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王傳(二)


對于這世上任何一個精靈來說,時間都是過得很快的,人類的一年對他們而言可能就像是一天,因此他們所有的預定計劃和人際關系都發(fā)展得很緩慢。阿里斯年輕性急,他已經向阿詩尼爾展開了兩年的追求,通過寫信、告白、跳舞還有打獵活動去和她處關系,阿里斯被這個高冷美麗的納加瑞斯姑娘迷得茶飯不思,他的內心也因為這段戀情暫時感到了幸福,開始憧憬起未來的生活,同時忘掉了那些令他覺得不安和憂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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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斯減少了自己在野外游蕩的時間,也聽從了一些來自父母的嘮叨,他開始注意自己的穿著,經常泡在圖書館里或者從他母親那里學一些有助于他談戀愛的,關于愛情的詩歌和諸神之間的故事——基本都是關于莉莉絲和庫諾斯這對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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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向阿詩尼爾示愛,阿納爾委托他能找到的最優(yōu)秀的工匠為女孩織了一件深藍色的斗篷,斗篷上鑲嵌著星羅棋布的大顆鉆石,還有用銀線編織成的精美的星河圖案。在查閱了很多過去的天文記錄后,阿里斯自己設計了這個圖案——阿什尼爾出生那天奧蘇安的星空。他瞞著所有認識的人去做這件禮物,因為他想在即將到來的仲夏夜把這份禮物送給阿詩尼爾,而且不愿冒險讓他心愛的人聽到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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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宴開始的時候,安納爾家的仆人們在花園的樹上掛上了很多金色的魔法提燈,燈光停留在銀色的底座上就像是黃昏時的太陽,眾多的精靈賓客在席間有說有笑,一邊高談闊論一邊不斷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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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斯像一個影子一樣在眾多的客人中走來走去,不斷地尋找著阿詩尼爾,那個斗篷被從殖民地運來的絲綢包裹得很精美,夾在阿里斯的胳膊里,雖然它本身幾乎沒什么重量,但阿里斯覺得它重如鉛塊。年輕王子的內心既是興奮又是焦慮,他繞過了幾個喧鬧的草坪,向一個人不太多的桌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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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斯發(fā)現了阿詩尼爾,她雪白的臉龐和閃光的灰色眼睛在燈光下越發(fā)顯得美艷動人,阿里斯慌忙穿過那些閑逛的精靈們,就在離她只有幾步遠的地方,一個比他魁梧高大得多的人把他攔了下來,阿里斯抬起頭,看見了卡瑟拉斯的臉,這令他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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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斯?!笨ㄉ沟溃骸拔乙恢痹谡夷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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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阿里斯問道,突然他擔心起來:“對不起,我是說,我有什么可以效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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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么害怕,阿里斯?!笨ㄉ剐Φ?,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什么壞消息,我只是請你去商量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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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阿里斯松了一口氣:“是找我去打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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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人離開荒野就渾身難受,阿里斯。”卡瑟拉斯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有幾個從安列克來這兒的客人,他們是祭司,我想可以請他們預見一下你和我女兒的未來,如果一切順利,我認為就可以談談婚事的具體細節(ji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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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斯瞠目結舌,他想表現得睿智一點,但很快他就發(fā)現自己什么也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好僵硬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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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呢?!笨ㄉ拱櫫税櫭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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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高興!”阿里斯手足無措:“這對我來說是天大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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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后他又躊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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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是那些祭司說了些不好的話該怎么辦?”阿里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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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阿里斯,我相信不會有什么壞兆頭的。”卡瑟拉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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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瑟拉斯回頭看了看他女兒,又看了看阿里斯帶著的那個禮物,笑了一下,便把阿里斯拉了過來,帶著他走到阿詩尼爾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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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兒,冬日的陽光,我發(fā)現了一個年輕人,像一只洞里的小耗子一樣躲在這里。”卡瑟拉斯笑道:“我想他是來找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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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瑟拉斯退了阿里斯一把,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在女孩面前停下了,他盯著那雙灰色的大眼睛,那些學來的情詩和說辭頓時全被忘得干干凈凈,內心只剩下了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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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愛人?!