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龍水仙】南唐遺夢05 齊衡&傅紅雪&連城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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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
南唐后主:李從嘉/李煜(字:重光)齊衡(飾)十八歲
文獻太子:李從冀/李弘冀 傅紅雪(飾)二十四歲?
皇太弟:李景遂(字:退身)傅成勛(飾)三十五歲?
鄭王:李從善(字:子師)贏稷(飾)十五歲?
大周后:沈嵬(飾)十九歲?
小周后:夜尊(飾)十九歲
蜀:?
蜀王/楚王:孟昶(字:保元)朱厚照(飾)三十六歲
花蕊夫人:花無謝(飾)十八歲
宋:?
宋太祖:趙匡胤(字:元朗)連城璧(飾)二十八歲
宋太宗:趙匡(光)義/趙炅(字:廷宜)連城璧(飾)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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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一聲開門的聲音,打斷了李從嘉的遐思,他臉上的笑容還沒有落下,就看見了不為手里小小的竹筒,明媚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郡公,飛鷹衛(wèi)飛信傳報……”
李從嘉的心禁不住一陣狂跳,他急切地接過竹筒,打開了薄薄的卷紙:戰(zhàn)事將起,不能按時赴約,親筆書信已由飛鷹衛(wèi)親遞。
“啪嗒”一聲,竹筒掉在地板上,李從嘉顧不得披上斗篷,腳步踉蹌著就跑出了內(nèi)殿,一路向著觀雪樓方向而去,
"郡公……"不為跺跺腳,趕緊趕著馬車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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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亭客棧,二樓客房。
趙匡胤有些坐立難安地在內(nèi)室來回踱步,已經(jīng)半個時辰了,高懷德還沒有回來,今夜金陵城所有城防甲衛(wèi)全體出動,巡邏防守異常嚴密,可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無法心安,想起高懷德留下的印記方向,趙匡胤飛速換了一身行頭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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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汨羅渡。
李景遂看著寂靜的江面,回頭道:“從善,想放河燈嗎?”
“嗯?!崩顝纳蒲銎鹉樋粗?。
李景遂溫柔一笑,走到桌邊坐下,“那你知道咱們大唐放河燈的習俗有什么含義嗎?”
李從善不以為然道:“我當然知道,一人放代表祈求姻緣,二人同放代表長相廝守。”
李景遂眉眼含笑,“我想與你同放,你愿意嗎?”
李從善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皇叔,你說要與我同放河燈?”
“嗯?!?/span>
“皇叔,你……你剛剛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李從善不確定地問。
李景遂牽起他的手,正色道:“從善,對于你的事情,我從來不開玩笑,我很認真,今日便讓我為你彈奏一曲《越人歌》如何?”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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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雪樓修建于953年,是北苑皇家園林的北門鏑樓,其上不但能把整個鐘山收于眼下,更是能俯瞰整個北城區(qū),此時月上中天,從北門到朱雀天街的整條中樞大道,都清晰的呈現(xiàn)在李從嘉眼中。
亥時中,守城的兵士還在回味秦淮河上萬千花燈齊放的美景,遠遠的,就見一人一騎飛速越過護城河,往城門方向而來。旗手慌忙起身打出旗語,對方高舉手中旗幟,一路呼嘯而來,
“開城門!前方戰(zhàn)報!”
“開城門!開城門!”
城下官兵聽見垛口守兵的呼叫聲,立即沖向城門,雙方對過印信,斥候就跨上新的戰(zhàn)馬一路往皇城方向而去。
城門口的火光自然沒有避過李從嘉的眼睛,他看見斥候在中央轅門的地方停了一下,就要抬腳下樓。
不為急忙攔住他,“郡公,觀雪樓不是內(nèi)殿,今夜進出的達官貴人不在少數(shù),還請謹慎行事,請往內(nèi)室等待,飛鷹衛(wèi)已經(jīng)接了信,會很快送過來的?!?/span>
李從嘉頓住腳步:是啊,前方戰(zhàn)事將起,皇兄一定是日夜憂心,這個時候自己怎么能失掉分寸呢?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有一黑衣人飛身上樓,然后有節(jié)奏地輕輕敲了幾下窗欞,不為打開窗子,接過一封信,來人隨即翻身幾個起落,遁向遠處的暗巷而去。
李從嘉看著被火漆封緘過的信封上蓋著“紅雪梅心”的印章,正是他和皇兄約定好的暗語。
他小心地打開信封,“叮當”一聲,有一銀色物體掉落在地,他撿起一看,是一枚指甲大小,內(nèi)里中空的銀骰,里面滾動著的赫然是一顆紅豆!
