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宰相麗塔視角）

? ? ? ? ?再次見到擺渡人是我從來都沒想到過的事情，雖然他見到我?guī)е玢宕猴L般的喜悅，可在看到我隆起的小腹和草屋外晾的男性衣服，那種莫名的寒意再次蔓延到越發(fā)泛冷的眼神中，讓我不由得護住小腹。

? ? ? ? ? “麗塔，你是在跟誰住在一起嗎？”他慢步走進，語氣帶著不容拒絕回答的質(zhì)問“而且是跟一個男人，對嗎？”

? ? ? ? ? ?“這和你沒關(guān)系！”

? ? ? ? ? ?“麗塔，你該回家了?！?擺渡人走上前手很自然的撫上我的臉，曾經(jīng)以為深情的我肯定會淪陷其中，可在知曉他愛的不是我后，而且，我的心里已經(jīng)沒有他以后，這種行為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 ? ? ? ?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收起你這只會感動你自己的行為吧，麗塔無福消受?！? 我抬起手把他的爪子拿開 卻不想他反手攥著我的手腕不肯放開。

? ? ? ? ? “放開！”? ?我怒道，手腕很疼，因為怕動了胎氣傷害到自己的孩子，我不敢動用自己太大的力氣，可擺渡人似乎并不在乎這些。

? ? ? ? ? 在看到那個艦長帽之后，他就知道了一切，嘲笑道“原來那個膽小鬼居然把你帶到了這種地方，難怪我把三個國家統(tǒng)一后都找不到你們的影子，可真是讓我好找啊，麗塔”

? ? ? ? ?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我反罵道“你心中的麗塔根本不是我，而是那個穿著女仆裝跟我有著一模一樣臉的人！我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為什么還一次又一次的打攪我！”

? ? ? ? ? “因為這是個錯誤，在你對那個膽小鬼上心后就一切都錯了，現(xiàn)在糾正還來得及?！?

? ? ? ? ? ?擺渡人的話讓我摸不到頭腦，在我思考他要干什么時，他身后的火光伴隨著尖叫讓這個平靜的八重村陷入了災(zāi)難。

? ? ? ? ? ?“你做了什么！”?

? ? ? ? ? ?“在你們踏入這個村子的這一刻，這里就是一片需要被抹消掉的存在?！?他說著，帶來的軍隊把一個個曾經(jīng)相伴的村民，手無寸鐵的婦孺一個個捅死在槍下，放火燒掉了這座山，這個給村子帶來庇護的狐仙神廟，雕像被砸爛，房屋被焚毀，遠處的八重櫻一邊庇護村民，一邊斬殺十幾名圍住她的士兵，我再也看不下去，一把甩開擺渡人的手，拿起屋外許久未用的鐮刃，加入到戰(zhàn)斗中幫女巫小姐突圍，卻不料在爭執(zhí)中，被一個士兵撞翻了身子，肚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墜痛和失禁感在下體蔓延，兩腿間已經(jīng)流了數(shù)量駭人的血，孩子，我的孩子！我和艦長的孩子！

? ? ? ? ? 情緒過于激動加上失血過多，連撐著鐮刀站起身的力氣都沒了，隱隱約約間我看到了同樣被擒住的八重櫻，被士兵一劍刺穿胸口。

? ? ? ? ? “巫女小姐……艦……”我還沒說完就捂著小腹倒在了地上，在視線消失前我看到了那個匆忙跑過來的黑色身影，很惡心，我不想讓他碰我，可這是失去意識的我無法左右的了。

? ? ? ? ??

? ? ? ? ?? 我昏迷已有半月之久，當我再次醒來已經(jīng)躺在了宰相府邸的床上，身邊的侍女和太醫(yī)自然松了口氣，要歡天喜地的去報告給他。

? ? ? ? ? ?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這里已經(jīng)不是我的家了，而是擺渡人把我軟禁的囚牢，身體再次傳來劇痛，呼吸也比以前好沉重許多。太醫(yī)告訴我，之前因為情緒激動，外加意外遇險，導(dǎo)致腹中三月的胎兒已經(jīng)去了，現(xiàn)在我的身體虛弱，需要靜心調(diào)理，不可做房事，不可動怒，并交代侍女要好好照顧我，不然，就很難再次懷孕。

? ? ? ? 沒了，那個帶著期待和憧憬的結(jié)晶就這樣命喪在那日的爭執(zhí)之下，許是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一向堅強的我就在太醫(yī)走后失聲痛哭了出來，?沒了，全沒了，明明在我昏迷的前一日還興沖沖的在艦長懷里討論孩子的名字，是個活潑的男孩，還是可愛的女孩，兩個月都在繡虎頭鞋和小衣服，心想著穿上它的小可愛會有多么討人喜歡，腹中孩子的失去是我難以接受的慘痛，如果說原來我對擺渡人還有一絲懷念，那么現(xiàn)在，我對他就只有刻入骨髓的恨意。

? ? ? ? ?“宰相大人不要！”聽到哭聲進來的侍女看到痛哭的我不顧形象的把身邊的一切都砸的稀巴爛，一向?qū)櫲璨惑@的我還是頭一次這樣失態(tài)，跟隨我多年的侍女抱著我大哭，終究也是沒了以前以一敵百的力量，砸了幾個東西后，我也是這樣呆在她懷里，無聲流淚。

