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可論的幻想鄉(xiāng)》 第二十二章:夜之道上妖

夜之道,也叫夜盲之道。
這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終日被化不開的暗色籠罩。暮色時分,本應(yīng)該布滿黃昏的午后卻早早地被軒墨般的夜色沁染。
遠遠地,清幽曠遠的歌聲傳來,盺殃單手提著一盞白色的燈籠,腰上別著重樓獨自順著歌聲走在夜之道上。
道上兩邊,陰暗的樹蔭后,或低矮不平的草叢中,無數(shù)猩紅的眼睛紛紛注視著這個提著燈籠的“人類”。妖怪們蠢蠢欲動,盺殃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人類氣息時時勾引著食肉妖怪們的味蕾。
而沒有一只妖怪是輕舉妄動的,能活到現(xiàn)在的妖怪都不容易,幻想鄉(xiāng)的夜晚,是妖怪狩獵的夜晚。對于人類而言,夜晚只要在人里人和妖是可以相安無事的,這是不成文的規(guī)定。而出了人里之后,哪怕只是邁出一步,下一瞬間被撕裂而分食都有可能。
妖怪們不敢確定眼前這位提著燈籠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人類,沒有一只妖怪從盺殃身上感覺到“畏”。要知道以人類而言面對妖怪的貪欲注視是不可能無動于衷的,恐懼、敬畏、迷?!?.哪怕是一點點的心靈間隙,這一點點的“畏”都能被妖怪捕捉從而被無限放大……
這是人類面對妖怪的弱點,通常也是幻想鄉(xiāng)的妖怪們除氣息的一種識別人類的方法……..至于為什么要用這么麻煩的方法來識別人類,究其原因還是幻想鄉(xiāng)的上層妖怪們都不太靠譜…….
終日以人類的姿態(tài)現(xiàn)世,要是像鬼那樣頭上長角的,有特征的妖怪還比較好認,要像妹紅那樣特征不明顯的家伙……..那可真是妖怪們的噩夢。
在妹紅剛進入幻想鄉(xiāng)時,可是時時遭受妖怪們的襲擊的……….托妹紅的福,人里附近的妖怪們就沒幾個沒被妹紅的拳頭“情親”問候過的…….
這就導(dǎo)致了人里這片的妖怪狩個獵都要提心吊膽的…….所幸夜之道離人里不遠。
不管盺殃身上散發(fā)出多么誘人的氣味,妖怪們現(xiàn)在也都是在陰暗的角落里觀望著…….等待著第一個‘身先士卒’的妖怪出現(xiàn)。畢竟有些妖怪的記憶中,那晚可是一生的噩夢…..
至于現(xiàn)在的盺殃對身后那群緊緊跟蹤他的妖怪是怎么想的,想想也是同去吃小老板娘燒烤的吧……..要說跟蹤,盺殃死也不會相信那群一棵樹后躲五六只妖怪,還時不時擠出幾只的行為會是跟蹤……..
歌聲漸漸明朗起來,看著不遠處隱隱約約燈籠光亮,盺殃微微一愣………
“…….到了啊?!?/p>
————————————————————————————————————————————————————————————————————————————
掀開寫著“八目鰻”的簾子,盺殃微微一笑:“老板娘,我回來了~”
“歡迎關(guān)………誒???原來….是盺殃君啊~”米斯蒂婭雀躍的聲音傳來。
“那個……抱歉……剛工作就這么敷衍……”
“吶吶~沒關(guān)系啦,妹紅和慧音老師都告訴我咯~這是不可抗拒力,不怪盺殃君的……反而我都沒什么時間去看望盺殃君……”
說著說著,米斯蒂婭的變得有點失落起來…….連身后的那雙淺羽的翅膀都慢慢下垂。
雖然不太理解米斯蒂婭失落的原因,但不得不說老板娘真是個好妖怪…….
知道現(xiàn)在不是該失落的時候,米斯蒂婭立刻拍拍潤紅的臉振作起來。
“吶~盺殃君來幫……..咦???”
“怎么了,米斯蒂婭?”
“沒事沒事…….只是今天的客人有點多呢~”說著,看了看盺殃身后那群不斷躲躲藏藏卻怎么也藏不住神行的妖怪們。
盺殃笑笑,“也是呢,開始工作吧?!?/p>
“嗯~”
——————————————————————————————————————————————————————————————————————————————————————————
“所以說慧音,盺殃那小子在永遠亭還過得不錯嘍??。?!”妹紅把手負在腦后,那蝴蝶結(jié)般的發(fā)帶也跟著妹紅略帶不爽的口氣一抖一抖的。
“別這樣說人家妹紅,好歹盺殃君在輝夜哪里也是活得很辛苦的不是?”慧音聽了笑笑,并不把妹紅這有點抱怨的語氣放在心上。
“哼哼,想想輝夜那臭脾氣我就知道了。切,正虧那小子忍受得了。”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是吧妹紅~”
“怎么?”聽慧音語氣里冒著一抹狡黠,妹紅有點疑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慧音。
“關(guān)心人的方法真是一點也不坦率呢~”
話音剛落,妹紅看向慧音的臉頰慢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紅潤,微微低垂的頭隱約冒著白氣…….
