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X 末日初現(xiàn) : 引言

當(dāng)?shù)鬲z早已到來，虛幻的一切早已消逝……末日之下的我們，似乎都已丟掉了我們之前的偽裝，暴露出了脆弱的自己……

IX 末日初現(xiàn) : 第一百零一章

? ? 暮光趴在一處瞭望塔旁邊的屋頂上，看著基地里流動的人群，還有那些在陽光下閃光的槍管。

? ? 她掃視著這一切。頭發(fā)絲在她眼前搖晃著，偶爾遮住她的視線，來回晃動著……如此讓那些流動的迷彩色稍稍有了些許節(jié)奏感。她將下巴無力地放在雙蹄上，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聽著……人類說話的嘈雜聲和裝甲車的轟鳴聲交錯在一起。

? ? 這一切令她聯(lián)想到了馬哈頓的車水馬龍。

? ? 這一切是那樣不同……但又是那樣地熟悉。

? ? 她腦袋中又一次浮現(xiàn)出了斯派克的身影——那個小龍，和她曾經(jīng)互相切磋廚藝，或是爭執(zhí)誰來打掃圖書館的小龍，紫色和綠色的身影……瞬間，這個讓她充滿了無數(shù)美好回憶的身影被一個壯碩的，披著黑色鎧甲的，只有雙眼還是那樣似曾相識的巨龍所替換。斯派克的變化令她聯(lián)想到了太多相似的東西——太多，太多她因為痛苦而忘卻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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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些時候，屏蔽痛苦最有效的辦法不是快樂，而是更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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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總有一些痛苦，會讓人難以接受快樂——在某種意義上，快樂也同樣變成了一種負擔(dān)。

? ? 比如，對逝去的親人——在我們失去了那個最在乎彼此的人之后，我們會有任何閑心去享受什么東西嗎？在那種情況下，任何快樂，任何享受，都會變成一種負罪感——當(dāng)他，或是她，已經(jīng)離去之時，似乎我們的每一個選擇每一個動作都已失去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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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們雖然離開了，但我們依然緊緊地抓著他們的手。

? ? 仿佛是緊攥著某段記憶，承載著我們心中最寶貴的事物的記憶——我們希望，那玻璃一樣的過去能夠被緊緊地攥在手中，而不是就那樣跌碎在地面上……可是隨后，我們的手掌也會因為這過大的力量而被玻璃的邊緣所割破。我們?nèi)匀徊辉敢馑墒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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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啊，她不愿意松手。

? ? 她感覺那個小龍依然坐在她的背上，就和昔日一樣……她不想讓他就那樣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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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是，時間在變化啊——那樣殘酷的變化，和命運狼狽為奸的時間……

? ? 暮光無力地嘆息一聲，繼續(xù)淡淡地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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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暮光！”忽然，她背后傳來了珍奇的聲音，“哦親愛的，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 ? “只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待會兒。”她微微側(cè)過頭來，看著自己的蹄子，緩緩說道。

? ? “待會兒？”蘋果嘉兒走了過來，也在她身邊趴下，“這可不像是個原因，暮光。你有心事——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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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暮光看著前方，沉默了一小會兒。

? ? “阿杰……蘋果嘉兒，”她忽然開口道，“我感覺好迷?！?/p>

? ? “呃，迷茫？”小蝶小聲地湊了過來，“天哪，暮光……你怎么會有這種感覺？雖然……我之前也有同樣的感受，不過，好像最近都消失掉了……真是奇怪?！?/p>

? ? 自從墜機的傷勢中康復(fù)后，大家的情緒狀態(tài)就從之前的陰沉和絕望中脫離了出來——除了暮光。

? ? “我不明白，”暮光搖搖頭，繼續(xù)說道，“為什么，我們會出現(xiàn)在這里？地圖也許已經(jīng)不在了，那么……我們的使命又是什么？我們還能回去嗎？……我們的家，還真的存在嗎？……我很害怕……我不想去面對這些問題的答案?！?/p>

? ? “暮光，雖然我們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但至少……我們彼此還都在一塊兒呀！”萍琪派竄過來，摟了她一下，“這有什么值得痛苦的呢？既然答案已經(jīng)存在了，或是我們無法改變了，那么就讓它那樣唄——看看我們周圍吧！一些友善的外星朋友，還有你們，都在身邊——呃，除了云寶黛西，我們都在這里！”

? ? “碧琪！”珍奇小聲捅了她一下，示意叫她別提黛西的事情。

? ? “云寶黛西！”暮光有些顫抖地喊出了她的名字，“……我們還有多少事物可以忽略掉的嗎？……黛西！哦……黛西……就連我們自己的朋友都保護不了，我們還能繼續(xù)保護什么？友誼？諧律？愛？……我們還是守護者嗎？……恐怕那已經(jīng)是過去了……也許，以后會有新的守護者出現(xiàn)，來守護這全新紀元的世界……也許——我們，已經(jīng)被時代所摒棄了……就像那些衰老的生命，終究將被這變化萬千的舞臺所淘汰——”

? ? “暮光……別這樣，親愛的，”珍奇走上前去，摸了摸暮光的頭，“就算我們已經(jīng)走到盡頭，但那也并不意味著什么……對嗎？不論如何……我始終相信我們依然是守護者……就算我們并不被別人認可。我依然相信，我們所守護的東西永遠不會被時間所摒棄?！?/p>

? ? “那既然這樣，我們還能做什么……”暮光壓抑著嗓子，低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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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既然沒有退路了，那么干脆前進吧?！北嚏骱鋈挥置傲顺鰜?，“反正我們回不去了，我們的家也消失了——那么，為什么我們不能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一個家呢？呃，我是說……你知道的，我說的不是指那些建筑學(xué)工程圖紙啥的……我是說，那些，呃，內(nèi)在的東西——‘家’暗指的東西?！?/p>

? ? “我們的歸宿?！毙〉毬曊f道，輕輕晃了一下暮光的肩膀，“暮光……在我們的腦海中，‘家’也許只代某段表記憶中我們所熟悉的地方……某個我們感覺與我們有著關(guān)聯(lián)的環(huán)境……但事實上……家可以是任何地方。任何，我們感覺自己能被其他小馬所接受，我們也能接受其他小馬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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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們緊緊攥著回憶，仿佛它們能賦予我們一種歸屬感。

? ? 實際上，回憶并沒有給予我們歸屬感。

? ? 我們周圍的人們與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我們之間的連接，才給予了我們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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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暮光，不要傷心了……我們沒有必要這樣沮喪。”阿杰擦了擦暮光的眼角，仿佛那里有一絲眼淚，“堅強一些……就像這些人類——”

? ? 她揮開蹄子，指向地上那些一排排整裝待發(fā)的博斯步兵旅，“——他們的家園，想必也早已毀滅過了——但他們從未放棄。他們就著那些廢墟，這片廢土，重建了這片土地——他們知道，家可以是任何地方——任何，你可以選擇去生存下來的地方。”

? ? “但他們……”暮光似乎停頓了一下，咽回去了即將說出來的字眼，“……人類，是用我們家園的碎片，重建的這一切。你們不記得了嗎？”

? ? 阿杰合上了自己的嘴唇。

? ? “……我害怕人類。”暮光看著那些隊伍，喃喃地說著，“我害怕他們……我回想起了音韻公主的下場。”

