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相冊邀請碼HNX9RA一個攝影家的上海街拍密碼!趙玄功:最好的地標,在每一個十字路
“我們帶到攝影中去的是所有我們讀過的書,看過的電影,聽過的音樂和愛過的人?!?/p>
——安塞爾·伊士頓·亞當斯
生活在上海,如何觀看與打開這座城市?
正在璞素藝術空間(1862船廠2樓)展出的攝影雙個展“靈光集”上,荷蘭藝術家埃利·戴克斯和中國藝術家趙玄功,雙雙交出了自己的答卷。

城市是有密碼的。這樣的密碼,并不是固定的,或許就在某個凝視的瞬間,在某個貌似普通的事物上,或是那些貌似微不足道的城市褶皺里。
當來自荷蘭的攝影藝術家埃利·戴克斯和中國攝影藝術家趙玄功舉起相機,把上海作為拍攝對象的時候,他們所做的,正是試圖以自己的方式穿透城市的表層空間,打開其內在的封閉層面,并給出各自的深度解讀。
趙玄功長期生活在上海,跟這座城市朝夕相處。

他的拍攝行為更明顯地投射了自我的意識,就好像他就是他所拍攝的一切,圖像定格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如果他拍攝的是一把被棄置在綠植背景里的椅子,那么他就是那把椅子。
趙玄功試圖通過將無數的自我分身無形地投放到這座城市的不同層面來表達著自己的切身感受?!?/p>
藝評家、作家趙松表示,趙玄功像是一位貝斯樂手,用最簡練的和弦甚至是單獨的拔弦音來傳達自己的所見所聞——那出現在強烈的光影臨界點上的人與物,或是空間。
從22歲來上海,趙玄功就開始一點點慢慢挖掘上海,他拍夜市,拍即將改造的老城區(qū),拍城市在進程中的樣子。
他說,自己拍照不會去修圖,不去做一些修飾,而是喜歡看到有一些瑕疵的東西,讓照片更多的保留原貌,保留曾經存在的痕跡?!耙驗檫@些才是特別可愛的,它伴隨著這個城市的成長?!?/p>
“很多樹木當年剛栽種,現在已經長大遮住了路燈。我的作品里常有斑駁的樹影,也有反光里折射出的波光粼粼的感覺,這是我對上海這座城市的細膩變化的印象?!?/p>
在他看來,上海是一座很細致細膩與很溫和的一座城,而不是冷漠的?!叭绻X得冷漠,那一定是你沒有深入進去。”

趙玄功的圖像多以黑白為主。他以自己的方式深入上海,并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那個開啟城市的密碼,賦予了這座城市以新的打開的可能。
此次《靈光集》展,就是把無數靈光乍現的一瞥集中在一起。策展人李宓兒說,讓觀眾通過對這些作品的感應,去嘗試找到,屬于自己的觀看與打開這座城市的方式。
對話趙玄功
打開上海的N種方式

