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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譚】楔子·暴風雨+第一章·追逐戰(zhàn)

2021-06-07 16:13 作者:雪滿京華-修諾  | 我要投稿


? ? ? ? ? ? ? ? ? 楔子:暴風雨

? ? ? ? ? ? ? ?“你去世之時即把真和美埋葬?!?/p>

? ? ? ? ? ? ? ? ? ?——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狂風號哭著,撞開殘破木門,木門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在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中搖搖欲墜。

從那木門的缺口看去,天空中布滿沉淀成漆黑色的云朵,奔跑著,沸騰著,廝殺著,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仿佛下一秒就會降下千軍萬馬。

那木門口伸出一只手,這細長白暫指骨分明的手上卻布滿傷痕,還“滴滴答答”向下淌著血,它抓著一把造型略古樸的唐刀,用力將處于視線死角的身軀拖了出來,這是一個黑發(fā)青年,差點及肩的頭發(fā)較為散亂,鬢發(fā)順著耳邊扎成兩個小辮,長長的劉海遮住右眼,露在外的丹鳳眼眼角上挑,金色的眼瞳轉動,看向木門內(nèi),他踉蹌著,近乎蹣跚地走進門內(nèi),手中唐刀閃著凜冽的寒光,他伸手,伸向那個縮在角落的孩子,他握著孩子的瘦弱干癟的手,湊到他的面前,低聲說道——


? ? ? ? ? ? ? ?第一章·追逐戰(zhàn)

“生命可以總結為一種簡單的選擇,要么忙于生存,要么趕著去死?!?/h1>

? ? ? ? ? ? ? ? ? ? ?——《肖申克的救贖》


(一)

“就讓長槍刺破我的心臟,流出一叢玫瑰永遠向陽,鮮花簇擁我凱旋于戰(zhàn)場,千古流芳,我將烏托邦高唱。”


弗里斯克記得那天,他記得那個下著暴雨的夜晚,記得這首歌該如何歌唱,但不管他如何努力回想,都想不起來那個站在門口,握著他的手的青年長什么樣子。

也是。

狹小陰暗的酒吧中,弗里斯克昏昏沉沉地打了個哈欠,畢竟查拉去世的時候自己才五歲。

他也聽說過其他的傳聞,比如“據(jù)說死去的人在夢里是看不清臉的”“靈魂回到親人身邊”之類。

真夠荒唐的。

弗里斯克心想,他可從不覺得這個世界有神啊,靈魂啊之類的,宗教不過是人類的自我安慰。

“……好吧?!备ダ锼箍嗽俅窝鲱^,哈欠連天,“安東尼叔叔,今天是多少號?”他一下子趴在酒吧的吧臺上,將坐墊已經(jīng)縫了好幾道的老舊椅子壓得發(fā)出“吱吱”響。

“2150年5月1日?!?/p>

在吧臺里工作的酒吧老板安東尼手上動作微頓,看了一眼掛在頭頂已經(jīng)暗淡的幾乎看不出時間的LED燈。

LED燈掛在斑駁看不出原色的墻壁上,灰白的里墻顯露出來,像是猙獰的疤痕。

“哦……”弗里斯克拖長尾音,跳下高腳椅,“新的一個月份來了,我得去干活?!?/p>

“看守垃圾場的工作看上去不錯?”安東尼將一個杯子擦干凈,淡淡地道。

“也許真的還不錯?”十五歲的黑發(fā)少年沖他笑了笑,“還有,謝謝叔叔的飲料了——”

弗里斯克揮揮手中的一瓶劣質(zhì)果酒,轉身便蹦噠出小酒吧,只剩下安東尼的吶喊聲在小巷子中回蕩。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p>



(二)

如果真的有神的話。

恐怕這個世界也只能是被神所拋棄的世界吧。

弗里斯克踏著小碎步,懷里抱著那瓶用臟塑料瓶裝著的果酒,行走在擁擠的人流中,百無聊賴地想著。


根據(jù)編年史記載。

2020年爆發(fā)了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這戰(zhàn)爭動用了核武器,對人類乃至其他物種都產(chǎn)生了不可估量的負面影響,一直到2035年大戰(zhàn)結束都沒有緩過來。

