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沃在宴會廳里走來走去——房間到房間，大廳到大廳——就像他在交火中清理建筑物一樣。舞廳里凡人們正在跳舞。而在其他地方，大桌子上堆滿了食物。不出所料，那里的極限戰(zhàn)士比舞廳里的還要多。他的兄弟們雖然都沒見過他，但因為他的事跡對他很熟悉，紛紛上前簡短而恭敬地向他打招呼。距離盛宴和原體的到來還有一段時間。在不可避免的情況下，他與這些戰(zhàn)友們進行了禮貌的交談。

“他們說你殺了一個泰坦，”他們詢問道。

“不是我。我的人。是我的人。而且那東西也不是泰坦。

科爾沃并沒有進一步打開話題的意思，他沒有興趣來吹噓。短暫的交流過后，他的許多對話者都有些失望地離開了。

他看到了文坦努斯連長——考斯的救主和基里曼的新寵——正在專注地與某位文職人員交談，星際戰(zhàn)士胸前的寬腰帶上掛著新的榮譽勛章。他的副官，在他看來是一名中士，正與附近的另一群人談笑著，崇拜與殷勤在他周圍升起?？茽栁窒Ｍ芊窒硪幌滤麄冮e聊的地方。

他找到了一個侍者，拿走了他隨身攜帶的兩瓶白蘭地。他在禮節(jié)允許的情況下盡可能快地喝掉了它們，在他超人的新陳代謝將它從他的身體中清除之前的幾分鐘里，他享受著酒精帶來的微醺。

“連長兄弟，”一位他不認識的星際戰(zhàn)士向他問候道。他衣領上的軍銜標記表明他是一名中士。

“兄弟，”科爾沃說。

另一個軍團士兵伸出了手。 “我是第 168 連的圖里安·阿奎拉中士。”

“盧克萊修斯·科爾沃，第 90 連。”他與戰(zhàn)士握手。

“我知道你是誰，長官。我只是想過來和你打個招呼。你的事跡給我給我印象很深。你在阿斯塔加的行動是我們連的熱門話題。我在考斯的伊斯拉卡市遭遇了泰坦戰(zhàn)役。如果當時有你在我們身邊就好了，如果有更多像你和文坦努斯連長的這種……’

科爾沃舉起他的手。 “哦算了吧，你這話讓我有點尷尬。我們都向馬庫拉格進軍。

“我們向馬庫拉格進軍，”阿奎拉脫口而出。

“你在當時也一定會表現得很好?！?/p>

“他們都這樣說，”阿奎拉說。

“你似乎不相信?！?/p>

阿奎拉看起來痛苦且苦惱。 “戰(zhàn)友們盡數死在我面前，我拼盡全力才得以在戰(zhàn)役中存活。到最后我?guī)缀跏墙^望了。原體并沒有教給我們該如何面對這些?！?/p>

“我們都絕望了，中士。但我們仍然要堅持?！?/p>

阿奎拉說：“明天，我會因為我的成就而感到榮耀和慶幸。但我的心里留下了的苦澀滋味或許終身難忘。”

“如果基里曼大人選擇你是為了榮譽，那么放心吧——你是當之無愧的，”科爾沃說。

“也許吧。但我仍然心存疑慮，

“如果沒有疑慮的話，我們如何才能構建一個萬無一失的理論體系？如果毫無疑慮，那就只有傲慢了?！?/p>

阿奎拉似乎想尋求安慰。 “告訴我，長官，那你有沒有懷疑過？”

科爾沃表情嚴肅堅決地回道， “你想讓我說實話？沒有，一秒鐘都沒有?！?/p>

?

標記是六天多一點。面對科爾沃軍隊的頑強抵抗，叛徒們最終選擇包圍了這座城市。為什么他們沒有以一次決定性的軌道打擊來結束戰(zhàn)斗是一個值得猜測的問題。他們不斷進行試探性攻擊來尋找極限戰(zhàn)士的弱點。但很遺憾他們一無所獲。

科爾沃的下屬軍官聚集在一個空地堡的桌子周圍。炮火的震動讓灰塵從天花板上飄落下來，覆蓋得到處都是。沉思者和全息顯示屏無法正常工作，星際戰(zhàn)士們被迫使用紙質地圖。

