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最原將赤松楓抱在懷里，恐懼得說不出話。楓瞪大雙眼，空洞地望著前方，雙手緊緊抓住衣領(lǐng)，拼命地喘息著。

最原幾乎立刻想起了什么。

“不……不可能……這一切明明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楓！醒過來！”最原接住她的身體，迅速解開衣領(lǐng)。東條斬美快步上前：“我去拿藥！”

最原猛然抬頭，“東條同學(xué)，這是什么病？”

“我……曾經(jīng)服侍過患有哮喘病的雇主。楓的癥狀比較類似?！?/p>

她匆匆離開。眾人雖然焦急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楓掙扎。終于在最原的呼喚下，楓的意識緩緩回歸，松開了緊握的雙拳，身體放松下來。

“沒事吧，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此時斬美慌忙趕到，見楓的情況好轉(zhuǎn)了也松了口氣，拿出噴霧，讓楓張開嘴。楓的氣息終于平復(fù)下來，“非常感謝……我沒事了?！?/p>

她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甚至刻意躲開終一的目光。

終一也沒有再問什么，他的臉色很難看。

“諸位，我們先回去了，抱歉?！?/p>

斬美毫不意外，將及時包好的食物和藥一起交給最原。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扶起有些虛弱的楓回去了。

聚會就這樣草草收場。

……

“咔噠”，門輕輕合上。最原望著這間溫馨的屋子，只覺得全身一陣寒意。

他看向窗，背對著她。“這不是單純的哮喘，對嗎？”

楓看著她的背影，猶豫著開口?！啊谝淮伟l(fā)作是在前天。那時我正躺在浴缸里……如果不是東條同學(xué)恰好來幫助我整理房間，及時救起了我，我可能就無法浮出水面了。”

最原緊咬下唇。

楓深吸一口氣，“是……幻覺。我……無法呼吸?！?/p>

竟然真的……是這樣嗎。

楓沒敢再描述下去。

最原緩緩垂下頭，身體突然頹然倒下，伏在地上。楓慌忙跑到他身前坐下，正對上他淚流滿面的樣子。

她從未見他如此絕望過，哪怕是在曾經(jīng)最艱難的時刻。她不知道該做什么，只能跪坐在他面前，擦去他不斷落下的淚水，毫無意義地勸慰著他?！敖K一！或許，大概只是因為，我心里還有陰影而已，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對，還有你在，這一切一定會好起來的，沒什么可怕的！”

她給終一，也給自己鼓著勁。

“但是，我怕?！?/p>

他合上通紅的雙眼，在她的懷里放聲痛哭，“我真的好害怕，楓，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我該怎么做……”

她也不知道。

她只覺得，此刻他無助的樣子，比窒息更令她痛苦。