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來自Black Library 原作者Mike Lee

原文內(nèi)容及圖片版權全部歸Game Workshop所有

個人翻譯，僅供學習交流，未經(jīng)允許請勿用于商業(yè)用途

部分個人添加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

譯者：忠孝兩全曼光頭 校對：曼光頭的表弟

七軍之戰(zhàn)！

第三十章：一切的終結

瑪哈拉克，希望之城——可怖之狄迦夫六十三年（帝國歷公元前1740年）

?

?????? 萊彌亞軍隊于次日中午抵達了瑪哈拉克，一路上號角不息，數(shù)百面黃綢軍旗飄動時宛若漣漪。率先抵達的是重騎兵，他們蜿蜒的隊伍高舉著色彩鮮艷的三角旗，掠過城市北部。鑲在馬具上的銀色垂飾在陽光下若隱若現(xiàn)地閃閃發(fā)光，與騎手們身上奇怪的黑色鱗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重騎兵后方，輕騎兵部隊的弓箭手騎著光潔、修剪過毛發(fā)的戰(zhàn)馬。短而有力的馬弓架在他們的木制馬鞍上，與已經(jīng)消亡的巴格人如出一轍。

?????? 輕騎兵之后是綿長的矛兵隊伍在各色絲旗下行進，每一張絲綢軍旗都代表著一位高貴的贊助人。步兵們身穿與騎兵相似的黑色鎧甲，他們的劍和矛尖也是用同一種礦石制成。

?????? 最后的萊彌亞步兵連隊乍看之下似乎也是長矛兵，但他們沒有盾牌，數(shù)量也比較少。每個戰(zhàn)士都扛著一根長桿子前進，在仔細觀察后會發(fā)現(xiàn)這些武器顯然不是長矛。事實上它們根本不像武器。這個物體的三分之一由一整根硬木構成，幾乎和人的前臂一樣厚實，其底部是一塊黑色金屬。其余部分則是未拋光的青銅管，被更多的黑色金屬固定在硬木上。銅管外壁雕刻著像是某種可怕蜥蜴的鱗皮，青銅管的頂端則雕飾著某種動物，像是一條長角的鱷魚。雕飾動物下顎張開，口中是一個小小的洞口。

?????? 遇見萊彌亞人的贊迪里騎手們懷著好奇和恐懼的心情打量著這些奇怪的戰(zhàn)士。眾所周知，萊彌亞是遙遠的異國他鄉(xiāng)，而且長久以來一直與遠東絲綢之地上的神秘蠻族進行著貿(mào)易。他們?nèi)缃袼吹降闹皇亲C實了自己的想象。

?????? 萊彌亞人在距離贊迪里陣地只有幾百米遠的地方停下了來，很快便開始布置防線，似乎是要準備扎營。從他們中間駛來一列色彩鮮艷的馬車，車上無疑是萊彌亞國王和他的隨從。這些來客似乎沒有注意到一旁面容憔悴的贊迪里人，也沒有注意到從瑪哈拉克城墻向西延伸出的白骨平原，更沒有注意到遠處天空中翻滾的黑云。

?????? 但在城里，情況就不一樣了。當?shù)谝慌S色旗幟出現(xiàn)在北方時，各種消息就開始像沙暴一樣傳遍瑪哈拉克那骯臟的、布滿尸骸的街道。而當萊彌亞軍隊在贊迪里營地前集結時，六名高大的烏沙比特爬上了城市北部城墻，他們扛著一位穿著長袍的人，此人的身體虛弱到體重與孩童相差無幾。他們小心翼翼地扶起納布尼法，幫他把布滿皺紋的手放在城垛上以便支撐自己，之后才恭敬地退到一邊。

?????? 納布尼法看著萊彌亞國王那長長的車隊駛進視野，后面還跟著一長列補給車。這位老祭司的頭腦仍然很敏銳，尤其是這些天來幾乎異乎尋常地敏銳。他開始覺得大概是饑餓讓他的思想變得集中，至少在短時間內(nèi)是這樣。

?????? 目前來看，萊瑪什扎無意為瑪哈拉克解圍。在長達十年的時間里，萊彌亞人一直目睹著反抗納迦什的戰(zhàn)爭逐步展開，但又拒絕對任何一方作出承諾。納布尼法相信他們是在等待，等著看哪一方會占上風。而現(xiàn)在，很明顯，他們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 一名烏沙比特走上前，向祭司鞠了一躬，遞給他一只小陶杯，里面裝滿了熱氣騰騰的飲料。盡管朝陽明媚，納布尼法還是雙手捧起杯子，感恩著它的溫暖。他喝了一小口茶，略微傷感地想起這異國風味正是萊彌亞人花重金從絲綢之地進口的，他們幾年前買來了一些，一直存放在神廟的倉庫里。茶葉與圣石中的水混合在一起會散發(fā)出一種細嫩的花香。這便是祭司們所剩的全部身家了，他們把這些小樹葉一次又一次地泡透，直到再也喝不出什么味道，然后再把它們吃掉。

?????? 沒人知道瑪哈拉克城里還剩多少居民。隨著食品供應的減少，數(shù)百人在暴亂中喪生，還有數(shù)百人在戰(zhàn)斗后因虛弱而死。所有人都躲進了自己的房子閉門不出，只派出最年輕、最強壯的人去尋找食物，或者——在失去希望之后——去藥劑師的店里尋找一些速效毒藥。城里的藥店全都殘損不堪。這座城市之所以數(shù)年來沒有爆發(fā)過大規(guī)模瘟疫完全仰賴于蓋赫布和阿薩芙祭司們的無私努力。

?????? 在城中較為貧窮的地區(qū)，有關食人者的謠言四起，絕望而饑餓的家庭撲倒在街巷中堆積的尸體上。祭司議會將這可怕的行為裁定死罪，但卻沒花多少力氣去追捕犯罪者。沒有人真的想知道這些謠言是否真實。

?????? 納布尼法慢慢喝著茶，看著萊彌亞人組織王室儀仗隊迎接篡位者的到來，他不時因為肚子抽筋而畏縮?？粗粗乃季w又回到了自己最后一次和阿斯崔國王說話的時候。他想知道拉卡-阿蒙-霍特普后來怎么樣了，他現(xiàn)在在哪兒。四年里一個人身上可能會發(fā)生很多事。也許國王仍然打算遵守他的諾言。如果是那樣的話，納布尼法擔心阿斯崔人可能要來不及了。

?????? “我就猜你可能在這里。”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納布尼法耳邊響起。

?????? 老祭司眨了好一會兒眼睛，判斷不出這聲音是從哪兒飄來的。他迷迷糊糊地轉過頭去，正看見阿特普-奈魯那張蒼白而凹陷的臉，他是狄迦夫的大祭司。長時間的圍困使這位大祭司更加蒼白，但饑餓對他的折磨似乎沒有納布尼法或其他祭司所遭受的那么嚴重。

?????? “阿特普-奈魯，很高興見到您?！北M管喝了茶，納布尼法的聲音還是干燥沙啞，像耳語一樣?！澳呀?jīng)很久沒有離開過您的神廟了，這讓我擔心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最壞的情況，”他朝北方做了個手勢，“我想您也是來看萊彌亞人的。”狄迦夫大祭司不安地皺著眉頭看著老祭司。

