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羅諾夫、羅伯申教授走來。

? 杜羅諾夫:“你看,開門辦學、開門辦學，都不想回去念書了,表了這么多決心,畢業(yè)后還要當工農(nóng)?！?/p>

? 羅伯申教授:“大學畢業(yè)當工農(nóng),那還上大學干什么?”

??

伊凡明(畫外音):“杜羅諾夫主任、羅伯申教授!”伊凡明身背行李

(入畫)。?

? 杜羅諾夫:“嚯，伊凡明,你這是干什么去?”

??

伊凡明：“省水利局調(diào)我回去工作?！?/p>

??

羅伯申教授:“好啊,好啊，來，祝賀你結(jié)束了流放勞動的生

活?！?/p>

? 伊凡明:“謝謝!再見!”(出畫)

??

羅伯申教授:“好,再見?！?/p>

? 杜羅諾夫,“他不是你當年的那個高材生嗎?”

? 羅伯申教授:“是啊，可沙霍夫說他是思想翻動，是舊式專家典型,還

遭受過批判，其實還不是多讀了點書嘛?，F(xiàn)在大學生的水

平,連他一.半也趕不上?！?/p>

? 杜羅諾夫:“嗯,這個問題我們得找沙霍夫談?wù)?走?！?/p>

? 妮諾等人走來。

? 妮諾拿著決心書:“沙霍夫同志，布谷鳥飛到草灘是為了

報告明媚的春天，寫給黨的話語,是為了表達真摯的心愿。”

??

把決心書交給沙霍夫。

??

沙霍夫接過決心書“妮諾，伏爾加河的深淺，看看浪花就知

道:翻身農(nóng)奴女兒的心愿，看看行動就知道。同學們,你們

都是報春的,經(jīng)過幾番風雨,迎來的必將是萬紫千紅。我支

持你們,同學們,貼出去!”

? 妮諾等同學興高采烈地拿著大體字墻報走了。

? 杜羅諾夫、羅伯申教授走來。

? 杜羅諾夫:“彼得,彼得，你快去看看那些大體字墻報，越來越

出格了，說什么大學畢業(yè)當工農(nóng)，我們當領(lǐng)導的要往正道

上引啊?！?/p>

??

沙霍夫?！袄隙帕_諾夫啊!同學們的大體字墻報寫得好啊，正當那個

自稱是“國家社會主義”的納粹德國，引誘青年們走向特權(quán)階層的

時候，我們的工農(nóng)兵學員、大肅反以來的大學生,自愿

和工農(nóng)劃等號,這是中外教育史上從未有過的事情,這是學

習無產(chǎn)階級專政理論，批判資產(chǎn)階級法權(quán)的可喜成果?！?/p>

? 杜羅諾夫:“沙霍夫同志,你是工宣隊負責人,校黨委書記，

又是省委常委,情況當然比我們了解得多,聽說教育要整頓

了。”

??

沙霍夫;“噢，你們很敏感??！”

??

電話響，杜羅諾夫拿起電話:“哎,我杜羅諾夫呀，噢,伯勞夫斯基秘

書,啊,什么,好極了,好極了,好極了。

? 阿列克謝打水。

? 杜羅諾夫神秘地把阿列克謝叫來，“阿列克謝,來，來,你爸爸官

復原職了,哼,還是省委第一書記?！?/p>

??

阿列克謝:“嘿!”

? 杜羅諾夫“哎....明天下午兩點的班機?！?/p>

??

??

??

飛機降落。

? 林蔭道。

??

嘎斯海鷗轎車急馳而過。

? 車內(nèi)。

? 卡爾達蕭夫狂笑“米高揚同志這次特地把我找到他家里吃飯。

他說大肅反后各方面都有個整頓問題，要我們這些老

家伙敢字當頭,不要怕嘛?！?/p>

? 杜羅諾夫:“這八九年可不容易啊!”

??

伯勞夫斯基：“是啊!”

??

卡爾達蕭夫。“青山不老,綠水長流，我這不是又回來了嘛。米高揚同志說，整個整頓工作，要以“堅持三條主要指示'?！?/p>

? 杜羅諾夫:“太好了,教育是應(yīng)該整頓了?！?/p>

? 卡爾達蕭夫:“嗯,工交、科技、建設(shè)共產(chǎn)主義都和你們教育有關(guān)，

可不能拖后腿呀。米高揚同志很重視教育。他說當前主要危

險是不讀書.要我們從這里開刀。”

? 杜羅諾夫:“從教育開刀？”

??

卡爾達蕭夫:“是啊，你好好體會體會吧。大肅反是從哪

里開始的?嗯?老杜羅諾夫，要有氣魄!”

? 杜羅諾夫:“可我們學校的沙霍夫.....