? ? “音韻……”頓時，大家也都低下了頭。

? ? “同時……人類也十分恐懼我們的魔法，我很早就意識到了……”她繼續(xù)說道，“……尤其是翼角獸的魔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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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幾千公里之外，中國大陸內(nèi)某處ISNA前線指揮營地內(nèi)，嘹亮的集結(jié)號刺耳地回蕩在各個帳篷之間。

? ? 阿劉快速跟著隊伍奔跑著，一語不發(fā)。馬修斯在他的身后，手忙腳亂地擺弄著他衣領(lǐng)旁邊的閃光手雷，像是在害怕它會掉出來。

? ? “一連的往這邊集合！”嘈雜的腳步聲中能聽到有喇叭的叫喊聲，“二連！這里！喂，二連！”

? ? “往那邊走?！彼雇刑亻L官在前面回頭說了一句，顛了一下自己的背包，腳下繼續(xù)跑動著。

? ? 沃恩雙手緊握在胸前，以一種很別扭的姿勢奔跑起來。“……我們要開打了嗎？”他有些緊張地跟上去，對斯托特問道，“我是說……真的要開打了？我們什么時候會去領(lǐng)槍……呃，我是說，都會有什么武器？”“放松，”斯托特抿了一下嘴，“這只是戰(zhàn)前訓(xùn)話，離拿槍還早著呢?！?/p>

? ? 很快，前面的隊伍紛紛在擴音喇叭的指揮下跑進了一個大帳篷內(nèi)。

? ? “好了，想必你們都已經(jīng)有過耳聞了——”一個體型略胖的上校站在投影儀旁邊，拿著根鐵棍，對大家說道，“我們的敵人很好辨認，甚至用不上敵我信號識別器——你們要打的是外星人，那些擁有更尖端，更殘忍的武器的外星人……這一切不再是平時那單純的‘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較量了，你我都很清楚。你們會打得更漂亮，還是會死的更慘？答案很快就能揭曉。”

? ? 大熒幕上出現(xiàn)了一只小馬的圖片——和當(dāng)初庫克魯伯爵在戰(zhàn)前訓(xùn)話時用的沒有太多區(qū)別。

? ? 人們無比安靜，凝重地聽著。沒有任何人議論，或是嬉笑。

? ? “它們用了不到幾天的時間就摧毀了我們所有國家的海軍主力艦隊，隨后登陸夏威夷……”那個上校說著，用鐵棍指著那個小馬，“至少有一百萬平民在夏威夷死亡或是失蹤，所有人類建筑被夷為平地，連廢墟都不留?！彼芸烨袚Q了幻燈片，一張清晰的夏威夷衛(wèi)星圖像中滿是各種奇形怪狀的建筑物?！八鼈兊幕亟鋫渖瓏溃⑶已a給迅速——近期NASA曾多次探測到不明物體出入大氣層，無比頻繁?！鄙闲Ｌ岣吡艘粽{(diào)，“所以——這會是一場硬仗。它們的地面部隊行動奇快，猶如中世紀的戰(zhàn)馬一樣。加上它們的外星武器裝備，幾乎什么都不怕。如果你們看見它們沖過來，不要像白癡一樣站在原地開槍——你打不死它們的！我們在前線布置戰(zhàn)壕的原因就是這樣簡單——躲在戰(zhàn)壕里，它們就會放棄沖鋒。好了，安靜！……我雖然說了它們幾乎打不死，但別忘了——它們一樣擁有弱點?！?/p>

? ? 阿劉舔了一下嘴唇，看向四周的士兵。他們大部分人都緊握著雙手，像是握著一把冷汗。他們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上校，幾乎沒有眨過一下——阿劉能感受他們的恐懼感，對那些外表絲毫沒有攻擊性的小馬們的恐懼感。他們聽說過了很多傳聞，跟當(dāng)時第一批沖上前線的士兵很不同——在這批士兵的眼中，這些小馬和它們的外表絲毫不同——它們見人類就殺，強壯，兇猛，毫不留情。并不只有小馬，前線還有各式各樣神話傳說中的生物——龍，獅鷲，夜琪……各種在希臘傳說中早已被神化的生物，現(xiàn)在紛紛出現(xiàn)在前線——有人說，它們和傳說中的根本不一樣——它們比那些古書中敘述的還要強大，可怕。

? ? 越來越多的傳聞被夸張地流傳?，F(xiàn)在有的新兵相信那些小馬會在殺死自己后吃掉內(nèi)臟；或是把自己的眼珠，心臟挖出來，當(dāng)成戰(zhàn)利品掛在脖子上；亦或把人類抓起來，當(dāng)做寵物養(yǎng)著……不論是何種流言，都有一個共同特性：它們打不死，而且本找不到它們從哪個方向開的火；穿著式護盾幾乎沒用，它們那些每秒上千的射速的武器只要沾上一發(fā)，護盾就會過載。防彈衣更是擺設(shè)，它們沒有一樣武器是能夠被防彈衣?lián)踝〉摹虼?，阿劉敢打賭這個屋子里沒有一個人戴著防彈衣或是輕型護盾。他們一個個都背著重型的力場護盾，藍色的光芒在護盾發(fā)生器的旋轉(zhuǎn)下忽閃忽閃的。

? ? “……瞄準頭部，或是胸部，用點50及以上的步槍掃上一排，它們就會完蛋?！鄙闲Ｖ噶酥感碌囊豁摶脽羝?，是一張沒有穿戴任何武器的小馬照片。若不是兩排那些標(biāo)明它們身體構(gòu)造的文字，那個小馬身上柔和的外貌和這間屋子里大家凝重的表情以及沉重的裝備完全格格不入。“……前提是，它們的護盾先被打破——為了做到這一點，我們前線會部署大量的T-16步行機器人和各式人形作戰(zhàn)機器人——這些都是你的掩護。這些機器人會瘋狂攻擊它們視野內(nèi)的一切敵方目標(biāo)，除非你們誰給它們下了令。因此，你們要做的就是引領(lǐng)這些機器人和配合它們——該打的時候就使出致命一擊，不要猶豫！

? ? “……另外，NASA猜測這些外星馬會在戰(zhàn)斗打響的一瞬間召喚大量大氣層外的載具——可能是飛船，可能是母艦，可能是任何東西——但不管如何，我們的空軍力量會隨時留意天上的狀況?！鄙闲^力摁下幻燈片的切換按鈕，“我們有幾十架核動力飛艇，和審判者號核動力航天母艦——是的，我知道這在以前只是傳聞，但現(xiàn)在ISNA確確實實把那個大家伙搬出來了——整個空軍有幾十萬架高級攻擊機，和無數(shù)的重火力無人機；至少，把那些進入大氣層的飛船炸個稀巴爛應(yīng)該是沒問題?！?/p>

? ? “就該這樣！”有人應(yīng)聲鼓起掌來，“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 ? “地面部隊，除去戰(zhàn)壕那邊的裝甲部隊——”上校繼續(xù)切換幻燈片，“我們有四百多萬輛無人裝甲車輛和足以部署到每平方百米內(nèi)一臺的無人補給車，包括更多的主戰(zhàn)坦克和裝甲車，都會在第一時間部署到前線。而地面部隊隨時有空軍運輸機的增員——無論是裝甲車還是補給車，我們能達到每兩小時給每一連空投一次以上載具和物資的能力?！?/p>