?????? “并不是，我是來召喚你去眾神之殿的。有重大決定需要討論?！奔{布尼法抿了一口茶，抽搐了一下，他肚子又抽筋了。

?????? “我沒什么可補充的，”他疲倦地搖著頭，“尼卡-阿蒙-阿頓一如既往地代表著我們神廟。他可以自己決定?！?/span>

?????? “尼卡-阿蒙-阿頓已經(jīng)死了，他昨晚服毒自盡。根據(jù)資歷，現(xiàn)在你是佩特拉大祭司了。”

?????? 納布尼法一開始無言以對。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杯子，等待著內(nèi)心的劇痛消失。

?????? “愿烏西里安能夠善待他?！绷季茫霞浪旧钗艘豢跉?，站直身子，“那么是要做出什么重大決定呢？”阿特普-奈魯交叉起他瘦削的胳膊。

?????? “尼卡-阿蒙-阿頓主張堅守到底，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在了，坎蘇主張采取一些魯莽并且很有破壞性的行動?！?/span>

?????? 老祭司點頭表示理解。隨著圍攻的繼續(xù)，哈薩大祭司變得越來越激進和古怪。

?????? “他有什么建議？”

?????? “一次突擊?！卑⑻仄?奈魯說，“不只是烏沙比特，還有城里的所有人一起。趁著我們還有余力去打最后一戰(zhàn)。”

?????? 納布尼法搖了搖頭，“那不叫最后一戰(zhàn)，充其量是一場被美化的集體自殺?！?/span>

?????? “我也這么想?？蔡K是個傻瓜，但他已經(jīng)贏得了一些議員的支持。而我需要你的支持，以提出更合理的行動方案?！?/span>

?????? “比如？”

?????? “當然是投降了，”阿特普-奈魯回答，“我們早就應該這么做，這能讓我們的人民少受很多苦?！贝蠹浪緮傞_雙手，“納迦什一定明白他在這里陷入了僵局。篡位者在這里逗留的每一天，他和他盟友城邦的財富都在隨之流失。我肯定他會愿意通過談判來結束這場圍攻。”

?????? “就算真是這樣，我們的盟友怎么辦？我們會背叛他們?！奔{布尼法嘆了口氣，阿特普奈魯眉頭緊皺。

?????? “我們的盟友拋棄了我們。“他厲聲說道，“已經(jīng)四年了，納布尼法。他們不會來了。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人能拯救我們?！?/span>

?????? 納布尼法抬頭看向阿特普-奈魯，他從大祭司的眼中看到了絕對堅定的信念。老祭司嘆了口氣，覺得在自己漫長的一生中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疲倦過。他轉過身，再一次望向萊彌亞營地，傷心地搖了搖頭。

?????? “去吧，在眾神之殿召集會議。我......”納布尼法看向茶杯深處，“我喝完茶就去?！钡义确虼蠹浪竞喍痰攸c了點頭。

?????? “那就在大殿里見，”他說，“別讓我們等太久。既然萊瑪什扎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這里，我們的處境就變得更加危險了?！卑⑻仄?奈魯轉身向城墻樓梯走去。

?????? 納布尼法注視著這位祭司離去，然后轉身望向萊彌亞軍隊。他看著他們的絲綢軍旗在沙漠的風中飄蕩，慢慢喝下最后一口茶。失敗感就像一把在戰(zhàn)火中淬煉出的劍，將他一劈兩半。

?????? 今天將是瑪哈拉克的末日。這座城市勇敢而頑強的抵抗已經(jīng)走到盡頭，是在一次注定失敗的突圍中被毀滅，還是像市場上的廉價布匹一樣被交易。這便是他僅剩的兩個選項。

?????? 老祭司吃下杯里最后的茶葉渣，又端詳了好一會兒那只空杯子。然后他伸出手，讓它飛了出去，將它拋下城墻，形成一道俯沖的弧線。

?????? 納布尼法突然意識到，其實還有第三種選擇。

?????? 萊彌亞人并沒有浪費時間派使者前往不死之王的大賬并等待召見，他們的儀仗隊一小時內(nèi)便組織完畢，直奔納迦什營地的中心。他們吹響號角、敲響鐃鈸和銀鈴，用這慶典一般的噪音宣告自己的到來。當隊伍穿過贊迪里營地時，贊迪里的戰(zhàn)士們只是站在一邊，對披掛深色盔甲的騎士和涂著黑漆的轎子感到好奇，覲見隊伍護送著一群穿著鮮艷服裝的侍從，他們手里捧著幾十只木箱。

?????? 軍隊到達的消息迅速傳遍營地，納迦什剩下的不朽者們紛紛離崗前去服侍他們的主人。隨著覲見隊伍逐漸接近，國王的墓穴守衛(wèi)迅速在道路兩側集結起來，皮膚蒼白的貴族們也匆匆列隊進入自己主人巨大的帳篷。

?????? 黑色阿克漢溜進他們中間，側身向帳篷內(nèi)昏暗角落的陰影里走去。他在越聚越多的人群中尋找著阿蒙-納斯爾或努瑪斯孿生國王的蹤跡，但納迦什的這幾位凡人附庸卻不見蹤影。

?????? 不死之王已經(jīng)現(xiàn)身，他正坐在帳篷另一端的喀穆里王座上，由他的瞎仆伽茲德侍奉。尼菲麗姆沒有出現(xiàn)，甚至連她的小王座也被匆匆移走了。

?????? 流言猖獗，阿克漢靜靜聽著他的不朽者同胞們嘶啞的耳語。許多人認為，萊瑪什扎是剛剛成年登基就匆匆趕來向納迦什宣誓效忠。另一些人則猜測年輕的國王會向主人提出挑戰(zhàn)，要求歸還尼菲麗姆。還有一些人認為，萊瑪什扎是希望能替瑪哈拉克的祭司們求情。阿克漢交叉雙臂，找地方坐了下來，看著朝臣們散開站好。

?????? 響亮的號角和鏗鏘的鈸聲逐漸逼近。納迦什的王庭上一片寂靜。在不死之王無聲的命令下，伽茲德一瘸一拐地走下不朽者們之間的過道，走出了帳篷。

?????? 外面的音樂停止了。過了一會兒又再度響起，變得更柔和、更悅耳。帳篷的幕簾被拉到一邊，二十多名衣著靚麗的樂師走了進來，用銀色長笛、鈸和鈴鐺合奏出的清澈音符驅散了黑暗。萊彌亞人無視了帳篷里陰森森的人群。他們迅速散開到幕簾兩側，繼續(xù)表演，第一批萊彌亞朝臣開始進入，并向納迦什的王座走去。

?????? 每位身披絲綢的貴族都為不死之王帶來了一份精美的禮物：上好的東方絲綢、精致的玉盒、飾有閃亮寶石的金項鏈。他們來到王座前鞠躬行禮，并交替左右行走，排成縱隊，從過道一直排到帳篷入口。

?????? 過了幾分鐘，當最后一位朝臣行禮完畢，平穩(wěn)地大步走向一旁時，門口的樂師們又吹起了響亮號角并奏起了樂曲。接著是一陣沉默，年輕的萊彌亞祭司王萊瑪什扎走進了擁擠的帳篷。