”

? 卡爾達蕭夫：“這你放心，現(xiàn)在形勢不同了。再硬的石頭也擋

不住我們的.....”車停。

? 車窗外,伏爾加河大學的師生們打著紅旗扛著勞動工具，正

穿過馬路。

? 汽車的小鏡子里?？栠_蕭夫:“這也是大學？這也算大學生?

倒車！”

? 倒車。

??

卡爾達蕭夫：“伯勞夫斯基秘書，回去立即通知召開省委會,全面貫徹米高揚同志的指示。”(化出)

?

?

(化入)寫有省委會議室的大門打開。

? 卡爾達蕭夫一臉怒氣走出來,他邊走邊拉文件包的拉鎖,拉鎖

壞了,他嘴里憤憤地說“真不象話!”伯勞夫斯基趕忙上前接過文

件包。

??

卡爾達蕭夫?qū)ι磉叺摹斗鼱柤雍尤請蟆房偩幷f:“這個班子不能貫徹

新精神,必須加以整頓?！?出畫)

? 委員甲、乙正收拾東西。

??

委員甲趕上要離去的委員乙。

? 甲:“老伊萬,今天的會議開得太緊張了?！?/p>

??

乙:“是啊?！?/p>

? 甲:“娜塔莎大姐和彼得的意見很值得重視?！?/p>

??

乙:“可‘整頓’和‘堅持三條主要指示'是卡爾達蕭夫書記從莫斯科帶

回來的喲?！?/p>

??

沙霍夫同娜塔莎主任走下樓梯。

? 沙霍夫,“娜塔莎大姐,我真沒想到,這股風刮得這么猛。”

??

娜塔莎主任:“是啊，剛才你在會上的意見很對?！?/p>

??

沙霍夫:“要是按照這個整法，那不是把大肅反后的

大好形勢統(tǒng)統(tǒng)整掉了嗎?”

??

娜塔莎主任:“嗯，這實質(zhì)上是對大肅反的根本態(tài)度問

題。

? 伯勞夫斯基打開車門。卡爾達蕭夫：“哼,該整掉的就得整掉?！?/p>

??

沙霍夫、娜塔莎走出省委門前。

? 娜塔莎主任:“這回你們學校又是首當其沖，你可要有充分

的準備呀。”

? 沙霍夫:“放心吧,娜塔莎大姐，我回去了,再見!”說著，騎上自

行車走了。

??

娜塔莎主任深倩地望著沙霍夫飛逝的背影。

?

? 嘎斯海鷗轎車繞過一彎池水,穿過藤蘿掩映、佳木蔥蘢的庭

院，停在一座高級的小樓前。

??

一個服務(wù)員打開車門,卡爾達蕭夫鉆出轎車。

??

伯勞夫斯基扶卡爾達蕭夫走上紅色花崗巖臺階。

??

透過臺階,可見遠處金碧輝煌,遍布浮雕。

卡爾達蕭夫和伯勞夫斯基走下臺階，穿過噴泉、彎橋、別致的走廊,眼

的展現(xiàn)出一座華麗、雅致、點綴新奇的別墅宮殿，女仆正在

喂魚。

??

卡爾達蕭夫進門,門口一服務(wù)員接過帽子,幫卡爾達蕭夫脫掉外衣。

??

卡爾達蕭夫走至百葉落地門前，服務(wù)員“唰”地打開門,他走進

去,躺在安樂椅上。屋內(nèi),泉水滴噠。

? 卡爾達蕭夫在安樂椅上閉目養(yǎng)神。

??

泉水滴噠。

??

金魚池水流清測,幾只金魚游動。

??

卡爾達蕭夫睜開眼喊;“伯勞夫斯基秘書?！?/p>

??

伯勞夫斯基,"在這兒。

??

卡爾達蕭夫:“怎么搞的,這滴水聲怎么沒有從前清脆悅耳了，

啊?”

? 伯勞夫斯基:“好，我看看去。迪金，迪金，迪金，這滴水聲你

們怎么調(diào)的:不知道水聲不對，卡爾達蕭夫書記就睡不著覺嗎?趕

快調(diào)去，趕快調(diào)去?！?/p>

? 迪金：“好?！?/p>

這時,平頭小子頂著沙發(fā)進來:“伯勞夫斯基秘書,沙發(fā)放哪兒?”

伯勞夫斯基:“放這兒，放這兒?！?/p>

卡爾達蕭夫.“不行，大肅反前放哪兒還放哪兒?！?/p>

伯勞夫斯基“好,放那兒，放那兒?！?/p>

? 平頭小子放下沙發(fā)。

女服務(wù)員(入畫),“卡爾達蕭夫書記,杜羅諾夫主任和羅伯申教授來了?！?/p>

??

