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 楓原萬葉同人」落葉隨秋風(fēng),書一心過往
「清澈里與外,紅葉滿長天。——良寬」

那時的楓樹,還很茂盛,郁郁蔥蔥,庇著楓原家一方庭院。
“父親,這就是楓原家世傳的「試刀術(shù)」嗎?”
“嗯,萬葉,這刀法是鍛刀世家獨(dú)傳,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才是?!?/p>
“知道了,父親,萬葉一定認(rèn)真學(xué)習(xí),不負(fù)「一心流」之名?!?/p>
幼時的萬葉,緊握著手中的木刀,奮力地?fù)]舞著。

楓紅了。
可惜楓葉紅時,總多離別。
“楓原家的沒落,就由我來承擔(dān)吧。”
“從今,我不再是楓原家家主,我只是「浪人」楓原萬葉?!?/p>
少時的萬葉,輕收刀鞘,轉(zhuǎn)身向著遠(yuǎn)方楓林而去。

楓紅一季,綠一季,總是反復(fù)的。
正如所有的離別,都是為了更好的沉淀。
“那一刀并非無法企及,只需要足夠的意志便行了?!?/span>
“你聽見風(fēng)了嗎,他指引著我,去更遠(yuǎn)的遠(yuǎn)方?!?/span>
如今的萬葉,早已洗去了一身浮躁,如微風(fēng)一般輕輕拂過,不留痕跡。

他終于還是走向了鍛刀臺,以自己的意志。解下隨身的刀,輕撫著這把自己父親、祖父曾握過的那把鐵錘。鐵錘上滿是敲打的痕跡,刻錄著歲月的流淌。
鐵錘握在自己手上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父親與祖父的言語像是又回響在耳邊了。
他從早已燒得通紅的爐中夾出一塊長條的黑鋼,一次次敲擊起來。
這一錘,疾風(fēng)從錘下快速流過,卷起地上破敗的楓葉。
他想起與父親臨別之時。
“父親...這一去,便不知是否還能再見了。”
“嗯,是啊。這把刀,是你祖父年輕時造的,我成年時贈給了我。如今我把它贈與你,希望你遠(yuǎn)行時,它能幫上忙?!?/p>
“不,不必了,遠(yuǎn)行在外,這刀還是太貴重了。”
他并沒有接受父親的贈刀,或許是出于對于楓原家最后的責(zé)任吧,他并不想再這個風(fēng)中殘燭般脆弱的家族帶走什么了。
他轉(zhuǎn)身,遠(yuǎn)去。
身后父親的身影越發(fā)模糊了,前方只有一望無際的慘白天空和看不到頭的長路。
“去哪?”
他看著手上的刀,問自己。
“不知道,但向著前方吧?!?/p>
黑鋼在鐵錘的擊打下迸發(fā)出火星,變薄了許多。
萬葉高抬起手,又用力錘了下去。
這一錘,似是有紫色的電光一閃而過,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畢竟那枚神之眼已經(jīng)不在自己身邊了。
那時,聽穿林打葉聲,隱于山野之間。
每日尋野菜、野物作食,穿行于山林,雖不富足,卻也自在。
他曾一度想過,這樣漂泊無依的流浪生活,或許便是自己的歸宿了。
但至少身邊還有摯友,倒也不算孤獨(dú)。
“喂萬葉,不跑快點(diǎn)的話,可就捉不到魚了!”
萬葉輕笑了一下,御著風(fēng)快步奔跑起來,報以身后的他一個微笑。
一道雷光忽地閃過,留下的只有聲音。
“你在和最迅捷的雷比速度嗎?”
確然,他總是在追著友人的腳步。
甚至當(dāng)他去發(fā)起「御前決斗」,去赴死時也是。
那景象早已是模糊再模糊,只記得那奪下的神之眼,仍存著溫?zé)幔丈先ビ行┧致椤?/p>
天空是血色的紅,又泛著暗暗的紫,沉淀許久的無奈與流離,被涂抹在天空的幕布上。眼前的暗色無限延伸出去,原本翠綠的樹植,如萎蔫一般垂下葉片,密布在小徑的兩側(cè)。
神之眼暗淡了,而他也必須去更遠(yuǎn)的遠(yuǎn)方。
他站在碼頭,望天際幾行鷗鳥,伸手遮著夕陽憔悴卻又仍有些刺眼的余暉。
沉重的鐵錘掄起來有些吃力,鍛造爐的高溫,萬葉頭上早已是大汗淋漓,汗珠一不小心滴落在赤紅的原鋼上,立刻就被蒸發(fā)了,發(fā)出“刺刺”的響聲。
錘聲貫耳,如潮聲,如海鳴,像是流水一般連續(xù)不斷,錚錚打鐵聲似乎是沒有那么刺耳了。
那時他才剛剛登上「死兆星」號,看上去單薄的身體,引得一眾船員嘲笑不已。
海上風(fēng)暴驟起,海浪翻滾。
不遠(yuǎn)處是黑色的龐大身影,壓了過來。
是海獸,帶有些許魔神執(zhí)念的海獸。
“喂小子,這么大的海獸,不害怕嗎?”
那位颯爽的大姐頭,立在船頭,看著同在船頭擦著刀的他,爽朗著,笑道。
狂風(fēng)撩起他的頭發(fā),卻無法帶來任何慌張,他緩緩抬起頭,仍不緊不慢擦著刀,答道。
“害怕了,不就更難以戰(zhàn)勝它了嗎?”
“哈哈哈哈,”那位大姐頭大笑起來,“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
海獸咆哮著沖來,船只乘風(fēng)破浪,穿插在浪潮的間隙中。船上的巨炮一齊開動,夾雜著流風(fēng)。
巨獸轟然倒下了。
海面仍同往常一般平靜。
葉笛聲悠揚(yáng),回蕩在海面上。
原鋼不知什么時候泛起了熠熠的光彩,輕薄而有力。
每一次錘打,刀刃都映起淺綠色的波紋,如同回應(yīng)鍛刀人的心意一般。
無數(shù)次的捶打,煉就一把刻著無數(shù)思憶的刀。
他放下鐵錘,握著刀柄把刀浸入冷水之中,白霧掩蓋不住刀刃的鋒芒,銀光在水中隱隱閃動。
他抽出已經(jīng)成型的刀,用砂紙輕輕磨拭。
銀白色,又帶著點(diǎn)黑的刀刃,反映著萬葉澄澈的雙眸。
他裝上楓原家世代相傳的楓葉狀刀鐔。
這已經(jīng)不只是一把刀了。
更是,
記憶。
萬葉將刀輕輕存入刀鞘,放在早已備好的刀架上。
他佇立在刀前,一言不發(fā),沉默半刻。
他走出了鍛刀房,留下夕陽下悠長的背影。
“秋風(fēng)難囚,落葉不束。
故往事釋懷。
只要隨微風(fēng),
行遠(yuǎn),
便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