土地沙漠化加劇,地球近三分之二都變成了沙漠和荒原,海洋被污染,漆黑一片,表面上漂浮著死去的海洋生物和垃圾,散發(fā)著難言的惡臭。

禍不單行,2043年一塊隕石碎片落到地球上的一座城市中心,任誰也沒想到,那隕石碎片上帶著未知病毒與輻射,在短短一天內(nèi)便已經(jīng)感染了一個城市的人。

哪怕是潛伏期的感染者,也能感染其他人。

被感染后會有一到兩個小時的潛伏期,潛伏期一過,那么異變就開始了。

感染者會變成毫無理智的怪物,只剩下最原始的進食欲望,身體也會出現(xiàn)變化,比如多長一個頭多長幾條腿什么的,這些還算是輕的。

更可怕的是,并不只是動物會被感染——

植物也能。

而從那以后,白晝的天空是血紅色,穹頂那輪黑色“太陽”散發(fā)著不詳?shù)暮诠猓雇硪黄岷?,血月當空?/p>

2044年,人類對于這種來源于宇宙的病毒毫無辦法,無數(shù)的人類感染變成變異生物,幸存者們稱變異生物為“禍根”。

2050年,幸存者基地建立,被命名為“破曉天堂”。

2084年,在34年后,基地分裂,東方“烏托邦”,西方“伊甸園”,南方“象牙塔”,北方“太陽城”,原址“理想國”。

2090年,理想國與太陽城分別在黑日潮汐和血月之溯里淪陷。

2111年,象牙塔被瘋狂的禍根攻占,那純白色的巨塔轟然倒地。

2135年,伊甸園消失。

而現(xiàn)在唯一剩下的,就是他們這烏托邦了。

就算是烏托邦,也險些在十年前的黑日潮汐里被摧毀。

黑日潮汐是每隔十年都會出現(xiàn)一次的特殊時期,這時候地球上的禍根們都會變得狂躁,更加渴望進食,速度力量也會大幅度增加,有些時候甚至會出現(xiàn)團隊合作的場景,讓本就處于劣勢的人類更加難以抵擋。

而血月之溯則是月環(huán)食,那天整個地球的磁場聚然消失,所有人都無比恐慌,沒人知道為什么磁場會消失,所有的機器在一瞬間失靈,第二天,地球磁場回升,而太陽城已經(jīng)永遠淪陷在了那個月環(huán)食的夜晚。


2140年,黑日潮汐降臨烏托邦。


那個時候烏托邦的領導者是一個很年輕的黑發(fā)金瞳的青年,名字是“查拉”。

由于他出色的領導能力和戰(zhàn)斗能力,查拉身先士卒,孤軍深入因黑日潮汐引起的禍根暴動,單槍匹馬解決掉近四分之一圍攻烏托邦的禍根,在救人的時候不幸受傷,在伊波特山脈因傷勢過重身亡。

烏托邦基地同樣失去了眾多戰(zhàn)士和平民。

那個時候弗里斯克五歲,便成了孤兒。

他永遠的失去了他的親人。

父親,母親,兄長。


不久之后有一個看守烏托邦垃圾場的老頭領走弗里斯克,他是被查拉救回來那批人之一,好好扶養(yǎng)弗里斯克,這就是他報答查拉的方式。

他重新給弗里斯克取了個名字,叫“哈姆萊特”。

這個老頭叫“麥克白”。


(三)

弗里斯克當然不會喝酒,這瓶酒是帶給老爺子麥克白的,雖說老爺子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卻也避免不了貪杯。

