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灰色的回蕩
“魔力測量儀？”
弗利斯克站在中央公會的前臺服務區(qū)和之前的服務員交談著：“是的，我想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它。”
服務員從柜臺里拿出一張地圖笑著說：“怎么？弗利斯克小姐對魔法研究有興趣嗎？”
弗利斯克接過了地圖搖了搖頭：“不，想知道我的魔力分配模式，之前都沒有測過，我對這方面感到很好奇！”
“誒……”
服務員仍然微笑著看著她，“照著上面，你很快就能找到的。”
弗利斯克道過別后轉身離開了，她看著地圖自言自語道：“這里是訓練場，這里是科研區(qū)，啊可能就在這里......”
弗利斯克收起了地圖，距離安潔麗絲探險出發(fā)已經(jīng)過了4天，明天早晨他們就會返回，正當她這么想著的時候，科研區(qū)的大門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
“哦哦，不愧是科研區(qū)，連門都這么高級。”
科研區(qū)的大門上有著凹凸不平的凹痕，但并不是沒有理頭地隨意排序，看上去很令人舒服，“不過...這要怎么打開呢...”
正當弗利斯克感到疑惑時，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頭。
“咦！？”
弗利斯克被嚇得驚叫了一聲，急忙回頭看去。
熟悉的高大身影再次引入眼簾，那名藍發(fā)的英俊男子死死盯著弗利斯克問道：
“你在做什么？”
“啊……那個……”，吞吞吐吐的弗利斯克拿出了服務員給自己的地圖。
“我……我想來測試一下魔力性質占比……”
男子上下打量了弗利斯克一番，緩緩開口。
“原來如此，常用的事啊，小孩子對自己的身體感到好奇很正常，不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p>
“誒？”
“這是常識吧，現(xiàn)在這個時代誰使用魔法還在乎不同魔力的占比？除非是專業(yè)領域的人物，其余都沒有太大必要，魔力測量儀那種東西，早就吃灰了?！?/p>
聽到這里的弗利斯克才明白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不諳世事這一弱點，雖然在世界簡史上看到過，但魔法進步速度超乎她的意料。
“不過既然來了不如就先進來坐著吧，我也有很多問題要問你?！?/p>
“誒？我？”，弗利斯克指了指自己，“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哦？”
“放心，不是什么很難的問題，只要你如實回答，等下帶你去做測試也不是不行?！保凶宇┝怂谎?，弗利斯克立刻表現(xiàn)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但隨后便妥協(xié)了。
男子走到門前，舉起右手握成拳狀，大喝一聲“哈！”狠狠地打向了門，只見一聲巨響，大門被轟得粉碎。
“你！你在干什么?。?/strong>”
看到這一幕的弗利斯克驚呆了，呆呆地看著男子，男子徑直走進了科研區(qū)，但感到令人奇怪的是，被擊碎的門的碎片沒有散落一地，而是懸浮在空中。
“五秒后你就進不來了哦。”，男子沒有回頭，邊走邊說著。
“哈？”
弗利斯克徹底懵了，只見懸浮的碎片開始向著門框飛來，眼看就要堵住門口。
“哈？？”
弗利斯克來不及思考，急忙跑了進來，碎片有序的開始組合，最后形成了一展完整的門，只不過上面的花紋變得不一樣了。
“這是什么開門方式啊……？”
正當弗利斯克深感打開方式的奇葩時，周圍的景色亮了起來，和想象中不同，科研區(qū)的建筑物并不全是雪白的，更多的是天馬行空的配色和奇形怪狀的輪廓，周圍的科研人員也身著奇裝異服，除了人類還有各種各樣的怪物橫行。
“歡迎來到哈普市的科研區(qū)?！?，男子手插口袋，臉上掛著微笑。
“我叫【瀧】，是這里的高級科研人員，本來要進來是得靠身份認證的，不過你的情況看起來很特殊，所以姑且先讓你進來了，跟著我。”，瀧的話音剛落，就立刻向著不遠處的休息區(qū)大步走去。