? ? 帳篷里再次傳來一陣掌聲和捶桌子的聲音，把恐懼以怒氣和高漲的氣勢發(fā)泄出來。

? ? 阿劉看著大家，深知上校口中的“2小時支援一次”實際上是指每兩小時就會死掉所有的前鋒部隊，然后換新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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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長官！我有個問題……”忽然，有個新兵小心地舉起了手，“我們該怎么對付那些小馬的‘魔法’？”

? ? 頓時，帳篷里變得鴉雀無聲。上校擦了一下額頭，想必是沒有料到會有人提起這個問題?！澳ХāM管這個詞聽著很可笑，但無論如何……它在今天忽然存在了?？茖W(xué)無法解釋，我們也無法解釋……但不管如何，那些核動力飛艇上的艦長們肯定會有辦法的；比如用當(dāng)年喀秋莎火箭炮的戰(zhàn)術(shù)狂轟濫炸，總該炸死它們的?！彼m然嘴上這樣說，但是臉上絲毫沒有輕松的痕跡，“哦還有……我們有那個小馬模樣的機器人，它主要的攻擊對象就是那些能使用魔法的獨角獸。因此我相信有它的掩護，你們多半不會正面遇到這些東西?！?/p>

? ? 大家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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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很早就注意到人類開始害怕我們了?！蹦汗饪粗┧够刂車驗楦魇捷d具和步兵的移動而揚起的沙塵，對其她幾個小馬說道，“但我也開始害怕人類?！?/p>

? ? “他們哪怕處于恐懼之中，也不忘搜尋消耗品……用來抵押責(zé)任的消耗品?！蹦汗庖Я艘粫鹤齑剑S后才繼續(xù)開口，“……根本……所有動物，包括他們自己，都是消耗品。消耗品——我們在這里，能夠得到這些人類的幫助，難道不也只是因為我們能夠幫他們躲開滅頂之災(zāi)嗎？如果——如果，賽琳娜絲和她的軍隊沒有入侵人類——那么，被蘇醒后的我們會面臨怎樣的生活？被關(guān)在那個基地里，度過我們的一生嗎？”

? ? “暮光，我們沒有必要這樣去想啊……”蘋果嘉兒還想說什么，卻不料另一句溫和而嚴肅的話語卻插了過來：

? ? “暮光，命運不能以這種角度去看待?！辟惲漳冉z女王不知從哪里走了過來，來到暮光的背后，“任何變故……任何改變，都是有原因和目的的。人類選擇了他們自己的處事方式，叫做‘生存’；而我們選擇了我們自己的處事方式，叫做‘諧律’。我們不需要去過多地擔(dān)心這些看似即將發(fā)生的事情——盡管，它們往往都會因為一系列變故而不會發(fā)生。

? ? “暮光閃閃……你需要學(xué)會正視命運。命運從來沒有‘如果’，相反，它是一個軌道——你的記憶就是你作為一個生命的列車而運載的車廂，行駛在這永恒的軌道上——每一個彎道，每一個坡道，都會有它修建的道理。作為車頭的你，應(yīng)當(dāng)控制你所承載的車廂去完美地通過這些彎道，而不是感慨‘如果’這彎道可以消失……

? ? “就好比，”她繼續(xù)補充道，“如果，那彎道旁邊是看不見的懸崖……你也會祈禱它消失嗎？”

? ? “因此，珍惜你現(xiàn)在所擁有的?！辟惲漳冉z走到她身邊，看著遠方，“珍惜。哪怕我只擁有黑暗和痛苦，我也珍惜。因為總有一天，我會完全地失去一切。”

? ? 暮光緊閉著嘴唇，看著賽琳娜絲的肩膀。她不知道那雙肩膀上為重建小馬的國家擔(dān)負起了怎樣的責(zé)任，扛起過怎樣的困難……經(jīng)受了怎樣的痛苦。她重新把視線掃到博斯正在集結(jié)的部隊上，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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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朋友……”她捫心自問道，“朋友，會是我剩下唯一可以珍惜的東西了嗎？”

? ? “不……或許，”她將目光聚集到那些部隊中的士兵上，眉頭緊鎖著，但是雙眼流露著一絲無助，“或許……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珍惜什么……就像是，我們作為守護者連要守護的是什么都不清楚……”

IX 末日初現(xiàn) : 第一百零二章

? ? 博斯的車隊浩浩蕩蕩地出征了。

? ? 卡車里雖然都裝上了盡可能舒適的仿皮座椅，但劇烈的搖晃和悶熱的空氣卻依然讓大家苦不堪言。

? ? 莫凌在左手上戴著的終端機上調(diào)試著外骨骼系統(tǒng)，試圖以此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但很快，眼前那晃來晃去的藍色小屏幕除了弄得他眼花繚亂之外別無其效。他抬起頭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希望以此讓自己清醒一些——然而，這密閉車廂內(nèi)的空氣只會讓他干嘔。

? ? 身邊坐著的奧維婭看了他一眼：“忍忍就好。”她冷不伶仃地補充道。

? ? “咳，我還以為你會全程保持沉默?！蹦栌行┮馔獾乜戳怂谎?。至少在他的印象里，奧維婭很少說話——尤其是這種“毫無價值”的話。

? ? “珍妮特帶的有酸橙子，不管你是胸悶還是頭暈，來幾瓣總會好點。”她繼續(xù)說道，“不要因為行軍的煎熬而影響了你的狀態(tài)?！?/p>

? ? 莫凌抬了一下眉毛，看了看對面的羅恩斯：“酸橙子？……遺憾的是，我并不喜歡酸的東西?！?/p>

? ?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給你的舌頭打一針麻藥，”一旁的珍妮特忽然接話道，“至于甜還是酸，就得靠你的想象了?！?/p>

? ? “……我不懂為什么你們要在這種情況下討論橙子?！绷_恩斯看著大家說道，“而且……珍妮特，你怎么會帶著麻藥？難道你改行當(dāng)醫(yī)療兵了？”

? ? “拜托，那叫做‘諷刺’，親愛的?！闭淠萏亟o了他一個輕蔑的眼神，隨后又朝對面的人翻了翻白眼。

? ? “我知道有一種魔法……可以讓人或者小馬完全失去味覺?！边@時候，暮光忽然抬起了頭來，對大家說道。這個車廂的前面在地板上固定有幾個墊子，道威爾還在上面自制了給小馬們系的安全帶。幾個小馬和賽琳娜絲女王也都蹲坐在那邊。

? ? “哦，那聽上去很有意思……”道威爾開口道，他看了一眼那些聚集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呃，我是說……那聽上去很好，但我希望暫時不要讓我們中的任何人來嘗試這種魔法?！?/p>

? ? 車廂里傳來了零星的幾聲笑聲，隨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 ? “咳咳，”這時，一直坐在旁邊沒什么存在感的肖開口了?！百惲漳冉z……”他看著地面，聲音略帶沙啞地開口問道，“……殿下，我無意冒犯……只是好奇，為什么你仍然需要把這幾位諧律守護者不惜一切代價地送回泰塔因?qū)街凵夏?？我是說，既然你我都清楚小馬和人類的內(nèi)部都出現(xiàn)了‘內(nèi)鬼’，為何你還要如此堅定地把她們冒險送上去？難道……你不怕再次出現(xiàn)那種狀況嗎？”