? ? ? ? ?侍女告訴了我最近的事情，關(guān)于我跌落懸崖后的事情。

? ? ? ? ? 觀星大人不知道是被用了什么手段，自我失蹤后稱病不朝，大小事務(wù)由擺渡人代管。

? ? ? ? ?妖獸出現(xiàn)后其他兩國也增派了援軍，擺渡人臨時調(diào)撥一部分部隊去接應(yīng)，才避免了在半路上被妖獸全軍覆沒的結(jié)局，三軍會師后激戰(zhàn)一個月之久才把妖獸徹底打回老巢。

? ? ? ? ? 本來是皆大歡喜的事情，三軍都在夸贊擺渡人的未雨綢繆和神機妙算，加上之前的利民政策和新耕種法的頒布使得煌帝國沒有大傷元氣，還讓援軍帶著援助的軍糧回國充盈他們的糧倉?？删驮趦蓢姼卸鞔鞯碌幕厝r，援軍被擺渡人路上排出的軍隊圍殺，并假扮兩國軍隊，進入毫無防備的都城，生擒英雄王和海盜王，并押回煌帝國當眾斬首，同時血腥鎮(zhèn)壓兩國的反抗軍，天下成了煌帝國的天下?；偷蹏鴥?nèi)部也有反對擺渡人專斷獨權(quán)，陰謀危害觀星大人和宰相大人，也被擺渡人血腥鎮(zhèn)壓，一時間帝國內(nèi)外人心惶惶，不敢多言。

? ? ? ? 而在找到我后，擺渡人把八重村落燒的一干二凈，包括死去的士兵和意外撞到我的人，八重村徹底消失在了那個深山之中，連帶的還有那沒有回來的艦長，不知道他看到那副慘狀會不會被嚇到。

? ? ? ?我不懂他做這些殘忍的事情究竟是為了什么，更沒有心思去細究他做這些的目的是什么？此時的我已經(jīng)失去了思考的耐性，心里全是怨恨。

? ? ? ? 我身體虛弱得不成樣子，加上喪子之痛，使我日日吵鬧不休，抱著懷里的小虎頭鞋哭得撕心裂肺，每每到了夜晚，那個陰霾的黑色身影總會出現(xiàn)在門口，我不肯吃飯，不肯喝藥，寧可把自己的身體糟蹋壞也不愿日日夜夜遭受回憶起當初的那份錐心之痛，然而在被他新派來的三個侍女強行灌下安神藥后，我又失去了意識，失去意識前我感受到自己被抱在懷里，熟悉，但卻讓我如墜冰窟，我想掙脫可轉(zhuǎn)瞬間就陷入了沉睡。

? ? ? ? 當我半夜醒來時，看到了那個抱著我的擺渡人，怒火使我睡意頓消，紅著眼睛去掐他的脖子，我想要索命，為我那未出世的孩子，還有艦長，還有八重村的無辜村民。

? ? ? ? ?但此時的我已經(jīng)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強大，甚至比尋常女子還要柔弱，他不費力的把我的手指掰開，被他推倒在床上。

? ? ? ? ? 我恨恨的瞪著他，擺渡人的脖子上毫無防備的掐出了紅指印，夢中差點被人殺死的驚恐讓他下意識的想生氣，可在對上我恨意滿滿的眼神后，只得什么也沒說，把臥室留給我，然后去了

老地方?——書房。

? ? ? ?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夜夜來宿，自然也是被醒來的我夜夜趕出去。

? ? ? ? ? ?身體因為動怒而再次受到重創(chuàng)，沒想到居然會臥床不起，孩子的失去居然會讓我連帶生的欲望也跟著去了。

? ? ? ? ? ?“宰相大人……”那個侍奉我多年的侍女跪著求我把藥喝了，我不想喝，也不想讓我自己好起來，感覺就這樣去陪我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摸著空空如也的小腹，其實我失去的不止是孩子，還有我苦盡甘來的希望。

? ? ? ? ? ?外面的侍衛(wèi)早已換成了他的人，手里拿著一小炷香，已經(jīng)燃到了一半，快要結(jié)束了，侍女看得神色更加焦急，也更加急迫的勸我喝下這碗藥，然而我沒有回應(yīng)，只能眼神木然的看著我面前的床帷，久久不能收回神志。

? ? ? ? ? 很快，侍衛(wèi)手中的香已經(jīng)燃盡，他們也不再等下去，而是上前要把侍女拖走。

? ? ? ? ? “不，不要！再給我點時間，讓我再求宰相大人一次吧！宰相大人，宰相大人！”?她的臉被嚇得蒼白，我沒想到擺渡人竟然心狠至此，為了讓我喝藥竟然不惜讓我背上間接殺人的罪名。

? ? ? ? ?我只是轉(zhuǎn)過頭有些迷茫的看著她，而侍女也再一次充滿希翼的遞過來藥，像是在求我救她一命，但我沒有接過，而是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看我的床幔。

? ? ? ? ? 侍女眼中的希望徹底消失，她也知道自己是必死無疑了。她沒有像之前那些被殺的侍女下人一樣歇斯底里的咒罵我，而是很小心的把藥放在面前的地毯上，而后重重對我磕了個頭。

