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X蕭瑟】妖與僧

15.陷阱

蕭若風(fēng)帶著救災(zāi)的士兵過來的時候，赤龍坊已在地震中倒塌成了一片廢墟了，只剩下幾堵外墻還傲然挺立著。地下酒窖沒有塌陷下去，但較之先前更亂了。

他令十幾名士兵在酒窖中尋找了許久，在酒窖下層發(fā)現(xiàn)了被關(guān)在鐵籠里的兩只犬妖和一只兔妖，之后就無法再深入了。里面的機(jī)關(guān)已經(jīng)在地震中毀壞，不能打開通向下一間石室的門，所以他們并不知道密室不只有一間。

他們找不到蕭瑟和無心。蕭若風(fēng)急得正欲將整片土地都掀起來找一遍。

見蕭若風(fēng)一臉憂色，李校尉安慰道：「王爺，六皇子和小魔王不在這里頭，或許他們已經(jīng)在地震前逃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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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故捜麸L(fēng)幻想他們二人可能是在他出去搬兵的間隙里逃走了，心想他們?nèi)羝桨矡o事，自然是好。但是，這赤龍坊后面是峭壁，山路就只有一條，他們?nèi)魞e幸逃出，必然會與他相遇的。思來想去，總覺得他們還沒從地窖里出來，也不可能憑空消失，于是，只好敦促士兵們繼續(xù)找線索。

一名士兵匆匆趕來悄聲給蕭若風(fēng)報(bào)了個信。

蕭若風(fēng)聽完，臉色大變，憤恨又無奈，猛地將掌中的石頭擲在地上，碎成小塊。

他稍微平復(fù)了一下，對在場士兵草草交待了幾句就離開了赤龍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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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地下的蕭瑟與無心合力推開堵在石室門口的大石頭后，進(jìn)入了一條僅能容一人彎腰走過的小道。這小道像會呼吸似的，總有一股陰冷潮濕的風(fēng)呼呼吹著。帖著墻壁，能聽見嘩啦啦的水聲。他們一直走到盡頭，進(jìn)入一個長滿鐘乳石的大山洞。

這山洞很大。八塊黑色的石碑分立在洞中各個方位。其中兩塊倒在地上，碎了。石碑上隱約可見咒文符號，摸上去有輕微的燙感。這些石碑叫契靈石，常用于制作結(jié)界或訂立誓約。

無心很熟悉這種石碑，寒水寺外圍也類似的。他摸著石碑說：「這些契靈石還有明顯的能量波動，這里的結(jié)界應(yīng)該是今天才崩壞的?！?/span>

蕭瑟看了眼碎裂成幾節(jié)的石碑，「這種堅(jiān)硬的契靈石居然碎開了，看著不像是地震震壞的，更像是蠻力撞碎的?！?/span>

繼續(xù)往前行，看見一個大水池。方形的水池約有十尺寬。池子左邊有個木制的大食槽，食槽邊緣布滿了齒印和爪痕，槽里堆著各種野獸骨頭，有些骨頭上還連著鮮肉，像是飽餐一頓剩余的殘?jiān)?。池中的水是橘紅色的，散發(fā)著一股腥苦味，湊前一嗅便覺頭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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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池是什么水？」蕭瑟用無極棍攪了攪，挑起一段沉入池中的鐵鎖鏈，仔細(xì)一瞧，訝然道，「朱炎鐵？」

朱炎鐵乃軍用之物，嚴(yán)禁私有。若非權(quán)貴，難以獲取?？梢娺@幕后之人身份不一般。蕭瑟默默猜了個大概。

無心在水池周圍發(fā)現(xiàn)很多四趾腳印。腳印像雞爪，卻比雞爪粗大得多，約有一尺長，深深淺淺地印在砂礫里。他看著腳印說：「這些是修羅巨蜥的腳印，看來外面那頭修羅巨蜥，是從這里逃出去的。這水池和結(jié)界似乎都是為它量身定制的，它應(yīng)該在這里待了很長時間了?！?/span>