? ? 賽琳娜絲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半晌?！笆堑摹液ε隆！彼齽恿藙酉骂€，這樣說道。

? ? 車內(nèi)的人再一次都抬起了頭，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 ? 她掃視了一遍這些目光，隨后平靜地開口道：“但我沒有辦法。這一切，本是我的失職。其實是我的仇恨，令小馬們失去了曾經(jīng)一直擁有的東西。而現(xiàn)在……不惜一切代價彌補這一切，是我不可婉拒的責(zé)任?！?/p>

? ? “讓人類和小馬的軍隊都冷靜下來肯定不是個容易的事?！眾W維婭看著賽琳娜絲，也開口說道，“所謂的‘仇恨’是這之間最難纏的元素?！?/p>

? ? “……所以，”肖看了一眼奧維婭，又看了一眼賽琳娜絲，略帶疑問地說道，“這便是我們要把她們幾個送到帝國方舟上的原因？連內(nèi)鬼的因素都不需要去考慮了嗎？”

? ? “我只能選擇去相信，”賽琳娜絲看著搖晃的車窗說道，“相信你們，和她們，都能做到……”

? ? “但如果我們做不到呢？”此時，暮光忽然說道，她的語氣意外地顯得有些急促?！盀楹?，我不明白……這一切實在是有些突然——為什么我們幾個突然變得對于這場戰(zhàn)爭如此重要？我是說，我們從那冰冷的冬眠艙里蘇醒過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所熟悉的家園消失了；親人和其他朋友們都不見了；而自己則生活在這樣一種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忽然間又擔(dān)負起了這樣巨大的責(zé)任……為什么？從肖告訴我們那個計劃之后我就有了這樣的疑問和感嘆，但你們大家對我們的信任令我又不得不欲言又止……時常，我都不得不去擔(dān)憂——如果，我做不到呢？人類和小馬的文明又會怎樣？為什么這兩個同樣強大的文明卻要依靠我們幾個才能得到和平……”

? ? 賽琳娜絲看著暮光，嘴唇稍微動了一下。片刻后，她才得以開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暮光……再強大的文明，在時間的侵蝕下都無法永遠保持清醒——面對小馬國現(xiàn)在的危機，你們幾個的使命便是重新喚醒那些被遺忘掉的記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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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之后？那么人類該怎么辦？”暮光有些帶著哭腔地說道，“小馬們得救了，那人類呢？”她看著賽琳娜絲，雙眼中閃爍著小馬心中獨有的一種光芒。這一刻，那句話令車廂里的人們都愣住了——他們望著這個小馬，向她投去了一種敬佩的目光。沒有任何人意料到這個小馬會這樣說，會如此思考這場戰(zhàn)爭?！叭祟愃麄兡兀啃●R們找到了寄托，那人類呢？……殿下，請不要忘記……人類也深陷在苦難之中！雖然是他們先侵略了我們的家園，但不要忘了他們當(dāng)時是處在滅絕邊緣的文明……”暮光咽了一下口水，隨后繼續(xù)喊道，“就如曾經(jīng)，我見到莫凌的父親的時候一樣——時常有不少家境貧寒的人嫉妒他們家的成功，因此不斷地去騷擾他們——不管是那些受過他父親委屈的人，還是單純的嫉妒者，莫凌第一時間想到的解決辦法便是殺光他們——就和我們的選擇一樣！但現(xiàn)在我們明白了，那樣只會帶來更多的麻煩。暴力只會激化出更多人和他們家的矛盾，這場戰(zhàn)爭也是同理——如果我們站在對方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情，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雙方都是某種意義上的受害者——此外，就算小馬們都?；鹆耍祟愲y道不會因為恐懼將來的戰(zhàn)爭而繼續(xù)追擊上來嗎？——就如同兩個打架的人，其中一個收手了，另一個會同樣立即住手嗎？相反，出于疑慮他會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從而變本加厲地攻擊他……

? ? “我只想說，人類也是可憐的……”她低著頭，說出了這句話。

? ? 大家看著她，心中在翻滾著。莫凌看了一眼羅恩斯，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著自己。大家沉默著，但都清楚彼此心中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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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為士兵的我們，究竟在為什么而殺戮？

? ? 環(huán)顧四周，所有人都迷茫在了這充斥著恨意的迷霧中，麻痹了五官與情感。猶如行尸走肉，將自己的脆弱用冰冷的武器掩蓋起來——血液的流淌，對手的死去，秩序的混亂……仿佛這一切，才奠定了一個軍人的意義。但事實上，勝利并不意味著意義。相反，它與失敗和犧牲相同，是一段過程的結(jié)束——失敗帶給我們直觀的痛苦，勝利帶給我們間接的痛苦——那種回蕩在空虛之間的，充斥著“不過如此”的痛苦。

? ? “……戰(zhàn)爭并不值得，因為它不過如此?！蹦汗饪粗噹锲渌娜祟悾挚戳丝瓷磉叺呐笥褌?，隨后對賽琳娜絲說道。她的語氣是如此平緩，但又夾雜著那難以捉摸的急促……仿佛她潛意識中一直在極力勸阻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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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賽琳娜絲的嘴唇輕微抽動了一下，像是想要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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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們到哪里了？”道威爾聲音略帶嘶啞地問道，看了大家一眼。

? ? 莫凌抬起左手，在終端機上查看了一番?！凹獱柤固刮鱾?cè)邊界線附近……”他右手食指在屏幕上滑來滑去，“和之前任務(wù)日志顯示的一樣，我們要先去之前的歸影村水壩所在地集結(jié)一下，建設(shè)起前線指揮單位，隨后再兵分兩路去夏威夷護送斜率守護者和深入ISNA前線尋找黛西?！?/p>

? ? “前線指揮所并不需要太多時間就能建設(shè)起來?！毙ぱa充道，“但我們要留心，從這一刻開始一直到后面所有的計劃中都時刻……”

? ? 轟??！卡車車廂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

? ? 一道爆炸聲驟然打破了這短暫的平靜，幾個小馬紛紛失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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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充滿了危險……”肖雙手緊握著頭頂?shù)姆鍪?，一臉錯愕地看著周圍，“……咳，當(dāng)我什么也沒說！”

? ? 莫凌和其他幾位專員條件反射般地解開了安全帶，卡車也驟然急停。

? ? “發(fā)生了什么？是誰襲擊了我們？”羅恩斯霍地從座椅上站起來，拋開之前腦中煽情的思緒，抓起胸前掛著的步槍。他的右手在左臂左端機上熟練地按了幾下，身上的重甲外骨骼便立即激活?！傲柨ㄜ囋庥銎葥襞谝u擊?！眾W維婭立刻沖到車廂尾部，看著大家說道，“估計是ISNA在這附近的檢查站或是守軍發(fā)現(xiàn)了咱們的雷達信號?！?/p>

? ? “不管是誰，我們現(xiàn)在必須立刻繼續(xù)移動……一刻也不能停下！”珍妮特跟在羅恩斯后面，戴上了自己的信息專員裝備，“快連上信息同步平臺，常規(guī)P4A加密協(xié)議——”