?????? 就在去年，圍城的軍隊得到消息，黎明之城的前國王萊瑪什佩特拉終于被自己常年慵懶而放縱的生活方式所壓倒。晚年時的他與其中一位妻子育有一兒一女，他的繼承人萊瑪什扎今年才剛剛成年。年輕的國王挺胸抬頭，驕傲地走向納迦什的王座，他穿著一身華麗的黑色鱗甲，與萊彌亞軍隊所穿的別無二致。不過這位萊彌亞國王沒有戴頭盔，他那長而卷曲的黑發(fā)披散在寬闊的肩膀上，勾勒出他那瘦削又英俊的臉龐。他那雙棕色的大眼睛像鷹一樣銳利明亮，年輕的國王帶著溫暖而耀眼的微笑走過納迦什的朝堂。他的左臂下夾著一根由木頭和金屬制成的奇怪棒子，似乎是根權杖。但就像他手下士兵所拿的東西一樣，國王手里那根短棍的末端也雕有一只張著嘴的奇怪生物。

?????? 萊彌亞國王走近納迦什，不帶絲毫的恐懼，畢恭畢敬地在王座腳下鞠了一躬。不死之王用一種冷酷、惡毒的眼光注視著萊瑪什扎。

?????? 納迦什的嘴唇彎成冷笑的樣子。他那幽靈般的隨從們驚恐地哀嚎著。

?????? “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孩子。你應該跪在比你更優(yōu)越的人面前?！?/span>

?????? 死靈法師那可憎的聲音像刀一樣劃破空氣。而當萊彌亞國王仰頭大笑時，不朽者們發(fā)出一陣騷動。

?????? “看來這些年你過得不怎么樣啊，表親。難道幾個世紀過去，你的眼睛已經(jīng)花了嗎？我不是個孩子，我是一座偉大城邦的國王，就和你一樣，所以我只會對你報以熱情地問候，并獻上這些禮物以示敬意?！?/span>

?????? 王庭上響起震驚的噓聲。許多人驚訝地望著萊瑪什扎，以為這個年輕人瘋了。阿克漢湊近了一些，現(xiàn)在他對交易更感興趣了。納迦什坐直身子。他的手緊緊地抓著王座。

?????? “什么來意？”他冷冷地問。

?????? 萊瑪什扎顯得很驚訝，“來意？只是為了重申我們兩座城邦之間的緊密聯(lián)系。我對你的征服活動很感興趣，表親?？吹侥阍诂敼撕牧诉@么長時間，我感到很羞愧，所以我作為萊彌亞國王的第一個舉措就是集結軍隊，為你提供幫助?！?/span>

?????? 阿克漢看到納迦什的臉血色上涌。死靈法師微微前傾，“你是來幫助我的？”

?????? “哦，當然?！比R瑪什扎開口時，他的舉止略有變化。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盀榱宋覀儗δ岱汽惸返膼?，為了我的姑媽，你們的王后，萊彌亞的戰(zhàn)士將把瑪哈拉克交到你的手中。諸神四年來不愿給你的，我們只消一個下午就能雙手奉上?！?/span>

?????? 王庭上陷入一陣震驚的沉默。阿克漢目不轉睛地看著納迦什，期待著他的爆發(fā)。然而正相反，死靈法師笑了。

?????? “你的價碼？”

?????? 萊瑪什扎再次鞠躬。

?????? “我做夢也不會想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下還跟你討價還價，”年輕的國王說，“我只是想讓喀穆里和萊彌亞再次享有我們兩座城邦之間自強大的塞特拉時代以來便建立起的親密關系?！?/span>

?????? 納迦什的表情再次嚴厲，“別裝了，”他吼道，“你想要什么？”

?????? 年輕的國王攤開雙手。

?????? “有什么值得分享的嗎？”他邊問邊微笑著回頭，打量著聚集在一起的不朽者們，但阿克漢看到了萊瑪什扎眼中冷酷而精于算計的光芒。

?????? “我們想要力量，”萊彌亞人轉身面對納迦什，“與我們分享永生的秘密，你就能得到瑪哈拉克?！边@赤裸裸的要求甚至連納迦什都感到震驚。

?????? “你忘乎所以了。”不死之王說。

?????? 萊瑪什扎慢慢地搖了搖頭。

?????? “哦，不，”他反駁道，“表親，我向你保證。我什么也沒忘。是你迷失了，你正帶領你的王國走在滅亡的邊緣?！?/span>

?????? 年輕的國王指向瑪哈拉克：“你們打敗了一支又一支的軍隊，但這座祭司之城卻一次又一次挫敗你們。外面的累累白骨可以證明它的力量。最終城里的人都將餓死，也許再過六個月，也許再過兩年，但即使那樣，這座城市也不會陷落。你無法拆毀城門，拆毀其內(nèi)的神廟，你的仇敵正是因此才放心地與你對抗到底，而此時你自己的城市正歸于塵土?！?/span>

?????? “你以為自己能在我碰壁的地方取得勝利嗎？愚蠢！”納迦什厲聲說。

?????? 萊瑪什扎又笑了，但他的眼神依舊專注。

?????? “那么我們的尸骨也將散落在瑪哈拉克城外的田野里，你不會有什么損失?！?/span>

?????? 不朽者們?nèi)褙炞⒌刈⒁曋鴥晌粐醯牟┺?。不死之王已然發(fā)怒，但萊瑪什扎毫不退縮。這位年輕的國王仔細考慮過自己的處境，他相信自己占了上風。阿克漢仔細端詳著納迦什的表情，驚訝地看到一絲他此前從未見過的緊張。或許萊瑪什扎是對的。

?????? 正當納迦什考慮年輕國王的提議時，帳篷的幕簾突然被拉到一邊，一個不朽者沖了進來。他無視了房間里的緊張氣氛向國王鞠了個躬，大聲說道：“祭司議會派了一個代表來，正舉著休戰(zhàn)旗要求與您會面?！?/span>

?????? 萊瑪什扎聽到這消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得意的笑容轉瞬即逝。在他身后，納迦什放松了身體，他的眼睛閃爍著毒蛇一樣的光芒。

?????? “你的援助計劃很吸引人，”不死之王對萊瑪什扎說道，“但恐怕沒有這個必要了?！?/span>

?????? 萊彌亞國王轉身向納迦什鞠躬。

?????? “那我就先告辭了，”萊瑪什扎圓滑地說，“也許以后我們還有機會再談?！?/span>

?????? 納迦什笑了。他周圍的幽靈在恐懼中旋轉。

?????? “哦，當然，”他說，“我們很快會再談的?！?/span>

?????? 萊瑪什扎轉過身，他的朝臣們緊緊跟在他身后，一同體面地離去了。他們的厚禮就放在原地。納迦什看著萊彌亞人離去，品味著他們的沮喪。

?????? 當最后一個朝臣匆匆離去后，死靈法師擺了擺手。

?????? “把那個使者給我?guī)??！?/span>

?????? 幾分鐘后，帳篷又被掀開了，兩名不朽者護送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走了進來。他們挽著使者的胳膊，架著他向王座走去，他那雙滿是老繭的腳幾乎沒怎么著地。在阿克漢眼里，這個虛弱、枯萎的凡人看起來不過是個滿身灰塵的乞丐，但納迦什看了一眼使者便立刻站了起來。

?????? 不朽者們迫使使者跪在不死之王面前。納迦什低頭看著老人，臉上閃耀著勝利的光芒。

?????? “這可真是一份意外的大禮。我還以為你躲會在城中某個神廟里，或者躲在那所謂的議會和那些愚蠢議員的身后呢。納布尼法，他們送你到我這里來，是作為一件和談的禮物嗎？想以此來平息我的怒火？”