? ? ? ? ? “宰相……不，小姐”? 她從小陪我長大，從小姐叫到宰相大人，又叫到了之后的夫人“喪子之痛或許我懂了一點，但我至少知道我此時赴死的心情可能稍微有一些懂你了?！彼撬膫€侍女中唯一一個被我從小帶著長大的人，也是除了觀星大人和艦長大人以外真心待我好的。

? ? ? ? ? “小姐，奴婢去了，藥要記得喝，至少讓奴婢不要再多牽掛了?！?她說完一改剛才的懦弱，擦了擦眼角的淚，任由侍衛(wèi)把她拖走。

? ? ? ? ? “等等！”?我冷不丁的蹦出這么一句，而后在他們的注視下拿起地上的碗好像嘗不出苦味一樣把它一口喝掉，而后忍著喉頭翻上來的干嘔，把藥碗砸在他們面前。

? ? ? ? ? “這下你們可以交差了吧！”?我怒喊著，用我全身的力氣，長期臥床的我就連站起來都很麻煩，沒有侍女的攙扶，我很丟人的跌坐在床前。

? ? ? ? ? “宰相大人！”?侍女見狀奮力掙脫開束縛跑到我身邊把我再次扶回到床上，蓋好被子，握著我的手哭訴著我的恩情。

? ? ? ? ?兩個侍衛(wèi)面面相覷，只能把碎片打掃好自己退了出去。

? ? ? ? 然而這不是結(jié)束，幾乎每天，我都要吃藥，如果不肯，她還是會死，每一天都在重復(fù)同樣的戲碼，不惜道德綁架，只為強迫我做在他看來為我好的事情。

? ? ? ?日子久了，不僅僅我要被迫服從他的安排，侍女還要把每一天當成自己生命最后一天去過，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精神幾度崩潰，終于，她在我面前摔了碗，沒有眼淚，沒有悲傷，就這樣眼神木然的被那兩個如狼似虎的侍衛(wèi)拖去門外，那是我和她的最后一面，我這次沒有求情，因為在昨晚，她跟我聊了一夜的過往，即便是我睡了，她也依然沒有停嘴，像是在跟自己說，而我自始至終都只能旁觀這一切。就像，旁觀擺渡人的所做非為。

? ? ? ? ?擺渡人強迫圣賢王大人封他為右將軍，代行我這個宰相的職權(quán)，上任之初就將耶夢加得和?？嗽鸂柕姆纯箘萘B根拔除，以武力震懾和血腥鎮(zhèn)壓來平息隱藏在平靜之下的暗潮波動。但同時又推進輪種，將圣賢王大人培育的高產(chǎn)種子推廣到兩國，還鼓勵生產(chǎn)，輕徭減賦，將戰(zhàn)俘派去修筑連接三國的公路，直至一個一個累死在奴役上。推行國商，但依舊是重小農(nóng)抑大商，每天都在大刀闊斧的改革，經(jīng)常在圣賢王的書房里忙到半夜，可這些政策都是以圣賢王的名義發(fā)布，當然，殺戮的命令除外，那一個個沾染了鮮血的手諭都是他擺渡人的大名。

? ? ? ? ? 最先被滅的耶夢加得，后來被吞并的希克扎爾，甚至是本國的百姓，都無一不對他咬牙切齒的痛恨，刺殺事件更是頻出不窮，可每一次都是他血腥鎮(zhèn)壓，不惜以十連坐的力度才讓那些不甘被生生咽下去。

? ? ? ? ? ?而且我還知道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八重櫻的妹妹八重凜還活著。這也是為什么當時八重櫻不敢再反抗，任由擺渡人捅穿自己胸口，因為她最寶貝的妹妹就在擺渡人手里。

? ? ? ? ? ?那一晚他告訴我時，掐著他脖子的我仿佛失了力氣被他一把甩到了床上，他摸了摸被我掐出的紅印，面具下是我看不懂的艾寞。

? ? ? ? ? ?破天荒的，在我還沒動口時，他先說話了“明天是她被處刑的日子，要見她的話，這是最后一面。”??

? ? ? ? ? ?“好”難得，我沒有拒絕他，對于八重凜，我很愧疚，如果不是我和艦長的擅自闖入，或許她和姐姐，包括整個八重村的村民都會生活得很開心，而不是遭到這樣的滅頂之災(zāi)。

? ? ? ? ? 獄門隨著腳步深入被一個個打開，這些日子被擺渡人強迫灌藥后，身體也逐漸好轉(zhuǎn)，雖然行動上還是有些吃力，可至少下地走路還是不成問題。

? ? ? ? ? 終于，我看到了那個較小可愛的粉色身影，過去一襲浴衣充滿了懵懂的俏麗，如今一身囚裝的她，眼里再也沒有了那種活靈活現(xiàn)的閃動，只剩下一潭死水般的絕望。木然的粉瞳在看到我后才逐漸有了變化，看得我心口一痛。讓獄卒打開牢門后，便把他屏退了出去，牢房里只剩下我和她。

? ? ? ? 我看到了八重凜，雖然被關(guān)到了牢房，但衣服很整潔，而且身上沒有傷痕，我可以看出來擺渡人并沒有苛待，可原因我不敢想，我不相信如此殘忍的他會于心不忍。

