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素恐怖游戲居然有同人?】《HOUSE》同名小說【第一章】
指路上期


日記:
“Father”
他不再是人類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但不再是我認(rèn)識的父親了。我知道這件事后卻感到很輕松,我很奇怪嗎?
ED內(nèi)容:
你累得癱倒在地。父親已經(jīng)死了。
他的頭轉(zhuǎn)了一圈,亮晶晶的眼睛轉(zhuǎn)向你,抽搐了一下就不動了。
黑暗褪去。但在遙遠(yuǎn)的某個地方,一顆豐滿的心臟仍在跳動。

新的一天。
搬家后,妹妹拋棄了娃娃,你將它撿了回來。從那之后娃娃就開始說話。
妹妹說她長大了,不能再抱著娃娃了。你想她的成長應(yīng)該與地下室的那個男孩有關(guān)。他是她的男友嗎?
不管怎么說,他已經(jīng)死掉了。
你無法找已故之人求證。
你打了個寒顫,覺得自己清醒了那么一點。同時,上一次死亡之前的畫面也清晰地傳遞到了你的眼前。
你要打破循環(huán),你要回到正?!鄬φ5纳罾铩1仨殹?br/>
那么你要做的,就是在這一天里活下去。只要不死,循環(huán)就會停止……應(yīng)該吧。
座鐘滴滴答答,幼小得像一只小鐘。日子交迭的那一刻,它會發(fā)出沉悶而凝重的聲響。只有它才能讓你感受到時間還存在著,起碼此刻還正常地存在著。
晚歸的父親是這場并不精彩的戲劇里唯一的變量。如果你不會“讓家人完整地死去”并且“不主動觸及危險的事情”的話,那么,只有父親才會在終焉時刻結(jié)果你。也即,只要殺死父親就沒問題。
殺人對于你而言果然還是有些困難啊。
要盡快,否則就來不及了。
你強迫自己終止思考,推開房間的門,走出了走廊。冰箱打開,冷色調(diào)的燈光照在你的臉上。你拿出一瓶牛奶,走出廚房摸了摸貓咪,把牛奶喂給了它。
“你最好乖乖的,哪也不要去……”你說。而小貓只是喵喵地叫著,天真得像是什么也不知道。
“不,你一定知道點什么。”
你拿到鑰匙,長出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時間很早,妹妹還沒有起床。你去了琴房,從角落的花瓶里拿到了一顆子彈。
鋼琴。
在剛剛搬家時,妹妹就愛上了這架鋼琴。她一直很愛音樂,也很擅長音樂。而這種感情在那件事情發(fā)生后達(dá)到了頂峰。
吊燈危險地晃動著,保齡球一遍一遍地砸向地面,銀灰色的金屬反射著冷冷的光線,掛在墻壁上的老鼠夾掉了下來。
這個……太大了吧?怎么拿啊?
妹妹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床了。她走進(jìn)來,冷冷地瞧了你一眼,然后坐下來開始彈琴。
你模模糊糊地有了一個預(yù)感。
然而你什么都沒做,拿著老鼠夾跑出了房間。
你拿出鑰匙,金色的邊緣利刃一般劃過空氣,與門鎖發(fā)生作用。塵封的房間打開,灰塵蜂蛹而出,你瞇起眼睛咳嗽兩聲,抬腿踏進(jìn)門內(nèi)。
從琴房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與其共鳴的還有被重物奏響的低音節(jié),就像曲子結(jié)末時的絕唱,嚴(yán)肅而悲壯。
地面仿佛都在顫抖,你直接跌在了門口。是詛咒應(yīng)驗了么?貓咪一蹦一跳地鉆進(jìn)了琴房里,它不知道何為悲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只知道蹲在角落里舔舔爪子,這就是它的命運。
所有的一切只能由你獨自面對,只因唯獨你在噩夢里醒來。
你鉆進(jìn)儲藏間里,柜子上蒙上一層灰的花瓶似乎受了驚,摔下來漏出了顆霰彈槍子。你蹲下?lián)炱鹚瑒幼骼涞貌幌裨挕?br/>
房間里有黑影閃過,動作僵硬,地面上還有小老鼠在爬行。你直接奔去了地下室的里側(cè)。
一陣詭異的震動,似乎有什么東西要破窗而出然后撕裂你。你翻動箱子,同時做賊心虛般地扭過頭去,緊接著,一只巨大的,足有一人高的老鼠從窗戶里掉落下來。
壞了……
你幾乎失去了骨頭,只想要以頭搶地,或是讓什么超能力帶你離開這里,然而身體不允許你這樣做。你強撐著拿出斧頭,幾乎用全速繞過老鼠,逃出了房間,然后反手帶上了門。“嘭”地一聲響起,是生命結(jié)局章節(jié)的悲號。你花了好長時間才發(fā)現(xiàn)這聲音源自廚房而非地下室,也不是你帶上門的聲音。
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再沒有聲音傳來,老鼠也沒有動靜。
只要不進(jìn)去就沒關(guān)系的……是吧?