? ? 正當(dāng)卡車車廂的大門敞開的一瞬間，又是一道爆炸從側(cè)門傳來。

? ? 車廂再次猛烈搖擺了一下，幾個往外沖的士兵都撞到了椅子上?！翱?，快，快！都出去——保護好我們這輛車！”莫凌雙手緊握著激光突擊步槍，跟著隊伍跑了出去——一陣刺鼻的煙霧頓時席卷而來。他立刻使用AIU的分析系統(tǒng)進行了辨別，“——更正信息，襲擊我們的不是迫擊炮，是自行火炮……“

? ? 轟隆，遠處再次出現(xiàn)了一道爆炸聲。

? ? 從煙霧中他依稀看見道路那邊的建筑被掀翻了屋頂?！袄咸?，我想我們?nèi)慷几采w在炮擊范圍內(nèi)……”莫凌立馬意識到情況不妙，右手按著耳機，大聲喊道，“任務(wù)有變，我們需要轉(zhuǎn)移那五個小馬——對面是大口徑的自行火炮，咱們沒有任何優(yōu)勢！”

? ? 賽琳娜絲女王帶著幾個小馬跑了出來：“我想我能幫上些忙。”

? ? “殿下，保護好……”莫凌話還未說完，又是一道從天而降的黑影，迅猛地砸在了他們身后的建筑上。

? ? 賽琳娜絲立即點亮獨角，一道金色的護罩瞬間擋住了所有碎裂的墻塊。

? ? “咳咳……保護好她們五個！”莫凌從地上站起來，抖了抖沙土，“我們會盡可能快地清除威脅……”

? ??

? ? “等等！”賽琳娜絲叫住了他，看了一眼車隊遠處傳來的一陣陣槍聲和叫喊聲，“不，你們幾個帶上她們……

? ? “我來保護你們所有人?！彼p眼看著莫凌，咔嚓地一聲甩開了光劍，“……你們更合適?！?/p>

? ? 莫凌緊緊地咬了一下下顎，和她對視了一眼：“遵命，殿下……”

? ? “暮暮，我們走！”隨即，莫凌對旁邊的幾個小馬喊道，“快！動作快！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看遠處，跟著我！”

? ? 暮光閉上眼睛，和朋友們慌忙邁開腳步，跟隨他的身影跑向煙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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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空中，又是幾道如同黑色箭影一般的炮彈劃過塵?！?/p>

? ? 賽琳娜絲展開翅膀，隨后一道光束從獨角前射出，劃過天邊——兩道凌空爆炸的火光照亮了重新起航的隊伍。

? ? “所有車隊注意，升起防爆板！”通訊中傳來了庫克魯伯爵的指揮聲，“按原計劃路線前進，武裝火力掩護陣型——前進！”

? ? 裝甲車的輪胎摩擦聲和坦克履帶的刺耳噪聲此起彼伏，更多的濃煙從地面席卷而起……

? ? 賽琳娜絲揮舞起翅膀，飛到了車隊上空——她俯視著這條裝甲長龍，沉思了一小會兒。隨后，她揮舞光劍，向云層中疾速飛去——

? ? 更多的炮彈爆炸聲在大家上空傳來，遠處的槍聲和迫擊炮發(fā)射聲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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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檢測到了144個目標(biāo)！威脅感應(yīng)器顯示他們可能遠不止這點人……而且附近有步行者機器人！”珍妮特一邊在自己的全息目鏡上搜索著信息，一邊舉著沖鋒槍，“莫凌！你怎么帶著那些小馬過來了？”

? ? “保護好她們幾個！”莫凌邊跑邊喊道，“賽琳娜絲會為全軍提供掩護。”

? ? “什么？”珍妮特驚訝地看著他，又看了看那些小馬。遠處的幾位隊友也都紛紛從交火中轉(zhuǎn)過頭來。

? ? “……還愣著干什么？”莫凌激活了右手手臂上的輔助裝備模塊，對大家喊道，“我們必須立即撤離主干道，叫上前面那幾隊士兵！”

? ? 羅恩斯，道威爾，還有奧維婭紛紛點了點頭?！昂?！”他們對前面的士兵喊了一聲，隨后沖他們招了招手。

? ? “道威爾，你去駕駛機甲——”莫凌在前方手雷的爆炸聲中停頓了一下。“我們到時候會傳給你我們的位置！”

? ? 他點了點頭，隨后向車隊后面跑去：“正在辦！”

? ? “這邊！這個超市的地下停車場通往城市金融街11號路口，地圖上顯示那邊有許多條線路可以通往附近的一處山脈！那里應(yīng)該能躲過這些炮彈……”珍妮特說著，帶領(lǐng)大家沖進了街道旁邊的一棟建筑里。“暮光，跟著珍妮特！”莫凌舉著槍，蹲在地上，對準前面塵埃中的一些人影開了數(shù)槍，“大家跟上！”

? ??

? ? “6小隊傳來傷亡報告！”通訊中，各種緊急訊息接踵而來?！?小隊撤移至6小隊位置，醫(yī)療單位立刻前進！”庫克魯伯爵的聲音間雜其中，就算不需要波段隔離也能清晰地聽見，“AS67號火力支援車，前去4小隊位置，掩護醫(yī)療兵7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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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小蝶驚慌失措地跟在暮光身后奔跑著，大聲地對身邊的奧維婭喊道，“我們要去哪里？”

? ? “我們遭到了ISNA守軍的襲擊，”奧維婭一面警戒周圍的房間，一面奔跑著說道，“我們現(xiàn)在要保護你們前去附近的安全地點?！?/p>

? ? 羅恩斯跑在最前面，一腳踹開了超市通向地下車庫的鐵門。

? ? “探狗無人機啟動?！币粋€球形飛行器從珍妮特的背包上騰空而起，飛到了前方的鐵門內(nèi)。羅恩斯隨即端起槍，跟著探狗拐入樓梯口。

? ? 身后的博斯士兵們也立刻跟著大家一齊進到樓梯口。他們一共有兩個小隊，總共1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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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樓下有人！”珍妮特猛然喊道，“拐角處，偵測到武器！”

? ? “打！”莫凌立刻沖到前面。羅恩斯蹲在樓梯拐角處，已經(jīng)開始沖樓下射擊了。

? ? “他們有重型護盾！”他喊道，隨后繼續(xù)開火。

? ? “大家上！”一隊的博斯士兵們立刻在樓梯口附近找好掩體，小心地對樓梯下面的敵人開火。

? ? 暮光和其她幾個小馬躲在門外，紛紛捂著耳朵——這是她們又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感受戰(zhàn)爭。

? ? “閃光彈，當(dāng)心！”奧維婭喊道，隨后從胸前拿出一個圓柱形的手雷，奮力拔下保險栓。

? ? 她向樓梯下面扔去，隨后一個翻身緊跟著手雷跳了下去——

? ? “奧維婭！”羅恩斯誤以為她失足翻過了扶手，“見鬼，掩護她！”

? ? 幾個二隊的士兵見此立刻跑上前，冒著被閃光彈閃花眼睛的風(fēng)險把槍架在了樓梯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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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奧維婭拉下戰(zhàn)術(shù)目鏡，打開防強光模式，隨后放下步槍，舉起腰間的一把沖鋒槍和一把轉(zhuǎn)輪手槍——幾個維和步兵的身影緊緊在她的眼前閃了一下，隨后便被一道強光所代替——當(dāng)然，她的戰(zhàn)術(shù)目鏡通過她背上加裝的戰(zhàn)場感應(yīng)器以極短的時間瞬時屏蔽了視野，幫她躲過了閃光彈的強光。