李從嘉端詳半晌,一滴溫熱的眼淚滴于其上。
“郡公?”不為擔憂的叫了一聲。
李從嘉回過神,又從信封里拿出一張白紙,在燭火上烘烤片刻,一行行熟悉的字體便呈現(xiàn)在眼前:
從嘉,吾愛:
為兄再次違約,心愧難當。動身之際,察周軍大肆集結(jié),我疑柴榮已備攻唐。邊關(guān)諸事,我已急報入京,但朝中局勢你亦心知,若待父皇定策,怕為時已晚。大敵當前,主帥不可輕離,終是有負于你,心有戚戚。
定情以來,你我聚少離多,每每憶起往事,始終愧疚難當。然,縱相去萬里,各在天涯,我亦知你心,當解我意。身為一國儲君,鎮(zhèn)守邊疆,保家衛(wèi)國是我之責;身為你之摯愛,保大唐一方樂土,護你平安喜樂一生,是我畢生所求。
當日所贈詩集,日日置于枕下,每當深夜輾轉(zhuǎn),總要細細吟讀,置于懷內(nèi),緊貼胸口,方可入眠。
今寄相思與你,萬望保重自身,待我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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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臘月初十子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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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從嘉的眼淚啪嗒啪嗒滴于信上,很快暈糊了字跡。不為看他讀完了信,默默把蠟燭拿到他面前,李從嘉眼眶紅紅的看了看不為,幾經(jīng)掙扎,終于把信放在燭火上點燃了,眼睜睜看著它化為一抹灰燼。
不為拿出帕子遞給他,李從嘉一把搶過帕子,看也沒有看他,推開門徑直去了廊下。不為嘆了口氣,細細收拾干凈了桌面。
此時,夜空中翻卷的云霧漸漸隱沒了星光,高懸的明月也在云層中時隱時現(xiàn),寒風夾雜著冰冷的水汽從遠處襲來,檐頭上掛著的金鈴被疾風吹得開始鈴鈴作響。
李從嘉捻著手里的銀骰,癡癡地面向東北而望,似要跨過群山峻嶺,一眼看到那立于揚州樓頭南望的人。
寒風中,李從嘉忽覺后背一暖,一件銀色狐裘搭于肩上,他抬手攏住領(lǐng)口,袖口里的絲帕卻被一陣風卷著落下樓去。
“郡公!”不為驚呼道。
白色的帕子隨風墮去,瞬間便沒了蹤影,李從嘉定定地望著空了的袖口,思緒漂浮,良久才淡淡地道:
“無妨,隨它去吧?!?/span>
此時,樓下更夫打更的竹梆聲,聲聲入耳,原來已是子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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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胤跟著高懷德留下的印記,一路往北,很快就到了北苑附近,前方聳立著一座飛檐畫壁,雕欄玉砌的三層高樓,樓上刻著三個飄逸婉轉(zhuǎn)的大字-----觀雪樓!
此時樓內(nèi)燈火通明,絲竹繚繞,趙匡胤略一思索,猜到高懷德大約就在這附近了。他從腰帶暗扣里拿出一個小小竹笛,輕輕地吹了幾下,然后就隱在一處暗影里等人出來。
一陣寒風吹過,趙匡胤覺得眼前有什么東西飄落,下意識地伸手一抓,原來是一方潔白的絲帕。
他倏然抬頭,卻見那金碧輝煌的樓臺上站著一人,凜冽的寒風下,那人望著鐘山的方向一動不動。 周身縈繞的孤寒之氣,就連廊下橘色的燈光都不能溫暖他半分。雖然看不清面容,可趙匡胤就知道那是李從嘉。
攥緊手中絲帕,趙匡胤心內(nèi)酸澀難平:到底為何?在這萬人歡慶,人月團圓的時候你卻一人獨倚危樓,你要見的人呢?怎么忍心放你一人悲傷?