「這朱炎鐵其中一截看起來像上過色一樣，應(yīng)該是在水里泡了很長時間?！故捝畔妈F鏈，想起七寶村那些被修羅巨蜥咬傷的人還需藍(lán)芒花救命，問，「這里會有藍(lán)芒花嗎？」

無心搖頭道：「藍(lán)芒花無法儲存，從樹上摘下來之后，一個時辰內(nèi)就會腐化成灰。如果有的話，藍(lán)芒樹就在這山洞附近?！?/span>

蕭瑟攪起了沉在池底的東西，有各種植物，也有各種昆蟲，還有各種獸骨。他揣摩道：「那修羅巨蜥被栓在這池子里，有可能是靠這池水養(yǎng)活的。否則，這水池里也不會有這么多藥材?！?/span>

「其實(shí)也未必非要找藍(lán)芒花不可，巨蜥是有人飼養(yǎng)的，那飼主或許會有解藥?！篃o心說，「可如今這里的人都撤離了，咱們要找，也得花費(fèi)一些時間。還是先離開這地方再說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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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才剛說完，卻聽見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們果然來了這里。聽說蕭若風(fēng)在赤龍坊尋不見你們，我就猜到你們下來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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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轉(zhuǎn)身，十幾個黑衣人圍了過來，其中有一張熟悉的面孔，他驚道：「夜鴉？」

夜鴉身上帶著一股馥郁清涼的菠荷香。菠荷是能抗幻術(shù)的藥草，但很容易使人過敏休克，敢用的人不多。蕭瑟暗罵：這夜鴉為防范無心的幻術(shù)，竟把自己弄成了一個行走的菠荷香囊，想熏死人嗎？

夜鴉望著無心說：「你說得不錯，藍(lán)芒花我沒有。但修羅毒狂癥的解藥，我也許會有。我已經(jīng)讓七寶山的人傳訊蕭若風(fēng)，讓他拿命來換。一人換百人，怎么看都很劃算吧？我猜他很快就會到這里來了?！?/span>

夜鴉的意思很明顯了，這是他的地盤，修羅巨蜥是他養(yǎ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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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怒火暗燃，表情卻很淡然。

無心知道他不可能表里如一的冷靜，輕輕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撫，又對夜鴉嘲諷道：「先生好算計(jì)。這么一來，如果修羅毒狂癥治不好，而王爺還活著，那過百條人命就能賴在王爺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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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鴉嗤笑一聲，說：「是他自己想救治患者，我不過是給他一個機(jī)會罷了。」

蕭瑟鄙夷道：「其實(shí)你沒有解藥吧？就算有，你也不會交出來?；蛘吒纱嘤眉偎巵砗恕Ｋ?，我大可現(xiàn)在就殺了你。反正結(jié)果都一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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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鴉毫無懼色：「你敢殺我嗎？」

蕭瑟還真不敢?，F(xiàn)在夜鴉若死了，找不到藥的事就會有人怪罪在他身上。那樣一來他還得平白背負(fù)過百條人命。這種把自己往坑里栽的事，他不愿意做。不過，就算不能把夜鴉弄死，也不能放過他，想辦法制服他才是正事。

但此時身在夜鴉的地盤里，連出去的門都還沒找著，而且這貨有備而來，身后的黑衣壯漢看著也不像好對付的。

蕭瑟暗覺這夜鴉好像和初見時不一樣。之前他明明只是個陰險狠辣的瘋子，怎么十日不見就變得如此工于心計(jì)，神態(tài)語氣也明顯不同，而且他都完全不用那種貪婪的眼光盯著無心了！這貨難道對無心失去興趣了？瘋病治好了？

想到這里，他轉(zhuǎn)臉覷了無心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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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正盯著夜鴉的臉，看得專注又認(rèn)真。蕭瑟忍不住拍了拍無心的手臂，眼神里寫著：不準(zhǔn)那樣看著他！

無心也覺得今日的夜鴉與日前所見判若兩人，這才多看了一會。不過，這不要緊，要緊的是，盡快將這伙人制服。

「和尚，退開?！故捝÷晫o心說。

無心流星似的往后撤了一段距離，與此同時，無極棍揚(yáng)風(fēng)造勢，卷起滿地塵埃，整個洞穴頓時成了灰蒙蒙的一片。蕭瑟趁機(jī)牽起無心的手，無極棍開道，一躍跳出黑衣人的包圍，二人落在一塊高大的契靈石旁邊。