? ? 那些維和步兵因為想要去攻擊這個專員，因而沒來得及躲避閃光。奧維婭抬起沖鋒槍，瞬間擱倒了面前最近的兩個維和步兵?！把谧o我！”她對身后喊道。她穩(wěn)穩(wěn)地舉著右手上的轉(zhuǎn)輪手槍，又一槍打在了隨即樓層前方的一個維和步兵身上，那個身影應(yīng)聲倒地。

? ? 博斯士兵們端起槍，隨后向樓梯下方前進。

? ? 砰砰——幾道子彈打在了奧維婭的護盾上。

? ? “你身后！”羅恩斯側(cè)身探出樓梯口，將奧維婭身后的幾個翻出掩體的維和步兵擊斃在地。護盾閃爍的光芒把那邊昏暗的倉庫都照得發(fā)亮了起來……

? ? 幾個博斯士兵跑到整個樓道兩側(cè)，迅速過了一遍那些房間——幾個槍聲傳來，兩隊的隊長紛紛往這邊比了個OK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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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樓梯口區(qū)域安全。”奧維婭喊道，舉著手槍和沖鋒槍，掃視了一遍樓梯拐角和附近的區(qū)域。

? ? 羅恩斯警戒在樓梯口左側(cè)：“左側(cè)安全?！?/p>

? ? “右側(cè)安全?！蹦璺畔峦粨舨綐?，一面繼續(xù)環(huán)顧昏暗的樓道，一面說道。

? ? “明白?！闭淠萏亓⒖處蠋孜恍●R走下樓梯，“暮暮，這邊走！快！”

? ? 暮光匆匆跟著她的腳步，一面惶恐地來回觀察四周，一面看著另外幾個小馬。“剛才太恐怖了！”碧琪忍不住喊道，“我耳朵和眼睛現(xiàn)在都還在疼！”

? ? “噓！不要出聲！”珍妮特趕緊制止她，繼續(xù)低伏著身子，在隊伍掩護下往樓下走去。

? ? 探狗無人機發(fā)出的綠色環(huán)形探照燈一面照亮了周圍的環(huán)境，一面勾勒出了附近的地形輪廓，讓所有可能會絆倒隊員的物體變得顯而易見。

? ? 大家的腳步聲和身上裝備的搖晃聲在樓梯間里回蕩著，不時傳來人的咳嗽聲。

? ? “再下一層就是車庫?！闭淠萏卣f道。隨即，她忽然停了下來——“等等，車庫里有動靜——喂！不！噢見鬼……”她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全息投影，“……探狗莫名其妙失去信號了——是機械損傷。有敵軍在那里埋伏著?！?/p>

? ? 暮光知趣地和幾個小馬退到一邊，像是縮在了一起。

? ? “唔……”羅恩斯點點頭，和莫凌以及奧維婭一起走下去。兩個小隊的士兵緊隨其后，緊貼著樓梯兩側(cè)的墻壁。

? ? “別怕……”珍妮特來到幾位小馬身邊，蹲了下來，投影上顯示著那三個隊員的視野畫面。

? ? “現(xiàn)在情況有點復(fù)雜了?！绷_恩斯在重甲外骨骼的頭盔里說道，“莫凌，奧維婭，你們各自都帶了什么副武器模塊？”

? ? “我這兒有電擊器，背上帶著反裝甲鉚釘發(fā)射器，延時爆炸引信?！蹦杈劬珪竦囟⒅瓷涫矫闇淑R內(nèi)的紅點，跟在奧維婭左邊說道?！拔疫@里只有抓鉤和增強型掃描儀，以及微型電弧發(fā)射器?！眾W維婭躲到門后，小心地側(cè)著腦袋看著外面。

? ? “有什么人嗎？”莫凌問道。

? ? “沒有任何動靜?！眾W維婭回答道，隨后她又按下了耳機，“珍妮特，你還有探狗嗎？試著用地面潛行模式?！?/p>

? ? “還有最后一個?！闭淠萏鼗卮鸬?，“正在發(fā)射——潛行模式，進行中?！?/p>

? ? 隨后，那個球形的裝置從樓梯上一點點地滾了下來——而不是飛下來。它用內(nèi)置的動量輪在地面快速移動著，引擎由外殼上的擋板給遮了起來。很快，它停在門口，略微探出了一小部分。

? ? “情況不容樂觀，”珍妮特忽然說道，“門口右側(cè)貌似發(fā)現(xiàn)有數(shù)個維和士兵以及T-16步行者——他們藏在那邊的柱子之間，想必是聽見了之前我們的槍聲?！?/p>

? ? “T-16機器人？！”莫凌重復(fù)道，“該死，這下不好辦了?！?/p>

? ? “帶好你的鉚釘，一會兒會派上用場。”羅恩斯說著，給步槍換了彈夾。

? ? “說的倒輕巧！”莫凌背緊貼著墻壁，仰頭說道，“那些維和步兵怎么可能會給我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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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們會?！眾W維婭看了他一眼，“叫上珍妮特，我們要帶著小馬們沿不同路線跑出去——這樣你就有機會打中它了。我肩上的電弧發(fā)射器威力太小了，打不穿它的裝甲；中途我的抓鉤應(yīng)該也能派上用場。”

? ? “這簡直是自殺……”羅恩斯搖頭說道，“那些小馬不能冒這個險?！?/p>

? ? “暮光的魔法難道不應(yīng)該能直接秒殺那整個隊伍嗎？我們?yōu)槭裁床蛔屗齺懋?dāng)主力？”莫凌看著大家說道。

? ? “不，諧律的力量永遠不可能用來消滅不值得摧毀的系統(tǒng)，這是原則！”通訊中，暮光的聲音傳了過來。

? ? “好吧，聽你的……”莫凌扶了一下額頭，“珍妮特，帶她們下來?！?/p>

? ? “你們確定要這樣……”珍妮特十分沒把握地問道。

? ? “別擔(dān)心，我們還可以提供掩護?！迸赃?，一隊的隊長補充道。

? ? 羅恩斯和他對視了一眼。“克納普中士，這次與你們戰(zhàn)斗是我的榮幸?！彼f著，和羅恩斯握了握手。另一個隊長也點點頭：“伯曼·凱登，樂意效勞?！?/p>

? ? 莫凌對他們也感激地點頭示意了一下。

? ? 珍妮特帶著幾位小馬小心翼翼地從樓梯口上走了下來，在門前停了下來。

? ?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珍妮特的喘息聲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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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幾個專員紛紛看了一眼那幾個小馬。

? ? 小蝶努力克制著內(nèi)心的害怕，盡可能地遞給了奧維婭一個勇敢的眼神。奧維婭向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用堅毅的眼光作為示意。

? ? “我很清楚，你們獨角獸一定絲毫不畏懼。對吧？”莫凌看著暮光和珍奇說道?！俺嗽趹?zhàn)場上……”暮光搖搖頭，“但我們會盡力?！?/p>

? ? “我覺得我們能活著跑出去一定是個奇跡?！碧O果嘉兒還是十分猶豫地靠在珍妮特身邊。

? ? 羅恩斯端好步槍，最后瞄了一眼門口，“好吧，萍琪派——我是說，新型的‘戰(zhàn)斗機器人’。這里有威脅，怎么辦？”