?????? 納布尼法將一只手放在膝蓋上，緩慢而痛苦地用力推著自己站起來。不朽者們又一次向他伸手，但這一回，老祭司嚴厲地瞪了他們一眼。他的皮膚發(fā)出陣陣熱浪，像剛從鐵匠鋪里取出的紅熱金屬一樣閃閃發(fā)光。兩名不死勇士向后退去，發(fā)出警惕地嘶嘶聲。

?????? 老祭司把注意力轉回到納迦什身上。

?????? “你個自大的蠢驢。我是來接受投降的。”

?????? 一開始，不朽者們目瞪口呆，只是愣愣地注視著這位老祭司虛張聲勢。然后，他們一個接一個地笑了起來，直到黑暗的房間因這喧鬧而顫動。納迦什一語不發(fā)地命令他們安靜下來。

?????? “你那寶貴的城市在毀滅的邊緣搖搖欲墜，而你卻到這里來嘲弄我？”

??????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老祭司厲聲說，“再想想吧，你的圍攻已經(jīng)徹底失敗了。四年來你甚至無法靠近城墻十米之內(nèi)。從這里到瑪哈拉克的大門之間散落著成千上萬的碎骨頭。說真的我們已經(jīng)記不清擊退過你多少次了?！奔{布尼法交叉雙臂，“諸神絕不會允許這座城市落到你這樣的人手里，納迦什?！?/span>

?????? “諸神，”納迦什冷笑著，“那些虛無的騙子。他們末日已到。而那即將來臨的帝國，我的帝國，將會萬世長存?！?/span>

?????? 納布尼法發(fā)出一聲喘息似的笑聲：“塞特拉當年也是這么想的，但恐怕現(xiàn)在甲蟲們正鉆進他木乃伊的腸子里呢。你不會有什么不同的，納迦什。你只是另一個小小的暴君，會和其他人一樣隨著歷史的長河起起落落，你死的時候同樣會面臨諸神的審判。我想他們大概會很期待見到你?！?/span>

?????? “沒有神可以審判我！”納迦什怒吼著，“我已燒毀他們的廟宇，殺戮他們的祭司！不久之后，他們寶貴的圣城也必將歸我，他們的名字將被世人永遠忘記。”

?????? 納布尼法搖了搖頭。

?????? “你是個蠢才，”他說道，“一個自大的、自欺欺人的蠢才，認為自己能和諸神平起平坐。但顯然你還不夠聰明，無法理解一個簡單的事實：只要圣約繼續(xù)存在，諸神就不會被推翻。他們與我們息息相關，正如我們與他們息息相關一樣，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無法改變這一點。還不明白嗎？你這場可悲的征天之戰(zhàn)從一開始就注定要失?。　?/span>

?????? 阿克漢立刻明白了老祭司是在故意挑釁死靈法師，但卻想不通其中的意義。然而，納迦什已經(jīng)上鉤了。王宮政變之后二百年來，他有多少次夢見過抓住納布尼法？現(xiàn)在老祭司自投羅網(wǎng)，還不斷地給國王的恨意火上澆油。

?????? 納迦什緊握拳頭。他向祭司走了一步，然后突然僵住了。他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 “當然，”他低聲說，“答案一直就在我面前?！?/span>

?????? 不死之王興奮地發(fā)出一聲野蠻的咆哮，向前猛沖過去，一把扼住了老祭司的喉嚨。

?????? 納布尼法瞪大雙眼。他抓住納迦什的手腕，試圖撬開死靈法師的魔爪，但他的力量無法與國王匹敵。納迦什單手將祭司從地上拎了起來，像捏著個布娃娃一樣搖晃著他。

?????? “我沒能看到這一點！”納迦什笑得像個魔鬼，“我已掌握了諸神的力量，卻從來沒有意識到！你死定了，納布尼法，在死之前你給我牢牢記住，正是你帶來了瑪哈拉克的毀滅！”

?????? 納布尼法繼續(xù)掙扎著，虛弱無力的撕扯著納迦什的手腕。老祭司的眼睛里閃爍著純粹的仇恨。接著咔噠一聲，聽上去就像一根腐爛的樹枝被折斷一樣。納布尼法的頭向后彎成一個不自然的角度。

?????? 納迦什把祭司的尸體扔到一邊。

?????? “給我把王后帶過來！”他怒吼著，“舊神的滅亡就在眼前！”

?????? 就在這時，帳篷的幕簾又被拉開了。一個通信員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身上沾滿灰塵，疲乏得半死不活。

?????? “阿斯崔和萊巴拉斯的軍隊來了！”他氣喘吁吁地說，“他們將在一小時之內(nèi)抵達！”

?????? 不朽者們發(fā)出了驚奇的低語。納迦什，不死之王，只是笑了笑。

?????? “他們來的太晚了?！?/span>

??????? 在一公里之外的東南方向，聯(lián)軍部隊就像狂風暴雨般席卷過起伏的平原，猛撲向努瑪斯營地。?？死锊悸暑I著八千名騎兵組成了東軍先鋒，其余部隊緊隨其后。他們前進時揚起了漫天沙塵，但其速度之快以至于這些沙塵沒有起到絲毫掩護作用。如果諸神與他們同在的話，努瑪斯人將來不及組織起足夠的防御力量。

?????? 當戰(zhàn)馬在平原上疾馳，?？死锊几惺苤翟谒樕系娘L，心里突然冒出一股野性的喜悅。多年來無數(shù)苦澀的失敗就像積壓在他肩頭的重擔，現(xiàn)如今他們即將與敵人打響最后一戰(zhàn)，無論結果如何，他終于可以卸下這些負擔了。這一仗他們終于占得先機。這場戰(zhàn)斗將屬于他們。

?????? ?？死锊简T在聯(lián)軍騎兵中間，催促著他的駿馬登上高聳的沙丘，又從另一側沖了下去。遠處是另一片廣闊的平原，大概有八百米寬，盡頭是又一片高高的沙丘。黑云盤旋著涌過遠方的群山，瑪哈拉克城中無數(shù)神廟的尖頂點綴著北方的地平線。

?????? 然而近在眼前的卻是努瑪斯騎兵部隊，一萬二千名騎兵已在孿生國王的指揮下集結備戰(zhàn)。

?????? 看到聯(lián)軍先鋒出現(xiàn)，努瑪斯人劍拔弩張。陽光在一叢叢光亮的青銅上閃耀著。剎那間，?？死锊夹闹械南矏偦绎w煙滅。不知怎地，他們被發(fā)現(xiàn)了。拉卡-阿蒙-霍特普賭輸了。

?????? 在敵人的戰(zhàn)線中心，孿生國王舉起手。號角只鳴了一聲，努瑪斯人開始前進。

?????? 號角同樣在圍城部隊龐大的營地中哀鳴著，召喚亡靈大軍起身參戰(zhàn)。不朽者們從不死之王的帳篷里四散而出，速度快到眼睛都無法跟上。他們跳上骷髏戰(zhàn)馬，分向十幾個方向疾馳而去，與此同時他們在腦海中向部隊下達了一系列復雜的命令，將數(shù)萬兵力重新部署以應對敵人的突然襲擊。

?????? 身處南部前線的努瑪斯國王們還沒有傳回任何消息，但零星的報告表明他們已經(jīng)集結了騎兵前去迎敵。納迦什的軍官們選擇了將努瑪斯營地后方幾百碼處的一條低矮山脊作為前沿戰(zhàn)線，一隊長矛兵被迅速轉移到東南方向，沿著山脊線的前坡集結，而信使則被派往北方，召集贊迪里弓箭手立即行動。