“怎么樣，你們有思路嗎？”科爾沃問道。 “我們沒有泰坦支援，我們的重型裝甲也抓不住它?！?/p>

“它對影劍很警惕，”阿佩萊斯說。

“確實?！卑⒗瓐D斯哼了一聲。

“他們很快就占領其他地方?！比怂箞D斯中尉通過語音與他們交談，因為科爾沃不會將他所有的指揮資產集中到一個地方。 “有跡象表明敵人的裝甲攻擊迫在眉睫。自從維魯斯隕落以來，他們就一直在投放重型載具登陸器，他們正在集結部隊，準備結束圍攻并一舉粉碎我們。

阿佩萊斯說：“所以我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床坏鹊侥菚r再讓這臺泰坦著陸，為什么要先送過來？這樣不是很容易遭到集火？”

“是這樣嗎？”科爾沃輕聲說。 “它的移動速度比我見過的任何戰(zhàn)爭機器都要快。而且它似乎……在屠殺中不分青紅皂白?？磥頂橙藗儯覀冊浀男值?，沒有按規(guī)則行事。

他們的交流被地面上特別響亮的爆炸聲打斷了。桌子被震得晃動了一下，流明燈一閃一閃。

“如果我們不能讓影劍進入射程，我們如何殺死這個該死的泰坦？”科爾沃問道。

“那東西算不上是泰坦，”多密善中士喃喃道。 “算不上?！?/p>

“無論他們對它做了什么，”格拉布里奧說，“它的行為更像是一頭野獸而不是一臺機器?！?/p>

“說得對，”阿拉圖斯說。 “或許我們應該將精力轉移到對付第十七軍團的問題上。這頭野獸太愚蠢了沒法和他們協同作戰(zhàn)。不如先消滅他們，等泰坦徹底落單的時候再把它放倒。”

“你說什么？”科爾沃問。

阿拉圖斯吃了一驚。 “我的意思不是……”

“不，不，關于狩獵?！?/p>

“他說這就像一頭野獸，長官，”格拉布里奧說。

科爾沃點點頭。他從地圖上蹭掉了沙礫。 “不過我們還是需要摧毀這個泰坦。這是他們力量的焦點——不是戰(zhàn)術上的，而是情感上的。我想，對于那些十七軍團的瘋子來說，這東西似乎是一種圖騰或者標志。我相信，如果它受到威脅，我們可以引誘叛徒們的一部分進入這座城市從而來拯救它。一旦他們進入我們的工事范圍，我們就有機會圍殲他們。至于泰坦....我們一開始從錯誤的理論立場來策劃實踐的，阿拉圖斯說的對，這不是機器，這不像我們以前遇到過的那些泰坦。這是頭野獸，但我們曾與野獸戰(zhàn)斗過。如果它真是一頭野獸，那么我們就應該像野獸一樣困住它。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的康諾廣場。

?

“FELGHAAAAAAAASSSST！”

泰坦本身的戰(zhàn)爭號角聲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聲音——夢魘般的震耳欲聾的低語聲，如同墳墓中涌出的腐敗惡臭的氣息。而這個名字也并不是泰坦身份牌上所顯示的。

“現在，”科爾沃命令道。

他觀察著犀牛上的顯示屏，阿斯塔加拉的士兵們逐個沖出掩體并在野獸面前奔跑。每個沖刺八十米左右，然后再次鉆入掩體；一些更遠位置的士兵甚至使用了跳包，終于泰坦的腦袋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住了。

“走，走，走！”科爾沃命令道。 “它上鉤了！”

“FELGHAAAAAAAASSSST！”

被腐化的泰坦將巨大的激光爆裂槍對準了逃竄的士兵。引擎發(fā)動的聲響如同震耳欲聾的晴天驚雷，聚焦的激光束劈開了天空?？諝膺^熱而產生的沖擊波撕毀了沿路的建筑，并將地面車輛的殘骸掀翻至空中。少數戰(zhàn)士被這激光捕捉燒成灰燼。

“來吧！來吧！” 多密善說，他駐扎在沿路大約四公里的廣場上。

“它會來的，”科爾沃說。 '耐心。'