? ? 萍琪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控制著自己的語調(diào)，隨后，以那熟悉的語調(diào)喊道：“殺戮，清除，敵人，指令……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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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杰倫德隊長和伯曼隊長一齊喊道。樓梯口里的所有人剎那間便沖出門口，迅速分成四個隊伍朝各個方向散開……

IX 末日初現(xiàn) : 第一百零三章

? ? 維克斯雙手撐著水池，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 ? 那雙眼睛，倉藍色的眼睛……像是干涸了的水滴，僅存的印記已經(jīng)模糊不堪。然后是皺紋……深深鑲嵌在皮膚之間的皺紋——像是被美工刀一點點雕刻出來的一樣深。他已經(jīng)很老了，但身體仍然強壯——這張國字臉依舊像是年輕時那樣透露著一絲堅強。只是，歲月帶來的痕跡還是太明顯了。

? ? 他把毛巾在水龍頭下打濕，隨后心不在焉地搓了幾下。他看著頭頂蓬松的白發(fā)，像是輕輕一抓就能禿頂……但是，他知道自己仍然擁有責(zé)任。這些頭發(fā)就算掉光了，自己的牙也掉光了，眼睛耳朵都失去能力了……自己也不能死。他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并一直為之努力著——他將要成功了，任何差錯都不能有。就連死亡也不能阻擋自己。

? ? 心想著，他把散發(fā)著熱氣的毛巾貼到了自己的臉上。

? ? 那褶皺的皮膚像是一堆皺巴巴的紙張，在揉搓的毛巾下來回堆疊著。

? ??

? ? 他取下毛巾，關(guān)掉了水龍頭。他嘆息了一下，側(cè)身把毛巾掛到旁邊的墻上。

? ? 忽然間，他偶然發(fā)現(xiàn)鏡子中自己的背后出現(xiàn)了一個翼角獸的身影——

? ? “賽琳娜絲！”維克斯被嚇了一跳，轉(zhuǎn)身看著那個靜靜不動的金色翼角獸女王。

? ? “我的天……殿下，”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緩了緩驚跳的心臟，“您怎么來了？我剛準備休息呢……”

? ? 他說著，有些尷尬地去拿剛剛掛回去的毛巾。面對著一位翼角獸女王，雖然不是同一種族的生物，但起碼的體面與禮貌還是要講究的……尤其當(dāng)對面還是一位君主的時候。維克斯左手把毛巾貼在肩上，企圖把自己光著的膀子遮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殿下，我上衣在外面……您可否允許我出去拿一下衣服？”

? ? “哦，維克斯……希望你不要介意?！辟惲漳冉z側(cè)著腦袋，緩緩地打量了一下他的全身，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我很感激你為小馬國做出的那么多貢獻……你具備一個偉人所具備的——任何標(biāo)準?！?/p>

? ? “噢……過獎了，殿下?！本S克斯小心地回答道，他對賽琳娜絲側(cè)著頭注視自己的樣子有些不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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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看起來……很不舒服？”賽琳娜絲換了個姿勢看著他，嘴角似乎有一絲隱隱約約的笑容，“是我的贊揚讓你太尷尬了嗎？”說著，她邁開蹄子，一點一點地向維克斯走去。步伐如此輕盈……詭異。

? ? “哦呃，當(dāng)然不是！殿下，您是我見過的最偉大的君主……能與您共同帶領(lǐng)一個國家走向勝利是我的榮幸。我怎么會覺得和您在一起不舒服呢？”維克斯緊緊抓著毛巾，匆匆為自己辯解道，“況且，您……”

? ? “哦，維克斯?！辟惲漳冉z搖搖頭，打斷了他的說辭，“你知道……你也是我見過的最偉大的人類?？取沂钦f，你是我唯一敬仰的一位人類。我厭恨其它人類，恨透了它們所有……但，你不一樣?！?/p>

? ? 她說著，腳下停留在了他的身前。

? ? 在這樣的距離下，維克斯能清晰地聽見她的呼吸聲。他也小心翼翼地呼吸著，生怕自己的氣息太過強硬了會被當(dāng)成不敬。

? ? “啊，放松……維克斯?！辟惲漳冉z輕輕地伸出了左側(cè)的翅膀，輕微地在他的右臂上撫摸了一下，“你不需要緊張……”

? ? “殿下……我，”維克斯看著她，心中不知為何產(chǎn)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我……可否知道您為何要這樣說？”

? ??

? ? “因為，”賽琳娜絲壓著語氣，低聲地說道，“啊……我覺得這也不需要隱瞞什么了……我，只是覺得你看上去是那樣英俊——”

? ? “喔……呃，”維克斯只感覺腦中有什么東西被沖破了，意識有些朦朧地環(huán)繞在他的四周，“這是……為什么——我只是想問……呃，這樣……”

? ? “噓……”賽琳娜絲舉起右蹄，放在了自己和維克斯的臉龐之間。她微微瞇起眼睛，看著維克斯的雙眼，似乎要從中抓出他的思緒一樣。

? ? “我要你輕輕地，閉上眼睛。”賽琳娜絲微微地點亮了獨角，對他說道，“難道你不覺得……愛，是可以被傳遞在任何事物任何物種之間的嗎？為什么——你不試試呢？——”

? ? 頓時，他的意識像是水池中被抽去了塞子的水，一個深深的漩渦將他的所有思緒全部蹂躪在了一起——他的大腦中被迫地植入了一種醉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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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是什么回事……這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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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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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恍惚間，他似乎想起來了什么。

? ? “……醒一醒！該死的！”他感覺腦中有什么人在聲嘶揭底地叫喊。

? ? “維克斯！你還記得我嗎？醒一醒！……哦天哪！他這是怎么了……”

? ? 依稀地，他能察覺出這些聲音是交織于記憶和幻覺之間的碎片。

? ? “快醒來啊！伙計——我是肖·查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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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肖！

? ??

? ? 很快，他感覺畫面飛速地切換了——仿佛有人用一根棍子把之前的混亂畫面混入了其它的東西。

? ? “……該死的，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一句朦朧的聲音。

? ? “這個夜琪沒有父母，沒有任何可以愛她和她可以愛的生命！”

? ? “維克斯！你要意識到這一點……我愛她，就像我愛我的女兒——她像是……噢見鬼，這我沒法跟你解釋……總之，你不能就這樣把她扔在林子里，她會死的！……我——伙計，這樣跟你講吧……我已經(jīng)是她的父親了。我得把她養(yǎng)大，用我曾經(jīng)對去世的女兒的愛挽回這只夜琪的不幸。……我不知道你對于‘愛’有著怎樣的定義，但不管如何，它一定不是你一貫認為的那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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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猛然地，最后這段話像是一把強壯的手臂，將他硬是從恍惚中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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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衛(wèi)生間的地板上——一個黑影壓在自己身上。

? ? 它的頭頂亮著一道綠光，幽幽地，閃爍著……忽然，這道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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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什么？”那個身影低聲喊道，語氣中充滿了吃驚，“怎么可能！”

? ??