卑⒃娔釥杻A著身子,吻了一下阿里斯:“我都等了你一晚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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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斯聞著女孩身上的花香味,只覺得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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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是給你的?!彼剡^神來之后才意識到還夾著禮物,便把它遞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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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詩尼爾接過那個包裹,夸贊了一下上面纏著的絲帶,阿里斯?jié)M臉通紅地幫她解開了帶子,把包裹里的東西一下子抽了出來,華麗的鉆石和銀線構成的星圖在眾人面前光華燦爛,其他人都為這件禮物發(fā)出了贊嘆的輕呼,阿詩尼爾則心花怒放地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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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斯一下子意識到周圍聚集了很多人,足有幾十個人在盯著他送出的禮物,他的父母和祖父都在其中,這令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保密工作時其實并沒有他想的那么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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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幫幫你。”卡瑟拉斯從阿里斯手里接過斗篷,繞在阿詩尼爾的肩膀上,扣上了月牙形的白金搭扣,看著自己的禮物已經送出,那些剛才已經忘掉的臺詞又被冷靜下來的阿里斯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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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照亮夜空的星光,你也照亮了我的生命?!卑⒗锼孤暻椴⒚?,抬頭望天:“如同這個世界在諸神注視下運作,我的生命也在你的注視下流轉,當明亮的莉莉絲俯視眾生時,她美麗的光芒若與你閃耀奪目的容姿相比,也將微不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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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人不滿地嘀咕了起來,他們埋怨阿里斯不應該將凡人的容貌和月亮女神相提并論,但阿里斯沒理會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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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內心就像是燃燒的太陽,我會讓你的靈魂閃耀著它的光輝。”阿里斯海誓山盟一陣之后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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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詩尼爾看了看周圍的幾個年輕女孩,很滿意她們臉上掩蓋不住的嫉妒,她捧起阿里斯的臉,笑得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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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莉莉絲最后甩了庫諾斯,但我不會像她那樣。”阿詩尼爾道:“我可沒有從如此華麗耀眼的陷阱中逃走的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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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眾人鼓起掌來,漸漸地人越來越多,他們都擠在阿里斯和他的女朋友周圍,或者是向阿里斯祝賀,或者是圍觀那件精美的斗篷,阿里斯心滿意足地從仆人手里拿過一杯酒,向卡瑟拉斯舉起了杯子,而卡瑟拉斯也笑著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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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安納爾家的家臣葛利桑從宅子里出來走向艾洛蘭和艾斯利爾,阿里斯看見了他,便和阿詩尼爾說了一聲,也來到了他父親和祖父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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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堅持現在就要和您說些事情。”葛利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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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帶他過來吧?!卑逄m道:“讓我們聽聽他有什么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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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讓大家都聽聽他的想法。”艾斯利爾笑著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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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利桑鞠了個躬走進了宅子,有那么一會兒阿里斯想著這個訪客會不會就是那個自己曾經在林子里看見的黑衣騎手,自打那次遇到他之后,阿里斯就多次看見那個精靈——至少他認為那是個精靈,每次都從山脊或是樹叢下注視著阿里斯,但每次他都在阿里斯接近他之前就消失了,也沒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蹤的蛛絲馬跡。阿里斯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這個奇怪的觀察者,因為他害怕這個消息只會引起恐慌而不會帶來什么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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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格里森從宅邸護送出來的并不是一個騎士,或者是同一個人但有著不同的打扮,現在這個人的穿著像是某個奇怪的宗教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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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層層疊疊的紫色長袍,每一件都是半透明的,但疊放著的衣服看起來倒也起到了遮羞的作用。他的右額頭上釘著一個圓環(huán),上面掛著一顆橢圓形的紅寶石,鼻子的左邊也掛著一顆類似的寶石。披在他肩上的黑色頭發(fā)的發(fā)梢已經發(fā)白,上面編著藍色和紅色的玻璃珠子。阿里斯注意到,盡管這位訪客外表滑稽,但腰帶上卻掛著一把不尋常的劍——這是一把細長的武器,上面有一個十字劍格,形狀像兩只交叉著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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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尊貴的王子。”來訪者行了個禮:“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赫里奧克蘭·海撒,從安列克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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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希望從安列克聽到任何消息?!