然而地球環(huán)境早就被污染,哪還能找到原材料去釀酒?不過都是一些合成出來的帶著酒味的“水”罷了。

弗里斯克離開了星星金字塔群,忍不住回頭看向身后那兩座被眾多小黑色金字塔圍繞的巨大金字塔。

在多次被地震震垮高樓后,人類開始嘗試用其他形狀建造避難所,三角形是最穩(wěn)定的結構,很自然的被選為了主方案。

那最大的金字塔叫太陽金字塔,算是烏托邦的行政中心,幾乎所有頂尖的勢力都在里面,而旁邊小一點的就是月亮金字塔,是科研中心。

那些圍繞著它們的建筑則是星星金字塔,因為星星金字塔又小又多,分布密集,這一帶也被稱為星星金字塔群,或群星金字塔,是平民的住處。

至于自己嘛……弗里斯克收回視線。

目前連貧民區(qū)的貧民區(qū)都進不去呢。

垃圾場在烏托邦的最外圍,雖然說是垃圾場,但其實更多是是電器類垃圾。

垃圾場占地很廣,有時候甚至能一眼看不到頭。

但也因為是這樣,弗里斯克才能從里面扒拉出一兩個寶貝——例如那個老爺子用了快三年還沒壞的老舊收音機。

弗里斯克第一次打開它時差點沒被里面?zhèn)鱽淼摹段业奶枴氛鹈@耳朵。


弗里斯克踹了一腳鋁制的門,滿意地聽到有人從里屋走到門口的聲音,鋁門“喀啦啦”的打開,露出了一張溝壑縱橫的臉,花白的頭發(fā)亂糟糟地頂在頭上,麥克白沒好氣地道:“你要是把門踢壞掉,那就是你這個月踢壞的第五個門了?!?/p>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五月啦?!?/p>

“那就是開門紅,第一個。”

麥克白接過弗里斯克手里的果酒,放到一邊,轉身走向里屋,弗里斯克跟在他的身后,給麥克白薅一瓶酒是順手,麥克白在之前就托人告知他有事需要他當面和弗里斯克說,所以弗里斯克才請了個假從星星金字塔群回到垃圾場。

“你是不是又被開除了?”麥克白走到已經(jīng)看不出來是書桌的書桌前,在堆滿雜物的箱子中翻找著。

“我哪有!”弗里斯克矢口否認。

“上次你就是報了一個貼廣告的兼職,然后又跑去找了個清理廣告的兼職,待在家里什么都沒做就一天賺到兩百盧克,”麥克白幽幽地道,“后來被雙方知道后直接被開除,還被拉進了黑名單?!?/p>

弗里斯克:“……”

他不想理他。

麥克白在雜物箱中摸索著,最后掏出一個用麻布包裹的小包,弗里斯克踮著腳,想看到布包里是什么,麥克白將布包打開,里面裹著一個金色的心形盒制吊墜,看到這個吊墜的一瞬間,麥克白混濁的眼睛里仿佛有了光彩。

“這是你哥哥的遺物?!?/p>

他低低地說到,弗里斯克看著吊墜,一時間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

他始終都很崇拜自己的這個同母異父的哥哥,希望能變成一個和他一樣勇敢的英雄,被所有人崇拜,被歷史所銘記,即便是時間洪流也沖刷不掉的存在。

“他說讓你自己做選擇?!?/p>

麥克白慢慢抬頭,用鏈子將吊墜穿好,親自給弗里斯克戴上。

“選擇?什么選擇?”

弗里斯克有些莫名其妙。


麥克白看著弗里斯克,弗里斯克同樣注視他。


“他說……讓你自己選擇成不成為一個英雄?!?/p>


(四)

最開始弗里斯克還有點不太適應帶著項鏈的感覺,但也慢慢熟悉了這塊心形吊墜盒,弗里斯克躺在銹跡斑斑的汽油桶邊,將吊墜盒舉起,在火焰映射下,它呈現(xiàn)出漂亮的金色,吊墜盒質(zhì)感很奇怪,看起來像是光潔的金屬,但摸起來卻有一種磨砂感。

