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弗琳娜正在凍上冰的走道上跑步，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學院沉重大門的扶手上。那個身影穿著黑色的，鑲著金邊的大衣，和一頂軍帽。那個身影的腰上別著一把精美的爆彈手槍，一條金鏈系著一塊懷表，從大衣的口袋里露出一截。

????“盧西亞，”塞弗琳娜不可置信地說。她的話在冰冷的空氣中呼出白霧。

????盧西亞的目光從洶涌的海洋移到塞弗琳娜的身上。幾個月不見，她已經(jīng)變了許多。她的皮膚上多了幾道蒼白的傷疤，變得更加消瘦機警，就像一個隨時準備逃跑的野獸。

????“妹妹，”盧西亞說，微微笑了一下。

????她的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塞弗琳娜也笑了。她們沒有擁抱，她們已經(jīng)很久不這么做了，但是她們還是握住了對方的手。塞弗琳娜的冰涼麻木的手握住了盧西亞戴著手套的手。然后她們松開了對方的手，塞弗琳娜和她的姐姐一樣靠在了扶手上。

????“我真的覺得我不會再看到你了。”塞弗琳娜說，“至少不會在這里?！?/p>

????盧西亞點點頭，“我也沒想到我會回來。但是我的老師有一些法務(wù)部的問題要解決。”

????塞弗琳娜想起了盧西亞寫給她的信。那些信總是寫的十分倉促，信紙上印著骯臟的指印。

????“政委莫爾彬，”塞弗琳娜說，“他怎么樣？還有卡夫隆龍騎兵團，我想知道你能告訴我的一切。”

????盧西亞笑了?！澳氵€是沒有變，”她說，“和以前一樣愛問問題?！?/p>

????塞弗琳娜點了點頭，“知道的知識越多越好，”她說，“真相總藏在細節(jié)中。”

????“這些話聽著很耳熟啊，”盧西亞說，“一定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說的?！?/p>

????這次，塞弗琳娜笑了。“和我說說你的老師，還有遠征。”

????“政委莫爾彬是個好老師，”盧西亞說，“雖然毫不妥協(xié)又冷酷，但他很公平，沒有把我當小孩看。”

????“那龍騎兵團呢？”

????“他們也沒把我當小孩看?！彼f，微微笑了一下。“你可能也猜到了，他們恨我?！?/p>

????塞弗琳娜點點頭。她在學院里學到了這一知識：不要只覺得仇恨會從敵人那邊傳來，而要小心每一個角落。

????“但是他們作戰(zhàn)很勇猛。”盧西亞說，“信仰強大，名下有許多勝利。和他們一起服役是我的榮幸?！?/p>

????她松開了拳頭，好像那讓她疼痛。

????“你在帕克斯也會看見，妹妹。機械兵團在太陽下閃閃發(fā)光。數(shù)十輛的坦克，像海浪沖上礁石一樣打破預(yù)示者的陣線。”

????“帕克斯，”塞弗琳娜說?！澳擒妶F至高大統(tǒng)領(lǐng)也在嗎？”

????盧西亞點點頭，“他創(chuàng)造了傳奇，”她微微笑了一下，“就像一直以來一樣?！?/p>

????“我聽學院長說他在那里殺死了九圣之一，就像在不屈星一樣?！比チ漳日f。

????“不止一個九圣，而是一整團的叛徒靈能者。賽力克只和幾個他的雄獅一起面對他們，但他還是贏了。”

????塞弗琳娜感到一陣敬畏，就像在盧西亞畢業(yè)的那天一樣。大統(tǒng)領(lǐng)的能力配的上他的故事，而每一件都讓她更加崇拜他。

????“堅不可摧，”塞弗琳娜說，“就像他說的一樣?！?/p>

????“對，”盧西亞說，“他說到做到。而我們也要做到?！?/p>

????她看向海洋，迷失在思緒里。對于塞弗琳娜來說，這就好像盧西亞在做白日夢一樣。

????“怎么了？”塞弗琳娜問。

????盧西亞搖了搖頭?！皼]什么，妹妹?！彼f，那瞬間就像一片云在天空慢慢移開一樣緩慢?！澳悄阍趺礃?？那些淤青看起來你要不是在訓練，就是在和別人打架?！?/p>

????塞弗琳娜摸著她的臉。她這才想起她臉上的黑眼圈。

????“我在訓練，”她說。

????盧西亞皺起了眉頭，“別對我撒謊，妹妹。”她說，“我聽的出來。你和誰打架了？伊萊利亞？”

????塞弗琳娜搖了搖頭?！笆强铺仄?，還有帕拉德?！?/p>

????“塞弗琳娜，”盧西亞叫她名字的聲音就像一聲嘆息，“你知道這種沒有授權(quán)的打架會有什么后果。我說的不是鞭刑或者禁閉，如果他們想，你會被吊死的?！?/p>

????“他們一直在說爸爸，”塞弗琳娜打斷了她。

????盧西亞慢慢呼出一口氣，“他們說了什么？”她問。

????塞弗琳娜也把臉移向大海。她不能看著盧西亞的臉說出接下來的話。

????“他們說他放棄了自己的崗位，”她說，“一整個小隊的人因他而死?！?/p>

????“這些都是事實，”盧西亞說，“你和我一樣清楚。他用他的命償還了這次失職，就是這樣?！?/p>

????“我知道，”塞弗琳娜說，“但這不是我打他們的原因?！?/p>

????“那原因是什么？”

????“他們說我繼承了懦夫的血脈，”塞弗琳娜說，用力抓住了扶手。冰冷的鋼鐵刺痛她的皮膚，但她沒有在意?！八麄冋f我很弱小。他們說有一天我會像爸爸一樣，他們說我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被處死確保這不會發(fā)生。他們說我死后，我的靈魂將無處可去，因為帝皇不接受懦夫的靈魂。”

????塞弗琳娜猛的把臉轉(zhuǎn)回盧西亞。

????“但這些也不是我打他們的原因。我打他們是因為他們說你也和我一樣，而這讓我無法接受。”

????盧西亞用力握住了塞弗琳娜的肩膀。

????“我勇敢的妹妹，”她輕柔地說?！澳悴⒉蝗跣?，并不是一個懦夫，你永遠都不會崩潰。我也不會。你證明自己的方法。不是攻擊那些懷疑你的人，而是證明你沒有低賤到被他們懷疑的地步。榮譽，職責，和信仰，這些才是重要的東西。”

????盧西亞的黑眼睛一眨也不眨，里面流露出自豪。她從沒有這么像她們的母親。

????“而這些就是我們掙得帝皇身旁位置的方法。”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