緊隨其后的是十七軍團半個連和一些不匹配的裝甲載具單位。叛徒們躁動的聲響讓科爾沃咬牙切齒。聲音無處不在，從四面八方傳來。

但他們的狂熱使其行為可以被預判到。他們中的一半停下來與影劍分隊交戰(zhàn)?？茽栁肿屘箍肆粼谠?。吸引敵人走進了埋伏。

他的計劃正在奏效。渴望獵殺的 Felghast 可以在路上狂奔，跑得比它的輔助裝甲和步兵還快。

“長官，這對泰坦來說也太快了?！?/p>

“所有士兵！”科爾沃通過通訊器說。 “撤退回集合點！待命準備與支援地面部隊交戰(zhàn)，阿爾法打擊小隊，準備進攻第三象限方位上的防御陣線?！彼D向他的司機。 “準備好了嗎，克拉蘇？”

“準備好了，長官?！?/p>

科爾沃看著泰坦在街道上橫行霸道。一千米，七百米……

“現在！”他吼道。

克拉蘇將犀牛從被毀壞店面的藏身之處猛開出去，當它沖上街道時，被撞開的墻面從坦克的車身上散落開來?？茽栁謴呐谑值呐撐惶匠錾砣?，將犀牛的探照燈對準了這個怪物的臉。

“FELGHAAAAAAAASSSST！”

泰坦射出一陣不準確的火焰，將周圍的建筑物轟得粉碎。

“我們吸引到它注意了，中士！”

克拉蘇是科爾沃手下最優(yōu)秀的裝甲專家。他是坦克戰(zhàn)方面的大師，而且他也是一位特別有天賦的駕駛員。他將載具加速到最大。

奧特拉瑪風格的街道通常又長又直，但倒塌的建筑物和破損的民用車輛已經把帕拉蒂尼大街的路況弄得亂七八糟。當犀牛沖撞開一輛燒毀的電車時，科爾沃被甩到了艙門口邊緣

追逐的泰坦周圍開始卷起氣流漩渦。它正醞釀著開火。

一枚導彈擊中了道路。當克拉蘇努力控制著載具時，犀牛差點被爆炸掀翻在地。

康諾廣場就在前方，一個用大理石鋪成的大型集市廣場，現在布滿灰塵。每個角落都矗立著那位死去已久的偉大康諾王的雕像。

斜坡通向下方，街道與廣場相交。如果 Felghast 的行為符合泰坦的戰(zhàn)術規(guī)范，那么它就不會冒險進入廣場之中

但是顯然Felghast 并沒有按照戰(zhàn)術規(guī)范運作。

犀牛進入廣場時，泰坦發(fā)出的一道光矛刺中了它的履帶，終于失去控制地在人行道上旋轉起來。最終一頭撞上廣場邊緣的回廊上。

泰坦咆哮著，然后放慢了速度，接近了它的獵物。

火從駕駛室里冒了出來?？死K捂著他的脖子呻吟著?？茽栁忠贿呏淞R著一邊從艙門里爬了出來

“松開你的安全帶!”科爾沃對著克拉蘇大聲說同時又轉過頭對通訊器里大喊。 “十七小隊，引它進來。引它進來！”

科爾沃一腳踢開側門，將克拉蘇拉了出來。費爾加斯特低頭看著他們，就如同傳說中的怪物一樣從迷霧中若隱若現。?王座在上，科爾沃甚至看到泰坦的金屬鼻子在緩緩抽吸。

一束紅寶石般的激光與泰坦的虛空護盾相撞，發(fā)出一陣火光。泰坦轉身尋找攻擊的源頭。

科爾沃抓住時機把克拉蘇拖到倒塌的柱子的背風處。

Felghast巨大的腳掌在廣場上空移動，將其罩入陰影之中。

“現在！”科爾沃大叫。

爆炸物撕裂了廣場的兩側。一陣碎裂的鋼筋混凝土雨從他的上方砸落下來。他低著頭，保護著克拉蘇修士。一塊大石頭狠狠砸到了他的裝甲板上，他的身體顫抖著。護目鏡顯示屏上的警告指示燈升至危急，警報聲在他耳邊響起，但他眨眨眼讓它們安靜下來。他的動力背包也壞了。冷卻液從破裂的左側排氣管中噴出，指示其液位的條形下降到危險的低水平。