“哇……總感覺他比我興奮？”，弗利斯克一邊吐槽著瀧一邊觀察著四周。
來到休息區(qū)的兩人坐了下來，在簡單地點了一些茶點后，交談正式開始了。
“首先，能讓我看看你的身份證嗎？”
“誒？身份證？嗯……這，這個嗎？”，毫無常識的弗利斯克就這么乖乖地把身份證遞了出去，瀧的眼神一凝，瞬間識破了對方的偽裝。
“身份證貨真價實，但身份是假的，【斯坦奧】？也就是說，是和安潔麗絲大人有關系的孩子？為什么要用假身份……而且，這孩子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引人注目?！?/p>
瀧看了一眼弗利斯克，因為身上的各種特征都和奧比斯對上實在有些令人頭皮發(fā)麻，周圍的視線很快蜂擁而至，但又因為恐懼沒有靠近，只能遠遠地看著她。
“如果是難民的話，被安潔麗絲大人收養(yǎng)也不奇怪，不過這就是第七個孩子了啊，安潔麗絲大人也是……明明都失去了那么多次，卻還是重復著這種事?！?/p>
男子這么想著時，從旁邊走來了一位有著一頭粉色長發(fā)的美麗女子。
“瀧先生，有什么問題嗎？”
?
“沒什么，怎么了？你居然會有空?！?/strong>
瀧將身份證還給了弗利斯克，裝出一副悠閑的樣子。
“你在說什么啦笨蛋，大伙和瘋了一樣在到處傳哦，你把什么帶進來了？”，女子將臉湊到了瀧的旁邊，表情有些微微地氣憤。
“說了幾次不用老是因為好奇心把危險的東西……”，女子話沒說完就看到了弗利斯克，整個僵住了數(shù)秒，立刻微笑著抓住了瀧的肩膀。
“哈哈哈，小朋友，稍微失陪一下?！?，她轉頭瞪著瀧，“你給我過來。”
在弗利斯克茫然的注視下，女子拽著瀧的耳朵立刻了休息區(qū)。
不出幾分鐘，兩人就走了回來，只不過瀧的頭頂多了一個大包就是了。
“這位是櫻隼，和我一樣是高級研究人員，等下的問題就由我們來問。”
“啊……嗯，好的。”，弗利斯克尷尬地笑了笑。
兩人在簡單問了弗利斯克一些社會常識后，陷入了沉思，面前的孩子或多或少懂得一些道理，但和外表真的不太相符，如果她在年輕個幾歲可能還合理些，對方就像是剛開始認識世界的嬰兒一樣，有些明顯的常識缺失。
“……你覺得怎么樣？”，櫻隼看了看瀧。
“安潔麗絲大人還真是心大，讓這孩子隨意行動，真不怕給人誘拐了?！?，瀧捂著臉嘆息。
“總而言之，我答應了她會帶她去測試魔力占比，不管怎么樣，先履行諾言吧?！?/p>
“嗯。”
在兩人小聲交談后，弗利斯克便跟著他們一起立刻了休息區(qū)。
“就是這里了，弗利斯克。”
櫻隼和瀧帶著弗利斯克來到了一個有著許多銘文的房間，房間中心有著一臺約三米高的奇異裝置，裝置上有個籃球大的洞口，散發(fā)著白色的光芒。
“只要在洞口前滴上一點自己的血就好了，櫻隼解釋道。
“誒？！”弗利斯克頓時有些恐慌的說道：“要，要割手嗎？”
“用銳器劃破手指就好，不用太多。”
“唔唔......”，弗利斯克有些不愿地把手指放入嘴里，一狠心地咬了下去，少量血液滲出，她將血液滴在了洞口，“疼疼...這樣就可以了嗎？”
弗利斯克嗦著自己的手指說著，櫻隼點了點頭，洞口頓時縮小，將剛剛血液吸取了進去。
“哇——！”這一幕太過詭異將弗利斯克嚇了一跳。
“不用大驚小怪?！保瑸{在一旁說道。
“嗯？”櫻隼發(fā)現(xiàn)了異常，魔力探測儀一般三秒就能檢測出結果，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十秒多了。
“為什么還沒好，是又故障了嗎？”
櫻隼自言自語道，突然，洞口打開，像是濃煙一般的黑色充滿了整個房間，一股肅殺氣息傳來，瀧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揮手，強大的颶風將黑霧吹散開來。
“櫻！”
瀧大吼一聲，櫻隼蹲在一旁叫著：“我沒事！弗利斯克呢？”
瀧再次揮手，連續(xù)使用了好幾次風魔法才徹底將黑霧吹散。
“喂！沒事吧！”
弗利斯克站在原地，但雙眼無光，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8~/%~！534；928~/：~-*”
胡亂的語言在弗利斯克腦內回蕩著。
“……？”
她身處一片灰色的世界之中，無法移動，無法說話，連感情都被封閉了起來，仿佛此時的自己不是自己一般。
?