? ? ? ? 曾經(jīng)的我們也有過很愉快的相處時間，在八重櫻外出巡村的時候，神社內(nèi)就是我在打理，偶爾也會換上巫女服打掃院落，凜也會把我當成姐姐一樣依靠，可如今......我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身份面對她。畢竟，毀掉她家園的就是煌帝國，而我，就是帝國的宰相。

? ? ? ? 我們看著彼此，可久久不能說些什么，一直看著對方看了好久，直到內(nèi)心下定決心般，卻不料我們同時開口。

? ? ? ? ?“對不起......”我&凜

? ? ? ? ? 說完，我和她都愣住了，我不理解她在為什么而抱歉，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 ? ? ? ? “麗塔姐姐，其實，這不是你們的錯”她仿佛早有預(yù)料，并沒有認定我內(nèi)心里的負罪感，而是選擇了替我釋懷，明明是我們的到來才會打破這番平靜，明明你該恨我才對的，明明委屈的是你，可現(xiàn)在淚流滿面的確是身為間接兇手的我。

? ? ? ? ? “凜，明明你可以怪我，可以恨我，甚至是要我的性命我也沒有怨言，可是你不該原諒我，明明是我和艦長的到來才會讓你們陷入如此的境地，明明我們沒有來過就好......”我跪坐在她面前握住她袖子里冰涼的手，好冷，這還是以前軟軟暖暖的她嗎，對上她的凄笑，我卻沒有一絲寬慰。

? ? ? ? “姐姐，再抱抱我，好嗎？”

? ? ? ? ?我沒有猶豫，伸手將這個嬌小的她抱在懷里，她變得好輕，將死之人失去的重量不僅僅是生命，還有那可期待的未來。她抱著我說了很多，包括最初的相遇，在一起的日常，那段時間在八重村四人一起的日子是她最開心的時光。

? ? ? ? 但，她也會夢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某個深紫色頭發(fā)的女人會拿著帶電流的刀將自己從腳到頭的切割，有時是自己，有時是看著姐姐被切，但只要被我和八重櫻抱著睡就會避免這種情況。她以為自己永遠不能離開姐姐，可在遇到我們之后，就有了新的期待，而不是執(zhí)念于過去這種一成不變的樣子。

? ? ? ?我不懂她的話是什么意思，想讓她細說一下時，她猶豫了很久才只是搖搖頭，在我懷里繼續(xù)沉默。

? ? ? ? “麗塔姐姐，可以在我死后，將我的骨灰埋到這個京城以外嗎？我的家沒了，可我不喜歡這個囚禁我的地方，就當是滿足我最后的愿望?！?/p>

? ? ? ? ?我答應(yīng)了她，這也是我最后能為她做的。

? ? ? ? ?第二天，八重凜去了，擺渡人拿來了她的骨灰，我坐著他的馬車去了郊外，沒有他的許可我不可能做到離開那個囚禁我的府邸，而代價是換來我的順從。

? ? ? ? ?埋葬完凜，擺渡人將我攬到懷中，我沒有反抗，被他這樣抱到了他現(xiàn)在的寢宮。我依舊是被囚禁的姿態(tài)，只不過換了個住處，換了更多人來監(jiān)視自己，以及不能再對那個厭惡至極的臉動手動腳。

? ? ? ? 我不知道艦長在哪里，依擺渡人的性格是不會放過他的，然而看到擺渡人不慌不忙也不提他的樣子，也許他可能真的死了，陪著我們的孩子一起......或許這樣也好，他就不會因為我的受難和孩子的夭折而痛苦了。

? ? ? ? ? 然而，就在擺渡人去鎮(zhèn)壓耶夢加得的叛亂時，那個在我記憶深處掩埋許久可從未忘記的身影跌跌撞撞的闖進了我的院落。

? ? ? ? ? ?“麗塔，抱歉我來晚了”他猝不及防的摟住沒辦法從艦長活著的事實中醒來的我，而我早已被沖擊得流出了委屈的眼淚。

? ? ? ? ? ?“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我緊緊的抱著他，手里緊緊抓著他殘破不堪的衣服“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被他們殺了！”

? ? ? ? ? ?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他的語氣沙啞著，像是在隱忍怎樣的奇恥大辱，仇恨的怒火在他眼中閃爍，我也嗅到了他身上星星點點的血腥，向來溫和的他居然也會動手殺人。

? ? ? ? ? 據(jù)艦長說，擺渡人向來謹慎，不僅僅有侍衛(wèi)，在我的寢室周圍還有不少的暗衛(wèi)，他也是花了很多時間才摸進這里，甚至不惜散布耶夢加得叛亂的謠言，只為引開擺渡人。

? ? ? ? ?殺人的時候他也怕，尤其是看著眼前的生命被自己親手終結(jié)，可想到我在這里被囚禁，莫名的心狠壓過了這種無名的心譴。?