真奇怪。

弗里斯克干脆不再去想,將項鏈重新戴好,裹上打滿了補丁的灰撲撲的讀作被子寫作抹布的不明物體,打了個哈欠沉沉睡去。

血月高懸。

一夜好眠。


烏托邦的日子是緊湊的。

老爺子昨天拿著一踏合成紙,指名道姓地讓他去交給“奧菲利婭”,理由是“老頭子我已經(jīng)老了,身體不好?!?/p>

弗里斯克:“……”

弗里斯克:“不我不想去?!?/p>

麥克白:“不你想?!?/p>


于是弗里斯克一大早就急吼吼滅掉汽油桶的火焰,然后踩著點上了群星金字塔站的公交車,雖說是車,但已經(jīng)沒有了外壁, 座椅斑駁,地面坑坑洼洼,布滿了鐵銹,運作起來嘎吱嘎吱作響,讓人擔心下一秒是不是就會散架,車尾桿子綁著一個喇叭,此時正播放著堪稱噪音的不知名音樂,樂聲嘈雜,播放一會兒卡一會兒,或是播放到一半突然竄出一段亂碼,聽得讓人邪火直冒。

“嘀嘀叭叭——”

他熟練地抓住護欄,身體依舊搖搖晃晃,喇叭中播放的音樂越來越大聲,最后連一整車人都開始抱怨——他們每天都在抱怨。

“這喇叭什么時候可以換一個新的?”

“得了吧,還換一個新的,有一個就不錯了?!?/p>

“……”

“……”

討論聲此起彼伏,音樂卻戛然而止,同時沒有感情的機械音一片片剝落下來——

“現(xiàn)在出*@&*#緊急通知——現(xiàn)在出一則緊急通知——有@#*#/入—@&%;第五區(qū)$%&#請各位居民&#@(#&回@&##不要*#&@*再通#@/遍……”

什么東西?

第五區(qū)?什么第五區(qū)?太陽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是沒有數(shù)字編碼區(qū)號的。

群星金字塔第五區(qū)?

那里出什么事情了嗎?可是今天自己要去那里拜訪一位很重要的人。

弗里斯克抓緊了胸口的金色心形吊墜,心中一陣不安。


群星金字塔,第五區(qū),地下四層。


行走的人們幾乎肩挨著肩,他們彎著腰,頭發(fā)如同雜草般干枯,眼袋幾乎要垂到地上,嘴唇發(fā)白,腳步虛浮,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酒氣,遠處同樣有人趴在低矮的臺上不停給自己灌酒,也有人扶著墻嘔吐,但無一例外的是——聚集在這里的人都是男性。

汗臭味和食物殘渣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甚至還有狐臭味和腳臭,然而這些都沒能讓弗里斯克皺一下眉頭。

天花板蹭著弗里斯克的頭頂,也只有來到這里的時候才會讓他覺得長得矮也是一種方便,他正艱難地從人群中的縫隙中擠過去,朝著固定的方向前行,卻感覺有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那里沒有任何布料包裹。

他猛地停住,也不知道是不是嘆了聲氣,速度極快地轉身,抬起腿對著身后人的襠部就是一下,預料之中的慘叫響起,弗里斯克瞇著眼,將腿慢慢收回。

盡管他才十四五歲的年紀,但不得不說,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

烏托邦的女性大多都“自愿”被圈養(yǎng)在了月亮金字塔內(nèi),只為人類這一種族的繁衍,留在群星金字塔的,幾乎沒有生育能力,但數(shù)量依然沒有男性多。

女性稀少,自然而然,就會有人把目光投向長相不錯的青年甚至少年男性的身上。

而弗里斯克的長相是頂好的,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fā),差點及肩,發(fā)尾微卷反翹,鬢發(fā)扎成兩股辮子,垂直胸前,本想是模仿查拉那樣變成麻花辮,卻不想因為太過濃密,只好直接用藍紫色的發(fā)圈束上;因為母親有華夏血統(tǒng)的緣故,五官更偏東方化,笑起來臉上有兩個酒窩,睫毛如同鴉羽,闔上時蓋住黑曜石般的明眸。