?????? 幾分鐘內(nèi)，納迦什的大部分軍隊——整整十萬亡靈步兵和騎兵——開始移動，向東南方向傾斜，在東部聯(lián)軍面前構成了一道骨與銅之墻。在戰(zhàn)線后方，攻城工程師們用鞭子抽打著奴隸，后者還在努力地將巨大的投石器對準來犯之敵。

?????? 而在一片混亂中，亡者軍團的全部預備隊——四萬名骷髏戰(zhàn)士——組成了八支龐大的連隊，在納迦什的狂怒下開始向光影線挺進。不死之王本人緊跟著他們，墓穴守衛(wèi)和一大群奴隸緊隨其后，其中二十名奴隸扛著納迦什王后的石棺。

?????? 黑色阿克漢跟在隊伍后面，急切地想要拿回他的盔甲和劍。他本想不顧納迦什惡毒的命令，跑回自己的破帳篷全副武裝起來，畢竟就算再多受些折磨也好過被敵人騎兵斬首。

?????? 倒不是說他重拾裝備之后還有什么打算。他將與誰戰(zhàn)斗？阿克漢心中的某一部分還想著如果能在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出色，他就能贏回不死之王的歡心，但那又有什么意義呢？再次變回奴隸，向主人搖尾乞憐希望得到那可怕的靈藥嗎？

?????? 力量在空氣中噼啪作響。號角哀鳴，大地在十余萬行進的亡靈腳下顫抖。對阿克漢來說，這感覺就像世界的根基正在被動搖。維齊爾像夢游一樣移動著，被主人的意志牽拉著跟在部隊后面。

?????? 軍隊在離光影線只有幾厘米遠的地方喧囂著停了下來，戰(zhàn)士們腐爛的臉在僵持著的光潮與黑云下明暗不定。西邊傳來骨巨人沉重的腳步聲，雖然遙遠，但越來越近。

?????? 納迦什出現(xiàn)在骷髏戰(zhàn)士中間，他的長袍在不死軍團身后不斷上升的寒風中飄動。他左手握著歲月法杖，國王的幽靈隨從們飽受折磨的靈魂正纏繞其上。

?????? 死靈法師走到光影線的邊緣，感覺著城市防護咒的力量在他皮膚上沸騰。當王后的石棺被放在他身后的地面上時，他轉身伸出右手。圍繞著法杖的幽靈從石棺上飄過，掀開棺蓋，拉出了尼菲麗姆枯萎的身體。她就像一個拖著一片片骯臟亞麻布的破布娃娃，皮膚褶皺破爛，被幽靈們掛在半空。伽茲德站在石棺旁，面對著王后那晃蕩的身影，他不忍直視，痛苦地嗚咽著。

?????? 納迦什把王后拉到身邊。光影線隨著尼菲麗姆的出現(xiàn)而震蕩。

?????? “你就是鑰匙，”他低頭看著王后痛苦的臉，“你是圣約所造。去吧，打開城門?！?/span>

?????? 死靈法師讓尼菲麗姆站起來。她搖搖晃晃地走著，皺縮的臉上神情就像個迷路的孩子，東張西望。尼菲麗姆發(fā)出一陣痛苦的呻吟，之后經(jīng)過一陣猛烈地推搡，納迦什把她推過了光影線。

?????? 王后周圍瞬間刮起一陣狂風，空氣隨著風速加快不斷發(fā)出爆響。納迦什滿面仇恨，與尼菲麗姆保持著幾步距離跟在她身后一同前進。過了一會兒，他的軍隊也跟了進來，數(shù)萬名戰(zhàn)士踏入防護咒之內(nèi)。

?????? 納迦什和他軍隊所在的沙地上突然涌起一股能量。阿克漢呲牙咧嘴，就連奴隸們也感受到了，他們哭喊著，捂著臉，隨時準備迎接諸神無情的怒火。伽茲德又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哀號，踉踉蹌蹌地向前走著，雙手高舉向天空。

?????? 尼菲麗姆每走一步，狂風便會隨之加強，將無數(shù)白骨與漫漫黃沙一起吹向空中。地面升起滾滾熱浪，翻滾的沙暴云遮住了太陽。

?????? 納迦什毫不退縮，驅趕著尼菲麗姆和他的部隊繼續(xù)向前挺進。他能感受到，這座城市精細的守護咒法正因面對一個悖論而進退兩難。守護咒的設立是為了保護信徒，保護他們在那些威脅著諸神之城的存在面前免受其害。然而，拜納迦什所賜，不死王后乃是兩者兼而有之。

?????? 烏云在天上憤怒地翻騰，空氣里彌漫著硫磺的氣味。云中閃動起橘黃色的光芒，火雨開始落向前進中的隊伍。燃燒的巨石伴隨著響徹蒼穹的雷鳴劃破天空，聽上去就好像防護咒正在重壓之下開裂。

?????? 熾熱的落石在前進隊伍中劃出一道道燃燒的溝渠。一枚火石如飛矢般直直砸向納迦什和尼菲麗姆，但卻在下落時逐漸開裂，直至在距離預定目標十幾碼遠的半空中陡然爆炸，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一股強烈的熱浪沖刷著王后，卷動著她干燥的長袍和羊皮紙般的皮膚。納迦什高舉法杖，向著天空放聲咆哮。

?????? 他們每走一步，狂風和熱浪也會隨之加強。云層越積越厚，火雨卻開始逐漸減小。云層內(nèi)忽然被連續(xù)的震鳴所撕裂，震顫著前進部隊上空。一道道紫色閃電開始像工頭的鞭子一樣猛烈地轟向平原。

?????? 當斯芬克斯現(xiàn)身時，納迦什和王后已走過一半路程。它們就像幽靈一樣從旋轉的沙塵中出現(xiàn)，對著王后那可怖的身影驚恐地咆哮，露出尖牙。沙暴撕碎了尼菲麗姆無價的長袍，消蝕了王后金冕，又將她的皮膚磨成一縷縷細絲。但她仍在繼續(xù)前進，同時被這風暴和納迦什狂怒的意志所鞭笞。她的慘叫淹沒在斯芬克斯的咆哮和狂風之中。之后，斯芬克斯們在她面前像被鞭打的狗一樣掉頭逃跑了。

?????? 溫度繼續(xù)上升著，就像正站在一個大火爐的入口。納迦什看到自己的長袍開始冒煙，于是躊躇著停了下來。他的部隊在他身后駐足，但尼菲麗姆還在向前，無情地向古老的防護咒深處推進。在死靈法師身后，光影線正在收縮，它的邊界在猛攻下漸漸模糊。邪惡的黑暗開始像墨汁一樣在它附近翻騰。

?????? 一陣雷鳴響起，剎那間，尼菲麗姆被猛烈的雷暴所包圍。她的身體突然起火，但納迦什的意志驅使她繼續(xù)前進。她的胳膊耷拉著，火焰穿過肌腱和堅韌的肌肉，王后曾經(jīng)光澤的秀發(fā)在一陣火花中燒為灰燼。

??????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從不死之王身邊走過，踉蹌著走到酷熱中。伽茲德忠實地跟隨在王后身后。他的皮膚瞬間被烤焦，長袍也著了火，但前任維齊爾并沒有動搖。

?????? 當防護咒開始在壓力下破碎時，斯芬克斯們在痛苦中嚎叫翻滾。熱量越升越高，就連空氣本身似乎也開始發(fā)光。而尼菲麗姆只剩下一個骷髏般的輪廓，籠罩在橙色與紫色的火焰中。