“回來...”
?
一個聲音傳來，像是她自己的聲音，但又有些不同。
?
“快回來...”
?
“我還……不能……”
?
“GA...S...”
弗利斯克的腦內響徹了無盡的聲音，在最后一句話快要讀完時，無數(shù)的陌生記憶碎片如洪水般涌來，大腦即將崩潰，這時，一陣疼痛喚醒了她。
“喂！”
瀧突然給對方了一記手刀，將弗利斯克從灰色世界里拉回。
“怎么了？頭暈嗎？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瀧以為弗利斯克是在搞什么幺蛾子正打算訓斥她時，他愣住了，她的臉上掛滿了淚水，黑色虹膜變成了灰色，氣場瞬間與剛剛形成明顯對比，一陣令人發(fā)寒的氣息從她身上傳來
“……？！”
“你……聽得到嗎？”
“嗯……”
弗利斯克有些哽咽地回答，“誒？什么時候？”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哭了。
“為什么...我會這么悲傷？”
剛剛的一幕令她感到疑惑和不安，“兩位，請看這個。”
櫻隼臨危不亂地查看著顯示屏上的結果，上面的四大魔力分配如此寫著：
物理？級
屬性？級
幻想？級
異端？級
先例：有8個相同結果。
瀧被這結果震驚到了：“就算爆表得高也會顯示超額，顯示問號……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櫻隼搖了搖頭：“就剛剛的情形來看，不是正常的結果，或許是機器故障了吧......”
弗利斯克發(fā)出疑問：“這種分配是有什么含義嗎？”
櫻隼回答：“這是極其罕見的結果，所以不知道你這是太好了還是太壞了，你現(xiàn)在其他魔法使用正常嗎？”
弗利斯克搖了搖頭：“沒有試過，但我在書上看過一些，現(xiàn)在能試試嗎？”
瀧果斷拒絕：“不，還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在試好了。”
弗利斯克低下了頭回答：“我知道了。”
瀧對弗利斯克異常的樣子感到有些不安，因為那雙眼睛剛剛才恢復成黑色。
?
做完剩下手續(xù)的弗利斯克走到大門口向兩人道別：“我先走了！謝謝你！櫻隼小姐！瀧先生！”
拿到瀧給的【權限】，弗利斯克有了能夠自由進出的資格，她小心翼翼地打了一下大門，雖然幾乎沒有用力，大門還是裂開了，已經(jīng)無力吐槽開門方式的她只好揮了揮手離開了。
大門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花紋再次改變，兩人站在一起，靜靜看著大門。
“那孩子，真的很特殊呢。”
櫻隼笑著說，瀧則是一臉顧慮地看著門。
“這不見得是好事，你剛剛也察覺到了吧。”
臉上流著冷汗的櫻隼點了點頭，“那個孩子……剛剛散發(fā)著【黑色的魔力】。”
弗利斯克邁著輕快的步伐向著，表面上一副輕松的樣子，但實際上內心充滿了對方才發(fā)生的事情感到不安和惶恐，不知為何，她很擅長偽裝自己的心情，基本沒有人能識破她偽裝狀態(tài)下的真實情感，所以在旁人看來她只是一個心情不錯外表奇怪的小女孩而已。
天色已晚，夕陽已經(jīng)帶走最后一抹嫣紅，弗利斯克沒有再去其他地方，而是徑直向著宿舍方向前進，回到了安潔麗絲與自己的宿舍時，她坐在了床邊，長長地舒了口氣：
“呼——回來了，結果，不但沒有知道自己的魔力分配，還帶上一堆不好的回憶，得不償失啊......”她脫下外裝，換上了睡衣。
“去洗把臉睡了吧...”