卑逄m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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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聚集在這個陌生人周圍的人們都露出了很明顯的敵意,但赫里奧克蘭一點也不在乎地繼續(xù)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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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女王,莫拉絲大人,想邀請安納爾家族的各位前去和她見上一面。”赫里奧克蘭環(huán)顧四周:“任何一位安納爾家族的王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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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艾斯利爾嗤之以鼻:“納加瑞斯的王是馬雷基斯,不是什么莫拉絲女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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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你們這里也受到了貝爾夏納所傳播的謠言毒害?!焙绽飱W克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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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斯盯著這個使者的眼睛,他發(fā)現這個人的瞳孔出奇地小,而且眼白幾乎是綠色的,加上他畫著的眼影,這雙眼睛令人產生了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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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自己可以分辨什么是謊言,什么是真相。”艾洛蘭道:“如果你已經講完了,那就請離開這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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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我解釋一下?!笔拐哂中辛藗€怪異的禮:“現在其他王國都聯合起來要與納加瑞斯為敵,馬雷基斯只是他們的傀儡,而且他害怕回到奧蘇安來被其他王子針對,而他的部下們也因為愚忠才繼續(xù)跟著他,我們納加瑞斯人已經被貝爾夏納這個篡位者視為眼中釘了,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反對我們的文化和信仰,莫拉絲女王很討厭他的虛偽,她召喚所有納加瑞斯有實力并忠于這個國家的貴族和王子去安列克,就是為了能和那個偽王對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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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里奧克蘭的聲音變得輕柔了起來,他的態(tài)度就像是個在懇求的可憐人,而不是那個剛才還在夸夸其談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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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因為文化和古老的傳統(tǒng)就被那個假冒的鳳凰王所迫害,被他囚禁,被他謀殺?!笔拐叩溃骸叭绻惴湃尾还艿脑挘{加瑞斯就會崩潰,你的土地和財產都會被人奪走,你的后代會變成他人的奴隸,只有莫拉絲可以保住馬雷基斯的國家,令他成為艾納瑞昂的繼承者和奧蘇安的真正統(tǒng)治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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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莫拉絲,也不喜歡貝爾夏納?!笨ㄉ沟溃骸耙区P凰王派兵來攻,安列克會保護我的土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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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在會議上討論這個問題?!笔拐呋卮鸬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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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么能知道這不是你們的陰謀?”安納爾家的盟友之一,奎羅爾王子道:“也許我們一到安列克,就被鐵鏈子鎖住扔進牢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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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敵人的間諜散布的謠言?!焙绽飱W克蘭道:“他們的目的就是讓納加瑞斯人窩里斗,莫拉絲女王無法阻止他們繼續(xù)散布這樣的假消息,相反她認為這更應該喚醒你們的責任感,這里所有人都是真正的納加瑞斯人,維護這個王國是他們的責任和義務,如果你們不想被薩芙睿的法師所迷惑,不想看見我們的殖民地被洛瑟恩和泰倫諾克所侵占,那就應該聽從女王的警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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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話倒是義正辭嚴?!卑逄m道:“不過意思倒是外軟內硬,這次你徹底講完了吧,那就快離開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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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袖手旁觀,艾洛蘭?!笔拐叩恼Z氣強硬了起來:“這么多年來安納爾家一直對表示自己的忠誠的機會視而不見,只是召集了一群自己的死黨以自保,現在你必須表明自己的立場,你可以選擇正確的道路,保衛(wèi)你的土地不受其他王國的侵略,你的回報將是家族的榮譽和更顯赫的地位。但你必須對抗貝爾夏納和他的走狗們。要是你幫助篡位者,那你就在莫拉絲女王的怒火降臨前茍延殘喘吧,你們將會身敗名裂,作為一群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度過余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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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威脅我們?!卑估麪柕溃骸澳愕囊馑季褪俏覀儸F在站在懸崖和海的中間,不扒在石頭上就得等著被淹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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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究竟有什么想法,艾斯利爾?”赫里奧克蘭道:“你憑什么認為我在欺騙你們?你們就那么信任貝爾夏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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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葛利桑又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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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院子外面有武裝的士兵?!惫芗覉蟾娴溃骸拔覕盗艘幌掠腥鄠€,他們就在大門口那里,罵罵咧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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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你帶著士兵來我們這?作為一個信使?”艾斯利爾指了指使者帶著的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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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路上不太平?!