? ? ? ? ?他拿著八重櫻的櫻吹雪，怕被發(fā)現(xiàn)的恐懼和緊張讓他很難平復(fù)自己的呼吸。艦長拉住我的手腕，眼神中擠出少有的柔色。

? ? ? ? ? “麗塔，我?guī)汶x開，宰相府邸待不了了，八重村也沒了，但我還有休伯利安可以帶你回去，你放心，有我在，一定可以保護你！”

? ? ? ? ??艦長身上有不少傷口，不會武功的他來這里本身就是冒險，此時我也不再有牽掛，無論是圣賢王還是煌帝國的子民，此刻的我只想跟他離開這里，回到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生活。

? ? ? ? ?我摟著他，他也抱住我，在他懷中我暗自祈求上天能給我們一個生的機會，然而在走到城門口時，異常順利的我們被突然列隊的火把團團圍住。

? ? ? ? ?明明只差一步就能離開，可擺渡人好像未卜先知一樣在這里埋下伏兵，隊伍中間的馬車里坐著慍怒的他。

? ? ? ? ?可即便如此，艦長還是把我護在身后，可他哪是這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士兵的對手？更何況是數(shù)倍于己的數(shù)量，很快他就被打得遍體鱗傷，刺刀插進大腿，棍棒打在他的身上，擺渡人下來將腳踩在他的臉上，還使勁的磨了磨腳底。

? ? ? ? “別打了，別打了！”? 我看不下去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我掙脫開侍衛(wèi)的攙扶，徑直跪在擺渡人面前，我?guī)缀醢蟮膬墒肿ブ囊聰[“我會跟你回去，我會乖乖的，求你放了他吧！”

? ? ? ???擺渡人踢開腳下的艦長，臉上都是傷，他也在流淚，是不甘，還是在為我傷心，這都不重要了，只要他還能活著，什么都不重要了！

? ? ? ? ? 眼前的擺渡人彎下身將我扶起，同時幫我擦了擦眼角的淚，同時把玩起我的下巴，之前一見他就又打又掐的我此時也不敢隨意動怒，任由他將手在我的上身游走，我哭得眼睛疼，而他眼中的寒意也逐漸收起，他轉(zhuǎn)過身，嚇得我趕快拉緊他的衣服，擺渡人盯著人群中艱難爬起的艦長，本來要下殺手的他還是松開了緊握的拳頭。

? ? ? ? ?“若再有下次，定嚴懲不貸”

? ? ? ? ?如同得到救贖一樣，本來圍著他的士兵全部散開，又來到了我和擺渡人的身邊。

? ? ? ? ?我沖著他揮手哭喊“你走吧，別再來了！”?

? ? ? ???艦長幾乎是不敢相信般望著我，眼看擺渡人的殺意再起，我不想讓好不容易為他爭取的生的機會這樣斷送。

? ? ? ? “你快走，快走??！”? 我?guī)缀跏切沟桌铮@樣怒喊著把自己最愛的男人趕走，艦長似乎看出了我的絕望，救人沒有救成反而被我的犧牲狼狽的撿回一條命。他怔怔的看著我，最后還是撿起櫻吹雪，拄著它，一瘸一拐的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 ? ? ? 擺渡人摟著哭成淚人的我，就這樣再次把我抱到了他的寢宮，并且加強了暗衛(wèi)力量，讓艦長不會再有機會滲入。

? ? ? ? ?擺渡人干脆把處理的政務(wù)直接擺到了我的面前，將我日日看管起來，他在入夜時會抱著我翻看以前我愛讀的書卷，可我只覺得面前的字在漸行漸遠，變成我讀不懂的天書。

? ? ? ? 他不解我現(xiàn)在的喜好變異過大，而我只是別過頭去不再理他。雖然不再對他反抗，可我的魂魄似乎不愿意在這具不屬于我的身體上停留太久。

? ? ? ? 漸漸的，我的眼睛里不再有光，而且夢里還在為我死去的孩子哭泣，以及，為遠去的他默默祈禱，我好想他，也好想我的孩子。

? ? ? ? 夜里我會喊著他們兩個的名字，每夜醒來都會沾濕頭側(cè)的枕巾，每每睜開眼是躺在我旁邊抱著我的擺渡人，也許是久了都無法釋懷，在認清這是現(xiàn)實后我又在他面前恢復(fù)了冷冷的態(tài)度，他抱著我的脖子親吻，同時，也聽見了他如惡魔般的低語。

? ? ? ? “麗塔，我們也可以的，也可以要一個屬于我們兩個的孩子?！?? ? ? ? ? ?

? ? ? ? ? ?我不想，也不會去做，即便是真的有，我也不會愛這個孩子。

? ? ? ? ? ?日子一復(fù)一日的過去，曾經(jīng)風起云涌的反叛被擺渡人無情鎮(zhèn)壓，同時新政策惠及出了的新權(quán)貴作為既得利益者也幫忙安撫情緒，居然意外的被他統(tǒng)一了三國。

? ? ? ? ? 我依舊在我的庭院里坐著，看著不變的四角天空，卻覺察不到屬于我的那一片云。當自己被困囚在這邊邊角角中才會羨慕那些隨風飄蕩的云朵，過去我以為這是嘲諷，沒想到這確是遲來的感悟。

? ? ? ? ?眼看著前院府邸走水，身邊的暗衛(wèi)和侍女都慌慌張張跑去救火，比起看管我，若是讓火勢蔓延而危及我的性命，恐怕就不是懲罰這么簡單了。

? ? ? ? ?就在這混亂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我眼前，那片火是艦長放的，包括所謂的定時炸彈，現(xiàn)在前面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