他黑色的眼瞳滴溜溜轉著,想了想,又惡狠狠地給那人補上一腳,隨后更加用力地撥開人群,大步走到地下四層的最里面,墻面上用紅漆噴著一行字,也許是有些久遠了,紅漆剝落,要努力辨認才能認出上面寫的是:


一切惡意將被處于極刑


弗里斯克對這行字視若無睹。


“奧菲利婭?!?/p>

他坐在一間空曠的屋子中,對面是一位看上去不過二三十歲的女性,女人栗棕的卷發(fā)隨意搭在肩上,穿著一身純白的長裙,長裙的袖子很長,將雙手甚至雙臂都遮住了,神情溫柔,臉色卻是有些蒼白,眼睛是漂亮的藍色,乍一看上去仿佛有水波晃蕩。

她的身邊站著一位身著戎裝的男性,大概三十四五歲的樣子,身材高挑,亞麻色短發(fā),冰青色的眸子,面無表情地挺立在沙發(fā)邊。

這人他認識,名叫亞里斯蒂,是一位中校,報紙上倒是經(jīng)??吹剿贿^為什么他會在這里?

“弗里斯克?!北环Q作“奧菲利婭”的女性朝他輕微頷首,也算是打了招呼。

奧菲利婭是群星金字塔第五區(qū)的管理者,雖然有人覺得把第五區(qū)交給一個柔弱的女人(至少表面上很柔弱)管理并不妥當,但奧菲利婭接手第五區(qū)之后表現(xiàn)出的與外表并不符合的果斷和狠辣,足以顛覆所有人對她的印象,井井有條的第五區(qū)也封住了那些質(zhì)疑之人的嘴。

最毒婦人心,弗里斯克如此想著,咂咂嘴。

“……是這樣,第五區(qū)……”

弗里斯克組織片刻語言,說到:

“今年的經(jīng)濟計劃表老頭……麥克白老爺子已經(jīng)整理制定完畢,但他身體不好,就讓我?guī)砹?,還請您過目?!?/p>

他低頭從腰間的小袋子中取出一疊用合成紙張,攤開擺在奧菲利婭面前。

卻見奧菲利婭沒去看那份經(jīng)濟計劃表,而是依然笑著看著他。

“你的吊墜盒——那個金色的心形吊墜盒,是從哪里來的?”

吊墜盒?

弗里斯克下意識看向垂在胸前的那個金色心形吊墜盒,伸出手將它攥住,“這是我哥哥留給我的……”

話音未落,就聽見房間外面?zhèn)鱽硪宦晳K叫。

弗里斯克猛地回頭,身前的奧菲利婭和亞里斯蒂卻都沒有動,仿佛早就知道了會有這么一出一般。

慘叫聲并未就此停歇,反而此起彼伏,混雜著嘶吼聲和咀嚼聲,濃郁的血腥味從門縫中溢出。

“沒關系,你繼續(xù)說?!眾W菲利婭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淑女地抿了一口,弗里斯克分明看見她的手上一根根筋凸起,仿佛還緩緩蠕動著,丑陋得觸目驚心。

“奧菲利婭……?”

“別擔心,我們就要解脫了。”奧菲利婭溫聲說道。

弗里斯克打了個寒戰(zhàn)。


他看見一朵鮮紅色的花朵從奧菲利婭的袖子中鉆出,花瓣嬌艷欲滴,本該是花蕊的地方長著一顆巨大的眼珠子,湛藍湛藍的瞳色,只讓弗里斯克感覺如墜冰窖。

他看向那位站在奧菲利婭身邊的軍官,剛想開口求救,卻看見無數(shù)細小的觸手從這位中校的眼耳鼻口冒出——他同樣是感染者,是一個禍根。

那一刻,弗里斯克明白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廣播想告訴他什么。


禍根,入侵了第五區(qū)。


可這不可能,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為什么選在這個時候暴露?