■攝影家趙玄功 和花花草草聊天
記者:如何找到攝影時靈光乍現的那一刻,是主動尋找,還是默默等待它的出現?
趙玄功:靈光乍現,是通過大量專注力的訓練而產生的,一邊是專注,一邊也是放松。有時候越簡單越放松越容易找到。在大量積累的情況下,不經意間找到,所謂“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边@樣的靈光乍現,是具有爆破力的。那一刻出現時,很有可能你會被自己的觀察所感動。
記者:通常你會如何觀察與打開一座城市?
趙玄功:我有一個經驗,到每一處地方,都保持著一顆喜愛它的心。不管是風景、美食和人,都會給你提供無限的線索,讓你了解這個地方。我會一直感覺自己被善待。就像和朋友交流,你首先要敞開心扉,這是很放松的事情,至于回饋什么,全然接受。我去過很多地方,探索與拍照,也許我只拍幾張,但都能找到這個狀態(tài)。
記者:拍攝時的樂趣是什么?
趙玄功:我出去拍攝,不光與人聊天,還會與大自然里的花花草草以及小動物聊天,和樹木聊天,知道它們開不開心。如果每個人都靜下心來愛這個世界,那么你所看到的所有東西,將不再是原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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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為何選擇用黑白照片來表現?
趙玄功:這是我這些年一直在尋找的一個萃取的過程。做減法,越來越簡單,我希望將更集中的信息傳達出去,越有力量的東西,都不會是繁復的。
清晨或傍晚,那才是武康路的樣子
記者:如何拍出上海的早晨?
趙玄功:上海的清晨,人走過會有長長的影子。從現在到夏季最熱的時候,早上六點多,太陽剛出來,在老城區(qū)的十字路口拍攝,會感受到很多有意思的東西。有人愛去拍外灘晨練的人,但我更偏愛老城區(qū)與新城區(qū)交界的地方,更能表現這個城市的積淀和發(fā)展。那個交界的點,會看到很有趣的現象,你經常走,會發(fā)現很不一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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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你會怎么拍攝武康路?
趙玄功:我喜歡清晨五六點或傍晚,那才是武康路的樣子。人多嘈雜的狀態(tài),沒法展現它的歷史感。采集一個地方,要多觀察,比如去菜場,必須是人多時,而對歷史悠久的地方,需要有一種寧靜,更多是一種等待的狀態(tài)。每個地方都可以拍,但要選好時間,這樣表現出來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記者:哪個時段拍陸家嘴最美?
趙玄功:要拍出好看的陸家嘴,建議剛下完雨,有云霧時去拍,更有魔都神秘的感覺,它既像山水畫,又有隱藏在其中的現代建筑,像夢境的世界,而且顏色很高級。
記者:為何你的作品中,畫面上都有一束強烈的光?
趙玄功:我的照片里很多時候是一個人在行走,然后有道光打在他身上,就像舞臺劇。這個舞臺劇中,只有他自己在表演。我用了無數的自己,來表現這個城市的變化。我會把一座城,看成一個人,拍出他的氣質與內涵。我喜歡坐在十字路口,看每一個行人的表情,猜他的故事。
最好的地標在每一個十字路口
記者:怎樣才能讓一張照片抓住人,有沒有可以分享的攝影心得?
趙玄功:我常常在攝影課上,讓學生們做一種練習:想象小時候的一秒鐘。你會在哪里?是在城市還是某個村莊?你具體身處在里面的哪一個場景,場景中最打動你的一瞥或感受是什么?然后把它用相機或手機記錄下來。這是一個用影像敘事的方法。這個方法,會讓你捕捉到的瞬間越來越精妙。那張照片,可能會在一瞬間打動別人。

記者:你有沒有特別的上海拍攝地標?
趙玄功:我不會特別確定去哪里,外灘附近那些小巷,是很好的取景點,但拍攝時必須注意光線的變化,時間點非常重要,最好的拍攝要對那個地方夠了解。這么多年的拍攝,讓我知道,哪個季節(jié),哪條路上,光線到哪里。它是不是豐富,能否構成巨大的對比。你要了解上海一年四季的狀態(tài),這座城市的地標還是挺多的。
記者:一個好的拍攝地標是怎樣的?
趙玄功:我認為好的地標是在每一個十字路口,這才是我心里的地標。十字路口是一個交流的狀態(tài),電線向四處延伸,以及人們行色匆匆的狀態(tài)。有些路口,站在這一頭,還比較發(fā)達,但在路的另一邊,就連著舊的城區(qū)。當有好的光線時,拍照就很有意思。我建議大家,即使第一個十字路口和下一個十字路口,也許只有二、三百米的距離,但你不妨走上2個小時去搜索。
想象自己是路邊的電線桿或一棵樹
記者:為何建議這樣去慢慢走?
一刻相冊邀請碼一刻相冊邀請碼是HNX9RA趙玄功:日本攝影大師森山大道曾說,“我就像一條老犬,每天獨行街頭四處嗅探(并拍照記錄)”。拍照時可以慢慢走慢慢看。不著急,著急時出不了好片子。不著急時,或許真的會讓你在那一刻,瞥見那一眼。但這一眼,需要你大量的練習,在生活中去感受去發(fā)掘。展覽上的作品,就是整合了很多的一瞥。

記者:你通常如何進行街拍?
趙玄功:我每天口袋里裝著卡片機,我常常對學生說,不一定需要長槍短炮,即使手機也可以。你可以做一個隱藏在這個城市的觀察者,安靜地看著城市的變化。你可以想象,自己是路邊的電線桿,是一棵樹,是停在路邊的助動車,用這樣的視角去觀看,才能真正反映出這個城市,而不是要求它一味的好看。
記者:按下快門的那一刻,你會想什么?
趙玄功:上個世紀初期,在地球另一邊的匈牙利,有一位藝術家、攝影師拉斯洛·莫霍里·納吉,他曾大膽預言:“一個人如果不懂得攝影,那他將在未來成為文盲?!庇跋裾鲗е覀兊挠洃洠纯扉T的那一刻,就是永恒,手松開的那一刻,是你觀察到的最精妙的一刻,那是無法復制的。精準的影像可以超越任何東西,是內心的投射,靈魂迸發(fā)的一瞬間。你看到的藝術作品,聽到的音樂,會具有一種內力,它會與它同頻的人達到共振。
埃利·戴克斯 x趙玄功攝影雙個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