無心迅速地念了一串咒語，利用契靈石祭出心鐘，將二人籠罩起來，擋開黑衣人的追擊。

「般若心鐘？你功體受禁，為何可以運(yùn)功？」蕭瑟一臉困惑地望著他。

「可以借用契靈石的靈力，不需要內(nèi)力?！篃o心瞄了眼蕭瑟右腿，只見鮮血又洇了出來，擔(dān)憂道，「你體內(nèi)余毒未清，強(qiáng)行運(yùn)功不要緊嗎？」

蕭瑟默默將微微發(fā)顫的手背負(fù)身后，說：「毒素不強(qiáng)，無大礙?！?/span>

「二位打算一直躲在心鐘里？」夜鴉的身影在茫?；覊m中出現(xiàn)，他站在原地，凝望著蕭瑟腿上一片殷紅，幸災(zāi)樂禍地說，「看來你傷得不輕。肥美的小羊羔自投羅網(wǎng)，今天還真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日子?！?/span>

蕭瑟不理睬他，心里盤算著一擊制勝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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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二十幾名士兵從洞外闖了進(jìn)來。領(lǐng)兵的是王劈川，他在尋找藍(lán)芒樹途中聽說有人讓蕭若風(fēng)來此處取解藥，便自作主張先帶兵過來了。

黑衣人見他們蠻橫地沖進(jìn)來，立馬迎了上去將他們攔下。雙方廝殺起來，霎時間，兵刃交接之聲，慘叫聲，怒喝聲交響回蕩在山洞里。蕭瑟喝止，卻沒人聽從。

「殿下！小魔王……」王劈川一眼瞧見他們二人，驚呼，「你們竟然在這里！」

「王將軍！為何帶那么多人進(jìn)來？快讓他們撤退！」蕭瑟要被王劈川氣死，他與無心巴不得盡快出去，這王劈川竟然還帶人跳進(jìn)這陷阱里。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撤離了。

?夜鴉塤曲響起。渾厚低沉的曲音如同厲鬼低泣似的，像在為激烈的廝殺聲伴奏。聽到曲音召喚，毒蛇毒蟲蜂擁而至，紛紛趕來開餐。毒蛇毒蟲只對沒有使用驅(qū)蛇蟲藥物的士兵下口。

雙方實(shí)力懸殊。

短短片刻，軍方二十人中，已有半數(shù)重傷或者死亡。王劈川中了蟲毒，以一敵五，負(fù)隅頑抗。

夜鴉袖手旁觀，一名戴著饕餮面具的黑衣人站在他身邊，也沒有動手。

蕭瑟沒有耽擱，風(fēng)一般地沖了出去，加入到戰(zhàn)局之中。無極棍隨著他的雙手舞動，幻化出游龍漩渦，一股無形的壓力逼得在場所有人喘不過氣，蛇蟲急急退避。

五名圍攻王劈川的黑衣人頓覺自己像紙片卷入了漩渦之中，身體正被滾蕩旋轉(zhuǎn)的浪潮攪動著，毫無反擊之力，瞬間骨裂肢殘，紛紛倒地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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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收起攻勢，護(hù)在王劈川身前，雙目含怒，直直地逼視著負(fù)手而立的夜鴉，威嚴(yán)盡顯。