為什么?


來不及思考,弗里斯克從口袋中抖出一件棕色的斗篷,披在身上的同時打開了房間的門。

眼睛余光瞥見奧菲利婭和亞里斯蒂,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們都沒有動,奧菲利婭甚至對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禍根不是都會失去理智嗎?只知道捕食嗎?

為什么他們沒有行動?是因為沒有完全感染嗎?


“我們就要解脫了?!?/p>

奧菲利婭的話語在耳邊揮之不去。


(五)

弗里斯克披著變色斗篷匆匆逃離。

這件變色斗篷是麥克白同心形吊墜盒一起給自己的,同樣是查拉的遺物,變色斗篷可以將斗篷的顏色變得和環(huán)境一樣,可以說是隱身,但本體依然是存在的,但這件變色斗篷受損,隱身的時間只能維持一會兒。

房間外的場景用慘烈來形容都不足為過,本來人流就密集,更別說還有其他禍根暗中助援……

鮮血涂了滿墻,所視之處無不是殘肢斷臂,他一路上盡量放緩呼吸,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勉強蹣跚到地下一層時,變色斗篷失效,他將變色斗篷收進口袋,望著空無一人干干凈凈的地下廣場時,心中的不安和疑惑幾乎達到頂點。

他費力爬出地下一層,看見天空中盤旋著兩只漆黑的大鳥——不,不是鳥,那是飛機!

弗里斯克下意識朝他們揮手,他相信飛機的駕駛員一定看得到他,只要能

但不安感分毫未減少。

只見下一刻,那兩架飛機的機腹位緩緩開啟,探出數(shù)根漆黑的槍管。

等等?

什么意思?

他們不是救援隊的嗎?


他腳下猛蹬,竄到合金制的第五區(qū)金字塔標志碑后,幾乎是在他躲到標志碑后的下一秒,鋪天蓋地的槍火就如同雨點般落下。

弗里斯克呼吸急促,因為動作較大的緣故,手臂在鐵碑上蹭了一下,稍微有些破皮,但疼痛在恐懼中被減弱,弗里斯克并未意識到自己被剮蹭,他等待著槍火停息,身體緊緊貼在標志碑上,不明白為什么“救援隊”會對自己開槍。

“嗚————”

刺耳的警笛響起。


“群星金字塔第五區(qū)確認感染,感染源不可觀測。”

“群星金字塔第五區(qū)第三次掃蕩行動開始?!?/p>

“目標,滌除第五區(qū)?!?/p>


弗里斯克大腦仿佛被人用錘子狠狠敲打了一下,有一瞬間的空白。

滌除第五區(qū)?

他當然明白“滌除”這個詞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抹殺,抹殺第五區(qū)的所有人。

無法控制感染源,再加上潛伏期,而第五區(qū)平時就人來人往。

感染者有多少?攜帶者又有多少?


“無法估量?!?/p>


為了保險起見,軍方也只能選擇滌除。


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不,這樣下去不行,弗里斯克攥緊雙拳,他雖然不能確定奧菲利婭是不是感染源,盡管他沒有受傷,但不能否認的是他都與感染者有過接觸,是被“滌除”的目標。

“我……我沒有被感染。”

弗里斯克回想著今天遇到的事情,確認了自己并未有過符合感染條件的行為,稍微松了口氣,同時眉頭微蹙,他該怎么逃走?