焙绽飱W克蘭道:“貝爾夏納的特工就像一群野狗一樣到處徘徊,我們只是為了自衛(wèi)免遭埋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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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出去!”艾洛蘭吼道:“帶著你的威逼利誘一起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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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里奧克蘭臉上變顏變色,罵了一句之后,把身邊的一個女仆推倒在地,轉身走出了大門,沒多久就聽得門外一陣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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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艾斯利爾大喊道:“這家伙打算帶著他的人打進來,準備自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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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精靈都驚慌失措地躲進了大宅,阿里斯則跳進了自己的房間拿出自己的弓箭,他剛走出大門就看見一群黑甲的士兵從大門處沖了進來,他們聚集在柱子和門廊周圍,已經和自己的父親祖父交上了手,他們已經解決了三個敵人,但地上也已經躺下了兩個血流不止的來此避難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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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斯拿起弓,朝一名襲擊艾洛蘭后背的敵人的大腿放了一箭,那個人應聲而倒。艾洛倫向前一躍,將劍刺向另一名敵人,砍斷了他的手臂。其他忠于安納爾家族的精靈們都從房子的另一側沖了進來,手里拿著從大廳墻壁上取下的寶劍和匕首??ㄉ箵]舞著長槍,捅穿了好幾個敵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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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飯廳傳來巨大刺耳的玻璃碎裂聲,阿里斯轉過身來,看見身穿黑衣的士兵們手持利刃,從高處的窗戶跳進了屋子。他朝最前面的人放了一箭,但還有兩個迅速跳了進去。阿里斯繼續(xù)向后面的一個敵人射出了另一支箭,但射出的箭帶著一聲鈍響,只是射中了目標的頭盔。就在阿里斯從箭筒中抽出另一支箭,射在他的背上時,黑衣人轉身向阿里斯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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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斯一邊躲避敵人的劍,一邊繼續(xù)將箭以流暢的動作射出,箭頭刺穿了敵人的胸甲射傷他,但并沒有致命,那個士兵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喊叫,一劍往阿里斯的脖子劈了過去。阿里斯向后一躍,但劍尖劃過他的外衣,瞬間從他的胸口噴出一股血來。阿里斯忍住痛,用弓的尖端對準對手的眼睛就刺了過去,那人一聲慘叫,用手捂著眼睛就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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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阿里斯又看見一個敵人手持火把想放火燒房,便立即又向他放了一箭,那支箭準確地命中了縱火犯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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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瑟拉斯和另一個來避難的王子賽瑞昂正在一群敵人圍攻下殺得興起,這兩個人雖然都上了年紀,但卻都是在艾納瑞昂軍中服過役的老兵,他們的高超武藝從來沒有生疏,卡瑟拉斯槍起槍落,捅穿了好幾個黑衣人的喉嚨,而賽瑞昂一劍下去就劈斷了一個敵人的胳膊,接著他反手抓住哀嚎的傷者就把他扔到了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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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死得差不多了,阿里斯看見那個信使——赫里奧克蘭慌慌張張地騎上一匹馬沖出了大宅,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小點,便立即跳上了窗臺,拈弓搭箭,想象自己在樹林里,跟蹤著一頭野豬或是鹿。他調整了他的射擊線,感受著風的方向,他舉起了他的弓,確信他的箭不會落在快速逃跑的獵物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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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信使幾乎籠罩在黑暗中,但阿里斯可以清楚地在自己的腦海中找到他的位置。在對庫諾斯低聲祈禱后,阿里斯射出了箭。那枚裝著黑色羽毛的利箭在黑暗中飛掠而過,它的尖端被院墻上的火把射出的火光閃閃發(fā)亮。瞬間他聽到一聲驚叫,那個信使整個人癱在了馬上,但沒有掉下來,馬繼續(xù)馱著他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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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里的人都跑了出來,艾洛蘭等人看見已經沒有活著的敵人了,便也沒有去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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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逃掉了嗎?”艾洛蘭向阿里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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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射中了那個使者,但不知道他死沒死?!卑⒗锼勾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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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蘭低聲咒罵著,示意阿里斯從窗臺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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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一個開始?!卑估麪柕溃骸昂芸炀蜁懈鄶橙?,看起來安納爾家別無所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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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父親的表情很嚴肅,但這句話卻使阿里斯心中充滿了興奮,安納爾家族一直不愿在納加瑞斯的事務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但現在這一切都變了,因為莫拉絲剛才已經向阿納爾家族宣戰(zhàn)了。阿里斯很高興他的懶散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他畢竟是個渴望戰(zhàn)斗和榮譽的納加瑞斯人,他一直覺得自己沒有贏得周圍人足夠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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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他證明自己價值、贏得家人認可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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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隱藏著微笑,跳到鋪著瓷磚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