「殿下！」王劈川感激地望著蕭瑟。

眼見同伴重傷倒下，夜鴉身邊一名帶著饕餮面具的黑衣人冷哼一聲，長刀陡然出鞘，森森寒光伴隨著凜然的殺氣，直向蕭瑟心口襲去。

蕭瑟身形不動，連忙舉起無極棍格擋。狡猾的刀刃稍稍一偏，泥鰍似的向他左腹滑去。他不閃不避，硬是用無極棍接下。鏗鏘一聲，刀刃在棍上擦出一簇銀色星火。

王劈川慌忙揮槍助蕭瑟，一槍刺向饕餮右腹部。

這一槍正中饕餮下懷，他順勢將刀捅入了王劈川的腹部。王劈川重傷不支，已無力再戰(zhàn)。

饕餮撤了刀，后退一步。他不敢大意，目光始終留意著無心，無心站在一旁觀戰(zhàn)，沒有行動。

蕭瑟顧不上王劈川，抓住瞬間的機(jī)會，一棍直向他的心口攻去。無心此時也配合著蕭瑟的招數(shù)，閃到饕餮身側(cè)，在他眼前虛晃一招，使他亂了分寸，無法避開蕭瑟的攻擊，于是被蕭瑟一棍重創(chuàng)心脈，噴出一大口血，躺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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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忽覺雙眼一黑，渾身乏力，整個人像散了架似的，綿軟地跌坐在地，嘴角溢出鮮血。

「蕭瑟！」無心注意到他腿上傷口血流不止，一張臉蒼白得不像活人，立馬上前扶住他問，「你感覺怎樣？」

「只是有點(diǎn)頭暈，歇一會就好。」蕭瑟撐著無極棍勉力站起，推開無心，不讓他攙扶，「別管我，顧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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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屋子人里，就剩夜鴉、無心、蕭瑟和幾名傷兵還能站立，其余非死即傷，失去戰(zhàn)力。

「楚河！」蕭若風(fēng)一臉愕然，飛身來到蕭瑟身邊，見他面無血色的模樣，心里咯噔了一下。

「皇叔……」蕭瑟見了蕭若風(fēng)，心弦松懈了幾分，傾身靠在他身上。

與蕭若風(fēng)一同進(jìn)來的還有皇帝身邊的瑾玉大監(jiān)?；实勐犝f了蕭瑟與小魔王失蹤一事，立馬派了瑾玉到七寶山協(xié)助尋人。

瑾玉來到七寶山，聽大家都在談?wù)摻馑幹?，又在途中撞見蕭若風(fēng)，便跟了過來。

夜鴉望著蕭若風(fēng)，淡淡地笑了笑，「王爺終于來了，等你好久了?！?br/>

蕭若風(fēng)冷冷地說，「交出解藥。」

「好啊。」夜鴉將一粒葡萄大小的珍珠色藥丸拋向蕭若風(fēng)，「你服下這紅梅丹，我就給你?！?/span>

紅梅丹，無解之毒。毒發(fā)時全身長出紅色毒瘡，如紅梅綻放，痛不欲生，七日而亡。

他們都聽說過這種毒藥。

蕭瑟瞄準(zhǔn)了時機(jī)，先一步搶過藥丸，不打算交出。

瑾玉臉色變了變，覷向蕭若風(fēng)。

?「楚河！東西給我！」蕭若風(fēng)命令道。

「皇叔，快去把夜鴉抓起來逼供。這丹藥絕不能吃！」蕭瑟死死地攥緊藥丸，退到無心身邊。

無心不作聲，目光鎖著蕭瑟的手。

「請殿下將紅梅丹交予王爺做主?！硅駧兔裾f。

「瑾玉大監(jiān)！請幫忙捉拿夜鴉和他同伙！」蕭瑟懇求道。

其實(shí)他心里清楚，擅長用毒的夜鴉有無數(shù)種方法自殺，捉了他也沒用。

「逼供是不可能的?！挂锅f右手搬起一塊石頭，面不改色地砸碎了左手一根手指，對眾人抬起手，晃了晃那根失去指骨支撐而向手背垂落的手指，鮮血流了出來，「看吧，我根本就沒有痛覺?！?/span>

在場眾人瞠目結(jié)舌。他的手只是個破銅爛鐵嗎，說砸就砸？太惡心了吧！

「楚河，把紅梅丹給我?！故捜麸L(fēng)請求道。

「夜鴉是有備而來的。他身上的菠荷香分明是為了抵抗幻術(shù)。他不怕痛，也不怕死，似乎是抱有必死的決心出現(xiàn)在此?！篃o心對蕭瑟說。

「你能保證你的藥有效嗎？」瑾玉問夜鴉。

「每個人體質(zhì)不一樣，誰也不能保證某種藥對所有人都有效?！挂锅f說，「不過，我能保證我的藥不假。只要蕭若風(fēng)吃下紅梅丹，我就把藥給你們?！?/span>