隱隱的,不知道哪里傳來了《越人歌》的吟唱聲,聲音低沉婉轉(zhuǎn),曲調(diào)哀婉動人。
寒風乍起,零星的雨滴夾雜著雪花從天飄落。對面暗巷中一聲清脆的鳥叫,打斷了趙匡胤的思緒,他凝神望去,然后沖那邊打了個手勢,來人接著遠遁而去。趙匡胤再抬頭,樓上之人已不見蹤跡。
月隱星沉,夜涼如水,在這無盡的寒夜中,有人情牽一線,有人天涯比鄰,亦有人咫尺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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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清輝殿。
李璟剛剛睡下不久,迷迷糊糊間,聽見內(nèi)侍稟報:“陛下,太子殿下送來八百里加急軍報。”
李璟皺著眉頭起身,“什么軍報?如此緊急,竟趕在今夜送來,連明日早朝都等不了了?”
內(nèi)侍看見皇上起身,趕緊把手里的奏章遞上去,李璟打開一看,頓時沒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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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汨羅渡。
《越人歌》彈唱完畢,李景遂放下月琴,認真地對著李從善道:“從善,我心悅你?!?/span>
“哪有你這樣的,這么直接,你……你也不怕嚇到我。”李從善兩只手的手指不自覺地摳在了一起,這是他極度緊張的時候下意識會有的動作。
李景遂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并沒有特別排斥,放下心來,
“你覺得我含蓄,你能聽懂嗎?”
“……”李從善頓時啞火,遂又強詞奪理道:“反正你剛剛嚇到我了,我沒聽清,哼!”
李景遂笑著握緊他的雙手,“那我再說一遍,從善,我喜歡你,你愿意接受我嗎?”
李從善緊抿著嘴角,“我不愿意!”
“?”這下輪到李景遂驚訝了,他可是有備而來的,不應(yīng)該得此回復(fù)啊。
李從善看著被自己唬住的皇叔,笑道:“你看你都這么老了,我還這么年輕,我接受的話,豈不是虧大了。”
“我……”李景遂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被這童言無忌扎了個透心涼。
“這樣,我太吃虧了,所以你得補償我?!崩顝纳齐m然盡量繃著臉,可是笑意卻從眉梢眼角,甚至緊抿的嘴角泄了出來。
李景遂一顆心忽忽悠悠終于落回胸口,笑問:“那我怎么補償?”
“你怎么那么笨啊……當然……當然是以后多陪陪我啊?!闭f完咧嘴笑起來。
李景遂忍不住親了一下他的掌心,“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小猴子,差點嚇死我?!?/span>
李從善面上一紅,別開眼睛,“明明是你太笨了,能怪我嗎?”
“你放心,我會盡快請皇兄解除我的一切職務(wù),返回封地的時候,你跟我一起,我們可以放下一切,四處游玩。”李景遂抓起李從善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我會永遠陪著你?!?/span>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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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初時刻,積慶宮。
花燈節(jié)的第二日本來是休沐的,被臨時通知早朝的文武官員到達皇宮的時候,積慶宮的大門已經(jīng)敞開。
內(nèi)殿之中,李璟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聽完內(nèi)侍宣讀太子送來的軍報,
“太子昨夜送來加急軍報,眾位愛卿對周軍的異動有何看法?
戶部尚書常夢錫先一步出列道:? “老臣覺得太子所慮極是,柴榮此次兵馬集結(jié),怕是沖著我大唐而來的?!?/span>
“那眾卿認為,若柴榮此次調(diào)兵攻唐,我軍能否抵擋?”
大理寺卿蕭儼進言道:“陛下,我軍有長江天險地勢之利,再加上朝中文武百官協(xié)同作戰(zhàn),應(yīng)可保無憂?!?/span>
李璟面顯喜色:“好!好!那眾卿認為,柴榮會選在何時何地作為進攻的第一戰(zhàn)。”
宰相孫晟道:“太子殿下于月前便料到柴榮必會攻唐,臣認為,應(yīng)該相信太子此次的判斷。柴榮怕是會從淮河一線,壽州,濠州兩地作為第一站。目前淮河水淺,我方地勢之利已失,太子殿下月前就上奏重啟淮河一線“把淺”之事,陛下還需早下決斷?!?/span>
前些年淮河冬日水淺的時候,淮河一線的壽州、濠州、泗州都會派兵沿河道巡防,后來因為邊境安寧,“把淺”被視為空耗糧餉,應(yīng)壽州監(jiān)軍上書要求廢除了。如果現(xiàn)在恢復(fù),所耗必定不小。
李璟猶豫道:“退身,你認為如何?”
