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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長篇科幻《夢潛重洋》的第29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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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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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往北角山的望霧堡里，被信仰沖昏頭的阿利為妻子寫下口信，告訴她在城堡中發(fā)生的一切。他和他的朋友因為信仰問題產(chǎn)生了裂痕，隨后他的朋友便失蹤了。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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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澤宇 | 未來事務(wù)管理局簽約作者，時裝攝影師。酒醉時披上件黑色幽默，在舞臺上演繹了場荒誕的秀。代表作《向前看》《青石游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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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潛重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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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阿利的口信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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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約3500字，預計閱讀時間8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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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2時　長夜　第十夜　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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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找到凱町，問了許多人也沒人見到他。他本應(yīng)該在醫(yī)療官那打下手，可我去包扎時他們說他沒去。我不知道他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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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不詳?shù)念A感。我擔心他去找船長了，會不會已經(jīng)把大副的事兒說出去了呢？這幾天他一直被這件事兒困擾，嘴里總在嘀咕。有點神經(jīng)質(zhì)了，他告訴我，船長被大副蠱惑，可能是魔鬼的一員。我還是不能相信他說的，他俯瞰我們，他是神的翅膀。神的純潔怎會被人性所敗壞？我不信。當然我也去試探了大副兩句，我告訴他在找凱町。可大副沒有直面回答，他只是說還有一件新的任務(wù)要我干，有關(guān)祭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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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需要一些仆人，親愛的，這件事兒我一直沒和你講。我不知該怎么說，我怕說出來你會誤會。但祭祀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那是將靈魂奉獻給神明的儀式。在這兒已經(jīng)舉辦過多次祭祀儀式了，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一個人躺在大廳的雕像身體上，身下鋪著白布，我們?yōu)樗⒇悮?，點上一圈晶燈，大副用刀剜開腐朽的肉體，掏出純潔還在跳動不已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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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很多血，但別把它當成血腥的一幕，更不是殘忍。他們的眼睛中只有幸福的期盼，那時，一道光會在天花板出現(xiàn)，像神的一雙眼睛，他的靈魂隨那光而去，當大副托起雙手，神魂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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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上天堂，那光是美好而神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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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祭品奉獻給神。以往都是那些痛苦中的人，發(fā)瘋的、病重的或者年老已經(jīng)無法再動的，神憐憫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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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很羨慕，羨慕那些自愿成為祭品又被神選中的人，羨慕他們臉上洋溢出的笑容。活在骯臟與魔鬼并存的世界是悲慘的，我還得奉獻出最后的力量，與魔鬼作戰(zhàn)，但我想進入那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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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是重要的，我也許沒有這樣的資格。只能讓時間給我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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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船長很少出現(xiàn)了。他在最初與魔鬼的戰(zhàn)斗中受了很重的傷，臉幾乎全毀了，他變得很暴躁，但那肯定是因為對異教徒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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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把手上的工作做完，之后要去準備了，愿神保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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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時　長夜　第十夜　沒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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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工作。傷好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我和我的家人們在一起，信仰將我們栓在一起。有一天你也會的，會融入到這個家庭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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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如之前一般睿智，他交給我的這份工作讓我興奮不已。之前我在制作木架，當時并不知道這些架子是拿來做什么用的。當船長給了我連接圖紙后我才發(fā)現(xiàn)它是一種起吊桿。我們按照圖紙將這些木桿拼合，我以前手藝就不錯，這些事兒干起來并不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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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各層的窗戶和屋頂都架設(shè)了這樣的裝置，屋頂上的比走廊的更長更大。走廊上的這些就幾乎擋住通道了。這些大個的機械我從前從沒見過，你也應(yīng)該見識一下。它們由充滿韌性的藻筋相連，裝上彈簧，一頭頭固定在底座上，頭部是一支長長的桿子；桿子一頭是配重，另一頭則是裝彈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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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前船長實驗了它的威力。他將幾個圓球放在長桿一頭的圓碗里，在上面淋了油點了火。隨后他只扳動了底座上的一支木把手，繩子便脫開，長桿猛地彈射向前，將火球們一同彈射進海里。那些圓球就是船長之前殺死了魔鬼的武器，是船長親自創(chuàng)造的。它們叫晶石炸彈，我們見識了它的威力，難以想象，海面當時就像沸騰了一樣，霧被爆炸的威力驅(qū)散而開，一條條水柱沖天而起，整個城堡都在這片爆炸聲中顫抖。我現(xiàn)在明白了，船長所要做的不僅僅是對付那些異教徒。武器面向大海，顯然是神想要與魔鬼決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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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次準備得非常充分，我判斷很快魔鬼就會再次出現(xiàn)，所以現(xiàn)在防御成了緊要的工作。城堡四周同時加裝了兩圈木刺，有一些晶石炸彈也做過了改造：在外部混合上油泥混合物，掛子繩子一堆堆拋進海里，這些炸彈會浮在海層中跟著城堡前進。但它們一旦受到撞擊，那就就會將碰到它的東西炸得粉碎。