你逃也似的奔進(jìn)了里屋。不知為何有一種奇異的快感,就像是保守著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從心底萌生出一種“所有人都做不到”的,站立在頂端的感覺。
十點了。你做了什么嗎?為什么時間走得這么快?
燈閃爍幾秒后歸于寂靜,停電了。家里除了你,老鼠和娃娃,以及一堆不可名狀的鬼魂之外,什么活物都不剩下。
……這么一想還是挺熱鬧的。
毯子在移動,下一秒就會從中冒出尖刺。像電視里的節(jié)目一樣荒誕離奇。你左閃右閃躲避著它,像是躲避著老鼠。當(dāng)你鉆進(jìn)父母的房間時,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
塵封的霰彈槍很久沒用過,地下室男孩的手被你砍斷,彈弓從中脫離。他并不受房子輪回的影響,已經(jīng)腐爛到了一定程度。
一股奇異的感覺萌生,你發(fā)覺自己其實很羨慕他,不,應(yīng)該是“它”。
“他已經(jīng)死了。只有它還在這里。”說起來挺酷的,但也很拗口。你羨慕他,羨慕不受輪回牽制的一切事物。
東西都齊了。你回到客廳,只等待十二點的到來。似乎琴房里的烈火、廁所里惡魔的低笑和廚房里無厘頭的響聲都與你無關(guān)。
恍若未聞一般。
鐘聲響起。
所謂時間,此刻皆化為泡影。而所謂生死,也模糊成了個毫無意義的話題。
活著。
活著。
只要活下去。
門開了。外面風(fēng)聲大作。父親拖著身子走進(jìn)了屋里,眼神無光,只是直直地向著你的方向走去。
來了。
你舉起槍,他舉起刀。短暫的對峙。
你扣下扳機(jī),子彈貫穿了父親的腿,父親的下半身自動脫落,彎彎曲曲的腸子支撐著比其自身大幾倍的身軀在地上蹦跳,滑稽而詭異。
你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他不再是人類了。
這樣的話在你的腦海里響徹。起碼不再是你認(rèn)識的父親了。
不——你,從搬進(jìn)這里以后,就失去了對于“家人”這一概念的認(rèn)知。所以所謂“父親”的概念也早在很久以前就消散而去了。
你不住地顫抖。自身死亡無數(shù)次,除了紅色和疼痛什么都感覺不到。而殺死他人時,血液的色澤卻格外刺目,疼痛也因為量子糾纏,無比明晰地降臨到你的身體里。你清醒著死去,幾乎不會呼吸。
他已經(jīng)不是你的父親了。
怎么會有人,變成這樣子,還能活下去?。?br/>
所以,你并沒有殺死自己的父親,你只是殺死一個惡魔而已。
想到這,你的精神完全放松下來,拿槍的手卻仍緊繃。
開槍。
子彈穿過他的身體,再一次。
他的頭部以下全部脫落,地板血淋淋,西裝松松垮垮地搭在扭曲的肉塊和內(nèi)臟上。
可怖,可怖至極。
即便只剩下頭,他也仍不放棄殺死你。挺可笑的,某種角度來說,也是一種執(zhí)著的父愛?
最后一槍。
他死了,他的頭緩緩著地,像漏了氣一樣轉(zhuǎn)了一圈。亮晶晶的眼睛轉(zhuǎn)向你,沒有光又怎么會亮呢?與其說亮晶晶,倒不如說他大片大片的眼白帶給了你發(fā)亮的錯覺。
你癱坐在地。
時間恢復(fù)流動,原本停止的鐘聲再一次響起,音波貫穿四肢百骸,比子彈穿過肉體、比血液滲透地面——比任何聲音都要真實。
成功了啊。
黑暗褪去,燈光猛然亮起。
你活了下去。你成功地來到了第二天。確認(rèn)這一點后,你幾乎是激動萬分。
心跳聲。心跳聲在不為人知處響徹。但你無力細(xì)聽。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切都結(jié)束了是嗎?”你問娃娃。
“可笑。”娃娃說,“你認(rèn)為自己很聰明是嗎?我敢打賭你都不是靠自己……嘿,別這樣看著我。來,擦擦你身上的血吧。小姑娘不要這樣邋里邋遢的。”
她頓了頓,接著似乎是讓自己盡力顯得和藹般,語速甚至都慢了下來:“不管怎樣,你都是在浪費時間。”
“沒有辦法阻止它。”
“它永遠(yuǎn),不會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