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番外四 愚者(花雪)軍師主筆(番外完結(jié))

元宵佳節(jié)的夜市總比平常更加繁榮熱鬧,戌時的街道上擺滿了各種有趣的新奇物品和美味小吃,街道兩旁也都掛著絡(luò)繹不絕的紅燈籠,一串接著一串,整個街道看著都顯得紅彤彤的,看著比白晝還要暖上許多。
花無謝穿著一件白色狐裘,帶著遮擋面部的小動物面具,孤身一人游蕩在這條華街上,這樣的打扮若在平時一定會顯得很惹眼,但今天是難得的元宵燈會,帶著各色面具游玩到成了一種樂趣。熙來攘往的街道上不少行人都帶著奇特好看的面具,這讓花無謝顯得不那么特別了。
今天除了是元宵佳節(jié)外,也是他的夫人傅紅雪十九歲生日。
花無謝本期待著能帶他一起來逛夜市,自從回到移花宮他一直被隱藏身份禁足在圍墻里,今天是他的生辰,他本想讓他開心一些,可傅紅雪卻在今天始終不愿相見,更不想與他花無謝同游。
眼見著夜晚降臨,生辰就要過去,花無謝想,即使不愿相見,買份他喜歡的禮物也好,可這琳瑯滿目的夜市,紛繁雜亂的街道,他以前從未生出過要給別人送禮物的念頭,如今這難得的一次,彷佛成了他人生中的極大考驗。
花無謝漫無目的的走著,回憶著自己跟雪兒的點點滴滴,他的雪兒好像從未向他要過東西,除了照顧哥哥傅成勛,也從來沒有過別的要求,他十三歲認(rèn)識他,到如今他的雪兒已經(jīng)十九歲了,他竟然一點也想不起來雪兒喜歡過什么。
花無謝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輕嘆出聲,曾經(jīng)得到過他的時候,他可從來不用考慮這些,如今失去后,反而會惦記起這樣平庸又無聊的事情,還真是,什么時候起連自己都變得這般愚蠢又瞻前顧后了。
花無謝走到一處小攤子前,那里擺放著各種用剪紙制成的好看花枝,分量不多,每一個花瓶里僅插入一束剪紙花枝,其中有一束制成了紅色梅花模樣,看著惟妙惟肖好看得很。
攤子的主人看來客穿著一生華服很是有些身份,立馬殷勤的介紹起品種來,笑得那叫一個真誠。
花無謝完全無視了攤主的詢問,只直直的盯著那束梅花,移花宮的后院里也種滿了梅花樹,開花時滿院飄落的梅花花瓣看著就像下了雪一樣夢幻。
花無謝想起,自己曾經(jīng)在傅紅雪十七歲的時候,摘下一枝開得最艷的梅花送給傅紅雪,他對他說,花無謝此生只送人一次情花,你懂否?他的拒絕讓他以為他只是謹(jǐn)慎寡言,也不喜梅花而已,如今想來,原來他不喜歡的,只是自己這個人罷了,跟什么樣的花種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花無謝苦笑著抽回神思,對熱情的攤販老板搖了搖頭,“他始終不喜歡的,再送一次也沒用了。“
攤販老板聽的莫名,看著眼前的客人繼續(xù)隨著人流朝著遠(yuǎn)方而去,也未做他想,收整了會小攤子,繼續(xù)叫賣起來。
花無謝不知不覺走到一處河岸邊,終是被那里即將升上天空的數(shù)只孔明燈吸引了目光,天燈上寫了各種不同的祝福語,河岸兩邊也有眾多的男男女女點亮荷花燈的燈芯,放入水中,閉上眼睛許上一個愿,然后把帶著愿望的荷花燈推向遠(yuǎn)方。他看到離他最近的地方就站著一對普通的小夫妻,穿著是最簡樸的小棉衣,男子斜抱著自己的妻子,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女子的手,而女子就著男人的動作在漂亮的河燈上寫上永遠(yuǎn)相守四個字。
花無謝默默的看著,那對夫妻看著頗為年輕,正是恩愛非常的時候,寫完不算好看的字體,女子溫柔的對身旁男人含羞的笑著,滿眼都是快要溢出的幸福感。我只想要普通的生活,花無謝的腦海里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雪兒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話來,普通,什么是普通的生活,花無謝繼續(xù)癡迷的看著,像他們一樣穿著平凡的衣服,一起逛燈會,一起攜手在一盞荷花燈下寫上自己的心愿,眼中除了彼此再無其他,沒有權(quán)勢,沒有地位,也沒有那些繁雜的殺戮和爭斗,這樣算是普通的生活么,他們看著明明什么都沒有,連衣物穿著都算得上寒酸,可那個女人看著丈夫的眼神卻如此純粹又深情,彷佛除了他之外再不必容納下其他的事物,專注而又愛慕,這就是雪兒想要的生活吧,不必再糾結(jié)江湖的紛爭里,只有彼此的,普普通通的過下去,安靜的相守,沒有殺戮,也沒有爭斗。