? ? ? ? ?和上次驚慌不同，這一次他是帶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如果真的沒辦法帶我走，那么就和我一起赴死。

? ? ? ? ?我笑著張開手摟住他，仿佛得到了期待已久的解脫，我不怕死，至少在離開擺渡人而去和艦長手牽手離開這里，我是有期待的，即便是冒著生命危險。

? ? ? ? ?然而，我錯了，擺渡人真的是料事如神，他將我們堵在了宰相府邸的后門口，來不及一起殉情就被侍衛(wèi)上前分開了我們，我被控制得動彈不得，艦長拿起櫻吹雪來反抗，擺渡人沒有讓任何人上前，而是徒手和艦長搏斗，盡管艦長手上有武器可幾個回合下來，艦長還是被揍得站不起來，而且武器還被搶到他的手上，他一向如此，是艦長和他的敵人無法企及的存在。擺渡人冷冷的撿起艦長面前的櫻吹雪走向艦長，語氣更是狠厲不堪

? ? ? ? ?“我說過，他若再來定然嚴懲不貸”，他看向艦長，可話是對我說的。

? ? ? ? ? 劍身落在他的肩膀，艦長已經(jīng)沒有了反抗的希望，我泣不成聲求著擺渡人不要殺他根本不為后者所動，艦長的目光一直看著我，許久，他露出溫和的笑。

? ? ? ? ?“麗塔，這一次就讓我和孩子先去等你吧”?

? ? ? ? ?他說完，擺渡人抬刀，只一下就把艦長身首異處，帶血的頭顱滾到我的面前，眼睛還是一眨不眨的看著我，還帶著那副溫和的凄笑，死了，我最愛的男人在我面前因為我而死去了！

? ? ? ? ?心神崩潰的我忘記了一切的大聲哭喊，可還是掙脫不開侍衛(wèi)的死死鉗制，我連為他收尸的權(quán)利都沒有，被擺渡人強行關(guān)到房間。?

? ? ? ? ? 此前的我從未為誰心動過，可如今我愛慘了一個人，他卻因我而死。

? ? ? ? ? 艦長死前的畫面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我不敢入睡，一入睡便是他的面容。我揪著衣領(lǐng)抑不住哭聲，我無數(shù)次懊悔，懊悔當初未和他好好過活，懊悔當初沒能勸他離開，懊悔他當初為救我而墜崖。

? ? ? ? ?倘若沒有遇到我，或許他就能回到那個神秘的休伯利安，而不是在這里白白丟了性命。

? ? ? ? ? 從這一刻起，我失去了所有的美好，同時也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 ? ? ? ? 擺渡人將我囚禁在他的臥房，一切尖銳的物品被收起，讓我尋死不成，而我夜夜失眠，時常被艦長被殺的畫面驚醒，幾乎每一次都是會哭到崩潰。

? ? ? ? ?但擺渡人卻更加惱火，他似乎不理解艦長在我心里的重要性，只恨讓他死得太輕松。

? ? ? ? ?漸漸的，我精神恍惚，明明不是同一個人，可總把擺渡人看成艦長，但在很久后才會清醒，松開錯愕的他再次一個人哭泣，原來健談的我變得沉默寡言，在清醒下，對于擺渡人更加視而不見。

? ? ? ? ? ?可怕的記憶帶著刻骨銘心的強烈刺激，使我的頭時常劇痛，每每看到擺渡人就會想起那些帶血的回憶，他喊我麗塔，腦海中卻是另一個穿著女仆裝的我，或者是圣賢王，幽蘭將軍，甚至是艦長的畫面。漸漸的我都忘了自己是麗塔這個事實。

? ? ? ? ?又是一晚，擺渡人摟著事后香汗淋漓的我，親吻著我的眼睛，憐惜又滿足的樣子。

? ? ? ? ? 他說現(xiàn)在的我像一具空殼

? ? ? ? ? 可以前的我是什么樣子？他沒有回答，而是繼續(xù)在我身上耕耘，我卻沒有一絲感覺。

? ? ? ?? ?眼前的宰相府邸總是莫名與八重村的景象重疊，面對我走來的擺渡人卻是另一個早已死去的身影。

? ? ? ? ? ?我抱著他喊艦長，一臉幸福，可在抬起頭時，我抱著的人又變成了擺渡人。

? ? ? ? ? 時而清醒時而錯亂，我似乎忘記了幾乎每一個人，但也分不清這就是哪里？以及眼前人是誰，不知多少次我抱著擺渡人喊艦長，又會讓他把孩子抱來，他很震驚于我的異樣，在我茫然糊涂時抱著我狠狠道

? ? ? ? ?“就算瘋了，你也只能屬于我一個人！”

? ? ? ? ? ?他日復(fù)一日的將我占有，而我只能如死魚一樣承受他的霸占，結(jié)果不言而喻，我懷孕了。再一次，可這回，我并不是那樣期待。

? ? ? ? ? ?他重金酬謝了御醫(yī)，回來后愛憐般摸著我的小腹，問我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 ? ? ? ? “這個孩子我并不喜歡?！?我冷冷道

? ? ? ? ? ?“為什么？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 ? ? ? ? “可他并不是我求來的，只是你的一廂情愿，如果真的生下來，我會殺了他”?我不喜歡，即便是懷著的沾有他血脈的孩子。