?????? 就連站在七百米以外的阿克漢都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力量，仿佛有無數(shù)把鈍刀在刮他的皮。他周圍的奴隸早就死光了，通通倒在地上七竅流血。

?????? 突然，這股力量毫無預兆地消失了，就好像泡沫破碎一般，一片寂靜籠罩著白骨平原。尼菲麗姆走了，她的身體灰飛煙滅。伽茲德焦黑的尸體就躺在尼菲麗姆消失之處幾米遠的地方，將一只手伸向他敬愛的王后。

?????? 天上的沙暴云轟然落下。伴隨著最后一聲微弱地低吼，斯芬克斯的身影變得虛無縹緲，隨后被逐漸平息的風漸漸吹散。黑暗降臨在諸神之城瑪哈拉克。

?????? 在白骨平原上，納迦什傲然向天空舉起雙手，仰天長嘯。

?????? “眾神的時代結束了！從今天起，尼赫喀拉人將敬拜他們不朽的國王！”

?????? 歲月法杖猛然揮下，骷髏戰(zhàn)士向前沖去。三只骨巨人舉起巨大的棍棒向城門挺進。幾分鐘之內(nèi)，瑪哈拉克便將遭受大屠殺。

?????? 東南方向響起號角聲，阿克漢意識到那是東部聯(lián)軍趕到了，恰好趕上目睹瑪哈拉克的淪陷。

?????? 維齊爾突然有些站不穩(wěn)，主人的意志正野蠻地鞭笞著他。在平原的另一邊，納迦什向不朽者下令：“找到阿蒙-納斯爾，命令他立刻向萊彌亞人進攻?！?/span>

?????? 維齊爾掙扎著想要回話，但死靈法師已經(jīng)將注意力轉移到別處去了。阿克漢發(fā)現(xiàn)自己跪在地上，周圍都是死去奴隸的尸體。他們仿佛在痛苦地盯著他，這遍地的恐懼與凄慘正映照著阿克漢自己。

?????? 黑色阿克漢掙扎著站起來，出發(fā)去尋找贊迪里國王。

?????? 太陽之女的最終毀滅在諸神之城回蕩不息，然后開始向外擴散，沖刷過交戰(zhàn)中的軍隊，遠達尼赫喀拉的每一個角落。每一位祭司和侍僧、每一位英勇的烏沙比特都感到仿佛有一把寒冰之刃毫無預兆地刺入了他們的內(nèi)心。而當它被拔出時，諸神的賜福也開始隨之流走，如同鮮血一般，只不過沒有任何手段能治愈這傷口。他們既無助又驚恐，他們知道圣約已破，諸神已經(jīng)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 這便是終結的開端。尼赫喀拉神佑不再。

?????? 拉卡-阿蒙-霍特普和赫卡門努柯普也感到了圣約的消逝，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他們的烏沙比特紛紛驚恐地叫喊起來，撕扯著自己的胡子，徒勞地捶胸頓足，諸神賦予他們的力量已開始衰退。

?????? 這可怕的變化驗證了國王們的猜測，但他們誰也沒說話。他們的戰(zhàn)士仍在前進，幾分鐘后就會與篡位者的亡者大軍交戰(zhàn)。

?????? 一切都結束了。剩下唯有死戰(zhàn)到底，直到黑暗將他們淹沒。

?????? 當骨巨人們到達城市的東北大門時，納迦什的不朽者們爆發(fā)出一陣歡呼。圍城結束了，最后的勝利就在眼前。

?????? 亡靈軍團前的殺戮場上，努瑪斯騎兵正在挺近的東部聯(lián)軍面前不斷后退。阿斯崔和萊巴拉斯步兵組成了一道長約三公里的銅墻鐵壁，將努瑪斯人一路驅趕向他們自己的營地和陣線。當前進中的東軍長矛連隊距離嚴陣以待的骷髏戰(zhàn)士只剩五十米時，被夾在兩軍之間的孿生國王向部下發(fā)出信號，努瑪斯部隊開始全面撤退，他們迅速向后穿過亡靈部隊之間狹窄的通道并在其后方重新集結。

?????? 努瑪斯人一撤走，亡靈弓手連隊立刻上前，拉起它們的黑弓。箭雨遮蔽了戰(zhàn)場的天空，最后一戰(zhàn)終于打響。

?????? 在北方，贊迪里營地內(nèi)一片混亂。人們或跪倒在地祈求諸神的寬恕，或者揮舞拳頭對著攻城中的亡靈放聲叫罵。骨巨人沉重的攻門聲在平原上回蕩。

?????? 阿克漢此刻正試著打通一條前往國王帳篷的路。許多贊迪里戰(zhàn)士滿懷著悲傷和憤怒，揮舞著戰(zhàn)刀或赤手空拳襲向維齊爾，他憤怒地咆哮著，無視了他們?nèi)跣〉墓簦屭s著這些攔路的傻瓜。有那么一兩支箭從他身邊呼嘯而過，但維齊爾并沒有在意。

?????? 阿蒙-納斯爾的帳篷外似乎正在醞釀另一場戰(zhàn)斗。納迦什手下的信使們正與贊迪里國王的侍從和侍衛(wèi)激烈爭吵，雙方看上去都快氣瘋了。維齊爾注意到十幾個身穿絲綢衣服的萊彌亞侍從正在旁邊默默觀察。他們警惕地盯著阿克漢，而他則從人群里擠了過去，沖向從帳篷入口。

?????? 阿蒙-納斯爾和萊瑪什扎正站在主廳里，周圍是十幾個面色嚴肅的烏沙比特。侍衛(wèi)們立刻拔出他們可怕的戰(zhàn)刃沖向阿克漢，但兩位國王迅速介入。

?????? 當烏沙比特退下時，阿蒙-納斯爾感激地向阿克漢點頭示意。萊瑪什扎則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不朽者。阿克漢感覺自己似乎剛剛打斷了一場激烈的辯論。

?????? “你決定了嗎？”阿蒙-納斯爾問到。阿克漢轉向萊彌亞國王。

?????? “你想用你的軍隊來換取永生。不死之王絕不會向你透露生命靈藥的秘密，但我可以?！?/span>

?????? 隨著一聲巨響，城市的大門轟然向內(nèi)斷裂坍塌?，敼顺菈ν獾镊俭t戰(zhàn)士整齊劃一地向城門邁進，骨巨人們則轉而開始攀登城墻城垛。

?????? 破碎的城門內(nèi)是一處開闊的廣場，六百名神圣戰(zhàn)士正堅定地站在那里?，敼说臑跎潮忍貙㈧`魂交托給了那些再也聽不到他們祈禱的諸神，義無反顧地為誓言沖向邪惡。他們就像狂風般殺入亡骨之潮，轉瞬間將成百上千的骷髏擊得粉碎。而當骨巨人攀上城墻尚未站穩(wěn)腳跟時，烏沙比特們立刻涌上去猛砍它們粗壯的腿，令這些龐然巨物墜下城墻。

?????? 這座城市僅有的守軍就像傳說中的英雄一般奮戰(zhàn)著，但他們的力量隨著每一次受傷而減弱，敵人的長矛愈發(fā)密集。一個接一個地，烏沙比特們或被巨大的骨掌壓碎，或身負無數(shù)傷口流血而亡。幸存者被無情的骷髏軍團所壓制，緩緩退回廣場。納迦什熟練地指揮著他的戰(zhàn)士們，先利用城市的寬街窄巷來分割包圍守衛(wèi)者，然后再用金屬與白骨的狂潮淹沒他們。