如果是這樣的生活,好像也沒什么不好?;o謝想著,就看到那個男人小心翼翼的從棉衣里拿出小小的絹布,一層一層的打開折疊好的絹布露出里面軟糯金黃的糕點,花無謝一眼瞧出來那是樊樓的鳳梨酥,小時候的他總是愛吃這一家的糕點,尤其偏愛這一種。
也許是價格昂貴了些,男子的絹布里只裹著那么兩小塊糕點,他小心翼翼的遞到心愛之人眼前,看著她滿眼含笑的吃下一塊,然后又拿起另一塊糕點用手接著送到男人的嘴邊,男子憨憨地笑著,卻不伸手接住,看著心愛之人把手舉的更高了些,殷殷期盼的模樣,男人笑得眼尾的弧度都快要綻放出花來。
花無謝看著他們的動作,他們的神情,突然覺得是那般的似曾相識,曾經(jīng)的雪兒也這樣對他笑過,拿著鳳梨酥想要送到他的嘴邊,那時候的他看得歡心,于是一遍一遍的瞧著他的動作,又一遍一遍的等著他的投喂,他的雪兒曾經(jīng)也這樣對他笑過的。
花無謝回過神來,尋著曾經(jīng)的記憶快速急行到了樊樓,買下幾盒鳳梨酥,看著老板仔仔細(xì)細(xì)的一塊塊碼好糕點,又選了好看的盒子一個個擺放裝入,花無謝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急切的想回到移花宮,他想把這些糕點親手送給雪兒,在他正好過生辰的今天,他幻想著他曾經(jīng)喜歡這些甜食,如今再吃到記憶中的味道,他是不是會再對他笑一笑,如果癡妄是愚者,他想放縱自己做一次愚蠢的人,一次也好······
移花宮的庭院里,圓月高照,花無謝獨自一人坐在冷硬的石桌上一杯一杯灌著冷酒,桌上除了酒壺,還放著幾盒包裝精美的糕點。他剛剛?cè)タ赐烁导t雪,心中帶著一絲那么些許可笑的希冀,然而還未觸碰到門框,就聽到門內(nèi)的傅紅雪帶著沙啞嗓音的一聲滾,穿透門框傳達(dá)到花無謝的耳朵里,清晰的好像冷冽的寒冰,一下子凍結(jié)住了他所有的心緒和腳步。果然是愚人···
花無謝不知不覺已經(jīng)自酌了有一會,亥時就快過去,可他依然毫無睡意。
今晚的月亮看著明亮而又圓滿,他怔愣的看著,思緒也不知道飄向了哪里。
在他身后的鄺露也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宮主天人之姿,智計卓絕,從來沒有這樣自苦過,只有一個傅紅雪總是讓宮主露出這樣痛苦的表情,可對宮主的偏執(zhí),她除了全身心的守護再無其他的辦法。
鄺露轉(zhuǎn)頭對身旁跟著的小丫鬟輕輕的耳語了幾句,隨即那名丫鬟像是接收到了命令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鄺露緩緩走到花無謝身邊溫柔勸慰道:“冬夜飲酒傷身,宮主還是早些休息吧。”
聽到身側(cè)有聲音傳來,花無謝收回看向圓月的雙眼,低垂下眼睫,繼續(xù)自酌自飲。
“他好些了么?”花無謝詢問道。
自從成親以來,傅紅雪為了不讓花無謝碰他,總是用盡各種辦法讓自己生病,傷寒成了治不好的頑癥般三天兩頭的就要來一回,最近更是發(fā)了高熱昏昏沉沉的躺了兩天才散去,昨日好不容易好些了,花無謝雖然覺得無可奈何,又實在控制不住憂心他的身體。
“回宮主,夫人的病已經(jīng)大好了,只是現(xiàn)在有些難以入睡,我剛吩咐了丫鬟送安神湯過去助夫人安眠。”
“那就好。”花無謝聽到回答舒緩了緊皺的眉心。
“宮主不打算去看望么?”鄺露詢問道。
還未醉,一壺酒就已輕易見了低,花無謝喝下最后一杯酒,自嘲的笑了,“他不想見我,今天是他的生辰,若連今日都惹他生氣,便有些過了。”
“去看看吧?!编椔独^續(xù)勸慰道,“夫人只是一時的郁結(jié)于心而已,他會想見宮主的?!?/p>