從出入口溜走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里肯定被嚴格把關,說不定還是見一個第五區(qū)的人就殺一個。

這時他又有點慶幸來人的是他不是老爺子麥克白,不然就麥克白那脆身板,怕是連地下都出不來。

弗里斯克記憶力不錯,他努力回憶著第五區(qū)的地圖。

東邊入口和西邊出口被封鎖,南邊警戒,北方好幾架戰(zhàn)機。

四個主線路都是死胡同。

看來得另辟蹊徑了。

他看向西南方向,他記得這邊是……

伊波特山脈。


弗里斯克抿著嘴唇,野外肯定危險,但留在原地只能是等死。

無數(shù)紛擾的思緒被清理出腦海,他開始回憶伊波特山脈的資料。


伊波特山脈。

那里有在目前紀元少有的的綠色植被,而且生長得郁郁蔥蔥,危險等級僅次于東南的亞特蘭蒂斯盆地。

里面大多都是植物類禍根,不能排除有動物類禍根的存在,但節(jié)肢類的禍根肯定很多。

反正都是死,不如就拼一把 。

槍聲早已經(jīng)停下,戰(zhàn)機仍盤旋在上空。


他絲毫沒注意,手臂上的蹭傷不知何時已經(jīng)愈合,奶白的皮膚上看不出任何疤痕,仿佛從來都沒有有過之前的剮蹭。


弗里斯克奔跑在第五區(qū)的邊緣,身后跟著一大堆已經(jīng)完全變異的禍根,還有部分幸存者,本來他只是自己跑路,沒想到居然有幸存者看見他,就跟著他一起跑了。

弗里斯克:“……”


伊波特山脈就在不遠處。

但問題是,通向伊波特山脈的路被封死了。

幾十米高的合金城壁橫在烏托邦與伊波特之間,只留下一扇只容一人通過的金屬門,旁邊有一個紅外線掃描儀。

“權限不足,無法開啟?!?/p>


權限。

他哪來的權限打開這個!

身后的禍根愈逼愈緊,幸存的人們逐步退向那扇窄小的金屬門。

弗里斯克在最里面,再加上本身就比較矮小的原因,被擠得幾乎喘不過氣,整個人都是貼在金屬門上的。

“別擠??!真的要擠死了!”

他嚎了兩聲,但很明顯,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聽他說話。


“滴,認證成功,伊波特山脈二號入口開啟,祝您平安歸來?!?/p>

嗯?

弗里斯克低下頭,這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心形吊墜盒碰巧觸到了紅外線掃描儀。

對哦,查拉之前是烏托邦的領導人,按理來說權限是最高的。

還沒來得及有更多的想法,他就腳下一空,整個人猛地摔下。

弗里斯克:“???。?!”

合著真正的門在腳下???

那上面那扇金屬門用來干什么!??!好看嗎?。。?/p>

人群擁擠,誰也沒注意到那聲微弱的提示音,也沒有看見一個矮小的孩子就這么直接消失在原地。


弗里斯克落到一堆干草上,從入口到這里還是有些高度的,他摔得有點疼。

仰頭看去,入口在他完全落下的一刻閉合,銀色金屬閃著冰冷的光,封閉了視線,也隔絕了聽覺。

不知道上面的那些人怎么樣了。

弗里斯克想著,搓搓自己的手臂。


……多半是兇多吉少吧。


他不是圣父,在這末世中如果連自己的安危都無法保證,那該如何去保護其他人,而且他他可沒忘記是這群人非要跟來的。

弗里斯克深吸一口氣,將雜念拋在腦后,看向遠處照耀在黑日下的綿延山脈——


——那是郁郁青青的綠色地獄。


(六)

弗里斯克現(xiàn)在被一根藤蔓追著跑了半座山。

對,藤蔓。

在山上跋涉這么久,也沒遇到什么禍根,難免放松了警惕,就在他坐著休息時,不小心碰擦到一根手腕粗,碧綠色的藤蔓,本以為只是普通的藤蔓,弗里斯克也沒想太多,結果下一秒那根藤蔓上就裂開無數(shù)張嘴,嘴里是無數(shù)細密尖利的鋸齒,有些里面還有著殘存的肉沫和血跡。


弗里斯克:“臥槽?。?!”