“啟稟陛下,皇太弟今日告假?!泵貢俦O(jiān)稟報道。
李璟這才反應(yīng)過來,“朕倒是忘了,花燈節(jié)諸事皆他籌備,朕體諒他勞累,給他放假了?!?/span>
“陛下,需要臣派人去請皇太弟嗎?”秘書少監(jiān)躬身詢問道。
李璟擺擺手,“不用了,他昨天怕是累壞了,朕私下再問便可,馮卿,你認為如何?”
馮延巳揣摩了一下圣意,含混道:“陛下,我大唐兵強馬壯,即使柴榮要攻唐應(yīng)當也不會即刻兵臨城下,淮河一線駐防皇太弟比較熟悉,陛下不如聽聽他的意見再下決定?”
李璟點點頭道:“那此事先擱下,等我與皇太弟商議后再定。兵部侍郎陳覺,你傳令各州刺史,加強防備,密切關(guān)注周軍動向?!?/span>
陳覺上前道:“臣遵旨!”
“戶部侍郎韓熙載?!?/span>
韓熙載朗聲出列,“臣在!”
“戶部要做好后盾,錢糧,軍需務(wù)必在月末前準備妥當。柴榮不來攻便好,若是來攻,我們一定要準備充分,絕對不能自亂陣腳,應(yīng)接不暇?!?/span>
韓熙載躬身下拜,“臣遵旨!”
李璟看殿下文武群臣都信心百倍,絲毫不見對周軍的懼怕,也禁不住豪氣干云道:“大唐可不是后蜀,我唐國兵強馬壯,豈是他柴榮想打便打的,那柴榮若敢來,朕必叫他有來無回!”
眾臣齊聲高呼:“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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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亭客棧,二樓客房。
趙匡胤看著整裝齊備的高懷德道:“懷德兄準備妥當了?那我們用過朝食就出發(fā)吧?!?/span>
高懷德點點頭,兩人一邊用飯,一邊討論后續(xù)任務(wù)。
趙匡胤道:“這次金陵城任務(wù)完成的不錯,還收獲了意外之喜。唐國境內(nèi)水路陸路交錯,我們接下來就兵分兩路,懷德兄,你沿陸路自西向北,我沿水路自西向東,最后,我們于濠州會合,返回汴京。”
“好!”高懷德點點頭。
看著趙匡胤眼底的青影,高懷德?lián)鷳n道:“元朗臉色不太好,是昨夜之事思慮所致?
趙匡胤點點頭,“是,昨夜你所探之事若能好好利用,絕對會是非常精妙的一步棋局?!?/span>
高懷德笑道:“元朗覺得有用就好,昨夜本是沖著馮延巳去的,怎知會遇到他?也算是意外之喜吧?!?/span>
趙匡胤點頭稱是。
用飯完畢,高懷德囑咐道:“唐軍水路多關(guān)卡,元朗路上一定要小心。”
趙匡胤點頭道:“懷德兄放心,我會小心的,懷德兄也要謹慎行事,一切以保重自身為要?!?/span>
高懷德抱拳道:“那我們就濠州見?!?/span>
“濠州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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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宮,澄心堂。
下朝后,大理寺卿蕭儼沒有回署衙,而是獨自到澄心堂求見李璟。
“陛下,大戰(zhàn)在即,太子殿下思慮周全,計劃詳備,不知陛下作何打算?”
李璟翻看著御架上的奏章,沉聲道:“朕知道,雖然從冀常常頂撞朕,但他的軍事才能,朕還是清楚的?!?/span>
難得李璟肯正面肯定太子,蕭儼遂道:“那陛下不如封太子為元帥,讓殿下統(tǒng)帥三軍以抵抗周軍?”