瑾玉不語，只等蕭若風(fēng)做決定。

蕭瑟冷笑一聲，對夜鴉說：「那用我命來換如何？」

蕭若風(fēng)急了，突然襲向蕭瑟，反扭他的手臂，在肘筋處狠狠一掐，使他整條手臂麻木無力，再強(qiáng)行奪取了他掌中的藥丸，毫無猶豫地塞進(jìn)嘴里，囫圇吞了下去。

夜鴉看著他吞咽，唇角勾起一笑。

「王爺……」士兵愣愣地望著蕭若風(fēng)，說不出話。

蕭瑟整條手臂失去知覺，跌坐在地，一言不發(fā)。無心伸手過去將他扶起。

瑾玉跨步到蕭若風(fēng)跟前，點(diǎn)了他幾處穴位，以防毒素迅速蔓延，平靜地說：「王爺功力深厚，也許能在毒發(fā)之前找到解藥?！?/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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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你可以交出來了吧？」蕭若風(fēng)面向夜鴉。

夜鴉從容踱步到水池邊上，一臉緬懷地?fù)崦剡叺哪静壅f，「那只修羅巨蜥，來到這里的時候還跟小狗一樣大，養(yǎng)活它實(shí)在不容易，本以為它還能再長大一點(diǎn)，可惜了?！顾锵У?fù)u了搖頭，又瞪向蕭若風(fēng)，「蕭若風(fēng)，你該死！」

「你設(shè)計(jì)我皇叔，是為了替修羅巨蜥報(bào)仇？」蕭瑟之前還以為他瘋病治好了，現(xiàn)在看來是想錯了。

「蕭若風(fēng)殺了我的寵物，燒了我的藥人，毀了我的計(jì)劃，難道不該死嗎？」夜鴉目光中流露出恨意。

「你才該死！」蕭瑟脫口而出。

夜鴉不以為意，望向無心，「小魔王，你們魔域的寵物，我很喜歡，什么時候再送我一只？」

再送？無心不解其意，「此話何意？」

夜鴉嘆息道：「修羅巨蜥，只有你們魔域才有，而且因?yàn)閿?shù)量稀少，禁止狩獵。想弄到手，并不容易。」

瑾玉問：「那只修羅巨蜥，你是怎么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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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鴉倪了瑾玉一眼，「你連這也猜不到嗎？當(dāng)然是天外天送的。」他又轉(zhuǎn)向無心，意味不明地笑道，「小魔王，合作愉快，這兩年全靠你暗中協(xié)助，我們才能有此成就?！?/span>

「你胡說什么？」無心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攪亂了心緒，連忙否認(rèn)，「我從未與你合作！」當(dāng)他面向蕭瑟驚疑的眼光時，便知自己百口莫辯，有冤難訴，像無端澆了一瓢冰水，只覺一身慌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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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鴉！你扯那么多無關(guān)要緊的事做什么！解藥呢？」蕭若風(fēng)不耐煩地說。

「修羅毒癥的解藥就在這水池里。」夜鴉指著池水，「這池水有類似藍(lán)芒花的藥效?！?/span>說著，他狠狠地推了推身旁的木槽，「碰」的一聲，木槽底部的木板開了，里面的骨頭全倒了出去。

夜鴉對無心笑了笑，笑容很淺，卻飽含深意?？粗鵁o心面無表情的臉，他跨上木槽，縱身一跳，消失了身影。

眾人慌忙跑過去一窺究竟。

木槽下方是河水。河中有數(shù)十條食人魚爭先恐后地?fù)寠Z掉下去的食物。夜鴉落水之后，身體被食人魚爭相分食，片刻之后，尸骨無存。

蕭瑟將袖中的一粒藥丸取出，丟進(jìn)了河里。那才是夜鴉的紅梅丹。他拿到藥丸之后就立刻掉了包。蕭若風(fēng)吃的只是一粒珍珠，從衣服扣子上取下來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