碎片雨停了?？茽栁痔痤^。

費爾加斯特詭異的號角隨著事態(tài)的轉變變成了驚恐的嘶鳴。它扭曲的機械軀干試圖阻止它的前進。沒有任何堅固的東西可以踩踏，行走變成了不受控的墜落。

康諾廣場下方的地下空間層層重疊，暴露在空氣中，泰坦的一腳踩空扎進了洞里。它憤怒地咆哮著。身上的武器狂轟濫炸，摧毀了廢墟廣場周圍宏偉的行政大樓。

慢慢地，它失去平衡倒下了。

科爾沃緊張地觀察著事態(tài)。

但泰坦的金屬尾巴前后晃動，如同鞭子一般劈啪作響，像卷起風暴一般掃過地面的碎石，它的細長一端纏繞上了離科爾沃最近的一座康諾王雕像的山形墻（Pediment）上。雖然整個雕像結構不變，但明顯在這突如起來的負重下移動了。

Felghast以此穩(wěn)住了軀體，竟然開始慢慢地直立起來。它的引擎里傳出惡魔般的聲響。

“留在這里！”科爾沃命令克拉蘇。他將爆彈槍用磁力扣鎖在腿部。 “卡勒姆重型支援小隊，待命準備好執(zhí)行任務。其他人，和我一起！

星際戰(zhàn)士們從各個掩體中跑出。而在他們的后方，在帕拉蒂尼大街的上方，槍聲砰砰作響。 Felghast 的支援部隊正在接近，開始與準備抓住他們的忠誠派部隊進行戰(zhàn)斗。

“去雕像那！去雕像那！”科爾沃吼道。

他的身體和盔甲仿佛合二為一，以他不可能達到的速度沖刺著。他毫不猶豫地撞向雕像的山形墻，沖擊使他的面罩內的警報再次響起，破裂的冷卻系統正在努力降低他過度使用的動力裝甲而造成的高溫。他把這一切都拋之腦后，相信他超人的新陳代謝可以使他免于中暑。

“一起上，兄弟們！”

其他人也撞上了雕像。他們使著勁推著，裝甲靴在廣場的大理石地面上打滑。 瓦斯特羅斯兄弟拔出他的短劍，跳起來試圖砍斷纏在雕像上的金屬尾巴。熔化的金屬從傷口噴出，濺在他的面罩上，但他并沒有停下來。

“推！”科爾沃叫道?！笆箘?！”

更多的極限戰(zhàn)士沖向了雕像，但是空間有限。新來的人推著他們同伴的背，或者把破碎的大石板墊在腳下，防止打滑。

“推！”

一陣輕火力襲來，擊中了幾位兄弟的戰(zhàn)甲，隨之而來的是十七軍團的陸軍輔助部隊瘋狂的嚎叫。當科爾沃的后衛(wèi)小隊從鄰近的街道上前開火時，爆彈槍的火力也隨之響起。當大量反應性彈丸引爆時，爆裂的火焰在塵土飛揚的廣場周圍濺起。爆炸的強度說明叛徒的軍力比他預期的要大。

“推！”科爾沃喊道。

雕像開始搖晃著，星際戰(zhàn)士們依舊使著勁。 “動了！雕像動了！”隊伍后面有人喊道。

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各類信息充斥著科爾沃的通訊器。但他沒有精力去一一回應。

“推！”

被腐化的泰坦仍然試圖將自己拖直，它的腳在空中揮舞著，尋找堅實的地面。他們時間不多了?？茽栁值氖窒屡e起一根大梁，將其插入雕像不斷擴大的缺口，試圖將雕像向上撬起。

“加油，兄弟們！”科爾沃喊道。 “再推一把！”

雕像搖搖晃晃。隨著石頭開裂的聲音，雕像的底座脫離地基終于倒塌進了深坑?？导{王也從他的高處滑落，摔碎在石板上。

泰坦徹底倒下時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嚎叫。它的虛空護盾在深坑的鋸齒狀邊緣破裂，迸發(fā)出一道閃電風暴，在極限戰(zhàn)士們動力裝甲上擦出火花。

它一條腿張開在身后，另一條腿則深埋在洞里，扭成一個尷尬的角度，試圖將自己再次伸直起來，但它做不到。那條金屬尾巴也在憤怒地來回甩動，甚至將三名不幸的星際戰(zhàn)士抽向了廢墟。