卡爾達蕭夫“嗯”了一聲,從安樂椅上起身。

??

??

一盤蘋果的特寫。

??

卡爾達蕭夫:“關(guān)于教有要整頓的問題，羅伯申老聽說了吧?”

? 客廳里,卡爾達蕭夫.杜羅諾夫、羅伯申教授坐在沙發(fā)上。

??

羅伯申教授:“道聽途說,感覺到了一點?！?/p>

? 卡爾達蕭夫:“人的感覺這個東西是很厲害的呀!”

? 畫外有人

叫:“杜羅諾夫叔叔?！倍帕_諾夫、羅伯申教授抬頭。?

??

(后景)阿列克謝走進屋來?！傲_伯申教授,爸爸。”

? 卡爾達蕭夫“嗯，怎么樣，工農(nóng)兵大學生,這幾個月有點什么

進步啊?”

? 阿列克謝走到書架前,從上面拿下一本內(nèi)部書籍,一邊翻閱

著一邊說:“我們學習了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理論,參加了工廠，

農(nóng)村的階級斗爭。”

??

卡爾達蕭夫:“我沒問你這些?！?/p>

??

阿列克謝拿著書走到三人跟前，說:“我們還批判了知識私

有,上智下愚。要和工農(nóng)劃等號,做普通勞動者?！?/p>

??

卡爾達蕭夫,“我是問你基礎(chǔ)理論學得怎樣,流體力學,材料力

學，量子力學....學到什么地方?”

? 阿列克謝：“可沙霍夫同志說，結(jié)合治沙任務(wù)，進行理論學習，

記得牢,用得上，收獲大。”

? 卡爾達蕭夫跳起來:“收獲，收獲，簡直是一塌糊論。我問你，

大學生去當工農(nóng),那還辦大學干什么?聽起來挺革命,完全

是小資產(chǎn)階級的狂熱?！?/p>

? 卡爾達蕭夫從阿列克謝一邊走到另一邊,阿列克謝抬頭聽著。

? 杜羅諾夫:“是啊,是啊,卡爾達蕭夫書記講得很對呀!”

??

羅伯申教授為了緩和氣氛:“哈哈,卡爾達蕭夫書記，其實責任不在阿列克謝?！?/p>

(卡爾達蕭夫踱出畫)

? 杜羅諾夫:“就是嘛!”

? 羅伯申教授:“阿列克謝的學習還是滿努力的?！?/p>

? 杜羅諾夫:“對,對.對，就是沙霍夫這個人?！?/p>

? 卡爾達蕭夫:“嗯，以后要多聽杜羅諾夫叔叔和羅伯申教授的話?！?/p>

? 杜羅諾夫：“好啦，好啦,來吃蘋果?！倍帕_諾夫拿起一個大蘋

果正要遞給阿列克謝，被卡爾達蕭夫拿走,卡爾達蕭夫拿著大蘋果向阿列克謝:“阿列克謝，這大蘋果在商店賣幾毛一斤？”阿列克謝:“四毛?！笨栠_蕭夫凌又拿

了一個小蘋果走過來，問阿列克謝:“這個小的呢?”

??

阿列克謝：“兩毛?！?/p>

??

卡爾達蕭夫:“都是蘋果，價錢還不一樣，大學生怎么能和工農(nóng)，

劃等號?哼!”

??

阿列克謝沉思。

? 卡爾達蕭夫邊走邊對杜羅諾夫、羅伯申二人說;“教育不整頓怎么得了。”

? 杜羅諾夫:“我看這次整頓先從調(diào)查教學質(zhì)量入手。”

??

卡爾達蕭夫：“好?！?/p>

? 杜羅諾夫,“那明天我就把開門辦學點的人都抽回來?！?/p>

??

?

? 幾輛滿載學生的卡車馳進校門。

? 返校汽車馳過古亭。

??

校園涼臺上一個老師扯著嗓子喊:“同學們站住，不要

走，馬上到主樓教室集合。馬上到主樓教室集合?！?/p>

??

學生們紛紛跳下卡車,拿著行李向主樓擁去。

??

教室門口,已經(jīng)堆放了一大堆背包,學生們陸續(xù)放下行

李。

??

學生們紛紛走入教室。

? 布卡依問:“焦馬,開什么會?”

? 焦馬：“不知道。米申科老師,你知道嗎？”

? 米申科教授：“不知道?！?/p>

? 杜羅諾夫:“同學們,安靜點?！?/p>

? 杜羅諾夫站在講臺前，提高嗓門:“大家都坐好，坐好，安.

靜點,安靜點。根據(jù)省委領(lǐng)導的指示,為了貫徹教育整頓的

新精神,我們首先要對教育質(zhì)量加以調(diào)查研究?，F(xiàn)在,就請

同學們進行一次臨時測驗?！?/p>

??