?????? 當最后一名烏沙比特隕落時，已有三只骨巨人和將近一萬五千具骷髏倒在他們閃亮的戰(zhàn)刃下，他們以最后的、必敗的、信仰與榮耀之姿，直面這吞噬萬物的黑夜。

?????? 成千上萬的骸骨無視了這些陣亡英烈或他們被遺忘的神明，徑直殺向各大神廟。納迦什則在墓穴守衛(wèi)的護衛(wèi)下朝眾神之殿走去。

?????? 當東方與西方的軍隊用長矛、斧頭和利劍互相廝殺時，尖嘯骷髏拖著長長的巫火在戰(zhàn)場上空劃出一道道弧線。阿斯崔和萊巴拉斯的戰(zhàn)士們像惡鬼一樣戰(zhàn)斗著，深深楔入亡靈的陣線，但他們兵力嚴重不足。聯(lián)軍國王們已將所有可用的部隊投入了戰(zhàn)斗，但敵軍還是無情地包圍了兩翼作戰(zhàn)的連隊。亡靈軍隊緩慢而堅定地向前推進，像鱷魚的鐵顎一樣緊緊地咬住聯(lián)軍。

?????? 感到自己占了上風的不朽者們出動半數(shù)人馬，率領騎兵部隊一路狂奔繞向軍隊右翼。努瑪斯雙王注視著他們離去，意識到成敗在此一舉。聯(lián)軍一旦被騎兵包圍了側翼，將必敗無疑。

?????? 蘇塞布和努納布拉起韁繩，向手下軍官揮手示意，努瑪斯人開始不聲不響地向右翼逼近。當不朽者和他們的輕騎兵從前進中的努瑪斯部隊面前經(jīng)過時，孿生國王發(fā)出了又一個信號。刀劍出鞘，戰(zhàn)馬開始加速。

?????? 看到努瑪斯雙王親率騎兵加入了自己，蒼白的人影紛紛轉過頭來。不朽者們像豺狼一樣咧嘴大笑，舉起武器向身邊的盟友致敬。

?????? 蘇塞布和努納布向他們回以微笑并舉刀還禮。然后用力揮下，斬落了那蒼白的頭顱。

?????? “殺！”孿生兄弟一同發(fā)出戰(zhàn)吼，他們的族人則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和號角聲作為回應。

?????? 努瑪斯人從側翼突襲了不朽者和他們的騎兵，將其分割包圍然后重重擊落馬下。緊要關頭，不朽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知所措，而他們的震驚也同時反映在了突然靜止的亡靈騎兵身上。毫無反應的骷髏就像麥子般被老練的騎士們迅速收割，臉色蒼白的軍官們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被幾十把忽明忽暗的刀刃所包圍。

?????? 三十名不朽者在恐懼和憤怒中咆哮著，試圖掙脫包圍回到同伴的身邊——他們正在一公里外無奈地注視著這場背叛。最終只有寥寥幾人成功了。

?????? 在戰(zhàn)場的另一邊，埃克里布和待命的聯(lián)軍騎兵聽到努瑪斯號角鳴起，紛紛躁動起來。

?????? “那就是信號，”冠軍勇士對他的副手們說，“我們上?！?/span>

?????? ?？死锊贾钡浆F(xiàn)在都還沒從努瑪斯國王那令人驚訝的談判提議中回過神來。他當時正要命令聯(lián)軍先鋒去沖殺敵軍騎兵，那對雙子統(tǒng)治者卻突然放下武器，舉起休戰(zhàn)旗策馬上前。他們告訴阿斯崔的勇士自己已在納迦什身邊目睹了太多恐怖，但到此為止，努瑪斯雙王將棄絕為篡位者而戰(zhàn)的誓言。如果東部諸王愿意的話，努瑪斯人將棄暗投明。

?????? 問題是他們沒有時間討論。敵軍正在前進，即便有了努瑪斯騎兵的支持，奇襲的優(yōu)勢也在迅速溜走。?？死锊急仨毩⒖酞氉詻Q定這對孿生國王是否值得信任。當他看到他們眼中那深埋著的悵然若失，傷痕累累的冠軍勇士選擇了相信。他非常清楚他們的感受。

?????? 聯(lián)軍騎兵沿著努瑪斯人指出的一條淺溝向西行進，它掩護他們悄然行進了一公里以上，直到整支騎兵部隊憑空出現(xiàn)在敵軍右翼后方。骷髏連隊已經(jīng)向前推進了很長一段距離，無情地攻擊著規(guī)模較小的東軍側翼。這令它們的后防線暴露在突然出現(xiàn)的聯(lián)軍騎兵面前。

?????? 努瑪斯人還在繼續(xù)向東移動，沿著敵軍戰(zhàn)線后方散布混亂。塞赫布和努納布說的是真話。埃克里布咧嘴一笑，舉起了他那把沉重的戰(zhàn)刀。

?????? “為了阿斯崔！為了萊巴拉斯！為了諸神的榮光！沖啊！”

?????? 隨著一陣狂吼，聯(lián)軍騎兵策馬奔騰，無數(shù)刀刃在黑暗中閃爍著寒光。亡靈矛兵們正以無腦的狂熱集中攻擊著他們前方的東軍步兵，當他們的指揮官意識到危險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 納迦什聽到西南方向隱約傳來微弱的號角聲和數(shù)千名活人歡騰的吶喊。他此刻已來到眾神之殿前，正站在大廣場的邊緣。他剛要下令讓墓穴守衛(wèi)去席卷那些墮落祭司們的宮殿，現(xiàn)在只能先把注意力轉回他的軍隊身上。透過不朽者的眼睛，國王看到的一切令他噴出一連串褻瀆神靈的咒罵。

?????? 努瑪斯人背叛了他！他們已將半數(shù)不朽者殺死或驅逐，并開始壓向剩余的指揮官。他龐大軍隊的右翼正遭受敵軍騎兵的突然襲擊，在潰敗的邊緣搖擺不定。中路和左翼目前還在控制之下，但由于指揮官們遭到了直接攻擊，導致他們無法有效地指揮手下那一支支無腦的連隊。

?????? 死靈法師心中涌起一股純粹而怨毒的狂怒。他是多么渴望打開眾神之殿的大門，看著祭司議會里的那些傻瓜伏地爬行，懇求他饒恕他們毫無價值的生命。煮熟的鴨子飛了，而他離他的目標此刻只有一百米遠。

?????? 但現(xiàn)在，有比娛樂活動更緊迫的事情需要處理。他的預備隊正在瑪哈拉克街道上橫沖直撞，破壞著城中的神廟。他不得不先接管戰(zhàn)線上的部隊，同時立即指揮預備隊撤出城市。有了這批增援，他將有足夠的兵力來阻止敵人對右翼的進攻，并重新獲得主動權。不過首先，他需要讓已經(jīng)遭受重創(chuàng)的軍隊恢復全力。

?????? 利用黑色金字塔的力量，納迦什念起了召喚之咒法?，敼顺侵兴廊サ木用耖_始騷動起來。

?????? 白骨平原上，納迦什軍隊的右翼在死靈法師意志的鞭笞下短暫重整，但?？死锊嫉尿T兵和阿斯崔長矛連隊的雙重夾擊還是將骷髏們打得連連敗退。幸存的不朽者從戰(zhàn)斗中解放了出來，開始再次指揮這支龐大的軍隊將努瑪斯騎兵趕回西邊，阻止了聯(lián)軍完全拿下右翼。但聯(lián)軍已將納迦什的軍隊與其后方營地完全隔離開來，并且正穩(wěn)步將他們擊退到瑪哈拉克堅固的城墻下。