“尾巴！注意尾巴！隨時準備擊退地面部隊?！?/p>

灰塵中浮現出一些身影。是敵軍的載具裝甲。然而科爾沃并沒有在意他們——因為在這路況狹窄的大街上，他們幾乎無法構成威脅。糟糕的理論，更糟糕的實踐和以及第十七軍團的愚蠢。讓他們并沒有占據有利地位。作為回應，一枚火箭彈轟進了其中一輛敵方坦克的側面。它停了下來，艙門被炸開，進一步阻止了其對廣場的攻擊。

煙霧中還有其他的身影....動力甲，是軍團士兵！這些確實引起了他的關注。不過，如果他們在城里。那說明科爾沃的計劃奏效了。他把敵人引進來了！

“卡勒姆小隊，執(zhí)行任務！執(zhí)行，現在”

在隕落的惡魔機器的另一側，重型支援小隊從一個庭院的掩體中前進。當星際戰(zhàn)士接近泰坦的頭部時，傾斜的黃銅眉毛籠罩著的裝甲玻璃眼睛充滿仇恨地盯著他們。甲殼炮無望地旋轉著。它的下巴在地上噼啪作響，似乎想要咬上敵人一口。五名星際戰(zhàn)士并排架起重型熱熔火炮，并將其設置為最大功率。

在科爾沃一側的廣場上可以聽到熱熔武器的轟鳴聲。

泰坦尖叫起來。他們又開槍了。

“太可怕了，那不是機器能發(fā)出的聲音，”他的一名手下說。

尖叫聲戛然而止。 Felghast在深坑中抽搐著。

科爾沃眨了眨眼，進入了卡勒姆小隊的頭盔信息流。他看到泰坦的頭部所在的地方有一灘冷卻的熔化黃銅。剩下的沒有任何駕駛員的蹤跡——只有纖維狀的有機物和金屬扭曲到了一起。

“干得好，”他一邊說，一邊拔出他的短劍。 “向上移動到廣場東側。準備與第十七軍團單位交戰(zhàn)。 阿爾法打擊小隊，開始進攻。我們向馬庫拉格進軍！”

?

“盧克萊修斯·科爾沃連長！第九戰(zhàn)團 第九十連。向前一步！”

他走近講臺?？茽栁謴牟恢o張害怕，但這次半神的集會卻讓他慢下步子。尤其是圣吉列斯那光彩奪目的容顏，很難人近距離直視。

他走到地毯的盡頭，走到臺階的頂端，跪在他的大人面前。

“看著我，連長?！?/p>

科爾沃強行抬眼。

基里曼大人仁慈地看著他，像一位驕傲的父親

“對你來說，吾兒，這是莫大的榮幸。”

他伸出一只手。一個男人走上前來，在天鵝絨墊子上放著一個月桂花環(huán)，它由金屬制成，非常精妙，看起來好像是用鮮切的葉子制成的。

“反抗之冠！”基里曼喊道。他舉起這個桂冠讓全世界都看到。 “我們軍團的最高榮譽之一。為了泰坦殺手，為了阿斯塔加的救世主，為了盧克萊修斯·科爾沃連長

科爾沃低下頭。原體放置了花冠。它在科爾沃的頭盔周圍用磁力鎖定自己時發(fā)出了一聲咔噠聲。

“榮譽是我的兄弟們的，不是我一個人的，大人，”科爾沃說。

“你把他們帶領得很好，連長。通過尊重你，我們尊重他們所有人。

形成了期待的空氣。隨之而來的是令人不安的沉默。

萊昂說話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連長？”

“我嗎，大人？”科爾沃說。

“今天在此授勛的所有人都向自己的軍團和帝國再次宣誓。你不這樣做嗎？

“不，大人。”

一陣微風般的聲音響起，仿佛一個世界在喘息的聲音。

萊昂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圣吉列斯看著他的兄弟們。

“那么，你是叛徒嗎？”萊昂問道。

科爾沃拔出了他的短劍。講臺上的星際戰(zhàn)士們舉起了他們的武器，但基里曼用手擋住了他們?？茽栁钟秒p手將劍高舉過頭頂，刀刃平放在手掌上。

“我不會重復我的誓言，大人，因為極限戰(zhàn)士的誓言永遠具有約束力。我不像我的叛徒表兄那樣放棄他們曾經的莊重誓言。我已經發(fā)誓要為帝國、帝皇、軍團和全人類奮戰(zhàn)，通過這些誓言，我的大人將擁有我的劍，直到死亡將我?guī)ё?。極限戰(zhàn)士的誓言是永恒的。再次說出它們意味著他們固有的弱點。但他們沒有弱點。不在我的行為里，不在我的腦海里，也不在我的話語里。我是極限戰(zhàn)士。正如我所保證的那樣，我永遠為馬庫拉格和帝皇進軍。我不需要那樣做。”