??

學生們嘩然?！霸趺?考試?”“這不是突然襲擊嗎?”卡茨老師：“文老，怎么要考試:”杜羅諾夫:“卡茨老師,請到前面來?！?/p>

? 杜羅諾夫、羅伯申教授走下臺,卡茨老師(入畫)。杜羅諾夫?qū)⒖季?/p>

交給卡茨老師:“卡茨老師，請你把考卷發(fā)給大家?！笨ù睦蠋?“這？

...杜羅諾夫:“發(fā)吧,發(fā)吧!"(出畫)羅伯申教授:“來,咱們一起發(fā)?！?/p>

? 卡茨老師遞給米申科教授一份考卷。

? 米申科教授看考卷,皺起眉。

? 羅伯申教授發(fā)考卷,米申科教授走到他身邊,"醉老,這是誰出的

考題:”

??

羅伯申教授,“怎么?”

? 米申科教授,“這不完全是大肅反前脫離實際的那一套

嗎?”

? 羅伯申教授.“杜羅諾夫主任說，這是省里的意思。”說完往- -旁走

(跟移推中后景,杜羅諾夫在看文件)。羅伯申教授:“好了，好了，

不要講話了,現(xiàn)在宣布考場紀律;一、不準交頭接耳，二、不

準看書；三,不準延長答卷時間....”

? 教室里一片哄亂。

? 卡茨老師走到焦馬跟前問，“黨委討論過了嗎?”焦馬搖

頭,焦馬說:“你快去找彼得去，”(卡茨老師出畫)。

??

學生們議論。

? 講臺上,杜羅諾夫看文件，聽到學生們的嘈雜議論聲，他

站起來,啪啪地拍了幾下桌子。

學生們?nèi)詻]安靜下來。

??

教室里安靜下來。他又坐下來看文件。

? 阿列克謝在起勁的答卷,安德烈思索著。

??

焦馬欲起又坐。

后面布卡依捅了捅焦馬,焦馬回頭，布卡依在考卷上劃了個

大問號,豎起給他看。焦馬思考,又看一邊。

? 安德烈指著考卷對焦馬示意。

??

考卷上面寫著：“這是為什么?”

焦馬望著安德烈。

? 妮諾期待地望著焦馬。

??

羅伯申教授;“不許搞小動作,這是考試。”他走向焦馬身邊。

??

焦馬(站入畫)氣憤地:“這是突然襲擊!”

? 杜羅諾夫驚奇地抬起頭。

??

羅伯申震驚。

??

焦馬:“同學們,咱們找黨委去?！?/p>

??

學生們：“對,我們找黨委去。”

? 杜羅諾夫:“伊萬·焦馬!”急步走下講臺,他走到焦馬跟前說:

“焦馬,你身為黨委委員,帶頭沖擊考試破壞教育整頓,你

矛頭指向誰?”

? 焦馬：“誰走回頭路就對準誰。”

.

? 沙霍夫(華外音)：“說得好!”

??

學生們聞聲回頭,閃開一條路。沙霍夫穩(wěn)步走上來,沙霍夫

走到

杜羅諾夫面前。

? 沙霍夫:“焦馬提的問題值得深思啊,老杜羅諾夫,這場考試說明

什么問題，應(yīng)該讓大家充分發(fā)表意見嘛?！?/p>

? 米申科教授：“彼得,我說兩句?！?/p>

??

學生們讓開，米申科教授走上來說:“這次考試的確和大肅反中批判過的做法差不多?！?/p>

??

羅伯申教授，“文老，如果把這次考試和否定大肅反聯(lián)

系起來，那別人就不好說話了。”

??

沙霍夫思索著。

? 杜羅諾夫(畫外音);“我們應(yīng)該面對現(xiàn)實嘛!”

??

沙霍夫轉(zhuǎn)過頭去。

? 杜羅諾夫:“教學質(zhì)量低就老老實實承認低，采取切實措

施，加以整頓，你趕上去就是了嘛,答不上來就罷考,這總不

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吧？”

??

羅伯申教授:“是啊，是啊，就是嘛.如果學得扎實,底子厚，

為什么怕考試呢?”

??

沙霍夫思索著，自語“怕考試？”(化出)

??

(化入)杜羅諾夫和馬克西姆走來。

??

杜羅諾夫憤怒地:“馬克西姆同志，你是校黨委副書記，又是多年搞

教育的老同志，你怎么能同意沙霍夫同志這么做呢!”

? 馬克西姆：“這不是沙霍夫同志個人的意見,這是黨委的決議?！?/p>

??

杜羅諾夫:“好、好、好!我保留意見?！?/p>

? 馬克西姆望著杜羅諾夫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