? ? ? ? ? 然而他不以為意，只是加緊人馬來看好我，不讓我亂來。我笑了，就算我想，如今的身體恐怕早已虛弱不堪，哪需自己動手？

? ? ? ? ? ?然而我低估了這個孩子的強大，在七個月后，這個孩子被我生下，是個男孩，然而我并不是太欣喜，和激高興的他相比，我顯得過于冷漠。

? ? ? ? ?可當孩子抱到我面前，熟悉的樣子，像極了那個在八重村朝夕相伴的他，我不敢相信，然而事實就是這個孩子眼睛，鼻子的模樣像極了已經(jīng)逝去的艦長。

? ? ? ? ? 我內(nèi)心毫無波瀾的心此刻泛濫了母愛，用臉頰輕輕的蹭著他睡著的小臉，這是艦長留給我最后的念想嗎？如果是，那守護他就是我生命走到盡頭前最后的使命。

? ? ? ? ?我為他取了名字，叫“墨司”，艦長名字叫墨寒，我不希望像他父親一樣以身試險，只希望他“莫司他人之事”，平平安安過一生就好。

? ? ? ? ? 孩子是我唯一可以擁有的，照顧他是我親力親為，沒有讓其他人碰過，甚至包括擺渡人，我強撐起虛弱的身子擋住他想看孩子的念想，即便是犧牲自己，我也會雙手護胸，不再讓他觸碰哺育墨司的食物。

? ? ? ? ? 墨司生的很乖巧，很可愛，充滿稚氣的樣子像極了他父親艦長，倘若他還活著，肯定會和這個小家伙是一大一小的活寶組合。

? ? ? ? ? 流產(chǎn)過，又生下墨司，我的身體早已垮掉，走走停停后，就需要輪椅來代步。

? ? ? ? ? 墨司很黏我，知曉我和擺渡人的隔閡所以沒有過多的親近他，我抱著他度過了五年的春秋，也讓墨司和他隔離了五年，我為了墨司也與他暫時和解了五年。

? ? ? ? ? 擺渡人的確是我低估的存在，憑借一己之力在不損煌帝國元氣的同時?，完成了對耶夢加得和?？嗽鸂柕慕y(tǒng)一，還平息了連圣賢王和我都會頭疼的叛亂，他真的很厲害，厲害到讓仇恨他的人不敢動他，也不能動他。

? ? ? ? ?那么能動的，只有他身邊的人。

? ? ? ? 又是一場雪，我抱著墨司坐在輪椅上看著遠處的寒梅，孤傲宜人，就像時日不多的我，不知能不能像這朵梅花一樣在春天到來時凋謝

? ? ? ? ?“咳咳”?止不住的咳嗽讓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攤開手心，里面是點滴的血跡。

? ? ? ? ? “娘……您又流血了”?墨司看到了手帕上的咳血，心疼的抱著我。

? ? ? ? ? 我摸了摸他的頭，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小家伙。

? ? ? ? ?“娘，你會不會離開我，明明父親說，娘可以活到我成人，長大，我不希望你離開”他很害怕，不知道擺渡人向他承諾了什么。我也希望能陪著這個小可愛繼續(xù)走下去，但……

? ? ? ? 命運就是這樣欺人太甚，我不想活下去時，卻總是尋死不成，我想盡可能活下去時，卻在剝奪我一絲絲卑微的希望。

? ? ?? ? 我告訴過墨司，他的爸爸是一個叫“艦長”的男人，而非是這個黑衣的擺渡人。我本以為他會在意墨司有著已故艦長的痕跡，甚至是，姓氏，但他并不介意，甚至非常疼愛他。我不解，或許是我一直不肯相信內(nèi)心一瞬間的猜想，以至于到現(xiàn)在，我還是沒辦法接受眼前的他。

? ? ? ? ?有了孩子后，這個小小的精神支柱讓我不再糊涂發(fā)瘋，心痛感在哺乳他時就隨著母乳一起被他吃掉，同時吃掉的還有我一直以來的噩夢。

? ? ? ? ?盡管我做好了隨時可能因為病情而撒手人寰的準備，但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突然。

? ? ? ? ? “娘！”某個蟄伏已久的侍女，居然是耶夢加得海盜聯(lián)邦首領(lǐng)的貼身護衛(wèi)，一直潛伏在這里就是為了殺擺渡人，然而如果對擺渡人下手，好不容易穩(wěn)定的天下就又會陷入混戰(zhàn)，可她恨擺渡人將自己故國征服，又無法消磨他奪去首領(lǐng)性命的仇恨，能做的只有對他最珍惜的妻兒下手。

? ? ? ? ? ?瞬間，我下意識的把墨司推開，任由那把匕首插在我的心臟上，聞訊而來的侍衛(wèi)將刺客生擒，也有人去趕緊通知擺渡人，當我被扶到床上，太醫(yī)拔出了我的匕首，噴涌的血染紅了床被，劇痛，讓我微微起伏一下胸腔都得小心翼翼，血液的流失讓我一次又一次的陷入黑暗，隨著我的掙扎而再次回到現(xiàn)實。

? ? ? ? ? 當擺渡人趕來后，他握住我的手，手心冰的讓他一抖，他在我的耳邊喚著“宰相大人，麗塔……”