一陣緩慢的掌聲打破了沉默。

基里曼本人為他的話鼓掌。 “說得好，吾兒，說得好！”

“傲慢，兄弟，”萊昂不滿地咕噥道。

“這叫榮譽?！被锫m正他。 “科爾沃，收起你的劍。”

科爾沃做到了。原體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站起來，吾兒。站起來面對你的兄弟們。

科爾沃轉過身來，看到軍團和原體一樣排列在廣場上。在兄弟們面無表情的頭盔背后，他知道有些臉上會露出不悅。但就如同他對普拉托所說的。他不在乎。

“你們聽到他的話了嗎，十三軍團的戰(zhàn)士們？”基里曼說。 “聽著，因為他說的是實話。我們軍團的榮譽是無懈可擊的！我們向馬庫拉格進軍！

廣場上響起隆隆的回應聲，如雷霆般沉重。

“回到你的兄弟那里，盧克萊修斯。”

“等等?！比R昂說。

科爾沃停了下來。

“告訴我，我明白十三軍團有允許連長修改紋章的習慣，但你的做法顯然更加大膽。我可以問問是為什么嗎？”原體問道。

說到這里，科爾沃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阿斯塔特的超凡記憶是一份偉大的禮物，但也有著高昂的代價，它讓之前的所有回憶都變得蒼白而虛幻。超人的感官讓他捕捉到的每一個死亡畫面都保持著清晰，每一次困境都可以被回憶起來，并在痛苦中再次感受到。

他為人類而戰(zhàn)，而他自己作為人類的過往經歷卻如同陽光下漂白的泡沫閃光，仿佛是難以置信的夢境時刻。

但他同樣珍視它們。

一百二十年前他父親家的前院。骨白色的旗幟在微風中飄蕩，上面帶有科爾沃家族的徽章——一個空心的尖刺圓圈。一個十分標準的旭日。

他的父親是最后一個懸掛那面旗幟的人。除了盧克萊修斯之外，家族再也沒有男性繼承人。

自然記憶可能是不準確的，但它所喚起的奇跡，比他那超人大腦所呈現出冰冷的精確更能感人。盧克萊修斯再次感到他的頭發(fā)在顫動，赤裸的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那年秋天很冷，山上已經轉風了。在這種回憶中投入了一些東西，讓他作為一個人而不是作為一名星際戰(zhàn)士的身份如此深刻和難忘。

他的父親跪在他面前，他是一個古老而強大的家族的驕傲后裔?？茽栁忠郧皬奈匆娺^他跪過。甚至在 Sulustro 被帶回五百世界時的舊照片中也沒有。

“吾兒，盧克萊修斯，”他說。 “你離開了我們，為此我感到悲傷?！彼プ鹤拥募绨颉Ｋ穆曇粲行╊澏?。 但我以你為榮。科爾沃的這個名字也許有一天會與你一起死去，但我仍然很自豪。

科爾沃的父親用他不曾有過的慈祥目光看著他。他們就這樣呆著，父親溫暖的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風吹在他的皮膚上。

他抱著兒子站了起來。 “去吧，盧克萊修斯。為你將要成為的人感到自豪，但永遠不要忘記你是誰或你曾經是什么。

“我發(fā)誓，父親，”盧克萊修斯說。 “我發(fā)誓我永不忘記。”

他父親笑了。在此之前或之后，科爾沃從未見過比這更讓人悲傷的景象。

記憶隨風而去?，F在，他與另一名父親站在一起。

常人很難直視萊昂那銳利的雙眼。但科爾沃做到了。

萊昂看了一眼圣吉列斯。他們看起來很感興趣

“所以，連長？”萊昂說。 “你的紋章有什么含義？你愿意解釋嗎？

“這很簡單，大人。”

“嗯？”

“因為我曾做出了承諾，”科爾沃說完，鞠躬并轉身走下了臺階。

當他離開時，他們正在呼喚下一個英雄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