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浪鼓咚咚響》是關(guān)于留守兒童尋找父親的故事,放給他一個人的煙花,是生活的希望

《撥浪鼓咚咚響》是幾年前就拍完的國產(chǎn)小制作電影(以下簡稱《撥浪鼓》),曾在2020年的上海國際電影節(jié)上亮相。有些人已經(jīng)在不同時期不同場合看過這部作品,今年則是在2月25日正式登陸院線。
關(guān)于這種成人陪伴孩童去尋找的電影有不少,比如上世紀(jì)90年代末,還是影碟的時代,就看過巴西電影《中央車站》;北野武主演的經(jīng)典之作《菊次郎的夏天》(下圖);還有2015年催淚的印度電影《小蘿莉的猴神大叔》。

這種陪伴都有一個終極的目的,大多數(shù)是尋找父母和家人。而在這個過程中,共同前行的兩個人都互相影響、改變著彼此。所以,在關(guān)于電影編劇的圖書《救貓咪》里,會有一個叫做“金羊毛型”的故事類別。這些故事中最重要的不再是那個終極目的,而是一路上發(fā)生的事。
同樣的,《撥浪鼓》也是一位大叔陪伴小孩子去尋找自己父親的故事。留守兒童毛豆,孤零零一個人,長輩們都去世了,爸爸毛厚在外地打工,杳無音信。躲在茍仁車里的毛豆無意中點燃了鞭炮,導(dǎo)致茍仁的貨物損失了幾千塊錢。

所以,起初這趟遠行,本來是押送性質(zhì)的,不友好的,甚至可以說是“綁架”了孩子去找親生父親要債。這就有了很好的契機,因為從劇作層面來講,出發(fā)的動機很重要,而且最好是兩個人之間有矛盾,誰也看不上誰,之后的磨合期里就會有更多戲劇沖突。
不但是這樣的公路電影,只要是有這種主角彼此影響的故事,都會有這樣的設(shè)定,比如《聞香識女人》里的盲人退伍軍官和看護他的年輕學(xué)生,比如湯姆·克魯斯和達斯汀·霍夫曼主演的經(jīng)典影片《雨人》里的一對兒兄弟,都是這樣的情況。

而開頭的動機要非常自然,如果顯得生硬,故事從一開始就會顯得牽強。從這點來說,《撥浪鼓》這個啟程的動機做得還是不錯的。在這個過程當(dāng)中,兩個人關(guān)系開始改善,逐漸讓不對付的較勁狀態(tài),有了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于是起初的“綁架”,變成了貼心的護送。其實兩個都是苦命人,茍仁的兒子患絕癥離世,在他內(nèi)心中,會逐漸把毛豆當(dāng)成自己的兒子,這是一個很自然的情感依托,也是常見的創(chuàng)作邏輯。
另一層面,毛豆的父親毛厚也是在外打工時喪命。雖然毛豆還不知道真相,但在觀眾眼里,他和茍仁就是一對兒同病相憐的天涯淪落人,他們互補了生命里缺失的角色。

這樣的故事,我們并不陌生,幾乎和《撥浪鼓》在同一年拍攝的電影《一秒鐘》,就是這樣的設(shè)定。暫時找不到父親的女孩,與女兒失去聯(lián)系的父親,兩個人的相遇,也是同樣的命運和處境,不打不相識,幾番相處磨合之后,讓他們之間產(chǎn)生了沒有血緣的親情。
起初懼怕茍仁的毛豆,逐漸會去維護茍仁,會在別人找他麻煩時,沖鋒在前,貢獻自己有限的力量,這就像去年的國產(chǎn)電影《人生大事》,小家伙也都是給身邊的“大叔”惹了不少麻煩。對莫三妹充滿敵意的小文,之后也會用自己的“紅纓槍”保護這個在心里逐漸成為“父親”的人。

但不同于《人生大事》這樣的院線商業(yè)類型片,獨立影片過《撥浪鼓》的質(zhì)感和真實性是令人佩服的,小演員也不是第一次演戲,加上服化道的精準(zhǔn)配合,讓毛豆看上去就是當(dāng)?shù)剞r(nóng)村一個貧困小孩的樣子。幾次情感外露的表達都值得贊賞。
這讓有些看似俗套的戲碼也有了不同的觀感,比如茍仁給毛豆放的煙花,讓他傷心落淚,不是小孩子單純快樂的反應(yīng)。那是被感動的淚水,他想到的是,那煙花竟然是放給他一個人的。

也許有人會說這不像一個孩子的表達。而這樣的情況,之前也有,比如掏錢給乞討的小女孩,比如把茍仁的匕首換成假的,使得對方在復(fù)仇時,沒有因為沖動而制造命案。所以,主創(chuàng)在人物身上還是有一些自己的愿景,這也是電影的虛構(gòu)意義,否則不如干脆去拍一部紀(jì)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