“啊啦~妹紅真是可愛呢~”慧音單手捂臉,雙眼瞇成一條縫,十分欣慰的說道。
“啊啊啊啊!慧音你這家伙?。?!”
“呵呵,惱羞成怒了呦~”
朱紅的雙眸死死地盯著那流露出的狡黠笑容,妹紅想反駁點什么,卻怎么也找不到理由,所幸瞪了慧音一眼,快步上前。
“呵呵,真是呢~”
…………………………………….
經(jīng)過這一小小地插曲,慧音和妹紅的速度快了幾分,雖說妹紅快步走在慧音前面,但十分細心地和慧音保持一定的距離,想必也是不放心慧音夜晚一人吧,只是那拙劣的回頭探望卻時時惹得慧音一陣弄笑。
燒烤的香味蔓延在空氣中,看來已經(jīng)進了,妹紅定了定心神留在原地等了等慧音。雙手插兜,微微嘆了口氣,妹紅有點對現(xiàn)在慧音的表現(xiàn)有點無奈了……
“走吧妹紅,盺殃君應(yīng)該等不急了吧?!?/p>
慧音緩步跟了上來,對一旁的妹紅說道,看這幅樣子是不打算把剛才的事延伸下去了。妹紅這時稍稍松了口氣,畢竟這種事情是最不擅長……..
………………………………………
“老板娘,來兩份八目鰻~”
“來啦來啦~請稍等一下~……..盺殃,盺殃君,給那邊的客人再送倆瓶清酒去,沒錯,就是那位角上扎著蝴蝶結(jié)的客人?!?/p>
“老板娘,俺的烤肉好了沒?”
“抱歉抱歉~這就好,稍等一下~”
“盺殃君,這邊客人的幾分八目鰻來一下~”
“來了!”
“老板娘,再來份烤魚!”
“盺殃君!”
“馬上,馬上!”
……………………………………….
“很是受歡迎呢,米斯蒂婭的燒烤?!?/p>
看著夜道之上,盺殃端著盛有八目鰻、烤魚??救庵惖臇|西,不停地往返于燒烤店和那群鶯鶯燕燕的妖怪之間,慧音對著身邊的妹紅輕聲說道。
妹紅沒回慧音,只是自顧自地走向米斯蒂婭的燒烤店,掀開寫著‘八目鰻’的簾子,隨意看了看坐在位子上的幾只妖怪,然后二話不說一腳就踹向一只看著忙碌著的盺殃留口水,搖著狼尾巴的妖怪。
“哎呦我去!是那個不長眼的踹老娘琵琶骨??。?!”
從位子上摔了個狗啃,被踹下來,長著兩只高聳黑色狼耳的女妖怪發(fā)出了慍怒的吼聲。隨即要發(fā)威,伸出細長的紅爪準備回擊時………..
“妹紅你也是,沒錯都這么冒失?!蓖瑯酉崎_簾子,在訓(xùn)說妹紅時慧音彎腰把那只倒地狼耳女妖扶了起來。
“妹…..紅……?!”剛被踹過的妖怪有點愣神,待看清是誰踹她時立即變成一副溫順的模樣,那條搖著的尾巴也是夾在腿中。
“怎么?你認識我?…..”
“呵呵…呵呵….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住在竹林里的妖怪……呵呵,今天的月色真不錯呢~”自顧自解釋著的狼耳女妖望著布滿黑云夜空如此說道…….
…………………………..
“咳咳……..”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狼耳女妖微紅著臉。
“吶吶…….吃飽了~”說著隨手放下幾枚硬幣,轉(zhuǎn)身掀簾,快步離開………臨走時還看了看那邊走過來的盺殃,抹了抹嘴角,才有點不舍地離開。
“歡迎惠顧~”米斯蒂婭清脆的聲音傳來,“兩位要來點什么嗎?”
帶著微妙的眼神看著那只妖怪離開后,慧音隨即在妹紅身邊一個空著的位置坐下。
“來兩份你拿手的八目鰻吧,米斯蒂婭。”
“好的慧音老師,請稍等一會~”說著,米斯蒂婭唱著歌,又開始忙碌起來。
也就在妹紅和慧音來后,那邊的妖怪們看到這情況,也是紛紛各自低聲議論幾句,隨即交了錢,漸漸也都離開了。沒過多久,八目鰻燒烤店前的空地上就剩下幾只妖怪了,包括那只長著兩只大角,毫無形象呼呼大睡的妖怪。
“呼~真是累死了………”
“盺殃,你過來,老子有話對你說……”聽到盺殃的聲音,妹紅轉(zhuǎn)身叫住了盺殃,但隨即被盺殃現(xiàn)在的摸樣給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