不得不說,他對自己的運氣有了新的認識。

于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山中地勢復雜,弗里斯克踩著一堆亂石,身體搖搖晃晃,險些腳滑滑下山谷,好在他及時掛在身邊的一株樹木上,才得以脫險,看著藤蔓卷著碎石“嘩啦啦”落進溝壑,弗里斯克還心有余悸。

“地圖上說得沒錯,伊波特山脈確實很危險……”

要不是走投無路,誰會來這里。

“咦?這是什么?”

弗里斯克從樹上爬下來,湊上去,這才發(fā)現(xiàn)樹皮上被人用匕首一類的東西做上了標記!

那是一個箭頭,遙遙指向弗里斯克的右前方,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

弗里斯克已經(jīng)喪失方向,想了想決定還是跟著這個標記走,這明顯是人類才會留下的痕跡,至少不會是禍根……

說起禍根,弗里斯克又想到了奧菲利婭。

唉,算了,現(xiàn)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弗里斯克一路上跟著標記走,中途也有遇到其他禍根,但都有驚無險的逃脫,最后來到一個陰暗逼仄的山洞中,里面氣溫很低,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現(xiàn)在是五月份,雖說氣候異常,也算不上特別熱,而這里面著實冷得有些過分。

他小心翼翼往里走,越往里氣溫越低,也越來越狹窄低小,就連他也得彎下腰探索,在地上摸到了一把匕首,上面刻著一個大寫的“S”,他順手拿上,接著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弗里斯克快要不耐煩時,眼前豁然開朗。

山洞頂部不知被誰開了一個小洞,光線從小洞中逸出,照亮整個開闊的洞穴。

一片平地出現(xiàn)在身前,周邊是坍塌的石柱,石柱上還雕刻著花紋,他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這才看見地面上還有一個巨洞,巨洞的邊緣爬滿青灰色藤蔓,死氣沉沉。

好奇心作祟,弗里斯克趴在地上朝那個洞里探頭。

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底部有什么,但他很明顯能感受到從洞里吹出來的風,帶著寒意。

所以標記就到這里了?

弗里斯克站起身,暗自思忖,說不定只是外出了?

不,最近肯定沒人來過。

那怎么……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弗里斯克回頭,正巧對上一張張開到極致的血盆大口,如果只是血盆大口那還好,這嘴中布滿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眼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閃閃發(fā)光的寶石。

它的身體龐大,腹部至少有一米寬,細長的八條腿,整個禍根有兩米高,遮住了大部分光線。

“?。。。?!”

弗里斯克腳下用力,向前躍起,同時拔出匕首對上那張大嘴,卻不想被什么東西絆了一個趔趄,匕首刺中大嘴蜘蛛禍根的某只眼睛,它發(fā)出尖銳的“嘶嘶”聲,很顯然眼前這個弱小人類的攻擊激怒了它。

而那個人類正看著自己的腳下,弗里斯克腳下是一根手腕粗的碧綠藤蔓……


看起來有點眼熟。


當然眼熟,它追了弗里斯克半個山頭。

這次后者對自己的運氣有了全新的理解。

藤蔓禍根揚起身子,再次裂變,毫不猶豫地咬向黑發(fā)少年,后者甩出匕首,匕首直接飛進大嘴蜘蛛禍根的嘴里,黑紅色的粘稠液體涌出,它憤怒地沖向弗里斯克,弗里斯克咬緊牙關,往身后退了一步。

一個禍根還好,但他肯定是無法和兩個禍根抗衡,之前要不是沒有武器,他就兩三下把那個討人厭的藤蔓解決掉。

比起被禍根吃掉,他覺得還是摔死更好一點。

這么想著,他也不再與兩個禍根纏斗,直接身子朝背后一仰,墜向那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還不忘對那兩個禍根,尤其是藤蔓禍根豎起中指。


下輩子爺準弄死你們!


大嘴蜘蛛禍根&藤蔓禍根:“……”


墜落。

墜落。

墜落。

墜落。

“嘩啦!”

金色的花瓣如水般四濺。


*你掉下來了。

*金色花朵,看樣子是它們接住了你。


【后日譚】楔子·暴風雨+第一章·追逐戰(zhàn)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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