真是奇妙的武器，竟然是用晶石粉做成的。這得需要很多的晶石，不過在這兒可不是問題。之前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間密室，在第三層本應(yīng)該是大廳上方的位置卻沒有門，最終找到了暗門，親愛的，你絕對沒見到過那么多的晶石，堆得像山峰一樣。望霧莊園的財力大得難以想象，不過寶貝們屬于我們了，有用不完的能源驅(qū)動機械，也有用不完的晶石粉制作炸彈。這城堡被我們改造成了移動的戰(zhàn)船，每一層加裝了快捷繩索，所有人都通過了訓練，可以在各層間快速行進，大家都像個戰(zhàn)士了，可我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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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異教徒的最終決戰(zhàn)就要到來了，也是快要祭祀的時候了。我的手臂出了些問題，還是上次的傷，沒能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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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手臂沒辦法作戰(zhàn)了……我很難過，我不想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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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件事兒，找到凱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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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時　長夜　第十二夜　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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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町是我的好朋友，雖然沒有那么虔誠。魔鬼也許在夜色中侵入了他的夢，蠶食了他的一部分信仰，雖然他并不承認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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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們的信仰并不是之前的那個霧神。真實的霧神并非是傳說中所寫的那樣。古訓是給神套上的枷鎖，讓我們一直活在愚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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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神并非叫霧神，它是科技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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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想想，抵制科技多么愚蠢。本來神賜予了一切，可卻被浪費掉了，當成魔鬼鎖進籠子里。大副和船長讓我們見識了它的威力，原來我們可以做到的事情是那樣多，機械不會毀滅一切，它能帶給我們更美好的生活。現(xiàn)在神告訴了我們，接受科技，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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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我們詆毀它，遠離它，直到為此付出代價。我們?nèi)怯凶锏娜耍愫臀?、西角城的所有人。這罪是難以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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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我的手臂已沒辦法讓我再舉起刀了，可我依然能夠升入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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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為我們念誦了悼詞，那是禱告，也是我們進入天堂的門票。凱町就站在那兒，發(fā)著光站在大副和船長中央，他的眼神已不再迷惑，神清洗了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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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樣，神也憐憫了我。我們將神凈化過的霧吸入體內(nèi)，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我的腦袋里像打開了另一扇門。世界變化了，萬物在呼吸，我能感受到了這萬物的愛。再沒有恐懼了，只覺得靈魂在穿梭跳躍。感知神的心門被挑開了，那條輝煌的大路蕩在眼前。我要追隨神的足跡去了，這也將是我最后留給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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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難過，你應(yīng)該為我喝彩，是我自己的選擇，和凱町一起升入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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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信徒們將集聚一堂，我將和凱町身披神的結(jié)晶，那些晶石炸彈們，與異教徒同歸于盡。這是我的歸宿，也應(yīng)該是你的，我相信你在北角山等待到神的降臨時，你也會變得更加虔誠，你也會犧牲。來天堂找我，我懇求過神了，讓他帶你來見我，在那兒我們將在神的左右永遠活在一起。相信我，我見到了科技的魔力，它一定能造出天堂的世界，我就去那兒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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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法再以這樣的身體去見你了，它快壞掉了，可只要科技能夠復蘇，有一天也許我們還能回來。凱町，我的老朋友，大副已經(jīng)感化了他幾天了，此時他也定與我一樣堅信神的魔力了。霧讓我的靈魂得到了升華，原來這些霧一直在保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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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魔鬼的決戰(zhàn)我無緣再見，可我相信成功是屬于我們的，人類將要在神的指引下覺醒，遺失的科技將再次回歸。它本來就屬于我們，是西角城的貴族對它們懼怕。我才知道我擁有著無盡的智慧，我們本可以親手改變這一切，但現(xiàn)在也不晚，至少我有幸能見到它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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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遠去了，我也將為神祈禱，魔鬼也在影響著他，所以這場戰(zhàn)斗是艱難的。神越來越憤怒了，他一定是聞到了魔鬼靠近的味道。我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但神依舊認為我是戰(zhàn)士，他是仁慈的，讓我的身體再一次變成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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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在火焰中燃燒，變成一道光沖入云霄，天上的龍啟星也會為我喝彩，這船中的人都會為我禱告，這個世界，我的生命結(jié)束了，而我的新生將在另一個世界開始。在這個世界，永別了親愛的，但為我吶喊吧。我將奔向天堂，到達那科技之物的世界，我將無所不能，我將能感知一切。擁抱那片霧海吧，它是我們的家園，是我們的思想和意識，它能為我們打開封印，讓人們忘記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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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去了，用我的身體換回這場戰(zhàn)斗的成功，我將和凱町肩并肩同去。真希望你也在，但肯定不會遙遠了，神答應(yīng)了我，他一定會帶你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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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親愛的，想想明天吧，想想勝利的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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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神的阿利，向你道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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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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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 | 康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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