花無謝聽她如此肯定的語氣,不無疑惑的回頭瞧著她的雙眼反問道,“真的如此么?“
”恩?!班椔对俅慰隙ǖ狞c頭,連眼神都透著股莫名的堅毅。
花無謝在這樣的堅定里好似也相信了幾分,他拾起一旁包裝精美的糕點,有些無奈的應(yīng)道。”好吧?!爸匦抡砗眯那?,向傅紅雪的宮殿走去,而一旁的鄺露目送著自己心中高高在上的宮主一點點走出自己的視線。
“只要是你想要的,都會得到的?!编椔恫粺o懷疑的確定道。
花無謝站在傅紅雪的門前駐足了一會,怎么會思緒如此紛亂呢,都不像曾經(jīng)萬物皆可掌控的自己了。
花無謝收拾好心情準(zhǔn)備推門而入,卻聽到咚的一聲,一個巨大的物體落地聲沉悶的闖入耳朵里,花無謝趕緊推開房門,眼前就看到傅紅雪仰躺在地板上眉頭緊皺。
花無謝急切的進(jìn)入,隨手把糕點放在桌子上,一手摟住傅紅雪的雙肩,一手摟起腿彎處,徑直抱到了床上。
傅紅雪的雙頰慢慢呈現(xiàn)漂亮的粉紅色,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起來,雙眼迷蒙完全無法聚焦,雙手緊緊抓著枕頭,胸膛的起伏也越來越明顯。
這一切看著太奇怪了,花無謝轉(zhuǎn)過頭狐疑的看著桌子,上面除了剛剛帶過來的糕點,只有一碗喝剩下的安神湯,難道是……
花無謝回過神來擔(dān)憂的看著傅紅雪,他的呼吸好像也變得愈加沉重,花無謝起身準(zhǔn)備去叫大夫,還未完全站起,左手卻被一股力量拉了回來,花無謝驚異得回過頭,就只看到迷糊中的傅紅雪右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雙眼濕潤一副快要落淚的模樣,花無謝心中鈍痛,重新坐回床邊牽住他的手仔仔細(xì)細(xì)的凝視著他。
傅紅雪覺得自己好像掉進(jìn)了火爐里一般全身都是熱燙的,除了熱還有某個難以啟齒的yu&wang在愈演愈烈的燃燒他的qu&ti,他覺得渾身難受的就快要死去,可是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他朝思暮想的身影,頭戴白玉冠,愛穿玄色衣袍的那個人,總是溫柔的對他笑的連城璧,他看到他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滿目含情的凝視著他。
他有多久沒有這樣看著他了,傅紅雪瞬間激動的快要落下淚來,太久了,他聲音微弱的喃喃道,“太久了,我好想你?!?/p>
緊抓住衣袖的手像是中了魔咒,怎么可以放手,如果放了手他是不是就會突然消失掉再也不見他了,傅紅雪就那樣緊緊的抓著他,像是抓住心底深處無處著落的思念般,深情的注視著眼前的這個人,滿心滿眼的,只注視著他。
看著他愛慕的眼神,花無謝突然覺得掉入死水的心臟重新悸動了起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心跳就快要沖出胸腔來,他難以控制的伸出手去輕撫傅紅雪的臉頰,溫柔的摩擦著,直到傅紅雪溫順的露出融化冰雪的笑容,也伸出自己的手包裹住花無謝的手指,用臉頰輕輕的蹭著。
花無謝再難以抗拒激動的心情,俯身wen&*$住傅紅雪的雙@@@chun,仔細(xì)的描募,淡淡的品味著。
直到綿長的一wen%&*結(jié)束,花無謝摟抱住傅紅雪的雙肩,柔情的凝視他的雙眼,“雪兒?!?/p>
他極溫柔的輕聲喚道,“我的雪兒,喚我一聲夫君可好?“
他說得小心翼翼,彷佛這是一場夢境,一個不小心就會破碎掉一般。
傅紅雪反手擁**$%%bao住眼前人的腰身,感受著shen&# ti ^@$體木目貼的熱度,這樣的擁bao讓&%shen#@體里的炙熱變得舒緩很多,他仍然覺得不夠似的又把臉頰緊挨上花無謝的,輕柔的蹭了蹭,他乖巧的回道,“夫君。”
一聲轟鳴,花無謝再難理會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最后一段不過審,感興趣可以去我微博,id同名》
番外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