?????? 不朽者們憤怒地望向北方，想知道贊迪里部隊在哪里。他們已經(jīng)派了十幾個信使前去要求支援，但一直杳無音信。

?????? 混戰(zhàn)中，他們沒有注意到顱骨投石機已經(jīng)安靜許久，也沒有留意己方營地中漸漸升起的濃煙。

?????? 就在贊迪里軍團席卷納迦什大營時，萊瑪什扎也已集結軍隊向南挺進，從北方逼近死靈法師。戰(zhàn)士們收起他們燦爛的黃色絲旗，將自己弄得灰頭土臉，掩藏在籠罩城市的陰影之下。當納迦什的第一批新生援軍跌跌撞撞地穿過瑪哈拉克城門時，萊彌亞軍隊已經(jīng)來到距城門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 萊瑪什扎騎在一匹黑馬上觀察著戰(zhàn)局進展，命令他的龍人（dragon-man）連隊上前。

?????? 納迦什正要將整個瑪哈拉克的尸骸砸向前進中的聯(lián)軍，試圖以數(shù)萬具尸體的重量拖住他們。死去的男人、女人和孩子們蹣跚著走出破碎的城門，撲向東軍長矛。不死之王在城里重新集結起他的骷髏戰(zhàn)士，再井然有序地將它們派出城外。

?????? 國王帶領著他的墓穴守衛(wèi)最后現(xiàn)身。不朽者們一見到不死之王便立刻振作起來，在中路和左翼奮起作戰(zhàn)。戰(zhàn)斗已經(jīng)持續(xù)了兩個多小時，東部聯(lián)軍的攻勢正在逐漸削弱。納迦什集結起援軍派往右翼，準備反擊。此刻的他控制著海量亡靈，同時還要維持頭頂?shù)奈仔g黑云，法力儲備捉襟見肘。納迦什幾乎已無暇施放任何攻擊性法術，不過一旦他頂住敵人的進攻并奪回主動權，到時候就能騰出手來讓敵軍好好見識一下。

?????? 這時國王注意到一支身著黑色鎧甲的部隊正從北方緩慢靠近，陣線幾乎垂直于瑪哈拉克的西墻。

?????? 該死的萊彌亞人！要么是他們打退了贊迪里，要么就是阿蒙-納斯爾也變成了叛徒，就和那些努瑪斯懦夫一樣。事已至此，死靈法師知道他除了立刻擊潰眼前的萊彌亞軍隊以外別無他法，否則他的部隊將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能背靠城墻被三面推進的敵軍碾碎。

?????? 納迦什令他的預備部隊全數(shù)轉而向北，墓穴守衛(wèi)居中備戰(zhàn)。接著他又下達了一連串無聲的命令，將主力軍的控制權交還給了不朽者們，隨后便帶領侍衛(wèi)一同向北出擊。不死之王動用了他最后的法力儲備，吟唱起一段可怕的咒語。

?????? 在萊瑪什扎國王的命令下，四支龍人部隊沖到矛兵陣前，迅速站成四排。第一排士兵單膝跪地，第二排士兵則將長長的龍型長杖架在前者肩膀上。

?????? 五支骷髏連隊在木頭、金屬和骨頭的隆隆碰撞聲中殺向龍人。這是一副何其可怕的景象，但龍人部隊是萊彌亞軍隊的精英，其成員無論智慧、意志還是力量都是百里挑一。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敢嘗試使用那些由遠東煉金術士制造的龍粉（dragon powder），它們實在太過致命又難以掌控。

?????? 骷髏戰(zhàn)士以緊密的隊形無情地向萊彌亞防線推進。當它們靠近時，龍人們紛紛從腰上的瓶子里抽出一根冒煙的棉繩。隨著與敵人的距離逐漸縮短，他們不斷向那根棉繩輕輕吹氣，直到看見繩端冒出點點火星。半數(shù)龍人都將銅管前段的獸口對準了敵軍陣線中心。墓穴守衛(wèi)的白色盾牌在微弱的光線下是極好的目標。

?????? 五十米，萊瑪什扎命令龍人開始行動。戰(zhàn)士們迅速將燃燒著的火繩插入銅管側面的小洞里。二千條銅龍齊噴火舌，聲如雷鳴震耳欲聾。鉛彈如雨，在硫磺的沖擊下直擊敵軍連隊。

?????? 突如其來的巨響令人錯愕。納迦什從沒聽到過類似的聲音。接著是一陣可怕而刺耳的撞擊聲，似乎有一陣看不見的箭雨正將他的部隊撕裂開來。盾牌瞬間粉碎，四肢與軀干的碎片四處橫飛。這場可怕的冰雹從前到后擊穿了各個連隊，金屬小球在空中宛如無數(shù)黃蜂一樣嗡嗡作響。國王的左肩遭受了可怕的重擊，仿佛被什么東西一拳打穿了長袍、血肉和骨頭。他的施法被一陣劇烈的灼痛所打斷。納迦什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他抬起右手摸向肩膀，只見滿手鮮血。長袍上有一個拇指大小的洞，周圍的布料上滿是血跡。

?????? 有那么一會兒，死靈法師的視線完全被刺鼻的黑煙所遮蔽。濃煙散去，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萊彌亞人的攻擊竟造成了如此嚴重的破壞。他的墓穴守衛(wèi)損失最為慘重，幾乎有四分之三的戰(zhàn)士被崩得四分五裂。余下連隊的損失也達到將近三分之一。幸存者仍在頑強地前進，但敵軍連隊也開始移動換位，前兩列隊伍和后兩列迅速交換位置，將又一排可怕的銅管對準了他們。

?????? 東北方向響起號角。納迦什能聽見隆隆的馬蹄聲，萊彌亞人已經(jīng)派出了他們的騎兵。黑甲騎兵穿過萊彌亞長矛連隊，從右翼發(fā)起沖鋒，他們沖入瑪哈拉克尸群奮力砍殺，擊潰了納迦什最后的增援部隊，也為不死之王的大軍帶來了終結。

?????? 國王與他的骷髏戰(zhàn)士幾乎已經(jīng)沖到萊彌亞拋火器（Fire thrower）跟前，但敵軍的第二輪齊射已經(jīng)準備就緒。納迦什在狂怒中掙扎著將痛苦拋之腦后，召喚起自己的力量，但即便如此，他也知道一切都太遲了。

?????? 戰(zhàn)場上空，蔽日的黑云開始消散，金色的陽光穿透云層。不朽者們無不發(fā)出恐懼和驚慌的叫喊。納迦什，喀穆里的不死之王，咆哮著、詛咒著，直到龍杖的火光將他的世界淹沒在一片烈焰之中。

??????? 關于納布尼法為啥要作死的個人猜測：尼菲麗姆是神與人之間的雙向通道，如果瑪哈拉克就這么沒了，納迦什之后總有一天會意識到這點并利用尼菲麗姆加害諸神。所有納布尼法賭了一把，忽悠納迦什，借瑪哈拉克摧毀尼菲麗姆，徹底關閉通道，這樣就算納迦什勝利，之后他也無法再進一步對諸神構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