? ? ? ? ? ?他的脖子下有什么東西掉在被子上，最后在叫我的名字時我仿佛出現(xiàn)了幻聽，還以為是艦長，我費力看到他時，黑袍露出了脖子里的一個刀疤，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

? ? ? ? 也難怪他會裹著黑袍，難怪他會掩飾自己的聲音，難怪他的書房里只有一幅我的畫卷，也難怪他會如此痛恨艦長，更難怪他總會找到我們的藏身之處。

? ? ? ?我真傻，真的，清淚在我眼角滑落，原來我愛的人就在我身邊，原來我自始至終只在一個人的面前上演悲歡離合，也難怪墨司會這樣像他……

? ? ? ?“墨司是你的孩子，照顧好他”

? ? ? ? “嗯”??

? ? ???“還有……照顧好自己，本相沒有力氣再陪你了……”沒有力氣再陪你演這場獨角戲了，也沒有力氣再陪你走過這風風雨雨，我曾經(jīng)期待過我的男人會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但現(xiàn)在看來那個冒失傻傻但形影不離的身影，陪你看遍世間美景不成熟的他才是我最喜歡的吧。

? ? ? ?再見了，我的小艦長……

??

? ? ? ? 煌帝國三十七年，帝國宰相麗塔，與世長辭終年三十二歲。

? ? ? ??

? ? ? ? ?

? ? ? ?宰相麗塔的死，讓煌帝國徹底失去了理智，圣賢王被囚禁的事實也被公之于眾，聯(lián)合其他兩國的怒火，終于把這擺渡人的棋局徹底推翻，一切都如預(yù)料的那樣順利進行，圣賢王歸政，擺渡人被擒，宣讀了一切罪狀，不日問斬。

? ? ? ?問斬當天，宰相府邸走水，擺渡人和宰相的孩子都被困在火力，直至第二天清晨留下來一大一小兩具尸體，根據(jù)上面的信物，可見是他們父子的，宰相府邸再次陷入悲痛，非為擺渡人。

? ? ? ?而煌帝國的邊境處，一襲白袍的男人帶著同樣白袍的小男孩行走在荒漠，沒有攜帶任何東西就直直走入沙漠中心，不料突起沙塵暴，掩天蔽日，隨著中心的亮光照在他們身上，一個狐貍打扮的女忍者下來后對著白袍男人行了一禮。

? ? ? ? ?“艦長，歡迎回來，您……??！”?她還沒說完，白袍男人解下面具后一巴掌打在她臉上，隨后掏出白袍內(nèi)的手槍對準了還趴在地上的她，手指關(guān)了保險，眼中的殺意從來沒有如此強烈。

? ? ? ? ?“爸爸！”?墨司看著這個與自己有七八分像的男人，他沒想到，這個遠遠陪伴自己長大的男人就是艦長，就是媽媽口中的父親。

? ? ? ? ?而這個被叫做“艦長”的擺渡人，看了看身邊的墨司，心中的復(fù)雜還是讓他放下了槍。

? ? ? ? ? “下不為例，倘若再有這種擅自干擾時空流的失誤，嚴懲不貸?！?/p>

? ? ? ? ? ?艦長說完，八重霞連忙起身，雙手合拳行禮退下了。

? ? ? ? ? ?艦長帶著小墨司一起登上了艦橋的電梯，看著高度不斷上升，小墨司露出了好奇的眼神，和他不同的是，艦長則是以一種很深沉的眼神看向那煌帝國都城。

? ? ? ? ?“你就是我的爸爸嗎？”?他好奇道

? ? ? ? ? “嗯”艦長點點頭

? ? ? ? ? “明明你就在我和媽媽身邊，為什么不能告訴她？”小墨司

? ? ? ? ? ?“倘若我告知了自己的身份，那么這些天所改變的平衡就徹底失去了價值?！?/p>

? ? ? ? ? ?“我聽不懂，以后要和你一起生活嗎？”

? ? ? ? ? ?“嗯，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名叫休伯利安?！彪娞萆仙脚灅?，正在打掃的女仆小姐轉(zhuǎn)過身微微行禮。

? ? ? ? ? “歡迎回來，艦長大人”麗塔恭敬道

? ? ? ? ? “娘親！”還來不及麗塔驚訝，那個一身白袍的小團子就一把摟住了女仆裝的麗塔，哭得稀里嘩啦的，把她的圍裙上弄得都是眼淚鼻涕。

? ? ? ? ? “娘親？我還沒結(jié)婚呢，小弟弟”麗塔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 ? ? ? ? ?艦長只是笑笑，讓麗塔好好照顧他吧，小家伙的媽媽只是剛好和你很像而已。

? ? ? ? ? 在交代完墨司的事情后，艦長一個人走到了艦長室，他拿起某個塵封已久的黑膠唱片，拿起，放在了留聲機上，某個他再熟悉不過的男聲從喇叭里傳出：

? ? ? ? ? “當我被砍下了頭顱，在睜開眼睛卻醒在了艦長室……”

? ??

? ? ? ? ? 本來想把“擺渡人的自白”放在一起，然而還是太大了，所以在“上中下終”的基礎(chǔ)上加一個“結(jié)”，作為以擺渡人的視角來看待他做這一切的原因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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