李璟放下手里的奏章,眉間隱隱露出些慍色,“再說吧,從冀還是太年輕了,朕還是屬意退身為元帥。”
蕭儼看著李璟緊皺的眉頭,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陛下這是對太子殿下不放心?”
李璟低垂的眼簾終于從奏章上挪開,但卻沒有說話。
“陛下心里難道還是屬意皇太弟繼承皇位?”蕭儼看著李璟微微挺直的脊背,面露郁色,“陛下,太子已立,若東宮不穩(wěn),怕是會動搖國本?。 ?/span>
“行了,朕沒有這個意思?!崩瞽Z否認道。
蕭儼心知皇上是個優(yōu)柔寡斷,拖泥帶水之人,大戰(zhàn)在即,為了穩(wěn)定軍心,不能再讓他拖下去,當下直言道:“陛下,國不可二主,嗣位同樣不可并立,既立太子就當撤皇太弟稱號,讓其歸藩才是,若長此以往,日后必會留下大患??!”
李璟面露不郁,“退身儒雅恭順,斷不會起禍事?!?/span>
李璟左顧而言他,蕭儼痛聲道:“就算皇太弟無此心,也難保沒有小人從中作祟,陛下既立太子,卻不正其位,一國儲君有名無實,陛下又置太子于何地?”
“近些年,從冀處處緊逼,退身已忍讓許久,已經(jīng)夠委屈的了?!崩瞽Z還是不肯表態(tài)。
饒是蕭儼處事一向不露聲色,四平八穩(wěn),也被氣得怒氣翻涌。
“陛下,您今日不忍心,猶豫不決,將來不但會害了太子和皇太弟,還會動搖國本!陛下,要三思啊!”
李璟倏然抬頭,面有怒色,還沒有等他發(fā)火,就有內(nèi)侍來報,“陛下,皇太弟求見!”
蕭儼心知今日不逼皇上表態(tài),來日就更難,他沒有主動退下,而是固執(zhí)的站在原地等著李璟的答復(fù)。
李璟看看蕭儼,又看看等著傳召的內(nèi)侍,收斂了一下臉上的怒氣道:“傳他進來。”
然后轉(zhuǎn)向蕭儼,“此事就到此為止,蕭卿退下吧。”說完一甩袖,往內(nèi)堂去了。
蕭儼氣得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但也知良機已失,一甩袖子,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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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看著急匆匆趕來的李景遂,趕緊讓內(nèi)侍端茶給他,等他稍作休息,便道:“此次太子急報,關(guān)于周軍的異動,你怎么看?”
李景遂對于這個侄子的能力,一向是不否認的,“臣弟覺得太子思慮的對。”
李璟未知可否的點點頭,“那此次又要辛苦你了,朕命你為兵馬大元帥,統(tǒng)管三軍,抗擊周軍?!?/span>
李景遂一下子站起身,推拒道:“皇兄,太子身處戰(zhàn)爭前沿,又一直掌管邊境諸事,理當他來掌軍,我為大元帥不太合適吧?!?/span>
李璟看了看他,正色道:“退身啊,皇兄最信任的便是你,軍權(quán)交給你朕才放心。若此次真如從冀猜測的那樣,柴榮來勢兇猛,我們大唐雖有長江天險,但各州刺史,藩王還需你才壓得住,從冀太年輕了?!?/span>
李景遂想了想,便明白了皇兄的顧慮,“皇兄既需要臣弟,臣弟自當為皇兄分憂,但臣弟有個不情之請,想請皇兄準許。”
李璟見他松口,當即道:“我們之間還生分什么,有事就說。“
李景遂正色道:“此戰(zhàn)之后,臣弟想卸除一切職務(wù),返回封地。這兩年,臣弟觀從冀之才,已然能獨挑大梁,我留京已無用處;況且,從冀總視我為敵,叔侄相爭,不但皇兄為難,朝臣生異,對大唐長久穩(wěn)定亦是有害無利,還望皇兄準許!“
李璟面上晦澀難明,含糊道:”好吧,朕會考慮的?!?/span>
李景遂面露喜色,“多謝皇兄!”
