯一的差別其實就是互相挑刺，看不慣。

而祖宗相對來說，還有一個優(yōu)勢。那就是找孩他媽！

不過老年人的神經(jīng)質，結果就是每天托夢給女兒念叨一遍類似衣服臟了，沒給孩子吃飽飯一類的夸張說法，女兒第二天馬不停蹄的去看孩子，發(fā)現(xiàn)沒啥大事。幾輪折騰下來以后，女兒還是決定由自己來帶孩子。畢竟，比起爺爺奶奶，還是親媽托夢靠譜！

但，問題并沒有得到任何解決。因為祖宗也是個老年人！她斗爭的結果只不過是把老年人之間的斗爭，變成了老年人和年輕人的斗爭。而事實上，這種斗爭往往更加激烈。

這世上最無奈的爭吵，或許就是大家明明目標一致，卻為什么無法在行為上互相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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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祖宗意識到雖然自己好像看起來能做到很多活人做不到的事情。但終究還是有些事不成的。比如說在對于孩子養(yǎng)育的風險防控問題上。

其實女人都是對孩子安全非常敏感的動物。但區(qū)別在于，女人除了看孩子還會干別的，總有賣呆兒的時候。而鬼，是不會疲勞的！所以祖宗發(fā)現(xiàn)，她跟女兒之間的爭執(zhí)其實沒有意義。因為女兒其實也很努力了，但女兒畢竟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不可能24小時盯著孩子。

祖宗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唯一能看住孩子的就只有孩子自己了！

對，直接托夢和提示孩子本身不就好了嗎？！

于是祖宗不再沒完沒了的跟女兒較勁，而是開始把注意力放在孩子本身身上。

不過，祖宗發(fā)現(xiàn)，直接跟孩子對話，是一個更加心累的事情。

因為她發(fā)現(xiàn)外孫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可能要比想象中要更加難以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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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孫之前其實還是很活潑，很健康的一個孩子。但是經(jīng)歷了這半年以來的各種變故，其實早就變得跟過去大不一樣。祖宗的死，讓他意識到世事無常，生老病死。父親的死，讓他感到天塌地陷，一切快樂如夢幻泡影。而當他在爺爺奶奶和母親之間來回搖擺時，他感覺自己好像站在地獄和天堂之間，每天都過著忽上忽下的生活，就好像坐過山車一樣。

所以，祖宗在用自己的邏輯跟大人托夢的時候，看到的只是孩子的安全問題。可當她決定通過跟孩子溝通來確保孩子自己的安全時。祖宗卻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的內(nèi)心，其實已經(jīng)開始封閉起來。不太愿意溝通了。

有的時候，祖宗雖然不用苦口婆心的告誡女兒要注意孩子安全，就能看到外孫乖乖的待在自己的房間里。但走進以后卻常能看到，孩子在偷偷的抹眼淚。再傻的大人也知道，出問題了。況且還是個新問題。

祖宗把孩子的情況告訴女兒，女兒也感覺到情況不對。于是開始找醫(yī)生診斷情況。得出的結論是抑郁情緒。女兒對這個情況是無奈的，要說抑郁，她也很抑郁。孩子短期內(nèi)經(jīng)歷了這么多波折受不了也很正常。但生活就是這樣，只能前進。

直到孩子到了上小學的年齡時，入學測試建議，孩子推遲一年再上學，大人們才發(fā)現(xiàn)，問題變得嚴重了。學校給出的理由是，無法適應學校生活，建議推遲一年，成長一些再就讀?？蓡栴}并沒有得到解決。

又過了一年，外孫到了七歲半，依舊被拒絕。

這時，傻子都知道問題肯定嚴重了。于是女兒到處尋訪名醫(yī)。甚至也求仙問道。甚至懷疑到祖宗頭上，可能是陰氣太重所致。祖宗為此遠離外孫三個月，依舊沒有看到外孫有任何變化。女兒也越發(fā)對孩子上學的問題表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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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外孫將近8歲的時候。祖宗發(fā)現(xiàn)孩子順著窗外看樓下的小學生在一起玩的時候，露出羨慕的目光時。忽然間，猶如心靈福至。祖宗好像懂得了外孫到底想要什么！

于是祖宗當晚托夢給女兒，說孩子其實是渴望玩伴的，被關在家里，一直沒有機會跟別人交流。明天我給他找?guī)讉€靠譜的小伙伴，看著他讓他們一起玩。你也休息一天陪陪孩子?；蛟S就會大不一樣！

于是乎，破天荒的，女兒第一次在周末不加班，抽出時間帶著孩子來到室外。找同齡小伙伴一起玩耍。孩子最開始不敢，也不會。祖宗在這時，提前做了充分的準備，讓孩子拿著準備好的玩具，跟小伙伴打招呼。因為那些孩子之前也被托夢過，想要玩那個玩具。所以在吵吵鬧鬧之后，也游蕩到了外孫身邊。孩子們起初也很謹慎，但是在得到家長的認可下，外孫也終于被小伙伴牽著手一起玩起了玩具。

自此，外孫就在家里待不住了。每天都吵著要出去玩。

女兒一開始是不放心的，但是有祖宗托夢打保證，在試過幾次以后，終于放心大膽的讓孩子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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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一次，小伙伴一起玩捉迷藏。外孫因此藏得太好，一直沒有被找到。結果天都黑了，其他的孩子們?nèi)蓟丶页燥埩?。只剩外孫一個多在角落里。

祖宗是看在眼里的。但問題是，她只能托夢。不能在人醒著的時候說話。

所以女兒在下班回家以后，發(fā)現(xiàn)找不到孩子時，就開始著急了。開始到處翻找，呼喚外孫的名字?！白姘玻∽姘?！”

沒有回應。外孫依舊以為，自己還處于跟小伙伴的游戲之中。

祖宗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她需要在女兒睡著時才能溝通。

在情急之下，她由跑去菜市場，找已經(jīng)下班的阿七。

阿七得到消息，跟著祖宗立即趕到小區(qū)。發(fā)現(xiàn)了孩子。當然，阿七是沒有說自己是當差的。就當一個恰好偶遇的過路人，恰好遇到了孩子。

女兒抱著外孫興奮的大喊“祖宗保佑！祖宗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