弗利斯克走進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番。
“誒？”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突然開始從黑色變成了灰色，頓時感到一陣不安。
“這是？”
但她沒再追究，打算明天去問問看，在所有事情都做完后，她關上了燈，坐在床上。
“安潔小姐...明天就回來了呢，要不要告訴她今天發(fā)生的事啊...嗯，算了，先睡到早上再說吧。”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躺了下來，合上了眼。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
“嚯——還挺豁達的。”
?
“……？”
?
弗利斯克感到腹部一陣灼熱和酥麻，她睜開眼睛，一個頭戴兜帽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她床邊，手里拿著一根長長的東西，那東西一直連接到......弗利斯克的腹部。
“什么嘛，什么傳說中的魔神，里面的東西和普通人也沒區(qū)別嘛~”
“唔唔...？”弗利斯克正感到疑惑想要發(fā)出疑問時，一陣劇痛傳來。
“唔？??！噗嘔——”
她突然噴出一大口血，混合著嘔吐物和血腥味的東西頓時充滿了她的口腔，男人手上拿著的東西，正是她的小腸，男人正仔細地欣賞著它。
“啊...啊...啊哈...嘔”
無法動彈的她被突如其來的絕望占據(jù)了全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體不斷地痙攣著，劇烈的痛楚令她感到生不如死。
“雖然一開始還不確定，不過看到那場測試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那群人那么怕你了……我被人成為‘惡焉領域’，是名職業(yè)殺手，或者你可以叫我——科尼塔爾。雖然不是很愿意殺手無寸鐵的家伙，但你太危險了，有除掉的必要。”
就這樣，在無盡的絕望和未知的恐懼中，她在巨大痛楚的折磨下，停止了呼吸。她再次來到了灰色的世界
?
“回來...”
?
這次的聲音，充滿了悲傷。
?
“保持，你的決心......”
?
聲音空靈的回蕩在整個灰色世界之中，弗利斯克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在她伸手去觸碰它時，意識再一次消散了...
?
“唔呃呃啊啊啊啊?。。?/strong>”
弗利斯克驚叫著從床上坐起，陽光懶洋洋地灑進屋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沒有傷口，沒有血漬，一切和沒發(fā)生一般，但剛剛的痛楚是如此的真實。
“是...是夢嗎？”
弗利斯克抱著被子，顫抖得說著，渾身冷汗的她不斷打著戰(zhàn)栗，如果剛剛的一切是夢，那真的是一次無比真實的體驗，真實到會留下心理陰影。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弗利斯克整理了自己的心情，緩和了過來。
“門窗緊閉，無人出入的痕跡，杯子上一點血跡也沒有，嘴里也沒有嘔吐物，看來真的是夢了。”
她走出了宿舍自言自語道：“不過，太離譜了吧，我居然會做那種可怕的夢...看了昨天的事影響很大啊。”
整理好心情的她來到了馬車場，和老板進行交談：
“誒？！這么貴！”
老板搖了搖頭回答：“小姑娘啊，這都算是便宜的價格了。”
弗利斯克像是諂媚一般得求情道：“老，老板……再便宜一點嘛，我真的有要事借車的。”
老板有些無奈得看著她，問道：“你要去干什么這么著急。”
弗利斯克頓時自豪得挺起胸膛，“今天是安潔麗絲小姐的探險隊回來的日子，我作為使者去迎接他們！”
老板頓時無語，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小姑娘，你是不是日子過糊涂了。”
“誒？”
“安潔麗絲的隊伍，是明天才回來的啊。”
?
“......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