退身接下統(tǒng)帥之職,召回鎮(zhèn)南節(jié)度使宋齊丘的旨意也發(fā)下去了,昨夜一直揪著的心,終于舒緩了些許。等宋齊丘回京,軍事和內(nèi)政都有人操心,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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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內(nèi)侍來報,“啟稟陛下,安定郡公殿外求見?!?/span>
揪心的問題解決了,李璟面上神色也舒緩了,溫聲道:“從嘉來了,讓他進來吧?!?/span>
很快,李從嘉就進來了,帶了一身的寒氣。李璟趕緊吩咐內(nèi)侍給他端上熱茶。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青色素錦儒袍,面色灰白,神情憔悴,“父皇,皇叔。”
李璟看他這樣子,擔憂道:“大清早的,你這氣色可不好,怎么了?”
“兒臣無事,只是昨夜有些疲累,沒有睡好而已?!崩顝募喂Ь吹幕卮?。
“那就趕緊回去休息吧,朕讓太醫(yī)去給你瞧瞧?!崩瞽Z忙道。
李從嘉沒有依言退下,反而愧疚道:“剛給母后請安,才知周兵來襲,心中擔憂不已,兒臣慚愧,往日只知玩樂,不思國事,請父皇準我去前線,為國盡忠。”
李璟聽到這孩子氣的話,忍不住笑了,“這是怎么了,平日里讓你參政,你總找借口推脫,今日竟然主動要為朕分憂了?”
李從嘉俯身下拜,“昨夜兒臣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皇爺爺,皇爺爺在夢中怒斥兒臣,說兒臣不學無術(shù),整日只知玩樂,對家國之事不管不顧,如何對得起他幸幸苦苦打下的江山?兒臣醒后羞愧難當,今日便聽聞周軍可能要來侵襲,兒臣想可能是皇爺爺在教導(dǎo)兒臣,讓兒臣去前線為國出力?!?/span>
這冠冕堂皇的一番話,讓李景遂心中嗮笑:他這是為了從冀,連父皇都搬出來了。
李璟聞言,大為感動,“從嘉既然愿意參政,朕自然是欣慰的,但前線可不適合你,你既有心,就跟在朕身邊學習政事吧,軍事上的事有你皇叔和皇兄,你無需擔心。”
李從嘉本就是沖著前線去的,眼見就要和心中所想背道而馳了,忙道:“父皇,如今戰(zhàn)事將起,邊關(guān)正是用人之際,兒臣去那里才能學到更多?!?/span>
李璟聞言瞪了他一眼,“邊境危險,朕怎么舍得你去那里,要是傷到了該如何是好?”
“父皇,兒臣不怕!”
“不要說了,朕不會準你去那種危險之地的?!崩瞽Z板起面孔道。
李從嘉眼看目的無法達到,撲通一聲跪下了, “父皇!”
眼看父子兩人要鬧僵,李景遂急忙打圓場道:“皇兄,你不是派馮大人以視察水利為名,查看長江防線嗎?不如將此事交予從嘉,既給了從嘉鍛煉的機會,又遂了他的心愿,豈不兩全?”
李從嘉一聽,面有希冀之色。
李景遂看著兩個人的臉色,又道:“再說從嘉以皇子之名視察前線,馮大人從旁輔助,也能更好的安定前軍與百姓之心?!?/span>
李璟看著清雅如玉的兒子點頭,稱贊道”:“退身這安排倒是極好,從嘉即要入朝,這次倒是個很好的開端?!?/span>
李從嘉一聽,立馬叩頭謝恩。“父皇放心,兒臣一定不辜負父皇的期望,定將父王交代的任務(wù)圓滿完成。”
看他這忙不迭的樣子,李璟笑道:“好,此事就如此定吧,退身,視察的事你安排一下,務(wù)必妥妥當當,不能讓從嘉受委屈。”
李從嘉再次俯身下拜,“兒臣定不負父皇重托,皇叔苦心,兒臣這就回去準備。”
李璟點點頭,“去吧,一會兒我就把旨意傳下去。”
李景遂見此也起身行禮,“皇兄,那臣弟也去和各部接洽,盡快拿出應(yīng)戰(zhàn)方案給您批閱?!?/span>
李璟點點頭:“好,去吧?!?/span>
李璟手里拿著奏章,卻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心想:一夜之間,從嘉竟長大了,還得了父皇托夢,還是說,這是父皇在提示什么?從嘉生而異相,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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