? ? 維克斯慌忙抓起身邊的一個東西，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向這個身影臉上砸去。

? ? 砰！伴隨著一聲略帶疼痛的叫喊聲，它翻倒在了地板上。

? ? 維克斯慌忙雙手撐地，一下子從地上竄了起來——他趕忙跑出衛(wèi)生間，把門砰地一摔，從床上迅速抓起襯衣就往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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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時，一道綠光閃過，衛(wèi)生間的門便在剎那間劈開了。

? ? “惡……?。　币粋€一半是賽琳娜絲，另一半是某種黑色昆蟲類生物的身影從灰塵中走了出來。那些塵埃陰森地照射著它身上發(fā)出的綠色光芒……一點點地移動著。

? ? “可惡……”維克斯連掰了好幾下門把手都掰不動，想必是被反鎖了。

? ? 他見那生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便立刻轉(zhuǎn)身跑向窗邊——

? ? 在他身后，一道綠色的光束瞬間在墻壁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焦痕——同時燒掉了他衣領(lǐng)上的一小段布料。

? ? 維克斯來不及打開窗戶，徑直用肘部擊碎玻璃，用當(dāng)年在航天局訓(xùn)練的力氣縱身一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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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是一道綠光從身后掃過——但這一次，他感覺右臂傳來了一陣鉆心的疼痛。

? ? “啊……”他在空中搖晃著，旋轉(zhuǎn)著，狂風(fēng)拍打著他的皮膚，擺弄著他深深灼傷的右臂……下墜速度還在加快。

? ? 遠處夕陽的光芒在他身后這個高聳入云的建筑上鑲上了一道金邊——那道金色的光芒跟隨著他的下墜而劃過建筑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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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慌忙撐起左手上拽著的襯衣，試圖像童話里一樣撐起一個降落傘——很顯然，那行不通。那樣做除了更加快速地翻轉(zhuǎn)之外沒有任何其它效果?！安唬　彼粗h處的夕陽，大聲喊著，“不！……我不能就這樣死掉！”

? ? 他絕望地喊著。但每當(dāng)他一張口，狂風(fēng)就會毫不留情地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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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忽然間，遠處的空中在這時候出現(xiàn)了幾個小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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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天馬巡邏隊！維克斯雙眼一下子從絕望中脫離出來，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他拼命控制著自己的下墜姿勢，在向那邊移動的同時大聲呼喊著救命——只是，狂風(fēng)再一次吞沒了他的叫喊，并把他的嗓子刺得生疼。“救命！這邊——”他大聲喊著，可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喊的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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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過，那邊的幾個黑點像是聽見了似的，紛紛往這邊飛了過來——他們快速接近著，想必是察覺到了他這個高速下墜的物體。

? ??

? ? “對對對對！再近一點！馬上——”維克斯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飛馬，心中無比的激動。

? ? 啪嗒，一雙有力的蹄子抓住了他的肩膀。

? ? 一時間，他感覺自己的下墜速度頓時大幅度降了下來——那個天馬的翅膀在飛快地揮動著，慢慢地接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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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小時后，賽琳娜絲的臥室內(nèi)。

? ? 還是那個同樣的身影，背對著陰暗的屋子——不時地揉揉隱約作痛的額頭。

? ? “你……就那樣讓他跑了？”一個聲音，從她面前的綠色光球內(nèi)傳來。

? ? “他會摔死的，毋庸置疑?！彼虝旱卮鸬?。

? ?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jié)果?！蹦锹曇袈犐先ビ行嵟?，“我要的完美——完美，你明白嗎？這計劃必須完美無瑕——如果有一絲差錯，我們就會完蛋——我們的整個族群就會完蛋——你清楚嗎？”

? ? “明白。”她點點頭，低聲回答。

? ? “多少年來，這是第一個我們進行的如此絕妙的計劃。我要它完美地結(jié)束——明白嗎？”

? ? “明白?！彼靡恢惶阕訐沃掳?，看著桌面說道。

? ? “我要你找到那個人類，確定他已經(jīng)死了——不管你做什么，必須要讓我們的人替換他——他一樣在這場戰(zhàn)爭中十分重要。”

? ? “博斯那邊怎么辦？聽說他們行動失敗了?！彼^續(xù)問道，語氣中有一絲隨意。

? ? “這用不著你管……那邊我自然有計劃?，F(xiàn)在，我只要你前去指揮廳，做你分內(nèi)該做的事，然后把那個人類的尸體找到……明白嗎？”

? ? “明白。”她說著，收掉了那個光球。

? ??

? ? “呼……”她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向門口。

? ? “那個人類……天知道他是怎么擁有那般心智的，見鬼?！彼南胫?，腳下步伐越來越快，“骯臟的性欲本是每個人類的短板……這次居然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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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幾分鐘后，賽琳娜絲來到了指揮廳內(nèi)——那些面容疲倦的指揮官一見到她，便紛紛打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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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所有單位！”她側(cè)著身子，對整個軍隊高層喊道，“聽好了——我，賽琳娜絲女王，即將轉(zhuǎn)移我對小馬國所有軍隊的指揮權(quán)——全軍從現(xiàn)在起將聽命于諧律軍團高管，艾穆斯元師！”

? ? 瞬間，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像雨后的竹筍一樣冒了出來，場面一發(fā)混亂不堪。

? ? “殿下，為什么？”有指揮官大聲喊道，“您是所有小馬們最信任的君主——為何您突然間要更改指揮權(quán)？而且……為什么會是艾穆斯元師？而不是莫爾蘭夫?qū)④姡俊?/p>

? ? “我有我自己的判斷?！彼卮鸬?，“就在剛才不久，那個人類維克斯忽然發(fā)了瘋，從他的臥室跳了出去——我和另外幾位君主現(xiàn)在正著手處理這件事情?！滤乖獛熡质墙谠谇熬€待得最久的一位指揮官，因此我認為他相比莫爾蘭夫更了解當(dāng)前的局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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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樣啊……”大家面面相覷，但還是接受了這樣的說法，轉(zhuǎn)身投入到了緊張的命令下達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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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線的軍隊部署程序還未完全完工。

? ? “什么？”艾穆斯從諧律方舟中心的池水旁走到前面，看著莰蒂絲說道，“親愛的，賽琳娜絲怎么忽然間就讓我成為臨時指揮官了？”

? ? “……這，我也不清楚……”莰蒂絲也是一幅吃驚的樣子看著他，“她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還是說她受了打擊，不想再率領(lǐng)軍隊了？”

? ? “哦天哪，賽琳娜絲不會那樣脆弱?！卑滤箍戳丝瓷砗蟮膸孜辉獛熣f道，“她早已經(jīng)歷過了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沒有……”

? ? “她的痛苦并不算什么。”莰蒂絲看著指揮臺旁邊那黑暗的深淵，淡淡地說道。艾穆斯頓了一下，隨后只是看著她默默地點了點頭，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 ? “另外，親愛的……我想是時候了?！彼鋈辉俅伍_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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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什么是時候了？”艾穆斯剛剛走回到水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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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開始進攻啊——你知道的，既然賽琳娜絲把那樣重的責(zé)任放到我們身上，我們就不能讓她失望?！彼粗撬刂醒肷鸬囊粋€個符號，轉(zhuǎn)過身來說道，“就是現(xiàn)在——讓我們搞一個突襲，人類不會料到這次會輪到我們展開主動攻擊?！?/p>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